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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青日话+番外 作者: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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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这举动惹得对面的老大爷总往他俩这边看,程悍低头玩儿着手机,恶狠狠地瞪了老大爷一眼。
  “操,我忘了,”程悍突然想起来,“今天是饶也的结婚典礼啊。”
  关青歪着脖子,眼神剔透的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学生,“跟谁啊?”
  “苗苗啊,”他翘起二郎腿,“幸好我提前把红包给老朽了,不然她结婚我连个信儿都没有多尴尬。”
  “苗苗不是女的么?”关青提出他纯洁的疑问。
  程悍满不在乎,“就是女的她才结呢!早跟你说她不喜欢男人喜欢姑娘,”他说到这儿不耐烦地皱起眉,“你快闭上眼睡一会儿吧,我看你都烧糊涂了。”
  关青恍惚中听到他接了个电话,语气似乎有些焦急,没一会儿病房里走进个人来,程悍陡然抽出手,惹得关青无意识地攥了好几下空气。
  “怎么回事儿啊?婚礼出岔子了?”程悍望着来人问。
  此人穿着夏威夷风情的花衬衫,头□□染成时髦的烟灰色,面色却在金项链的衬托下显出土黄色,他顶着像怀孕六七个月的大肚子到程悍身边坐下,极其疲惫的叹出口气。
  “婚礼差点儿变葬礼!我就说饶也没安好心,她哪里是想结婚,根本就是想跟她妈宣战。她要是真想结,偷摸叫上几个朋友,大家开开心心吃顿饭不就得了。干嘛还得叫她妈呢?”
  “也许是找到了挚爱,想从她母亲那里得到祝福呗。”
  “屁的挚爱!”绵利民不屑一顾,“她压根就不是同性恋,就是一股叛逆心理,她妈怎么不乐意她就怎么来。俩女人,你说她们有什么好处的?无非就是玩儿得好,聊得来喽,要屌没屌,要钱没钱。她俩真结婚了怎么过?一是叛逆,二是想火!非借着这女同结婚的幌子给自己炒作一下!”
  程悍不解:“这跟火不火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她连记者都叫来了,今天她整个婚礼现场,里里外外来了好几个记者,那□□短炮的,不就是想炒作、想火么?”绵利民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充分表明了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直观感受,和他自认为了不得的洞察力。
  程悍听得有些不舒服,然而碍于两人认识多年的情份,还是笑着试图跟他讲道理:“饶也是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么?真有记者估计也不是她叫来的,再有人家俩人处了两三年了都好好的,想结就结呗,也碍不到咱们的事儿,也没抢你媳妇儿,你这么义愤填膺干嘛呀?”
  绵利民听得直摇头,好像对此看法万分不能接受,嘴瘪的像吃了屎,“你们现在这帮年轻人,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还同性恋?同性之间有什么好处的?来你跟我说说,假如有一天你绵叔我突然找了个娘们儿唧唧的小白脸儿,说我要跟丫结婚,共结连理相扶到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脑子被驴踢了?”
  “那您不是同性恋您当然不应该愣逼着自己找一男的结婚啊!”程悍被他这个假如弄得哭笑不得,“换言之人家要就是同性恋,你也不应该逼着他愣找一异性的!”
  “嘿哟,”绵利民转过脸来,挺吃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你也这么时髦啊!那你的意思是同性恋很正常,咱们应该鼓励他们,发扬光大呗?”
  “我不是这意思,”程悍无语,刚想说话又被老绵打断,
  “咱不说别人,就说你,你一一米八十好几的大小伙儿,身体健康,长相帅气,怎么全世界姑娘都死光了你非要找一男的过日子?”
  程悍下意识挡住身后的关青,觉得老绵这话里带刺,就是冲着关青去的,“你怎么又扯我身上了?谁跟你说什么了?”
  万幸只是他反应过激,老绵压根没往他身上想,“我就是打个比方,想告诉你,同性恋呐——就是有病!”
  俩人三观不同,勉强聊了两句今天婚礼上发生的事儿,就不欢而散了。
  程悍等他走了,转头看了眼关青,见他还在睡觉面色无异,想来是没听到那番话,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可他这好心情是彻底被破坏了,如果今天说这话的是个陌生人,程悍当即可以无所谓的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你算老几啊你管我是跟男的好还是女的好?
  但说这话的恰恰是他的朋友,还不是一般的朋友,就因为自己喜欢的对象是个男的,这份友情就此就戛然而止,甚至惹得他昔日的好友对他白眼相向。
  但喜欢谁有错吗?程悍简直想把老绵拽回来,痛痛快快地质问:老子就喜欢男的了!老子就想跟他好,我错了吗?我碍着你的事儿了吗?我他妈睡得一不是你爹二不是你儿子!我寻找我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你要为此歧视我?你身为我的好朋友,为什么不能衷心的祝福我?
  他成为一个同性恋不过一个多星期,就深刻感觉到这社会对于这个群体的不公平。简直憋屈!
  碍于程悍是个五谷不分的人,他跟关青只好在外面对付着吃了一口,两人胃口都不好,就草草结束晚饭回家。
  五月份的浙江已经一脚迈入了火炉,躺床上觉得床都是热的,而傍晚的小区里老头儿老太太在友好的唠着家常,对面那户人家的窗户里挂着个鸟笼,只听得那鸟儿清脆明快的叫声,透着无忧无虑的简单快乐。
  房间里的窗帘被风吹动,天光尚未完全暗下,关青侧身躺着,程悍则靠在床头捧着本音乐杂志,他看得极其认真,久久不曾翻页,眉眼间的锋利软化,多了分让人心安的沉稳。
  关青心念微动,手从被子里钻到那头,掀开了程悍的下衣摆,摸上了那光滑精瘦的腰身。
  “别撩我,”程悍伸出一只手按住他的脑门,“撩出火来你可败不了,睡觉。”
  关青置若罔闻,又往他身上贴得更近了,指腹顺着他的肋骨一根根数过去,程悍反正没有痒痒肉,也就随他摸去了。然而那只手越来越放肆,从他的胸口一路摸上来,又钻出领口摸上了他的脸和他的唇。
  程悍终于放下杂志攥住那只手,歪过头来挺无奈的看他,
  “你昨晚泄了三回还没够啊?这么快就满血复活了?”
  关青兴许是被烧坏了脑子,就这当口还敢大言不惭道:
  “你没听说做零的要是不被插|入,是会一直饥渴的么!”
  “呦呵!”程悍果然就惊讶地笑了,“胆儿挺肥啊,非逼我霸王硬上弓呢?”他捏了下关青的脸蛋,“不用激我,你的帐我都给你记着,等你好了咱慢慢算。”
  关青攥住他的手,目光落在虚空,过了会儿道:
  “我光讲完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还没讲喜欢你的这些年我是什么感觉,要听么?”
  程悍连眉梢都染上笑意,垂头望着他,轻佻说:“你真是这些年憋坏了,现在想一股脑全喷我脸上是吧?”
  关青摇摇头,“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等哪天咱们分手了,你想起我的时间能比想起其他人时长一点儿,印象比对其他人深一点儿,收获的感动也比从其他人那里多一点儿。”
  程悍收起笑脸,哀愁地叹了口气,“今天老绵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
  “别想那么多,”程悍收起杂志,目光也盯着个地方呈放空状态,“这才刚开始处上,你有点儿信心,别光想着分手。”
  “总觉得,”关青的声音在空气中轻盈地飘荡,一个字就是一秒钟,等他说完整句话,好像踏空而过的时间将他的言语轻易带走,让程悍记不清一字一句,只剩他语气里的怅惘,飘飘然地滞留于胸口。
  他说:“现在抱着你,好像是抱着刚从监狱里出来时的你,那时你离我太远,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于是我的拥抱对你来说毫无意义。但现在咱俩之间的气氛太和谐,又恍惚像是咱俩都老了,你在回忆往事,感官和灵魂都已飘远,于是我抱着的不过是个空壳……反正不管过去还是未来,我对你的感情都只是我自己的,连在一起都做不到,又何况是分手了。”
  “……那怎么才能让你确定,咱俩现在确实是在一起了?”
  关青认真想了想,说:“也许咱们在一起的时间比我暗恋你的年数都久了,我就敢确定了。”
  可是十几年,对于那时还青春年少的他们来说,那十几年只是成长,虽然漫长,但身处其中并不难熬,眨眼就过了。
  但对于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他们,十几年不仅仅意味着成长,更多的是在老去,每一天每一秒都在老去。
  而过去的十几年毕竟是回忆,站在现在回首过去当然是过眼云烟般的轻松,而站在现在守望未来,这十几年,才真是望不到尽头的慢慢无边。
  
 
  ☆、 第二十三章 
 
      程悍蹲大牢的那七年,恰好是中国最突飞猛进和改头换面的七年。
  祖国五十华诞,□□大阅兵、澳门回归、获得奥运会主办权、非典、神五成功发射,等等这些国家大事,都与小市民的日常生活影响不大。
  但这些丰功伟绩促成了经济的飞速增长,网络的日渐强大,各种潮流的异军突起,使得街头和人民的气息,与九八年大不相同。
  所以当程悍穿着新潮的名牌运动服,站在市中心繁华的街道路口,即使他的样貌已从青涩的少年长成真正的男人,可他身上还是有一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气息。他沉默且严峻的表情并不能遮住他眼中的无所适从,就连站在肯德基里点单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都使他一度露出惶恐和尴尬。
  时移俗易,物是人非,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而他们长大的那个小镇,却还是九八年的模样;程悍的家,程建军在事发前半年刚买的崭新的楼房,经历了七年的无主时光,仍然是最初的装潢和摆设。
  于是这个八十平方的小屋成了时过境迁的现实给予他之已旧时光的龟壳,他没日没夜的昏睡,足不出户;醒来看会儿电视,就又回躺到床上陷入睡眠。
  那时关青已经工作,可程悍一出来,他立马借着回家过年的由头辞掉工作,每天定时定点、打卡似的到程悍家洗衣做饭打扫家务。
  他总怕程悍会一觉睡死过去,即使睡不死,也会被他自己给饿死。
  在那头一个月里,程悍对他来说就像是涂满□□的骨头之于饿狗,吸引程度不亚于地球引力。
  而那种吸引包含着神秘陌生的心动和措手不及的垂涎,每个月一次二十到三十分钟的探监,每年360分钟,即使这七年里他们风雨无阻的相聚在这360分钟里,不过也才2520分钟。
  2520分钟,核算成小时,核算成天数,连两天都不到。
  不到两天的时间,看着一个男生变成男人,这是多么突兀又奇妙的变化。
  他一面贪婪地吸收着程悍的蜕变,一面从这蜕变里寻求记忆里的往昔,然后他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占据了程悍全部的人生,享受了程悍所有不为人知的美妙。
  一个秘密埋藏了七年,便长成了参天大树,变成了欲|望。
  那个冬天格外温暖,楼房的供暖系统性能良好,阳光和暖气准时到来,屋外的白雪闪烁着银光,程悍经常只穿条平角内裤,在日头高挂时睡眼惺忪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他总会在关青做饭时走到他身边,他满是伤疤的精瘦的身体散发出蓬勃的热度,那热度又使他身上的味道茁壮的散布在空气里。
  最具侵略性的是他的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他本就暗哑的声音像把被人搁置许久的刀,出鞘时度了锈,铜锈中却依旧流光四溢。
  “吃什么?”
  关青在他说话的瞬间会汗毛炸起,自尾椎骨到头顶都是一阵触电般的颤栗,他低着头不经意回:“红烧鱼,爱吃么?”
  程悍无所谓地点点头,应一声“嗯”。然后转身离开,关青才终于缓过一口气。
  他跟他说话的机会寥寥无几,又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有时二人独处时,关青装模作样地捧一本书,碍于房间里昏昏欲睡的静默,他会忍不住没话找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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