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上别人,我骗了你,现在告诉你,我爱上的是一个男人,是不是很欠扁?”
女人的脸色显然很震惊,震惊之余又不免愤怒,于是,她出手给了他一巴掌,转身走了,几步后又折身回来,双眼通红:“你怎么能这样,我宁愿你现在还骗我?”波光涟漪的眼瞳中带着的冀望慢慢寂灭。
“接下去怎么办,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女人叫左瑶瑶,林徵大学时期的女友,现在的同事。前阵子,或公或私,经常找他。
“我没办法祝福你们——”她又说,带着泪离开。
“祝福?我不需要你们的祝福——”林徵如是想着。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什么——那什么肮脏龌龊的事还想瞒着我们多久?”
“肮脏龌龊?”这些字眼从他父亲口中跳出,像一只绣花针刺激着他的神经。
“对,难不成你觉得两个——”四十几岁的男人,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男人之间还谈什么高贵圣洁,说出去恶不恶心人?你让我和你妈的老脸往哪儿搁?你还让不让我们见人?”
突然一旁的母亲、姑姑姐姐也加入了责问的阵营,让他无力招架——
林徵从梦中醒来,心有余悸。这动静也惊醒了身边的人。用力将他拥入怀抱,将脑袋买入他的脖颈,吻着:“小日头,无论怎样,都别离开我,不能离开我——”似梦呓般。
“傻子——”抬手回拥着他,恨不得将他融入骨血,怎么离开——“除非哪天你自己离开。”后一句藏在了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小眼镜的眼睛滴溜溜地围着某个窈窕的身影,一直到她消失于视线,才回过神来,颇为失落地靠近林徵:“你说瑶瑶是不是碰上什么烦心事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我怎么知道!”林徵的语气有些不耐,心想你怎么没看到老子顶着俩大黑眼圈。
眼镜兄显然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径自说到:“之前她路过咱这,那大眼睛总往这儿瞟,还对我笑来着,那叫什么‘眉眼盈盈’啊!就大前天,还冲着我嘟了嘟嘴——”
听着他兀自叨叨,青年额角直跳,不由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魔怔了,邪性!”
哀嚎一声,小眼镜抱着脑袋装腔作势。长长叹一口气,又靠近了些,捅捅青年的手臂:“其实咱知道,她看的是谁。兄弟知道你怕我伤心,可是咱有自知之明,你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是不是哪儿得罪她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徵特想给他一拳,想想不能够,于是笑着说:“知道了还问?这么没眼力劲儿,业务不合格!”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心情有所好转,“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哥哥跟她没可能——哥哥也奉劝你一句,她不是你的菜——”
小眼镜眯着眼,眼睛只看到一条缝,看样子像是不相信,可是怎么看也没看出青年像是撒谎的样子,又深深叹了口气,回身做事去了——
“知道杜拉克草和天椎树的故事么?”女孩的世界总是充满浪漫气息的,“很早很早以前,有次发洪水的时候,坚韧的天椎树依靠地他坚实的根须没有被大水冲走,还救下了从远方冲来的杜拉克草。后来,杜拉克草在天椎树旁生根发芽,离天椎树越来越近——”
“其实,杜拉克草的天性是爱攀岩高大的事物,可是他一直在向天椎树靠近。后来杜拉克草只缠绕着又低又矮的天椎树生长,尽管它的身边有着很多又高又大的植物,他也没有向其他的树攀岩一下。最后,跟着天椎树一同死去——”
他揉了揉女人柔嫩的发:“我不是杜拉克草,他也不是天椎树——”又笑笑,“少看些电视小说吧——”再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我们更不是冬虫夏草,都不是!”
洛凡乐了,被叶熙的表情逗笑的。果然取一个唯美的名字是浪漫不可缺少的元素。
某天,忽然兴起问那人:“你觉得我是杜拉克草么?”
那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压根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正想询问,青年已经离开上班去了。于是那天,上班时间假公济私,搜索了与某植物相关的所有资料。
嘴角一会儿抬起,一会儿抿紧——
小眼镜默默观察了一阵,惴惴不安:“兄弟,你受啥打击了?左瑶瑶缠着你你烦,不绕着你你又这样——”
林徵抬眉瞅了他一眼,没搭理,托着腮帮子神游去了,不一会儿,拿着手机跑出去。
留小眼镜在身后嚷着:“哥哥,你可别想不开啊——”引得一众同事侧目,讪讪赔礼,“没事没事,开玩笑,玩笑——”
“小日头,你不是杜拉克草,我也不是天锥树!如果真要算的话,也是我是杜拉克,你是天锥!”顿了顿,“你说咱能不能不当植物?也不做什么冬虫夏草——你说你这些都是打哪儿听来的?肯定是洛凡那小屁孩告诉你的是不?那丫头成天没事看这些有的没的没营养的玩意儿——”
接到电话的时候,叶熙正忙得焦头烂额,那头噼里啪啦一堆的话,让他的反应神经一时短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面色黑了黑:“闭嘴!”
那头听了,果然住了嘴。
这边却又乐开了:“在上班,能不疯魔不?”
那头抱怨:“还不是你惹的——”
这边无言,扶额半饷,承认错误:“忙着呢,晚上回去再说。”
那头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整这些娘们唧唧的东西,让人一天不得安宁——那丫头真是个祸害!”
声音低了好几分贝,叶熙还是听到了,挂断,咬着牙,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因客户误点,李一程不得不加班,等回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他是先看到林徵的,本想上前打招呼的,而前面那人先跑开了,视线追过去,见到了叶熙,于是收了步伐。
自从明白他们的关系后,心里不别扭是不可能的,而这人自有一套处世的本领,愣是让人察觉不出什么。他看到二人并肩走着,像是吵了架,可是又没有脸红脖子粗的。林徵板着脸使劲揉了下青年的头,青年不着不恼,说了句什么,林徵乐了,却又忍住。
片刻,青年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两手交握,马上松开,两人相视一笑,并步前进——
平时他们总是一大帮人在一处,李一程也没有看出他们相处时跟他和张兆军等人有什么不同,不过,此刻看来,那些默契那些感觉,只有恋人间才拥有的吧。
李一程对自己想到的这些有些吃惊,有些哀怨地想到,确实得找个女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林徵觉得自己有些不孝,用“娶了媳妇忘了娘”,形容自己也不为过,暗给了自己一耳刮子:“小日头,可没把你当女人的意思!”
他不愿意回家,跟那日的梦境或多或少有些关系,自私地认为,不对着他们,就不用面对那些恼人的问题了——
春节,家家团聚地日子,只有半不甘愿恋恋不舍地收拾行囊回去了。
林徵梦里的事情没有发生,老辈只是提了相亲一事,被他拿事业挡了——家里的年夜饭跟往年一样平常,该热闹的热闹,该无聊的无聊——对于他无论如何都是煎熬,爱人在远方等着他,一个人孤单——
“怎么现在就回来了?”瞪着提早出现的人,讷讷地问。
嘴角弯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上前拥住他,默默无言。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去年家族里添了三个小孩,长辈们的焦点话题都落在小孩身上,不过洛凡还是没被人忽略——相亲。这年头相亲的劲头越来越热,自由恋爱什么的都是过眼云烟了。
听着长辈们叨叨谁谁谁的女儿嫁给了谁谁谁,某某某的儿子什么时候结婚了,谁谁谁的孩子工资都上万了——
洛凡真想对那恨铁不成钢的长辈们说:“神马都是浮云!”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她忽然有些悲哀,好像没有从人问过你快不快乐?
她喜欢逗逗小孩玩儿,天上的星,孩子的眼,孩子的眼是多么干净啊——
很多人问她这么喜欢小孩,干嘛不早点自己生个?她反问:“这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吧?”当然没有!
这个春节,还有一件让她怅然的事——那位曾经称呼为“大哥”的大半辈子的朋友,变了,黄的荤的张嘴就来,满嘴跑油,还学会了吞云吐雾——似乎总有什么在宣誓着,我们已经远离那个纯真的年代。
都说新年新气象,而在那一群人看来,日子还是那么一天一天地过。
唯一不同的是,李一程带回了一个女孩,老乡,一个直爽且漂亮的女孩,于是,那个圈子又壮大了一员。
后来,陈轲也有了女朋友,在洛凡看来,那样的男孩还是没有GF就要让人担心了,同时,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担心个P啊!”
她喜欢叶熙,也喜欢叶熙和林徵两人的感觉,相濡以沫,她希望他们能这样长久下去。其实,最初知道的时候,内心深处是排斥的——虽然,她一直有在看同志小说,那些故事同样能引人入胜,现实中遇到,就另当别论了。所以她下意识里是抗拒的。可是她很喜欢叶熙,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他能快乐,她希望他幸福,并且知道,他的幸福是建立在林徵的基础之上的。所以她希望他们能抵挡住任何非议阻力,不离不弃,走到最后——
洛凡在网上跟一个初中时候的同学联系上了,两人聊得不错。
“丫头,恋爱了啊,满面春风的?”林徵不无调侃,连带着叶熙的眼神都有些好奇。
“才没有呢!我是纯粹的单身主义!坚定立场决不动摇!”
“别把话说那么绝么,世事难料,别被自己说的话呛着啊?”
没好气地给了一白眼,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那同学只是有些好感,也仅止于好感。
“你说恋爱是啥感觉?”
深深看了她一眼,果然被林徵说准了,仔细想了想:“说不清楚,挺窝心吧。”
洛凡没再问了,女人喜欢听的那些从他嘴里说不出,可是她又不甘心地问:“他说过甜言蜜语么?”
抚了抚额,叶熙试探问:“真的要恋爱了吗?”
缓缓摇摇首,她也很困惑:“我也不知道——没有心动的感觉。我们就是聊聊天吃吃饭,像朋友一样。”
青年没表示什么。
默了一会子,女人又问:“亲吻是什么感觉?”
青年热了耳根,干咳一声:“试试不就知道了。”
“可是我不喜欢跟别人那样,很不喜欢!”顿了顿,“他吻我了,不是我所想的只碰碰额头碰碰脸蛋——”男人突然的强吻,她措手不及,“那一刻我只想到,他果然经验丰富——而我却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说着脸也红透了,“我想我是失去爱的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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