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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眼人生+番外 作者:贪图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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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现代架空

  这些话题进行下去,往往都会走到同一个方向,那就是沈务。
  张释与知道这个小妮子怕是真对沈务动了心思。他心里惋惜,世人皆以貌取人,沈务不是好人,却靠着一副好皮相骗了他母亲,骗了沈湛沈清两兄弟的母亲,骗了文敏安,还有张释与不知道的地方数不清的好姑娘。他一向不管别人私事,对文敏安有心劝诫也不知从何开口,只好干脆关了网络,眼不见为净。
  万万没想到文敏安也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她骚扰张释与多天无果,干脆拄着拐杖,拖着她那条被纱布包得密不透风的残腿堵在教职工宿舍门口拦张释与。她要强,也不知站了几个小时,支撑身体的那条腿抖得厉害,还是拄着拐站得笔直。
  张释与刚到职工宿舍大院门口,就看文敏安那么站着,脸被风刮的青白,几缕长发挡着脸,嘴唇冻得发乌,看到张释与后快要哭出来,当真我见犹怜。张释与见她是冷坏了,赶忙走过去,脱了自己身上羽绒服给她披上。
  “张……张老师……”文敏安牙齿都在打颤,她在冷风里吹久了,张释与的羽绒服上带着些温暖,她下意识就把羽绒服裹紧了。
  文敏安一个姑娘,张释与不好带她回自己宿舍,只好指着旁边的奶茶店说:“先去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其他的等会儿再说。”
  张释与把文敏安搀进奶茶店,找个靠里的位子坐下,又帮她点了一杯热饮,之后就不知该如何是好。文敏安捧着热奶茶端在嘴边慢慢喝,也不说话,张释与无事可做,只好玩手机。
  沈务好几天没骚扰过张释与,偏偏这时候又来了电话,张释与看看对面的文敏安,挂了,没想到沈务锲而不舍,第二通电话不过几秒之后,张释与不知该不该接。
  “是沈先生吗?”文敏安喝了大半杯热奶茶,室内暖气又足,总算缓过劲,轻声说道。
  张释与讪笑着点头,接了沈务电话,“先生。”
  “释与,你在哪?”沈务语气不善。
  “在实验室,有几组数据误差太大,全部要返工,今晚估计要忙通宵了。”张释与转头看向窗外,眼都不眨。
  “是吗?什么实验这么紧要?”沈务一向不过问张释与的工作,今天却问的仔细。
  “先生,我这边还忙,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张释与挂了电话,文敏安正好喝完一杯奶茶。
  “还要吗?”张释与问。
  文敏安摇头,“张老师,我不是故意跑来麻烦你的。”
  “我就是想跟你打听打听那天那个沈先生……”
  张释与道:“你想打听什么?”
  “他那天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他才好……张老师,你能不能帮我把他约出来?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想请他吃个饭……”文敏安说话间头低了下去。
  张释与叹气,“他那只是举手之劳,再说我和他也不熟。”
  “张老师,你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文敏安抓着张释与的手哀求道,“我知道沈先生是什么人,我也知道他恐怕早就不记得我这种黄毛丫头了,我就想见他一面!”
  张释与看着文敏安觉得无奈。他看不懂文敏安陷入情网的表情,他也不懂为什么文敏安能只凭一次接触就能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只好劝道:“小文,你还年轻,以后遇到的人还多着呢,那个沈先生不是什么好人。”
  文敏安料定了张释与会劝她放弃,“老师,你一定没遇到过喜欢的人。”她放开张释与的手苦笑,“以后遇到多少人,也不是我喜欢的那一个。张老师,我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不去追一下怎么知道他不属于我呢?”
  这话文敏安说的掏心掏肺。
  文敏安虽然不是沈湛那样的天之骄子,好歹从小也是被当做“别人家的孩子”夸奖着长大的,同龄的男孩追求她的多了去了,文敏安总觉得他们缺了些什么。那些男孩还太年轻,精力旺盛定力不足,语言猥琐举止轻浮,这样的男性文敏安心里是瞧不上的。她后来遇着了张释与,她开始对张释与是有些好感的,张释与在人前还是稳重的,举止斯文得体,对女性态度也尊重,文敏安忍不住想亲近,但张释与身上还是少了些什么,她一直不知道张释与身上少了什么,直到沈务出现了。文敏安才知道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男人,内敛沉稳,气势十足,他就那么站在自己面前,都能让她安心。这就是她一直期待着的真命天子了,文敏安想。
  张释与只想笑,数不清的女人都把沈务当真命天子。
  张释与本来挺欣赏文敏安的,没想到文敏安和其他女人也没什么不同,见着一个好看的男人,总要一头栽进去的,给自己找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抵不过一个好身家一副好皮囊。
  “小文,我只说一句,你现在能回头就回头,免得以后毁了自己,到时候就算悔青了肠子也没人帮你。”张释与虽然也为文敏安惋惜,但他能说的都说了,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说到底文敏安不过张释与一个学生,再过半年,俩人这辈子恐怕都难有机会见面,文敏安的人生怎么样,张释与管不着。
  “张老师,你不会懂的……”文敏安喃喃道,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知道张释与这里没戏,脑子里已经盘算着其他法子,还是不甘心,“老师,你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张释与自己想过无数遍。
  他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和沈务什么关系。沈务从前给张释与的阴影有多深,只有张释与自己知道,他和沈务说过“我的所有,自己负责”这样的话,这话不过是不想自己恨沈务的样子太过难看,才搬出他母亲做挡箭牌。张释与常为自己这点卑劣的小心思对母亲有些愧疚,但失了这个挡箭牌,又觉得自己快要赤LuoLuo暴露在人前了。
  比如现在。
  张释与前不久才知道,原来沈务还是念着自己母亲的,原来沈务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他一面替母亲高兴——至少她爱了一辈子,没有爱错人。一面又不安,如果沈务不是想象中心狠手辣到骨头里的人渣,那么他这十几年恨的人究竟是谁?这十几年活得又值不值得?张释与脑子被这些想法东拉西扯,乱糟糟的一团,剪不断理还乱。
  “我上次跟的项目他是投资人。”张释与没法形容他和沈务的关系,认真考虑之后,只好答了个不对不错的官方关系。
  文敏安撇撇嘴表示不信,好在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她和张释与没什么好聊,闲扯几句就要走,张释与本来想送送她,被她婉拒了。
  文敏安临走时把张释与的衣服还给他:“张老师,你是个好人,就是太天真了。”
  张释与接了衣服,没说话。沈务也说过同样的话。
  “释与,你真天真。”
  张释与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真的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还是因为文敏安和沈务真的心有灵犀天生一对。总之他们俩人分道扬镳,算是不欢而散。
  ……
  沈务在张释与门前抽烟。
  他已经连抽了四五根,狭小的楼梯间烟雾缭绕。沈务丝毫不顾及形象地坐着台阶,考究的风衣毫无美感的搭在楼梯扶手上,领带被暴力扯开,衬衣扣子也解开了三颗,像个流氓。
  沈务半个小时前和张释与通话,他看着张释与和那天那个姓文的女人相谈甚欢,那女人紧紧握住张释与的手。
  “在实验室,有几组数据误差太大,全部要返工,今晚估计要忙通宵了。”
  他的大儿子,和一个女人牵着手,脸不红气不喘地对自己撒谎。然而就在几天之前,张释与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只会是他自己。
  沈务本来对张释与是有些犹豫的。他在让张释与成为他的儿子还是情人之间摇摆不定。他潜意识里本是希望张释与能永远只是他儿子,不过这个儿子他得不到,沈清得不到,任何其他人也更别想得到。如今沈务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想岔了,张释与迟早会属于某个人,这个人不是他,就是别的什么陌生人。
  看看沈清,再看看那个文敏安,张释与总会找到一个喜欢他的人。或许现在喜欢他的人他不喜欢,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
  自己的东西,还是攥在自己手心里才能安心。
  沈务面前黑黢黢的一条路豁然开朗,这条路上荆棘遍布,却已经有了方向。
  纵使是悬崖沈务也不得不跳,张释与的重要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释与,你本来就该是我的,如果不是我,那还有谁呢?”沈务晦涩不明地低喃,掐灭还在燃着的半支烟。
 
  ☆、第二十九章  窈窕淑女
 
  第二十九章窈窕淑女
  张释与拐进楼道,就见着沈务。
  沈务坐在台阶上,衬衫外头套了件浅色羊毛背心,衬衣袖子卷到手肘,两条长腿弯曲着支在地上,他脚边一地烟头,嘴里还叼着一支刚点燃的香烟。
  张释与不抽烟,被空气里的二手尼古丁呛得咳嗽几声,“先生?”张释与略有惊讶。
  “数据不对,要忙通宵,嗯?”沈务听张释与咳嗽,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只刚点着的烟猛吸一口,烟雾从他口腔进入肺部,在肺部打了个转又从鼻腔喷出,这才把那支烟按在台阶上碾熄。室外气温早就到了零下,楼梯间常年阴冷,温度还要更低一些,沈务自己不觉得冷,手还是生理性冻得青白。
  “后来组长通知说有其他人负责,我就回来了。”张释与想打发一个人,理由可以不重样连找一千个,面不改色。张释与开门,示意沈务进来说。
  沈务进屋,一股暖气扑面而来,这才觉出冷来,打了个冷战。张释与站在门边看着沈务那件黑色风衣皱巴巴挂在楼梯栏杆上,又看向已经自觉走进屋内为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的沈务,思考一会儿后还是认命地替沈务把那件衣服拿进屋里。
  “先生不觉得最近往释与这里走动的太勤了吗?”张释与本想把沈务那件外套挂起来,可看看那身衣服左一块右一块沾染的墙灰,也懒得折腾,卷巴卷吧随手往沙发上一扔。
  “有吗?”沈务只觉得还不够勤,看,张释与不是还有机会和其他人勾三搭四吗?
  张释与知道沈务不正经的时候就是个无赖,懒得和他辩解,只是脸拉得老长。
  “释与,你猜今天我见着了什么好玩事?”沈务端着杯子走到张释与旁边,语气玩笑问道。
  “什么?”
  “有人上次跟我说,不要污人清白,今天我却见着他和别人牵着小手,而且扯谎扯得气定神闲,释与,你说这人好不好玩?”沈务语气温和,眼睛半眯着,眼神却极冷,抚摸茶杯的姿态又温柔的不像话。
  张释与知道沈务八成说的就是他,只是不知牵手一事从何说起,要说这事本来就是沈务惹出来的,张释与没想到沈务自己反而倒打一耙,没好气说道:“先生魅力无边,文敏安果然被你迷得晕头转向,这下先生满意了?”张释与不明白沈务明明冷血的很,怎么偏偏又风流的很,也许上位者都喜欢把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吧,张释与不是上位者,只好臆测。
  “如果你和那个女人没关系,她被谁迷得如何关你什么事?”沈务说,“释与,你老实说,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沈务对这件事的执着让张释与觉得不正常,“就算我看上她也是人之常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先生,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我不准。”沈务重重放下茶杯,“张释与,我不准。”张释与三个字是沈务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沈务知道张释与故意气他,他还是忍不住怒气攻心。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八个字几乎让沈务气的吐血,他刚下定决心要把张释与据为己有,张释与转头就在他心上划了一刀。沈务想张释与怎么就是这么个不知看人眼色的玩意儿,哪怕张释与只把沈清那点撒娇撒泼的本事学到一星半点,他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沈务也给他摘下来!偏偏张释与六亲不认,沈务自觉已经做到这份上,人家却半点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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