主页
分类
首页 > 现代都市

三寸日光 作者:吖笙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怅然若失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B市远郊某化工厂发生特大火灾,无情的大火侵蚀了十几条鲜活的生命。听说,厂里的一个年轻工人在火场中救了六个被浓烟困住的老工人,而他自己被掉落的钢板压了腿,再也没能看见每天的日出日落——
  这则消息刊登在B市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相关新闻连续播报了近一个月,很多记者试图寻找到罹难者的家属,特别是那位勇敢的年轻人的家属,试图挖掘出英雄更不为人知的感人事迹,可惜他们能找到的信息零星可数——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把报纸剪了啊?”
  握着剪子的手颤了颤,半响他才发出声音回答女儿的问题:“这些都在说一个英雄的故事,爸爸要把它们留下来保存起来,这样——英雄才不会被人遗忘啊——”
  女孩似懂非懂,重重地点了点头,认真地看着父亲继续——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摇了摇父亲的手臂:“爸爸,你怎么哭了?”
  男人将小女孩紧紧搂入怀抱,泣不成声——
  再后来,洛凡和林徵相遇在多年前租房的社区。
  对这个男人,洛凡一直是怨恨着的,她冷笑着问他:“你到这儿凭吊什么?”
  男人径自走向以前他们常坐的小花园,指尖摩挲着那人曾坐过的椅背,勾勒着轮廓,仿佛抚摸着的是昔日的情人——他笑着说:“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哼,我是恨你——可是他说他不恨,让我也不要恨你。”撇了他一眼,“后来我想想也是,你根本不配,连让他恨都不配!”
  男人点点头:“是啊,我不配。”
  洛凡最后长长看了他一眼,叶熙说自己从来没怪过他,他是那样地爱着他,连恨都舍不得啊——那个时候,叶熙其实已经知道,林徵偷偷开始跟那个女人交往了。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依旧承受地狱般的煎熬——
  暗叹一声,转身,留了一句话给他:“无论在哪儿,小日头永远是你的小日头——”
  那个善良的傻瓜,连命都可以无怨无悔地交给别人,更何况自己那么深爱的人。
  “林徵,我还能陪着你么——”
  火焰蒸干了眼角的湿润:“爷爷,我错了——对不起——”
  烈火中的喃喃自语无人知晓,若真有灵魂,就让我再回到他身边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一
 
  不知道是否越是禁忌的东西,人类越是渴望去触碰。当年,他跪在祖父床头,哭着保证这辈子不再见陈放,保证一心一意念书,绝不让他失望——
  少年的心时刻是躁动的,年少懵懂的他并不能准确认识同性恋这个概念,他觉得自己仅是喜欢和陈放呆在一起而已。当对陈放的期待成了绝望,他如祖父所愿,将心思全部放在学业上。
  他也开始注意女孩子,想验证自己其实是正常的,结果却不如所愿——他对男孩子产生的好感往往比对女孩子轻易的多。莫非不在传统伦理观念中的意识形态都是不正常的么?他很纠结——当然,他再未对任何一个男孩表现出任何好感。
  对林徵一头担子的热情他是烦恼却不可抵抗的。
  最初对这人可以说是讨厌的,因为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去而自以为是地给予同情。一次两次可以视而不见,然而那人似乎跟他杠上了,守株待兔,锲而不舍,直至他无力招架,任之与之——
  后来,问他:“你这人是不是对谁都这样没脸没皮的?”
  那人作无辜状:“也真是邪了门了,那会儿就那么一根筋了!”
  如果爱情分成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那他之于林徵就是日久生情,一点一滴的感动累积至无以复加,本以为死寂的心慢慢复苏,燃起了生命的火焰。
  最初的悸动是在哪一天呢?是了,那是祖父的忌日,他却没有回乡里,家里再也没有一个人等着他,这种感觉他害怕——
  那阵,班里组织游玩,考虑到下年就是大四,班干要求大家都参加,诸如此类的活动,他基本不参与,紧衣缩食的人没资格玩乐——同学们的闲言闲语他权当没听到。
  他沿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看人来人往,车流穿梭,遗忘了时间——转身,看见了他。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笑笑,装傻充愣:“这么巧啊,茫茫人海,咱都能碰上!”
  那一刻,心动。
  后来才知道,他因为吴语的几句话,两人掐了架,却是为了他——
  一直知道他有女朋友,却没想到他女朋友是那么耀眼,难怪他会为了她做那么多。连对他都可以那样掏心掏肺,对他女朋友如何自是不必多说了。
  他羡慕左瑶瑶,却不嫉妒,羡慕她能光明正大地爱着,并理所当然地拥有。
  于他,只要这样陪在他身边就好,既希望他也能爱上自己,又不敢奢望。恋人未至,朋友已满,这种关系正好,于己于他于任何人都好——
  却没想到,临近毕业,他跟左瑶瑶分手了,常常能感到他的烦躁和不耐,有时还有种那是冲着自己的错觉。那次醉酒他表现出的痛苦那么明显,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轻易松手呢?很久以后他才明白,有时候,就是因为太爱而不得不放手——
  不久,他得到一个实习机会,并打算搬出去住,兴冲冲地跑来告诉自己找到了一间便宜还不错的房子,让他一起合租,搬着他的行李不由分说往那里去——那时,自己是雀跃的吧,那般扭捏又是做给谁看的呢?怀抱着卑微的爱情守在他身边,那么得满足——
  怎么能晓得,他对自己竟也开始了那样的心思。他开始说些暧昧的言语,做些暧昧的动作,他装作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直至他摊牌,自己喜悦着且害怕着,最终还是选择逃离。没想到他竟找到了自己,于是跟自己说,放纵一回,自私一回,任这种见不得光的情感萌芽滋长——
  只是,未免太短暂了些,不过两年一个月又三天,七百六十四天,这段关系走向终结。
  他伤心绝望,又有些许庆幸——从看到他的孩子出世哪天,眼里眉间的喜悦怎能瞧不见,于是了解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自己永远不能带给他那种幸福感啊!那一刻,初为人父的他没有掉泪,他反而湿了眼眶——从祖父走后,他再未哭过,为他流了泪——才知道,原来还有泪水,还以为失去了哭泣的能力——
  有时候他也想,自己对陈放到底是凉薄地多,曾经以为自己爱得那么深的陈放,怎么说不爱就不爱了呢?既然能这样轻易便忘了陈放,怎么偏对他如此念念不忘呢?
  想他的时候,在纸上画满他的名字,一遍遍念着,于舌尖反复咀嚼,将回忆中的一幕幕记录;想他的时候,在从前一起走过的那条路上来来回回,偶尔回头,望着陌生的人群,像是那人就在其中,傻傻笑了;想他的时候,不自觉走到他公司旁、家附近,在不显眼处徘徊,只希望能看他一眼;想他到时候,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步伐,偷偷观察他表情的变化,观察他是否依旧如记忆里的模样——
  事实上,近四年,拢共见他不超过十次。
  他知道自己病了,一种名为相思的病。相思蚀骨,蚀骨相思。他时常直挺挺地卧在床上,视线落在未知处,任思恋泛滥,痛彻心扉,却依然扬起唇角——
  最近,他时常在梦里回到从前,他跪在祖父床头,老人早已没了生息,磕一个响头,说一句“对不起”——梦境又转到老家那几日,那人拥着自己一声一声唤着“小日头”,缱绻温暖——时空逆转,祖父那双失望黯然的眼睛突然出现——醒时方觉,蜡炬成灰泪始干,彻骨寒凉——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某天,林晰收到一份快递,给父亲的,她盯着署名处半响,才喊人:“爸,有您的快递!”
  当父亲是视线落在署名处,瞬间白了脸色,她就知道这个名为“小日头”的人不同寻常,担心地连连唤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林晰,帮爸爸倒杯水。”
  不太情愿得走出书房,父亲却从里面反锁了,怔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水杯里的水刚刚才换过。
  “这是算我和他的秘密吧,原想一直存着的。过了这么多年,也该让当事者知道真相。黑色两本是他的同事交给我的,灰白那本是他在XX网站上的记事,网站前不久被封了,是我之前抄录的——洛凡。”
  父亲将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林晰不敢打搅。
  当父亲从房间里出来是,双眼是红肿的,然而他却在笑——
  几天后,她第一次见爸爸和感情极好的姑姑红了脸,然后,姑姑哭了,一直叨叨着:“怎么可能?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之后,父亲再也没有带她去过姑姑家。而偶尔在奶奶家相见时,姑姑看父亲的神情很像中暑时候爷爷给她吃正气水的模样,很苦。
  后来,被爷爷奶奶抱着的时候,总听他们唉声叹气的——
  她常常能见到父亲抱着三本笔记,宝贝得像是他的整个世界。
  “原来我的感觉没错,你一直在我身边——”
  “小日头,欠你的,我用余生的思念还给你,可好?”
  父亲有很多的习惯,比如每年初秋,会消失一个星期,比如每年三月初九及十一月十三都会亲自下两碗长寿面,鸡蛋加火腿,起初,他只看着不吃,后来,会把两大碗的面吃得干干静静,而且津津有味——林晰尝过,那味道其实并不怎么样。十一月份的是他自己的生日,另一个日子,她怎么也想不出会是谁的生辰。
  待到她清楚明白已是很多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父亲是胃癌去世的,林晰却没有在他脸上看到一丝病痛的痕迹——
  那天,天是阴的。父亲执意要到外面走走,她只好推着轮椅带着他出去。到了一株槐树底下,便不肯再走了。
  “这棵树不知道有没有四百年?”
  他喃喃问了一句,林晰不知如何作答:“应该没有吧——”
  林晰见他抬起头看着随风摆动的树叶,发出“唏唏嗦嗦”的声响,眼睛亮得跟孩子一样,说了句什么,林晰没有听清,依稀提到了“小日头”,想靠近却见他颤颤巍巍抬起了手,像是要抓住什么——最终无力垂了手,默了生息。
  林晰见他脸上洋溢着的,分明是欣慰与安详。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幕布中竟裂开一道缝隙,透出些许金色的光亮——
  “三寸有多长?”
  “7.62厘米,0.762米。”
  在父亲的葬礼上,她忽然问男友,男友诧异,依旧给了标准答案。
  她却摇了摇头,似不太满意,正想说些什么,却见风尘仆仆的母亲从门口进来,后面跟着的是她现任丈夫。年逾半百的她依然美丽,紧紧抱着女儿,哭了——
  林晰一直没哭,自父亲卧病开始从未流过泪。
  “别恨爸爸妈妈——”
  母亲最终离开时轻轻在她耳边说,她笑着摇摇头。他们的离异确实曾影响到她,却不曾影响多少——那时候,她太小了。
上一篇:穿高跟鞋的汉子你威武风骚 作者:苍白贫血
下一篇:楼上那个二逼 作者:朴冬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