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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上楼帮他。”顾旭东摆摆手拒绝，转手扯着林软的手臂又向着楼梯那边跑过去。

班主任在后边跟了几步，试着小声喊了几句都没办法制止，反而惹得更多人往后看，干脆就算了。

顾旭东着急着帮林软收拾书包，也不管林软在旁边说什么不要不要的，提起颇重的书包，又要继续拉着林软的手送他到校门口。

“不行的！我要记笔记的！”林软往后坠，不肯继续往前走。

总算是惹得顾旭东生气了：“不就几页破笔记嘛！我到时候帮你要算了！自己讨人厌也不知道收敛点！看你们班一个帮你的人都没有！以为这样死读书就有用吗！我和大北努力三天都能超过你！”

林软被他说懵了，托着走出好远都不知道。一直被送到校门口，用力推出去，踉跄几步，又转头看了看，见顾旭东站在校门口挡着，没办法，只能听话回家养病了。

 

38.

从来没见过儿子迟到早退的林妈妈有些诧异，才出门没多久的儿子又背着书包回来。

看见林软从对面马路走过来，赶紧就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漏带东西了吗？”

林软无力地摇摇头：“妈，家里还有退烧药吗？”

“啊，发烧啦？”林软妈妈赶紧伸手去摸他的脸蛋，另一只手又摸在自己脸上对比“怎么发烧了？”

林软摇摇头，走回店子里，把鞋蹬开赶紧就爬上小阁楼躺着，累的连外套都不愿意脱了。

原来那张小被子根本不够暖，还好之前两兄弟来他家借宿时候用的那床大被子还在，林软混混沌沌地扯出来盖在身上，被子里头慢慢蒸出来的热气熏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天黑了。枕头旁边放着他妈给他新买的药，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大概六点多，楼下肯定还有他们学校的客人，还不能下楼。他翻开药袋子，看了看里头的药，对于那瓶子褐色的药水很是苦恼。他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感觉热好像消了，又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喝药了。

肚子到时咕咕叫得欢，他凑到小梯口往楼下看，他还不敢下楼。东找西找，好不容易找到抽屉里有颗糖，还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林软担心还得继续饿着，连保质期都不敢看，怕过期就没东西吃了，拆开包装直接扔嘴里，放在舌面上感受了好一会，还好味道还是正常的。

嗒吧嗒吧吃完，反而更饿了。

想着要转移注意力，找书本复习，电话就响了。

林软赶紧找手机，来电显示上写着“北哥”，让他有些意外，他还以为顾旭东会打电话过来的。

“北哥？”林软说。

那边窸窸窣窣好一会，才听见顾旭北的声音传过来：“啊，听大东说你发烧啊？”

“啊，还好，现在已经退了。”林软回答说。

“没有，我想说，如果还是不舒服，明天上学给你带点药，我们家的药都是好的。”顾旭北解释说。

“啊，不不不了，谢谢，不用了。”林软赶紧回绝，也顾不上顾旭北能不能看见，手也跟着摆动着，做出平时老是用的拒绝手势。

“随便你吧，要是需要就打电话给我，反正带过去也不难。要不你周末过来我们家拿吧。”顾旭北说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林软只能听到小声的气流声。

很快，那边又有声音传过来了：“啊，你等等，我看看大东要不要找你。”

“他不说了，你先休息吧，再见了。”没一会，顾旭北的声音又传过来了。

林软呼一口气，刚说完再见，那边的电话就已经挂了。

 

顾旭北把手机丢开，看着刚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头发反而一边四处滴水的顾旭东：“喂，你不打电话给矮子吗？”

顾旭东很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狠狠擦了几下头，转身把毛巾抛到换洗衣服的篮子里。又走到电脑前，开了电脑，再绕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翻了翻，才回答说：“切，这么关心他干嘛。”

顾旭北听他说完，躺在床上挪了挪位置，半靠在枕头上，双手交叉叠在脑后，边笑边看着顾旭东说：“最好是。喂，你可别当同性恋啊，和你同住一室我会害怕的。”

顾旭东听他这么说也笑了：“屁！你屁股比石头都硬，谁喜欢你。”走过去，靠后一趟，一下压在顾旭北身上，压得他呜啊一声惨叫，再继续嘻嘻笑着看手机。

林软觉得自己睡了一天，头不晕了，似乎就已经好了。把药片放在书包里，第二天，又起了一大早，兴冲冲地上学去了。课室还是一个人都没有，林软走到自己位置上，把座位拉开，把书本都准备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居然有点觉得一天没上学，桌面都像积了很多尘一样，他又去找纸巾给擦了一遍。

因为怕被顾旭东发现，又得被逼着回家，林软一直都不敢乱走，连带班主任也怕了被顾旭东纠缠，特意允许林软不用下楼做早操，这可是女生不舒服的时候才有的特例。

就这么逃了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躲着像是鹤立鸡群一样的两兄弟，快手快脚把盘子里的饭都给吃了，又急急忙忙赶回课室，差点就在上楼梯的时候扑倒。

但是，到了下午，一放学，他就像是把什么都忘了一样，一下课又马不停蹄地往足球场赶。满脑子光记得得帮两兄弟做作业，连要躲开顾旭东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两兄弟果然已经在场上踢着球玩，没有林软在旁边替他们收拾，看着书包，那两个某名牌的书包，明明这么贵，居然就像块破布一样被丢在球场边，滚了一书包的干草，还撒了一地的书。林软就知道，准是顾旭东下楼太急，忘了拉上书包链了，跑到球场边又是这么一扔，书就都洒出来了。林软几乎都能想象到书洒出来那一下，顾旭东的咒骂声和顾旭北的嘲笑了。

他走过去，很是自觉地帮着顾旭东把书都捡起来，他自己的作业他倒是牺牲了中午的午休时间，都做得七七八八了，现在又得帮着两兄弟做他们的作业了。

翻开顾旭东的作业登记本，他那些字还是写得龙飞凤舞的，林软一页页地翻过来，从第一页开始，几乎就没有一次是认真写过的，林软都要怀疑，如果不是因为得给他看，顾旭东这种人很可能就不会记作业了。他一直往后翻，翻到今天的登记。

没想到，今天的作业登记居然换了另外一种字体，一种完全不属于顾旭东的清秀好看的字体。还是女生字。字固然是好看多了，也容易看清楚了。林软盯着那些字看了好一会，脑子里也不知道想反映些什么，一下子把所有和顾旭东有关的记忆哗一下过了一遍。顾旭东长这么帅，肯定很多女生在抢着帮忙。这么想着，还是很尽职地做起来。

 

39.

顾旭北一直在踢球，今天林软好像还没上学，他都留意一整天了都没看见。做早操的时候，明明平时一转头，就能发现林软站在高二一班的队头，正正对着他们班，可今天特意看了好几次，果然还是没有。

没想到和大东打着打着球，眼角这么一扫过，居然看见一个很是熟悉的人影坐在平时的位置上，很是自觉地低着头。他略吃惊，都忘了要告诉大东，隔着场子吼了一声：“林软！”径直就对着那人跑过去。

林软被吓了一跳，愣愣地抬起头，顾旭北就已经微喘着气跑到他跟前了。

“你怎么上学了啊？”他问“你病好了吗？”

顾旭北一屁股坐在他边上，很是友好地扯着他的手，摸着手心感觉了一下：“已经不烧了？”

“我还给你带了药了。”他直接压在林软身上，伸手过去够自己的书包，找了好一会才找把一小瓶药丸找出来“这个肯定有效，吃一颗就能好。”

顾旭东刚刚听顾旭北这么一吼，早也跟着跑过来，看顾旭北从他自己的包里把家里那瓶药丸翻出来，忍不住问：“你今天拿走了？”

顾旭北抬起头：“对啊，抢了你功劳吗？”

顾旭东昨天晚上才刚说完不关心林软，没好意思说自己今天出门前因为找不着药片的事情生了好一会闷气，这样像就会暴露了什么一样。

    “屁。”他回了一句，很渴的样子，捡起自己水瓶仰头就半瓶了。

 气氛突然就开始尴尬了，林软手里握着那个药瓶，接着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还给顾旭北说：“谢谢了，我已经好了，不用啦，谢谢北哥。”

顾旭北也不意外，接过来说：“那好吧，有需要就随时问我。”

顾旭东把水瓶丢回书包上问：“才刚好，又回来干嘛？”他刚刚从大北那受了气，连带着对林软的语气也不怎么好。

林软被他这么一问，紧张起来：“啊，对啊，不然笔记也跟不上了，昨天的笔记就已经错过了，今天好难得才问老师拿到，还有......”

“我不是跟你说过，笔记的事情我帮你搞定吗，就几页笔记你急什么，我还拿不到吗，你等着。”他像是要证明什么，提起书包把里头的东西都倒出来了，在一堆东西里胡乱翻着，找到自己手机，往场子四周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目标，对着一直坐在球场边上好几周的，林软班上文的娱委员和另外一个女生直直走了过去。

林软眼睁睁看着顾旭东往那边走，没想明白他刚刚那句话里头的意思，直觉气氛不太对，只能一直仰着头看着顾旭东，看他迈着长腿，握着他那大屏手机往场外走，顺着顾旭东的目光往那边看，等意识过来他是往文娱委员方向走的时候，吓得一跳，赶紧伸手要去抓住顾旭东的裤腿。一伸手，抓了个空，喊着：“东哥东哥！不用啦真的真的！”

但是顾旭东早就迈开步子往那两个女的方向走去了。那两个女的，果然有一直悄悄注意这边，顾旭东都能看到她们的余光一直往他们那边扫。还有一小段距离，他就开始咧着嘴笑：“嗨，学姐好，还记得我吗？”

他挥了挥手，那种乖巧的学弟样子很是讨人喜欢。

张乐然装出很是惊讶的样子转头看着他，盯着他的脸好好看了一会，一笑：“嗨，是你啊！你是上次问我们两个借笔记的那个啊？”

顾旭东点点头：“是啊。上次谢谢学姐了。”

他长得高，站在张乐然和李蕴面前，她们得抬着头看他。张乐然一直和李蕴握着手，两个人光激动，但李蕴害羞，一直没好意思先说话，张乐然又猜不透顾旭东的来意，一下子也没什么话题说，想了想，往顾旭东身后看了眼，果然看见顾旭北和林软还坐在那个地方，林软一脸担心地朝他们这边看。

“诶，那不是我们班的林软吗？”张乐然问。

顾旭东顺着她眼光往后看：“哦，是啊。”

“你和他是好朋友？”

“恩，还行吧。”顾旭东点：“学姐，拜托，那个傻子昨天没上学，你那笔记能再借我拍几张照吗？”

张乐然当然不愿意，一想起上次自己的笔记原来是给林软看的，浑身不舒服，但是为了接近两兄弟，似乎和林软一起才是最好的方法，她想了想：“哈，这样啊，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过去和他一起，直接借他抄不就好了吗。”

顾旭东想了想：“也行。”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

“那我们收拾一下就过去吧，你先去踢球吧。”张乐然和他说。

顾旭东不疑有他：“行，那你们等一下要过来啊。”就走开了。

  他一转身，没走开几步，李蕴就激动得握着张乐然的手吸了好几口气：“哇，你好厉害！这都行啊！”

“当然啦，不然怎么和帅哥近距离接触嘛！”张乐然笑。

“那你真的把笔记借给他抄啊？”李蕴问。

张乐然偷偷笑了，拿出自己的活页本：“你傻啊，才不要。”把笔记那部分都取了下来，放进另外一个文件夹里：“这样就好啦！”

收拾好书包，就朝林软他们的放下走过去。

 

顾旭东走回来，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占了上风的气势：“你那笔记帮你搞定了。走啦，大北，再去踢一场。”

顾旭北当然不会拒绝，两个人又一边传球一边跑回球场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