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忘记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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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季,你怎样?”莫翼问。
张季没说话。
隔了一会,莫翼笑起来,“原来还是老样子。”
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一早起来就满肚子火气,而且非找状态极差的张季发泄不可。坐在床边,伸手把张季硬扯到面前,拧他越来越尖细的下巴,刻意地调笑,“昨晚你怎么就开口了?还没有怎么样,你就开始求我了?昨晚是谁在床上哭着喊阿翼的?说。”
慕容惟这下终于火大了,两手抓住莫翼的后领就往外扯,一直把他扯出房门很远,猛然把他推得脊背撞上走廊的墙壁,低声怒吼,“大清早你发什么疯?他还在发烧,你是不是人啊?”
莫翼诡异地吊起唇角,猛地拽住慕容惟的领口,借势一个转身,同样把慕容惟的脊背撞在墙壁上,压着他,用手捂住他的嘴,低沉地警告,“慕容,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千万别在阿季面前露出担心他怎样的样子。阿季的脾气,我比你清楚太多了。你稍微让他知道你担心什么,他就会立即利用什么。听清楚没有?”
他盯着慕容惟,目光冷得仿佛要噬血。
慕容惟狠狠瞪着他,隔了半天,似乎终于从莫翼眼底看到了什么值得信任的东西,脸上的轮廓缓缓放松,默默把头点了一下。
莫翼吐出一口气,把手松开了。
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走廊上,对视时的表情都异常复杂。
“阿翼。”
“嗯?”
慕容惟磨牙,压低了声音,“你真是个畜生。”
莫翼有趣地看着他,用一种几乎是挑衅的语调低声回应,“慕容,没有我这个畜生,你能够上得到阿季?对,你昨晚是哭得很凶,很悔恨。”他凑过来一点,在慕容惟耳边,极低缓地问,“但你强暴阿季的时候,难道真的一点都不爽?你上了他一次,就不想上第二次?慕容,只要你肯点个头,和我说你幡然悔悟,以后再也不碰阿季,我立即把你奉为圣人。”最后的一句,咬牙切齿,每个字挤出从齿间慢慢挤出来。
慕容惟瞪着莫翼,猛地一抬手把他给推开。
乐澄刚好打着哈欠开门,皱起眉,“火气那么大,一大早分赃不均?”
莫翼淡淡笑着,对乐澄耸肩。
慕容惟怒气冲冲地下了楼,他下去后,客厅里传来一下清脆惊人的响声,也不知道是哪个摆设的昂贵瓷器遭了殃。
当日别墅的气氛,变得比从前更诡异。
这天是休息日,偏偏人人都呆在别墅里,安棱和乐澄都冷静地观察着两个终于吃到大餐,本应该心满意足的人。
慕容惟一个早上都闷闷不乐,和谁都不说话。
安棱问莫翼,“昨晚到底上得怎样?”
莫翼嘴角勾着高深莫测的笑,“隐私,不公开。”
安棱呸了一声,喃喃地后悔,“昨晚本少爷就该SM了你!”
“现在后悔?晚了。”莫翼毫无领情,犀利地瞅他一眼,“昨天给我打镇定剂的账,迟早和你算清楚。”
安棱气得差点冲过来,被乐澄一把拉了,“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个个都疯狗一样。”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安棱坐的位置正对客厅那边的楼梯,第一个发现,猛然抽着眉,不敢置信地低声说,“真是太阳底下什么新鲜事都有。他不是应该躲在房里哭个天昏地暗的吗?”
莫翼和慕容惟转头往后面看,也是惊讶地愕了一会。
张季已经穿好衣服,整整齐齐地,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慢慢地下楼。大概后面还是受了伤,偶尔蹙起眉,又压抑着痛楚,把淡如远山的眉缓缓松开。
几个人看着他到了面前,都觉得极不真实。
但这个极不真实的张季却真的拉开椅子,象从前一样直着腰坐了下来,除了脸色苍白中带着发烧的潮红外,似乎什么都没变。
慕容惟忍不住对他说,“阿季,我不是和你说留在房里吗?饭菜等一下我会送上去。”
莫翼最早回复常态,开始享用面前的热菜,冷漠地笑着,“人都下来了,你还要赶他上去?”把管家召过来,吩咐他“把给阿季做的稀饭端过来。”
慕容惟问,“阿季,你还好吧?这样坐着会不会疼?”
莫翼说,“有什么不好的?都能走楼梯了。虽然是第一次,昨晚也没怎么弄伤,慕容,你不相信自己的技术,也应该对我的技术有信心。”
慕容惟简直忍无可忍,正色道,“阿翼,我在和阿季说话。”
“你和他说话,他会答你吗?”莫翼转过头,隔着无动于衷的张季,温和地笑着对慕容惟说,“我是怕你有问无答,一个人太尴尬。”
加了碎肉末的稀饭,其实早就煮好了,放在那里等着晾温一点再等慕容惟端上楼。现在管家拿过来放在张季面前,冷热刚好入口。
张季默默听左右两人一句递一句,自己拿了勺子,慢慢地吃。
乐澄在饭桌对面古怪地端详着他,目光难以抑制地盯在那两片缓缓开合的唇上。
单薄的唇色并不漂亮,仍然略微肿着,还带着被牙齿咬出的伤痕,可是竟异常诱人,坚定而妖艳。
安棱再也想不到,张季被彻底上了之后,竟然还能这么倔强的继续闷死人,打量着张季默默进食的样子,好像脖子被谁捏住一样难受,越想越烦躁。充满中性美的脸庞沉下来后,忽然咧开一个恶意的微笑,懒洋洋开口问,“阿季,被开苞的滋味怎样?莫翼厉害,还是慕容厉害?爽到没有?”
他问得极端辱人,张季进食的动作忽然停了,抬起头,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安棱。
张季的目光并不犀利,只是淡淡的,可那点瞳子里剔透到极点的黑,能在一眼内把许多人慑住。
安棱接触他的目光,情不自禁一凛,电光火石间,张季已经把面前的稀饭毫不犹豫地整碗砸了过来。
可惜他体力严重不足,瓷碗只砸在安棱面前的桌面上。
哐当一声,碎瓷片和黏糊的微热的稀饭在桌面炸开。安棱猛然往后一缩,无法完全避开爆炸范围,立即手上,袖子上,裤子上,衬衣胸口上都溅了不少。
手背还微微刺痛,他低下头,看见一片小小的白瓷片扎在肉里,血正往外渗。
张季这一下如兔起鹘落,干净利落,哐当一声之后,整个饭厅奇异地安静。
张季冷漠的表情里浮现一丝满意,清楚地说,“现在,就有点爽了。”
安棱眼都红了,跳起来隔着饭桌指着张季高声怒骂,“上都被人上了,还敢这么拽?早知道你这么不识趣,老子昨晚就应该和他们一起上你,上得你一个月都爬不起床,让你还有力气下楼吃饭,端东西砸人?你瞎啦?给你开苞的两个坐在你隔壁,你被人操得叫救命,找我发什么火?”
他真被惹火了,骂得几乎别墅里里外外都能听见,只差没冲过去动手。乐澄起来拍拍他的肩膀,把他按回椅子,“好了,好了,安棱。谁叫你先惹他呢?给自己留点风度,什么难听的都说出来了,安家的面子你还要不要?”
安棱站起来几次,都被乐澄劝着按了回去。
安棱这才不得不坐着,心有不甘,冷笑着继续用话刺张季,“你不是很贞节吗?怎么头一晚被人上了,第二天早上就不要脸地自己下来了?还乖乖坐在两个上你的人中间。要发火,有本事你朝阿翼慕容发去。”
张季一反常态,居然罕见的不再保持沉默,听着安棱那些难听伤人的恶语,冷淡而清晰地开口,“要发火,当然不找他们两个。傻子也知道柿子要找软的捏。”
张季很少说话,没想到一开口,言辞如此犀利。
安棱被刺得又猛然跳起来,连饭桌都被撞得移了一点位置,乐澄拼命拉着他,“安棱,你别动手!他就是想惹你动手!你个笨蛋!”
现在轮到张季欣赏着他们两个表演。
张季抿唇看着,看到乐澄仿佛又快把安棱劝住了,总是冷淡的脸忽然浮出一个隐约却令人惊艳得心动的浅笑,犹带伤痕的唇又轻轻开启,“你还是老实坐下吧,反正过来也碰不着我一根头发。”
“很好,”莫翼阴鸷的笑声钻进张季耳里,他转过头看着张季,唇边带着笑,目光却深邃残忍得吓人,用低沉的声音,缓缓笑着说,“阿季,你继续啊。尽你所能,好好撩拨我们四个的关系。你撩拨得越狠,我整你就整得越狠。嗯?要不要比一下谁狠?”
张季清澈坚毅的目光对上莫翼的眼睛,一触之后,即刻移开。
他垂下浓密长翘的睫毛,闭上刚才吐字清晰,把安棱刺得差点吐血的双唇,露出宛如从前那般柔顺冷漠的样子。
饭桌两边都安静下来。
慕容惟隔着恢复原状的张季,瞅了莫翼一眼,刚好和莫翼的视线碰上。
莫翼对他使个眼色,慕容惟了然,把管家叫过来,吩咐他说,“阿季的稀饭砸了,再端一碗过来吧。”
张季站起来,表示他已经吃饱了。
慕容惟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臂挡住他的路,“阿季,我说了你可以走吗?”
莫翼微笑,“好像是没说。”
慕容惟抓住张季的手腕,把他狠狠扯回椅子上,粗鲁的力度似乎伤到他了,线条柔和的脸颊扭曲起来,流逸痛苦。
慕容惟有些吃惊,不自觉就松了手,可又不愿开口关心地询问,尴尬之中,莫翼轻描淡写地问,“慕容,一三五,二四六,你挑哪个?”
张季纤细的肩膀陡然一震。
震得那么厉害,连对面的两个都看出来了,更躲不过慕容惟的眼。
刚刚才大发神威对付了安棱,现在却如此惊慌失措,假装的镇定下面,藏不住的都是怯意,慕容惟静静瞅着,一时便不禁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
“到底挑那个?”莫翼又漫不经心地问了一次,“慕容,你不挑,那我先挑?”
握在扶手上的带着微微蜜色的手指,再一次用力收紧,紧得指节发白。
慕容惟盯着张季的手,有些心疼,又忍不住佩服莫翼。
这种把倔强的张季控制在手里的感觉,就象小动物的爪子在发痒的心脏上挠动的感觉,微疼,但充满期待的刺激,让人不禁想蹂躏得更深,把身边这人勉强保持的面具不留情地揭了,看他真实的哭笑,看他迫不得已又诱人心动的模样。
慕容惟尽量把语气调整得轻松一点,“随便啊,一三五吧。”
“嗯,那我二四六。”
安棱插进来,为虎作伥地问,“星期天怎么办?两个一起?”欣赏张季猛然煞白的脸色。
“不一定。”莫翼不太认真地说,“看心情吧,有心情的话,也可以两个一起做。”
慕容惟想了想,“我说,还是看阿季的表现吧。听话的,就让他休息一天,谁也不碰他。”
莫翼笑着转头对张季说,“阿季,你看慕容多疼你,要给你休息日呢。”
张季又惧又怒地扫他一眼,咬着牙不吭声。
莫翼大发慈悲地说,“好,就这么定了。阿季,你现在可以去书房了。”
张季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迅速上了楼,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乐澄来回扫着对面两个家伙,“你们就真的不怕他寻死?”
“阿季才不会寻死。”
“阿翼,你真的很有信心啊。要知道,再坚韧的神经也会崩溃,你和慕容都够狠的,真的不怕阿季迟早熬不住?”
“不怕。”莫翼朝楼梯扬扬下巴,对乐澄说,“不信你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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