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英台大大带我飞 作者: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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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琛儿到了,这府里整天都被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包围,更添庆祝新年的氛围。小琛儿这次认得人,一见到马文才就抱着不撒手,要他带着玩积木。
马文才反正对府里的事情帮不上忙,便专注带小孩儿。连他嫂子乔氏都说,跟着马文才,小琛儿性情都开朗了些。
过完年马文才就要二十了,不光是陈氏,连马太守和马文远都开始惦记起马文才的婚事。他们不好直接开口,便对陈氏提了提,提醒她做些打算。
陈氏还记得,中秋时她曾随口对马文才说起过,可那是他丝毫不乐意。
可这事儿总归要说,她便找了个不忙的日子,将马文才单独叫来,道:“文才,你阿父和阿兄这两日都和我说起你的婚事,你自己可有什么打算?”她想着,总归马文才也不做官,不必非娶个世家女,若是有自己喜欢的,她更愿意依着他。
马文才脸色却忽地白了。
自从重九节与祝英台互通了心意,他们两在不厌居里过了好几个月的舒心日子,他也不知是无意还是刻意,竟完全忘记了家里可能的态度。
陈氏见他表情不对,心里也是一颤,道:“你若是有喜欢的女子,便对阿母说,不必担心。”
陈氏越是宽容,马文才就越觉得愧疚,他走到陈氏身边,慢慢跪下来伏在她双膝上,不敢看她的眼睛,道:“阿母,我,我没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没有也好……”
“可是,我有喜欢的男子,”马文才打断她的话,声音颤抖着,道,“我喜欢的,是祝英台。”
陈氏静了一会儿,犹豫着道:“阿母晓得,现今有些人家喜欢和男子一起,只当是玩玩倒也不要紧……”
“不是这样,”马文才道,他抬起头来,眼睛发红,道,“阿母,我是想同他成亲的这样喜欢,不是那样。”
陈氏手一颤,摸摸他脑袋,道:“儿,你先回去,好好想想,阿母也好好想想。”
马文才眼泪已经掉下来了,他一直打定主意要父母顺心,可他也不想轻易放弃。但陈氏已不愿意再多听,只让他回去,他只得听从。
回到自己屋里,与祝英台相识至今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最后定格为一张温和的笑脸。
祝英台常常这样笑着看他,不声不响,不过分热烈也从不冷淡,像水和空气,柔软、坚韧、包容,也无法割舍。
夕食时,马文才顶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去了后堂,言语表情似乎都全无异样。
然而晚间,马太守将他叫了过去,刚到就是一声喝:“跪下!”
马文才低着头,跪下了,半个字都不解释。
马太守似乎气得不轻,手指着他哆嗦了半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又喊道:“藤条呢?把藤条拿来!”
陈氏把他拦住了,抹着眼泪道:“大人,文才过年才被打得昏迷不醒,现在身体又还虚着,你会把他打死的!”
马太守“唉”得一叹,道:“那你说,他这样的逆子要如何管教?我以为他受了教训,晓得道理了,结果呢?要和一个男子成亲去?”
马文才看他气得脸都红了,血管突出,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道:“阿父,阿父你打我吧,别气坏了身子。”
陈氏在一旁低声劝慰,连马文远那里都惊动了,赶来问发生了什么。马太守看马文才跪在那儿缩成一团,不时还咳嗽几声,心中也是痛,摆手道:“你回去吧。”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马文才差点就想说,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想到祝英台,又忍住。他也想解释,喜欢男人并不是什么错误,可又怕反给父母火上浇油。
他默默离开,心想,他是个男人,该认真去想个办法,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是之后,他被关在自己院里,除了除夕年饭外,连父母的面都见不到,更别提同祝英台联系了。三七和六曲被轮流叫到前面问话,虽然只是问话,他们也吓得够呛,也叫马文才愧疚了几分。短短几天,他便瘦得吓人,几乎赶上去年昏迷时的状况。
就这样过了几天,马太守突然叫他到前厅去。
马文才收拾了一番,想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好一些。但他一露面,还是叫家里几人吃惊不小。陈氏攥紧了手帕,偷偷沾了沾眼角。
马太守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只冷冷地道:“还不见礼,这几位是祝家的长辈。”
前厅里除了马太守和陈氏,还有另一对陌生的中年夫妻,正是祝英台的父母祝公远与腾氏。
马文才脸一红,然后又血色尽失,他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慌,尽足了礼数。
但马太守似乎只是叫他过来见见人,立刻挥手将他赶回去。
马文才脑子里乱糟糟,不敢去想祝英台父母来是为了什么,不敢想祝英台在家里发生了什么。他一遍遍回忆起祝英台在凤凰山上对他说的那句“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他心中暗道:祝英台,只要你不放弃,我也会坚持下去。
那边,祝公远与腾氏两人和马文才父母谈了许久。他们回到家中,祝公远问家中的下人,道:“英台呢?”
下人小心答道:“公子还在祠堂里跪着。”
祝公远皱了皱眉,腾氏也叹了口气,两人对视了一眼,祝公远道:“叫他到书房来见我。”
祝英台很快到了。他几乎是由两个仆人抬着来的,因为跪的时间久,膝盖稍一用力便有如针刺一般疼。
祝公远指了指一旁的胡床,让他坐下,然后道:“我同你母亲今日去了马太守府上。”
祝英台脸色也是一变,道:“无论如何,儿绝不会放下马文才。”
“哪怕他放下了你?”
祝英台忽然笑了,道:“阿父,你可是见到他了?他也没有放弃吧?”
祝公远哼一声,道:“你倒是想得美。”
祝英台笑意愈深,他道:“若是他放弃了,阿父此时必定是为儿不值。但正如儿同阿父说过,逸华看似随性,一旦打定了主意,却是什么都能做到。他平时不爱争辩,小节上也没什么讲究,内心却极有章法。他不会说许多感人肺腑的话,对人、对儿的真心却比谁都厚重。儿信他,他亦值得。”
祝公远直叹气:“我说上一句,你便有十句候着。你自小就很有主意,我也乐于见你如此,谁想却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祝英台不再说话,艰难地又一次跪下,行了个大礼。他晓得祝公远这已经是同意了,只是口头上不肯服软。
祝公远懒得瞧他,叫人赶紧将他抬走,也要瞧瞧腿,免得落下毛病。
马文才也有些惊讶地发现,自从祝公远夫妇来过后,府里对他的看管立刻松了许多。他立刻去找了陈氏。
他将在书院里与祝英台相处的一点一滴都娓娓道来。
这些事情是他这些天一直在回想的,如今说起来更是顺畅。他从相识说到结义,说到探查学院罢课之事,说到一齐寻找宋先生,说到书院龙舟赛夺得头名,说到一起救下齐家搜捕的文人,说到他如何体贴照顾病中的自己,说到他如何表白自己又如何明白心意。
他们之间有太多可说的,每说一句,他对祝英台的感情仿佛也更深一分。
陈氏并不是那种狭隘的人,她也受到过极好的教育,所以她也愿意细细听马文才诉说。这些事,大多在马文才写的家信中,或是从三七与六曲那问的话里都提到过。但从马文才口中说出,却不一样,更生动,也更有情义。
她叹了一口气,摸着马文才瘦削的脸,道:“那日,祝英台父母来我们府上拜访,正是为了你们二人之事。我们晓得拦你们不住,也不愿你们受苦。你且放下心吧。”
马文才露出一个不敢置信的笑脸,竟然这么轻易便同意了?
陈氏也露出轻松的微笑,她没说的是,他们如今不反对只是不想逼得两人走得更近,至于往后,还是要看他们的感情能否仍如今日般牢固。
第31章 山雨(上)
会稽郡,会稽县,梁家庄。
年节已过,这日一早,梁家庄村口来了两架牛车。不论是牛、车身还是驾车之人,瞧着便不是普通人家。梁家庄里的人家看见了,都有些惊奇。
这时,从其中一架车上跳下来一个二十岁的青年,一身大户人家仆从的打扮,面上带笑,看起来很活泼的样子。
他走到路边,寻了一个正在看新奇的小童,问道:“你们这村子里,可有一户儿子姓梁名山伯的人家?”
那小童也不怕生,点头道:“有啊。”
那青年笑着从身上摸出一把怡糖,道:“你若能带我们去他家里,这些糖就都给你了。”
小童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手,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们跟我来。”
那青年没让他在前面走,而是抱着他坐在牛车前头,顺手拿出一粒糖塞给他,道:“你指路吧。”
梁家庄说大也不大,不过几十户人家,梁山伯家靠近路的另一头。
牛车行至附近,那小童跳下去,跑到一座小院外,清脆喊道:“山伯阿叔,有人来寻你啦。”
听到里面有人回应,他笑嘻嘻回到那个青年身边,伸出手道:“我将你们带来了,快把糖给我吧。”
那青年撩起小童衣服的下摆,除了刚刚手中抓的那一把糖,又掏出了些让他装着,拍拍他脑袋,让他走了。
院门里,梁山伯满心疑惑走出来,瞧见两架牛车,驾车的正是六曲和银心,还有三七正站在地上。
他一时愣住,道:“你们,你们怎么?”
六曲身后的车里探出个脑袋,笑眯眯道:“山伯,我们来接你一道去书院。”这正是马文才。
梁山伯讷讷得不知该说什么,院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问道:“山伯,外头是谁来找?”
梁山伯转头回道:“是我在书院的同窗。”
“那快请人进来坐坐吧。”那声音道。
梁山伯也反应过来,连忙叫马文才下车,同一车里,祝英台钻了出来。
梁山伯又有些奇怪,另一架牛车上跳下来两个陌生的小个子少年,一个公子打扮,一个书童打扮。那个小公子的五官瞧着与祝英台有七分像,只是更圆润一些。
祝英台介绍道:“这是我一个堂弟,名英玖,和他的书童素绘。”
梁山伯与他见了礼,将几人引进门,边走边道:“我记得已与信斋说过,今年恐怕不得继续去书院了。”
马文才道:“我们正是为了此事而来。”
当初祝、马两家父母相谈过后不久,马文才与祝英台二人便恢复了信件往来。两人在信中都极有默契地没有提自己在家中发生了什么,也没有问对方如何。他们在心底晓得,彼此都从未放弃两人间的情谊便好。
眼见回书院的日子临近,马文才便提出,他们可以与梁山伯约好时间与地方,三人可以一道走。
祝英台自然乐意,差人送了信去梁山伯家中。就是这时,梁山伯那边却回道,今年不会再去书院了。
他在回信中没有说具体原因,不过去送信的那人隐约瞧见了些他家里的状况,推测可能是家中钱财紧张。
祝英台和马文才晓得后,都想为兄弟出些力,若是能帮上忙便帮一把。
他们也了解梁山伯不会主动求别人帮助,于是他们俩便约好,在去书院前,先去梁山伯家一趟,也当是游玩一番。
其实走进梁山伯家,几人都能看出他家中状况实在有些不好。这并不是说家中东西破旧,而是有些乱,让人能明显感觉到,家中的人没有心思维护收拾。
梁山伯的父母面色也带着忧虑,见过几人后,就挥手让梁山伯自行招待。
进了梁山伯的屋子,马文才直接问道:“山伯,你家中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我们可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你便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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