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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就按照Gary的意思办。叛帮罪按规定用绳子绑上之后丢下海，召集全体帮众围观，确认已经死后将尸体捞起来绑上石头沉海。”Faye说。

　　“不用了，最近帮里事情太多，仪式太麻烦，一会儿我让人带去直接沉海就行。”Gary有些烦躁地说，打了个电话安排身边的几个弟兄马上过来处理Carl。

　　当天晚上，可怜的Carl就这样命丧黄泉。一切都只怪他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着不属于他的东西，投机取巧、两面三刀，错误的估计了自己的价值和能力，最终成为所有人的牺牲品。

　　Joy看见Carl浑身是血的被Gary的手下抬走，他知道Carl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他不禁感伤起来，他对每一个MB的遭遇都仿佛感同身受，他知道一切都是Carl自作自受、咎由自取，他也知道自己和他无论是性格还是境遇都不一样。可是他每一个MB的悲剧，都从概率上减小了MB获得幸福的几率，某种意义上也减小了他获得幸福的几率。

　　刘承志安排店里的人将包房收拾干净后，最后才从包房中走出来。他看见Joy还守在包房门口，手臂上的伤已经包扎好，血液止住了。

　　“走，我送你回去吧。”刘说。

　　“好的，谢谢刘先生。”Joy强打起精神回到到。可是刘早就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中感受到他情绪的低落。

　　一路上，Joy一言不发，神情有些恍惚。车子开到公寓楼下。

　　“谢谢刘先生，我先上去了。”Joy说完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我送你上去吧。”刘承志的话让Joy愣了一下。Ben随即下车给刘开车门。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周楼梯，Joy走在前面万般不自然，总感觉背后传来一阵莫名的压迫感。这是他们两人第一次一起回这套公寓。

　　Joy打开房门，转身看着刘，见对方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便道：“刘先生请进来坐会儿吧。”

　　“恩。”刘应了一声。

　　Joy忙着帮刘找拖鞋、安顿他坐下，打算转身去厨房里烧水泡茶，却被刘叫住。

　　“你别忙活了，我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受伤了，坐下歇会儿吧。”刘拉着Joy和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我看你脸色很不好，手臂上的伤应该不严重吧？”

　　“恩，只是小伤，用酒精消完毒很快就不流血了。”

　　“那……你是被吓到了吗？你看见Carl被抬出去的样子了？”刘继续问。

　　Joy听见Carl的名字，突然打了个寒颤，脸色也越发的白。刘看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子，顿时有些不舍，突然萌发了一种类似父爱的感情，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后背。

　　“这是你第一次看见死人吗？”刘轻轻问到。

　　“恩，第一次亲眼看见死人。我记得之前Stan给我们上课的第一天，为了防止我们逃跑，给我们放了一组照片。其中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孩子，他因为想逃跑最终被活活打死。照片里的他血肉模糊，脸色发青，瞪着一双失神的大眼睛，我……”Joy陷入了那段恐怖的回忆，说到一半开始恶心，干呕起来。

　　刘轻轻拍着他的背说：“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人生总会遭遇各种不幸，不管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或是自己身上，都不能影响自己以后的生活。”

　　Joy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怀抱，他已经记不得上一次有人这样拥抱他是什么时候，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Joy有些贪恋这个怀抱的温暖，不自觉地伸出左手环住对方，右手臂因为自己过于用力有些发疼。

　　“洗澡水烧好了吗？你今天右手不方便，简单洗一下就好，要我帮你吗？”刘松开怀抱。

　　“没事，我自己可以的。”Joy转头看着他，犹豫着该不该把他仍在客厅里自己去洗澡。

　　“那你先去洗吧。我今天晚上就住这儿了。牙刷毛巾都有吗？没有的话我让Ben去买。”刘很自然的一句话又把Joy惊到了。这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大床，今晚是要睡在一起的节奏吗？

　　满腹疑问，但是Joy一句话都不敢问：“洗漱用品都有新的，我去给你找换洗衣服。”

　　“不用了，你先去洗澡吧，小心伤口不要碰水。其他的我自己来。”

　　Joy看了刘一眼，拿上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刘坐在沙发上用手机查了电子邮件，处理了几装比较急的海外业务后，Joy就从浴室出来了，下半身穿着一条运动裤，上半身因为右手不方便，是简单搭了一条浴巾。

　　“刘先生，我洗好了，你去吧。我的衣服你都穿不了，浴室柜子里有一件浴衣，买来我就洗过一次，从来没穿过，你就将就一下。我给你把床铺好。”

　　“床不是铺好的吗？还要怎么铺？”刘侧着头看了一眼卧室，双人床上整整齐齐地铺着一床天蓝色的被子，干净整洁。

　　“我给你重新换干净的，床上的被子我抱出来睡沙发。”

　　“瞎折腾什么？吊着一只手还不早点休息。你跟我一起睡床，被子什么的都不用换了。赶紧去躺着，我洗完澡就来。”刘有点不高兴的说到，声音有点大。本来今天临时决定留下来就是被他刚才可怜兮兮的样子触动了，想陪陪他，结果他就有本身硬生生的把他的陪伴当成负担，给自己增加这么多工作量。想到这里他的无名火就往上冒。

　　“好的，刘先生。”Joy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惹到他了，更不敢开口问，只好乖乖地到床上躺着。

　　听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房子里第一次晚上有人陪伴，不用再打开电视睡沙发，Joy心里一暖，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寂寞太久了，就要持续寂寞下去，千万不要有人陪伴。因为自己太容易贪恋有人陪伴的感觉，贪恋到不惜一切也想留住这短暂的温暖。

　　客厅里传来浴室的开门声，Joy直挺挺地平躺在床上，是要装睡还是睁开眼睛？Joy顿时慌了神。刘走进卧室，那一瞬间，Joy很鸵鸟地闭上双眼，还是装睡吧。

　　Joy感受到刘爬上了床的另一边，盖上被子关上灯，一动不动地躺下来。等了五分钟，旁边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也许睡着了吧，Joy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可是无论怎样都难以安然入睡。

　　又过了十多分钟，身边的人一个翻身，将Joy搂进怀里，突如其来的举动让Joy忍不住惊叫出声。

　　“原来你一直没睡着，为什么要装？不想跟我说话？”刘搂着他，将他往大床中间挪了挪，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

　　“没，怕影响你休息。”刘今天是怎么了？和变得和之前不一样。

　　“好了，睡吧。”

　　Joy和刘上楼后，Ben一直在楼下等着。烟一根接一根地吸，他抬头看着三楼的窗口，灯一直亮着。半个小时后，刘先生打来电话，简单交待一声：“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明天上午七点钟准时来接我。”

　　Ben挂上电话，抬头又看了三楼的窗口一眼。自从他跟着刘先生后，还没见他在谁的住所过夜，这是第一次。Ben将手上的烟头往地上一扔，抬脚用力踩熄后，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重生

 

　　第二天清晨，Joy在刘的臂弯中醒来，天刚刚开始蒙蒙亮，还不到六点钟。Joy生怕吵醒身边的人，他轻轻转过头看了旁边一眼，刘还在熟睡。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没戴眼镜的样子，摘下眼镜的他感觉像变了一个人，卸下眼镜的伪装，Joy感觉他变得更亲近了，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Joy第一次仔细观察他，放肆的眼神在他脸上留恋，睡着的他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刘先生。

　　“怎么样？看得还满意吗？”刘突然睁开眼睛，两人四目相对，第一次没有隔着镜片，刘的双眼直接望进他的眼底，像要把他看穿一样。

　　Joy连忙移开视线，有些尴尬地说：“刘先生早。”说完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却被刘一把拽回床上躺下，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他一动也不能动。

　　“再躺会儿，你早上又不用上班，起那么早干什么。”刘顺势将他往自己怀里带，Joy左侧身体从肩到脚都贴着刘。如果不是考虑到伤口，Joy此刻肯定完全淹没在他的怀里。

　　“刘先生不是还要早起上班吗？”

　　“我的时间我会安排。我可以陪你聊天，但是如果你再开口问这些没营养的问题，那就给我闭嘴，乖乖躺好。”刘先生一如既往冷静地说。

　　Joy乖乖闭上嘴，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没有从现在的状况里恢复过来。他和刘先生之间，画风一整个都不对了，他的这份温柔是怎么了？一时的心血来潮吗？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我记得一年前你总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刘看着一脸沉默的Joy，主动开口说到。

　　Joy愣了一下，问题吗？刘给了他一个开口提问的机会，可是自己有什么能问的呢？他想起了一年前，他刚到刘家的时候，他刚刚告诉他小玲还活着的时候，他对这个世界重新充满了期待，他希望赶紧结束掉这个任务，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可是经历这么多事情后，他开始变得消极。自从他加入F帮之后，太多的故事和例子告诉他，也许这辈子他都不可能脱离帮派生活，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得到自由。就像Tim一样，曾经呼风唤雨，熬到退休，最后还是被人推到风口浪尖，就连Jimmy也无法幸免。开始有这样的认知后，他对任务不再积极，甚至希望日子就永远这样下去，他可以不用面对Earl，不用做那种肮脏的交易。

　　此刻，Joy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他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问出口：“一个月后，你会把我送上Earl的床吗？”

　　Joy感到抱着他的人身体一僵，气氛顿时变得沉闷。他已经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准备，这是他现在唯一在意的事情。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必须彻底让自己死心，然后找到一个不会临阵逃脱的方法帮助刘完成任务，结束这一切。

　　出乎Joy的意料，刘没有怒吼也没有责骂，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沉默。Joy觉得自己有义务结束这份沉默。

　　“刘先生，我有一个请求。我知道自己逃不开这个宿命，也不会拒绝，但是我希望我的第一个男人是你。也许你知道Stan他们训练男宠的方式，这么些年，我从来没有过男人。上天选择了你当我的主人，我只想做你名副其实的男宠，哪怕只有一次。”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义无反顾地踏进Earl的房间。最后一句Joy没有说出口，他只是提出请求，不希望刘觉得自己在威胁他。Joy说到一半的时候，眼眶已经溢满了泪水，他努力忍住情绪波动，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枕头上，也浸进刘的心底。

　　看着身边的Joy，刘的心里就像猫爪一样难受。不是痛，也不是痒，是一种混合着不舍、怜爱和欲望的奇妙感觉。关于把Joy送给Earl这件事，刘一直拖着不去面对。上一次在岛上，刘按照Earl的吩咐把他送上门，当时Joy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已经让他心怀不舍。Joy走出去五分钟，他就忍受不了煎熬追了出去。如果没有发生Manny的意外死亡，如果Joy真的进到Earl的房里，他该怎么办？他没有想过，只是脑子一片空白地追了出去，在楼梯间看见Joy的一刻，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同时又忍不住为自己反常的行为感到懊恼。此后这件事就被无限期搁置，直到今天Joy把它摊开摆在他面前。

　　刘什么都没说，也不顾他的伤口是否会裂开，把他一整个抱在怀里，两具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Joy忍住手臂传来的疼痛，伸手环住他的背，在他耳边轻轻说：“刘先生，你就要了我吧。”

　　刘忘情地吻着他，两人的激情瞬间被点燃。Joy感受到刘对他的欲望，以为事情就会这样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他主动伸手解开Joy浴袍的腰带，双手顺势抚上他的胸膛。

　　刘恋恋不舍地匆匆结束掉这个吻，突然伸手抓住Joy极具挑逗的双手，呼吸不稳地说：“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也想要的，不是吗？不要骗我说你不想，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Joy的情绪瞬间失控，压抑了这么久的痛苦和委屈突然一下子爆发，坐起身来哭着喊道。

　　Joy决堤的眼泪瞬间让刘感觉无法招架，已经影响到他的情绪和判断力。刘一言不发地坐起身，迅速把衣服穿好，一句话也没留下，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