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人生+番外 作者:贪图享乐
Tags:现代架空
☆、第二十七章 心思
第二十七章心思
文敏安在医院处理完脚伤已经晚上九点多,她自知耽误了张释与和沈务时间,也知道沈务忙前忙后帮忙都是有张释与的面子,沈务把她送到学生宿舍楼底下,她再三强调下次一定要请他们吃个饭。
“你还是好好休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先把伤养好再说。”沈务是校外人员,按理是不能进学生宿舍,尤其还是女生宿舍的,张释与亮了校内卡才进了宿舍楼,一个人气喘吁吁把文敏安弄上楼,他一个男人不好进女生寝室,只是交代她注意休养,就匆匆下了楼。
张释与出了宿舍楼,果然见沈务的车还在等着。沈务今天帮了他一个大忙,张释与想着,还是应该去给人家道个谢。
张释与刚出来沈务就看到他了,见他朝自己走过来,连忙下了车,殷勤地替张释与开了车门。张释与本想打个招呼就走,沈务先他一步开口:“先上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释与看周围进进出出的姑娘,想想也是,只好上了沈务的车。
沈务没整什么幺蛾子,规规矩矩把张释与送回他的小公寓。张释与不想让他上去,地方到了也不急着走,在车里说道:“今天谢谢先生了。”
沈务没理会张释与的道谢,他今天见着张释与和别的女人亲密的样子,胸中一团火烧心烧肺的难受。
“释与,你一个星期没接我电话。”沈务说的有些委屈。沈务素来强势,气场能把旁人压死,如今用这种口气说话,这话说出来张释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我最近忙……忙……”张释与没来由的心虚。
“忙到连打通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我最近都在图书馆里,那地方带手机不方便,就没带在身上。”
“你老实跟我说,你躲我一个星期,是不是为了那个女学生?”沈务看向张释与,车里没开灯,沈务一双眼珠子在黑暗中却亮得扎眼,不像人,倒像什么野兽。他一个星期没见着张释与,好不容易抽出空来见他一面,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他和一个女人打情骂俏。
沈务知道张释与迟早要结婚生子,但真的看到他和女人在一起,沈务当时只想杀了那个女人,再把张释与关起来。关起来,最好除他以外谁也不能见。
都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张释与对沈务来说不仅是求而不得的情人,还有一层血缘关系,在他眼里张释与自然是最好的,缺点也都成了他吸引人的地方,他自己对张释与有龌龊心思,自然也觉得和张释与走得近的,都是在觊觎自己心尖上的这个大儿子。
好在文敏安似乎对张释与只是印象不错。沈务对于这一点稍感心安,却不能真的放下心来,只好稍微耍了点小手段,这些小花样沈务信手拈来,对付还在学校里的单纯的女学生绰绰有余了。
张释与不知道沈务心中的弯弯绕绕,以为沈务是看上了文敏安,这才和自己吃醋,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先生,你出了学校,大街上看中哪个女的都可以,但是我的学生不行。小文人聪明,又好学,将来会是一个出色的女性,你别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毁了人家。”
沈务听张释与这么维护文敏安,脸立刻黑了下来,“这么说是你看上人家了?释与,我只当你还没开窍,没想到下手倒是快,就是眼光着实不怎么样。”
“你自己龌龊别把谁都想的和你一个德性。”沈务说的不像话,张释与脾气也上来了,“我眼光怎么样也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别打我学生的主意就行,其他的我也管不着。”
沈务知道张释与真的生气了,语气稍软道:“释与,我只希望你真的看上谁,能提前跟我透个口风。”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他对张释与存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旖旎念想,有时候有这么个念头吊着,脑子里想的全是张释与,心里也是甜蜜的,有时候又想着张释与总有挣脱他结婚生子远走高飞的一天,心头又像被一把钝刀一点一点地割,一阵一阵疼得受不了,只想看看张释与,只想听他的声音。沈务唾弃过自己无数回,到了这个年纪还像个愣头小子似的患得患失,到了这个年纪还遇着这样荒唐的感情。
张释与从沈务话里听出三分惶然,以为沈务心里还想着终有一日自己能认了他。他自从知道了沈湛沈清两兄弟的那点苟且之事,也知道沈家开枝散叶子孙满堂恐怕是不可能,说不好还得断子绝孙。沈家一向注重香火血脉,这下根要断在这一代,张释与暗道果然是天理报应,也不知沈务一生做了多少缺德事,才换来这么个下场,也有几分同情。
“释与,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老了。”沈务喟叹道,“阿湛越来越能独当一面,阿清虽然混账,但有他哥哥护着,我也放心。唯独……”唯独你,释与,你身边的人我一个也不放心,我只恨不得日日夜夜守着你,把你绑在身上看着才能安心。释与,万一有一天我死了,你一个人,谁能护着你呢?我总要死在你前头,释与,到时候你一个人只怕又要孤苦伶仃,该如何是好?
“先生说的是天大的笑话。”张释与说,“先生正值当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说两位少爷也都是人中之龙。多少人羡慕敬佩都来不及,先生这么说,世人都没法活了。”
要风得风,却连一个人都求不得。沈务苦笑,“释与,若是你真心爱一个人,该怎么对他才好?”
沈务对张释与有点没法子。这个儿子,轻不得重不得,近不得又远不得,轻了他会飞走,重了又要吓着他,近了怕被他发现自己心里那点污秽,远了又要想念。沈务一直小心翼翼试探张释与的底线,小心翼翼维持他们俩之间脆弱的平衡。
“不可能。”张释与坚定地摇头,“绝不可能有那么一个人。要真有……”张释与讽刺地扬起唇角,“要真有那么个人,那也只能是我自己。”
张释与见过真心爱一个人的感情是什么样的,这样的感情里一丝一毫的开心快乐也没有,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眼泪,所以张释与觉得只有人类才会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爱情”,这样的感情,没有半点安全感,还要时时刻刻担忧背叛的风险,张释与知道自己的命运被握在别人手上是个什么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这世上若真有一个人让他去爱,那这个人只能是他自己,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张释与笑得难看,沈务看在眼里,知道自己一句话说错又不知道勾起了他什么回忆,懊恼的想,看,自己做到这个地步,还是没能让张释与解开一点心结。
“先生莫不是真的看上什么人了?”张释与看沈务脸色,噗嗤一笑,“这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本事,把先生迷得这么神魂颠倒的?又是哪家的姑娘眼界这么高,连先生这样的人物都看不上?”
沈务看着张释与又好气又好笑,不就是你这么个小“狐狸精”?整张脸上都刻着勾引,自己还一点没觉出来。他气极反笑,也学着张释与的语气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释与,你是真不知道?”
沈务说这话三分玩笑七分真,他时常幻想张释与有一天能自己发现一点端倪来,最好是张释与也有这么个念头,然后自己顺水推舟和和美美,这样水到渠成两厢情愿的好事,外人就算想传出些流言蜚语,自己也能名正言顺有理有据地堵了好事者的嘴。
张释与听沈务话里的意思,是这位“梦中情人”自己也认识。张释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文敏安,但又自己否了,文敏安今天是第一次见着沈务,看文敏安的那样子,如果沈务看上的真是她,她只怕是要高兴得昏过去,哪里还有让沈务黯然神伤的地步?他认识的女性不多,文敏安算是最漂亮的,如果连文敏安都不是,张释与一时半会儿真想不出第二个人选,只好摇头说道:“先生眼光独到,释与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来,只祝先生能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得偿所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沈务重复几句,这话从张释与嘴里说出来,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欢喜,心情略好,“不说这个了,释与,眼看着你们就要放寒假了吧?”
张释与的确要放寒假了,只是他寒假要回A国一趟,他的恩师每年都要召集自己的得意学生聚一聚,本来圣诞节就该有这么一回了,因得张释与人在国内,这才把时间移到了张释与放假以后,张释与怎么也不能不给恩师这个面子,别说A国,就是火星张释与也是要去的。他知道沈务提起这个话头怕是他那里也安排好了活动,连忙说:“寒假我要回A国一趟,先生有什么打算不用顾忌我的时间。”
沈务自从知道张释与在国内不是久留,知道张释与还是要走,就对A国这两个字神经质的敏感,“你回A国做什么?”
“我在Z大也有小半年了,总得回去汇报工作。”
“年前能回来吗?”
“没什么事估计要在那边待一段,”张释与思考几秒说道,他虽然根在天朝,但多年不回国,其实对国内的印象都模糊了,除了吃食方面,张释与真想不到有什么能让自己念念不忘的。再说国内过年的年味太浓了,满天满地的大红色,张释与想想都觉得自己要窒息,还不如在A国待着,好歹熟门熟路的。另一方面还有沈清这个冤家,沈清过年肯定要回来的,见面两厢尴尬,不如不见。他这么一考虑,觉得国内果然一堆烦心事,更不想回来。
“释与,一年就这么一个年,我们已经错过了二十多年,你还想这么错过多久?”
一年还只有一个元宵、一个清明、一个端午、一个中秋呢。天朝这么大,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节。张释与心意已决,不想跟沈务诡辩,只好说:“先生,不管你怎么说,我真的没有时间,最近这一段我们相处得不错,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破坏了。”
他这么一说,沈务果然无话可说了。张释与见他沉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服了,没想到他过了一会儿又说道:“你去可以,我陪你去。”
张释与讶异,偌大一个沈氏,沈务就是那个掌舵人,他和自己出国,沈氏要如何?沈家要如何?再说如果他出事了谁来负这个责?
沈务看透了张释与那点小心思,笑道:“释与你放心,我既然说了这句话就一定做到。”
张释与翻白眼,谁管你做不做到,我担心的是你要在国外有个三长两短我这条小命怕是也保不住。他想归想,不敢说出来,知道这估计就是沈务的底线了,只好说道:“先生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十八章 期末
第二十八章期末
文敏安伤了腿后,张释与的工作暂且搁置,他资料都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还有组里的其他老师和研究生,也不急于一时。
不过临近期末,张释与突然忙了起来——监考。
大学考试,说白了不过那么一回事,监考老师里有严格的,要被学生背地里戳着脊梁骨痛骂,有的有心放一把水,又要小心被学生一封举报信告到校长那里,扣一顶不大不小的“徇私舞弊”的帽子,总之怎么都是老师的错。这么个得罪人的差事,年纪大点的老师干脆直接交给手下的研究生负责,张释与没有人好差使,只好亲自上了。
信息院号称Z大第一大院,考试周一共五天,早上八点到晚上九点,教室灯火通明。
监考是个累人的活,看似轻松,或站着或坐着,悠闲自得的很,其实精神要一直集中着,就怕出什么纰漏,一场考试一百分钟,中途一句话都不能说,甚至上个厕所还得找老师来替班。好在张释与耐得住寂寞,他真正发呆时极其专注,盯着讲台下的某张课桌,表情严肃眼神犀利,其实心思早不知哪去了,倒是那个倒霉的考生,大冬天的硬生生吓出了一头冷汗。
沈务那天之后再没骚扰过张释与,反而文敏安和张释与联络频繁。文敏安做事干练,闲时也是个啰嗦的性子,她伤在脚上,出不了门,干脆窝在宿舍里,无事时抱着手机电脑,左边电脑开着电视剧,右边手机一刻不停地发消息给张释与。可怜张释与用了好几年的小手机,差点没被漫天盖地的消息推送卡死机。
文敏安爱聊,从哪个杂志终于肯录用她的论文到最近哪部电视剧好看,说得头头是道,张释与大多数时候不回,偶尔回个“嗯”“哦”,她一个人就能把话题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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