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权说的对,唐脉就是贱的。
接下来的两天,唐脉都是这样过的,吃饭工作睡觉,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第三天的时候,项权来了,他在酒吧等着唐脉,唐脉一回来就冲上了阁楼。
“唐脉,你手机丢了?”
唐脉一边做饭,一边随口回答,“坏了。”
“我说的吗,好几次打电话都没人接,你赶紧换一个吧,有事儿都找不到你。”
唐脉搅着鸡蛋,“你能有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
项权说完就去看电视了,一会儿过来尝尝唐脉刚出锅的菜,一会儿看看手机。
饭好了,唐脉把谷茗叫上来一起吃,项权还是那样儿,明知道唐脉做饭就这味道了,还一个劲儿的说难吃,谷茗就劝项权,有人给做就知足吧。
饭吃的差不多了,下面有人找谷茗,谷茗就下去了,走的时候还摸了摸唐脉的头发,项权看见了,不免八卦一下,他凑到唐脉身边,“你没个表示?”
唐脉洗着碗,“你没头没尾的说什么呢?”
“说什么?当然是说谷茗啊,你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
“看个屁。”
“我是看到了会装傻的屁。”
唐脉瞥了项权一眼,“信不信我用钢条在你车上画画?”
项权不以为意,他一蹦就坐到了橱柜上,双手抱在胸前看着唐脉,“大学那会儿,谷茗那小子就对你有意思了吧?”
“我不知道。”
“得了吧你,你情商都爆表了你说你不知道,鬼才信。”
唐脉把碗一摔,“我知道了又怎么样?”
“承认了?”项权一笑,用手捅了捅唐脉的脑门儿,“就你,我闭着眼睛都能看透。”
“……”
“我说,你拒绝我外甥女儿那事儿我可都记得啊,彤彤那丫头到现在还伤心呢,就因为你那句你是同/性/恋。”
“我本来就是。”
项权撇撇嘴,“那你干脆就和谷茗来一段好了,我看他人不错,肯定疼你。”
唐脉看向项权,认真道:“项权,虽然我是同/性/恋,但是,并不是谁都行。”
“瞎说,你少跟我一口一个GAY的,你原来是啊?还不都是因为那呆子?”
“……”
项权看唐脉沉默了,赶紧转换话题,“谷茗哪里不好了?他有事业,为人厚道,肯定能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人家可是喜欢你六年多了吧?你也该开窍了,现在提着灯笼都找不到这么专一的男人了。”
“项权。”唐脉打断项权,“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你还往他身边凑合,你这不是给人家机会吗?”
“我正在考虑搬走,反正也存了不少钱了。”
项权赶紧摆手,“得得,你先住着吧,换了地方没人能帮我看着你,等你固定了再说,到时候谷茗这人情,我帮你还。”
唐脉不说话了,他知道谷茗喜欢自己,也知道欠下的‘人情’要自己去还,其实唐脉不是没考虑过谷茗,但是一秒就让他自己给否定了,他和谷茗差太多了,先不说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就感情上,两人就天差地别。
唐脉对感情是炙热的,喜欢就要得到,不追到手不罢休,虽然他就淳于生这么一段感情,可那也是输在了亲情上,没什么可后悔的。倒是谷茗,喜欢了不说,完全就默默的付出,这要换做唐脉,早就疯了。
唐脉觉得感情这东西是要求回报的,他觉得谷茗一定会知难而退,早晚的事儿。
“真不考虑一下谷茗?人的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万一你哪天喜欢上他了也说不定啊?你俩有的是时间,你永远不用担心谷茗会结婚。”
项权的话里有话,唐脉听的明明白白,然后他再一次认真的回答项权,“我不喜欢他。”
“我草,你咋这么挑?这不行,那不行,你准备孤独终老啊?”项权叹了口气,突然一瞪眼,他双手扳过唐脉的肩膀,认真道:“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
“你看,我四肢健全没有不良嗜好,多金还帅气,前途更是一片光明,咱俩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绝对没有背叛,不好吗?”
项权不说还好,这一说,唐脉就火气上头了,他面无表情,然后一掌扣在项权的脸上,手里的洗洁精泡沫顿时就把项权的脸给盖住了。
项权一惊,推开唐脉就用水狂冲脸,一边冲一边骂:“唐脉,老子要是毁容了,就跟你没完!”
唐脉一脚踢在项权撅着的屁股上,“你自己作死。”
项权又抹了一把脸,回头就指着唐脉喊:“你都损透了你。”
唐脉笑了,他推开项权,继续洗碗,但是说的话却是认真的,他说:“这样的玩笑,以后就别开了。”
项权知道自己说了不着边儿的话,也就蔫了,他也是开玩笑,在他心里唐脉就是一个身份,那就是‘儿子’,因为他觉得自己像个老爸。擦了把脸,倚在厨房门口,看着唐脉。
唐脉把碗洗完了又涮了一遍,“项权,有事儿你就直说,别在那打马虎眼儿。”
“……”
项权沉默了半天,唐脉猜对了,他确实有事,而且,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事儿。
唐脉洗完了,给自己倒了杯水,“赶紧说,要不滚。”
项权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摔,“老子还不走了!”
唐脉瞪了项权一眼,转身去看电视了,他太了解项权了,不出十分钟,项权就一定会说。
果然,刚过了两分钟,项权就凑了过来,支支吾吾:“唐脉,那个,额,闫华……结婚了。”
按着遥控器的手一顿,唐脉随口问:“什么时候结的?”
“还没结,婚礼在下个周日,下午两点在S市XX酒店。”
唐脉知道闫华考去了S市,之后就和老妈去那里定居了,这么多年,也终于走到结婚这一步了,就像闫华说的,他比唐脉强,至少他还有个妈。
“是吗。”
项权一急,“什么是吗?你去不去?”
唐脉放下遥控器,“闫华请我了吗?”
项权皱眉,“就算他没提,但都这么多年了,你俩就……”
唐脉打断项权,“就算再过一百年,我和闫华也不可能好了。”
“唐脉!”
“没事儿,你把我那份礼钱带到就行了,别说是我给的。”唐脉说完就起身拿了五百块钱塞进了项权的皮包里。
项权没拒绝,但他心里堵得慌,他没告诉唐脉,这么多年,闫华也是暗里跟他打听唐脉的消息的,可就像唐脉说的,再过一百年,两个人也不会和好如初了,因为他们两个之间隔着的,是两道深沟,一道是两人的父亲,一死一无期徒刑,一道是根深蒂固的友情,就因为十多年的情分太深,两人才回不去了。
也许到世界末日那一天,两个人才会看着彼此无言哭泣吧。
项权晚上没回去,他趁唐脉洗澡的时候寻思给唐脉修修手机,可一按就开机了。
项权跑到浴室门口就喊:“你他妈不是说手机坏了吗?”
唐脉洗着澡,听不清项权说什么,他关上淋浴头,“什么?”
“这他妈手机不是正常开机了吗?你还说坏了,你咋这么能诓我!”
唐脉沉默了。
项权还想说什么,电话却一个劲儿的震动,最后把他手都震麻了,手机才消停。
然后项权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几十个未接电话和十几条信息,傻眼了,“唐脉,你电话的‘他’是谁啊?”
唐脉心猛的一跳,他也不管洗到一半儿,胡乱擦了擦套上衣服就出来了,他夺过项权手里的电话,一看都是淳于生打的,信息他没时间看了,因为他发现所有的电话都是他从淳于生家里回来那天打的,最后一个未接电话是三天前的半夜十一点多。
项权看着唐脉的脸越来越苍白,他懂了,“是淳于生吧?”
唐脉锁了屏,眼神回避,“嗯。”
“你关机为了躲他?你和他怎么了?”
“没怎么,这几天不是没打吗?”
唐脉说的随便,确实电话上显示的是三天前的记录,这三天,淳于生都没和他联系,他可以认为,淳于生是放弃了吗?
可为什么这一整晚他都听不到项权的劝告,只觉得心里慌得厉害呢?
☆、【淳于生的事故】
今天的天气不好,早上一出门天就是阴的,唐脉也没带伞,好不容易的周日也浪费了,他此时就站在B市医大附属医院的门外,迟迟不肯进去。
唐脉来医院,因为淳于生出了事故,这事儿还是昨天晚上知道的。
前天一晚上他都想着淳于生给他打电话这事儿,说来奇怪,淳于生并不是那种前一秒火热后一秒绝情的人,所以,那些突然就被中断的电话,还有一些只问为什么要走的短信,让他烦躁,终于在昨天晚上下班的时候他晃悠到了曼哈尔酒店的门口,但他迟迟没有进去,也没有给淳于生打电话,就是鬼使神差的,不明所以 。
也挺巧,唐脉坐在酒店外面的花坛一个多小时之后就看到了业成,业成认识唐脉,就随口打了声招呼,唐脉也知道业成是淳于生的助理,就多问了一嘴。
果然,就在给他打电话那天晚上,突然中断的电话是因为淳于生出了车祸,就发生在他家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业成说,淳于生伤的不是太重,就是腿不方便,估计没几天就出院了。
淳于生没大事儿,唐脉才放心了,所以他又犹豫了好久才捧着一篮子水果走进了住院处。
医院挺大的,唐脉问了值班室的护士也还是找了好半天,终于走到门口了,唐脉又不动了,他就抬头看着上面的VIP病房的门牌,不进去。
“妈妈,我一会儿要给爸爸唱歌,你说爸爸会高兴吗?”
稚嫩的声音传来,猛的让唐脉惊醒,他转头,就看到了往这边走的两人。
女人牵着孩子,一身羊绒裙显得特别干净,孩子手里还提着一朵小花,已经被折腾蔫儿了。
小男孩儿看到了唐脉,晃悠着女人的手,指着唐脉,“妈妈,是那个警察叔叔。”
女人走过来,朝站在门前的唐脉点点头。
唐脉感觉自己的手心都凉了,他舔了舔发干的唇,想说什么终是没开口。
女人朝唐脉笑笑,准备开门请唐脉进去,唐脉一下出声,“等一下,等一下。”
女人疑惑的看着唐脉,见唐脉一脸的苍白,于是摇了摇手。
唐脉想,这女人大概是在跟他说没关系,但是女人越是这样客气,他越是难受,然后他把手里的水果篮塞进了女人的手里,说:“祝他早日康复。”
说完,唐脉就走了,一步一迈的,牙根咬的他直发疼。
他没做好心理准备再遇到这个女人,他以为他和淳于生断了之后就再也不用有今天这种尴尬的场面,可他没想到,这一刻,面对那女人的一刻,竟会让他如此的内疚。
同时也更难受,因为他知道,他比不过这女人。
唐脉是走楼梯下来的,他一步不停的跑到了一楼大厅,大厅里都是人,不似急诊室外面,他们都很悠闲,所以才显得唐脉特别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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