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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青日话+番外 作者: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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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有子和关青同时翻给他一记白眼,可现在想来,那时他们仨,每个人都在卖力的强颜欢笑。一个有家不能回,一个回家却没爹没娘,而此中最幸福的有子,面对他同病相怜的两个兄弟,内心又何尝不是苦涩和叹息。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程悍和有子在堆满白雪的楼道口放了鞭炮,关青端出热气腾腾的饺子,二两白酒下肚,仨人都脱掉毛衣,除了关青还矜持的穿着长裤,俩人都是光着膀子只留一条大裤衩。
  程悍跟有子划拳,二人输赢参半,喝到第二瓶白酒,有子就酒气上头,干掉后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豪气道:
  “哥们儿为你们高歌一曲,听着——”他清了清嗓子,昔日长相堪忧的他在岁月这把杀猪刀下竟打磨的越来越光亮,眼睛虽小眉毛却很有型,鼻梁也长高了,脸部的皮肤长开后痘坑也平了,粗糙的毛孔增添了几分爷们儿的味道,个子不高不矮,但过早的苦力劳动使他比同龄人都要敦实,是一个典型的东北爷们儿。
  这位爷们儿脸红脖子粗的张开嘴,高歌道:
  “一个人在这个夜里…孤单的难以入睡,真的想找个人来陪不愿意一个人喝醉……”
  关青听了好长时间,才从歌词里听出这是最近风靡大街小巷的网络歌曲,他竭力控制住自己越皱越紧的眉头,可有子那跑调跑到姥姥家的歌声却越来越嘹亮,恨不得跑出地球,登上宇宙去摧残外星友人,他一边唱,还一边握起双手捧住自己的胸口,用情至深地进入了歌曲的高|潮:
  “看我流泪,你头也不回,哭过了泪干了心变成灰,我想要的美,你还不想给,伤了的我的心怎去面对!!!”
  “哈哈哈哈!”程悍拍着桌子狂笑,在有子那抖的七荤八素的声线里眼泪都笑了出来,而有子依然不受干扰,深情地对他的两个听众频送秋波,唱完一曲,瘾性大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高歌:
  “那一夜你没有拒绝我,那一夜我伤害了你,那一夜…哦那一夜…哦2002年的第一场雪,比以往的汽车来的更早一些…嗯?”有子困惑地思索:“哎呀,词儿好像不对?”但他很快自动播放了下一首魔曲,果断无视掉程悍响亮的笑声。
  “哎呀那坟前开满鲜花是你渴望的美啊,你看那漫山遍野......”唱到这儿,有子一口气儿没倒换上来,突然住了嘴,一手一个抓紧了程悍和关青的手,抻直了脖子凄厉地嘶吼道:“你还觉得孤单吗!!!”
  程悍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一个劲儿往桌子底下钻,他一双眼睛笑的眼泪汪汪,憋红了脸气息断续搭着关青的肩膀说:
  “快…快让他闭嘴,我受不了了!逗死我了!”
  关青痴迷地望着他,嘴角的笑意温柔又怜惜。
  有子终于嚎够了,他心满意足地长出一口气,“怎么样?承认不,哥们儿的歌声天下无敌!”
  程悍捂着肚子,笑的一个劲儿诶哟诶哟地叫,“无敌,您真无敌,”他佩服的五体投地,“可要了老命了!”
  有子兴冲冲地朝关青一扬头,“青儿,你也来一个,让程悍见识见识。”
  关青羞涩地看了程悍一眼,见他也期待的望着自己,嘴巴一张:“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成功收获了两枚白眼。
  他一唱完,房间里就重又安静了,他和有子心有灵犀,一同用眼神向程悍示意“该你了”。程悍就敛起笑意,神秘的看着他俩说:
  “知道监狱里都唱什么歌么?”
  二人皆是一愣,这是程悍出来后头一回提到监狱里的事儿,关青跟有子调整好表情,好奇道:“唱什么呀?”
  程悍没答话,只是望着桌上的酒杯,而后悠悠一笑,开口唱到:
  “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我往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何日重返我的家园。条条铁链锁住了我,朋友啊听我唱支歌,歌声有悔也有恨啊伴随歌声一起飞,月儿弯弯照我心,儿在牢中想母亲,悔恨未听娘的话呀而今我成了狱中人......”
  他低垂的眼帘在他的眼睑下映出一道阴影,他漫不经心的歌声又如信手拈来般的轻松,没有高音,只有千回百转的调子,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里婉转述来,可他的嘴角却渐渐弯起,染上了一丝嘲讽,
  “月儿啊弯弯照娘心,儿在牢中细思寻,不要只是悔和恨,洗心革面重做人。慈母啊眼中泪水流,儿为娘亲添忧愁,如果有那回头日,甘洒热血报春秋。”
  那时关青望着他,在他的歌声里忘却了一切的人和事,恍惚中整个世界都是他的低吟浅唱,是细水长流的优美和愁;他脸上所有细枝末节的表情,眉峰处的一根浓眉,眼睫处的一丝扇动,都随着那勾魂摄魄的声音缓缓注满他的心脏。
  可他渐渐冷却的眼神,薄唇高高扬起的唇角,无一不透出他本性中的残忍和狠戾。让关青的心热了又凉,魂魄丢了又复回,如寒冬腊月里兜头一盆冰水,浇得他霎时间惊醒——
  我怎么能爱他?我怎么…才能爱他?这一个用英俊的皮相和勾魂的声音包裹着满腔刺骨冰茬的人,该怎么爱?如何爱?
  他既为程悍心疼,也为自己的心疼,一曲牢歌铁窗泪,让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凄凉收场的爱恋。
  程悍唱完,那刻薄的唇角瞬间转换成惯有的混不吝的笑意,他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俩,问:
  “怎么样?动人吧!”
  有子却双眼放光,当即决断:“你应该去唱歌!当歌手!”
  “啊?”程悍跟不上他的思路,高高的挑起眉,“你说啥?”
  有子兴奋地点点头,再次斩钉截铁说:“悍子,你必须去唱歌,你唱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特好听,我这辈子活这么大,没听过比你唱歌更好听的人,真的,你别不信!”
  他说着还把胳膊伸到程悍的眼皮子底下,“你唱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他妈头一回发现你声音这么…这么…”他一连说了好几个这么,费劲地从脑海里寻找形容词,“这么...牛逼!像把刀似的,唱的我天灵盖都掀起来了!”
  程悍嫌弃地向后躲开他的胳膊,“我他妈唱的是铁窗泪,不是叫魂曲!大过年的抽什么疯!”
  有子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急得上蹿下跳,一转头看到关青,才像见到了救星似的抓住他,目光是万分期盼和笃定:
  “青儿,你说,他唱的是不是好听?”
  关青见他们二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了看有子,又转脸盯着程悍,肯定的说:
  “是好听,声音也好听,调子也好听,不仅好听,还特别。”他坚定地看着程悍,认真而偏执地对他讲,“有子没骗你,你出来跟我说第一句话时,我也起鸡皮疙瘩了,到现在你跟我说话,我都有点儿不适应。”
  “是吧,我没骗你!”有子跟他统一战线,两个人四只眼,都用一种发现了宝藏的眼神火辣辣的盯着他,“你就该去唱歌!”
  
 
  ☆、 第二十五章 
 
      在二人的极力吹捧下,程悍对自己的声音也起了疑心,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特别又好听的声音是个什么声音,觉得他的两个兄弟为了安慰他而夸大其词。但有子却四处奔波,为他找到了一个婚礼歌手的门路。
  那时候婚庆公司才刚开始火起来,而北方这个偏僻的小城市信息闭塞、圈子又小,一旦什么东西火了,那就瞬间一发不可收拾,大家都争相恐后的效仿赶潮流。
  这酒店宴厅布置的豪华又庸俗,满眼都是金灿灿红彤彤,一打着红领结的小伙儿指挥着人搬东西,有子说这小伙儿姓方,不仅是婚庆公司的司仪,也是老板。
  这位方姓司仪拿眼在程悍身上上下一扫,点点头,“形象还行,那你先给我唱首你最拿手的吧,我听听看。”
  最拿手的?铁窗泪?那肯定不行啊,人家大喜的日子你跟台上唱“我手扶着铁窗往外边”,找打么不!
  程悍站到铺满红地毯的舞台上,唱了首这两天才学的“家在东北”,有高有低,节奏动感,应时应景。
  他本来还是很怀疑自己的,但唱完见那方司仪直勾勾盯着他发呆,等他下了台,方司仪才一边鼓掌一边摇头感叹:
  “哥们儿牛逼啊,唱得真好嘿!”他朝程悍竖起大拇指,“声音真够劲儿!”
  一旁的有子和关青立即也自豪地笑开了,又见这方司仪突然有些犹豫,皱着眉纠结道:
  “就是你长得有点儿太帅了,帅过头了,你懂吧?”
  程悍还没等说话,有子就不解了,
  “帅还不好吗?”
  方司仪老道地摆摆手,“你想啊,你这哥们儿在台上唱,人家夫妻在下面敬酒,万一那新郎官长得歪瓜裂枣跟武大郎似的,没有对比也就算了,偏这还有个帅哥在这儿比着,人能乐意嘛!”
  “不可能,又不是姑娘!”有子撇撇嘴,“大老爷们儿哪有那么小心眼儿?”
  方司仪表情不屑,“你不小心眼儿?你实话实说,你跟他一块儿走大街上,来往的姑娘光看他,不看你,你不嫉妒?你敢说你没嫉妒过他?”
  有子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方司仪又看向关青,“你敢说你没嫉妒过他?”
  关青也笑,跟程悍对视一眼,然后摇头挺认真的说,“没嫉妒过,纯属喜欢和欣赏。”
  几个人就都笑起来,“一场四百八,婚庆抽一百八,你拿三百,本来还要交押金签合同,咱就不走那过场了,你跟我们公司签了就不能再去别的婚庆公司,行吗哥们儿?”
  有子还想再谈,被程悍使了个眼色,痛快地接了这活儿。
  那方司仪还是很照顾他的,一个月接的活儿不算多,但只要是好日子,程悍必定有钱赚。关青跟着跑了两回,权当给婚庆公司免费打杂。
  他喜欢看程悍唱歌,程悍一唱歌整个人就特别不一样,认真、正经、爷们儿,但他发现人民群众也都不是瞎子,男的也就算了,往往程悍一上台,下面吃喜酒的小姑娘也就都不吃了,每个都用崇拜向往的目光看他。小姑娘也就算了,还有女人,老女人,他总共就跟了两回,两回都有妇女给他送花跟他握手。
  每当这时关青的心就酸酸的,他望着台上的程悍一丝不苟地唱那些烂俗的情歌,什么好姑娘,什么两只蝴蝶,好像本该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将军,有朝一日突然败北,被生活所迫到妓院卖艺杂耍,将军卖艺卖的认真严肃,可下面的观众却清楚地知道他落魄了,他们的眼中是□□裸的猥亵和欲望,白白玷污了他的浩然正气。
  而这种心酸,没多久就被扩大到极致。
  程悍被省会的一个酒吧老板娘挖墙脚了,她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吃住和路费全部报销,除了每月小五千的工资还额外有奖金。
  他做了小半年的婚礼歌手,每场婚礼标配两位歌手,他跟无数个行业内的有名之仕打过交道,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过人的天赋和能力。
  唱唱歌,动动嘴皮子,就能过上比那些每天任劳任怨苦哈哈的打工族更好的日子,何乐不为?
  他应邀去了省会,关青也跟着去了,美其名曰在大城市工作更有前途,实际就是去给程悍洗衣做饭。
  俩人租了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一个上白班,一个上夜班,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头一个星期,程悍都定点儿回家,虽然都带着酒味儿,但人还是很清醒的。
  但过了那一个星期之后,程悍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晚,身上的酒味儿也在不断加重,同样增多的,还有他不时拎回来的高档水果和名牌衣服。
  那天他很开心,拿到第一笔工资他全部给了关青,
  “给有子汇两千,让他给辛婶儿买点儿东西,就说是我的心意。剩下的你看着办,多了就给我添俩好菜,少了你自己添吧!”
  关青捏着那崭新的一沓钞票,见他正对着镜子试一件新衬衫,昨天那件衬衫就穿过一次,就被他扔到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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