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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旭东在浴室简单洗了个澡，推门进浴室，看大北已经在替林软洗澡了，他也走过去，撑着头，坐在马桶盖上看着。

  等林软洗好，顾旭东找了大毛巾把他包起来，包回房间里，让他先坐着，去妈妈房间找了吹风机，替他吹头发。

  一边着林软一边垂头，等吹好的时候，往床上一倒，努力要睁眼，做不到，看着顾旭东小声说：“东哥，我睡了。”就把眼睛闭上了。

  

67、

他睡了以后，两兄弟才开始收拾东西。把地上林软的衣服捡起来，咚一下，掉下个什么东西，顾旭东低头一看，是个手机，还是智能的，不算什么好牌子，还是过时货，这么看来，应该是林软的了。他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好，转头又拿起手机，打开来看。

应该是新买的，手机后盖那层膜都没撕，锁也没有，背景什么的，都是系统自带的。他点开微信，已经有个账号了，里头一个联系人都没有。他转头看了看林软，这个人真是，连以前的同学都不会加他吗？

“喂，大北。”他叫了对面的顾旭北一声“你的二维码拿过来扫扫。”

 顾旭北正在拿着脏掉的床单，扔到浴室放脏衣服的篮子里，听顾旭东一叫，转过头，往他手里看看，看见他拿着一个手机，还不是他自己的。屋子里只有三个人，他当然清楚是谁的，把床单一扔，压低着声音问：“干嘛？加他啊。”

他也没拒绝，说完这一句就走到床边，把之前扔在被窝里头的手机翻出来，走到顾旭东面前让他扫了码，成为第一个添加林软的人。

大概是新开的账号，又可能是因为不会玩，林软一条朋友圈都没有发，那些定位什么的都没有写，人人都用表情装饰的昵称，他居然很死板地写上自己的名字，那个头像，还是一个角度奇怪的自拍，只能看见半张瞪着眼睛的脸，很煞有其事，怕是他连前置镜头都不会用。顾旭北点开放大，还能看见后面灯光不足照不清楚的他的小阁楼的背景，一大堆书堆着。

  他哼哼低笑两声，看着真蠢。

  顾旭东也把自己的手机拿了过来，加了林软，擅自拿着林软的手机给自己备注成帅东哥，因为帅字是s开头，他还在前头故意加了一个A，把自己和大北的名字都放到列表最前面，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最佳的位置。

  林软睡得不算踏实，一个多小时以后就醒了，动了动，还眯着眼，睡在旁边的顾旭东就感觉到了动静，小声问：“你醒了？”

  他转过头看，是顾旭东，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已经让你加了微信了，”顾旭东直起身，跨过林软，伸手到床头柜把他的小手机拿了过来，又躺下，往林软的位置靠过了一点，举起手机给他看“你看，这里，这个A开头，就是我和大北。你直接点开就可以说话。”

  林软没带眼镜，看得不清不楚，只能眯着眼，只看到些什么东西跳了跳打开了，又被顾旭东的手指按了按，又跳没了。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侧眼偷偷看了看旁边的床，因为窗帘布拉起来，房间里黑得可以，林软又近视，看不清楚，也分辨不出那边的床位上有没有人，问顾旭东说：“东哥，北哥呢？”

  顾旭东正演示得兴奋，刷刷几下，给林软下载了好几个表情包，听林软这么一问，马上吼了一句：“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讲！”举着的手放下来，又问他“找他干嘛？讨打吗？他叫外卖去了。”又嘱咐了一句认真听着，继续给他演示起来。

  林软哦了，继续眯着眼看着顾旭东好看的手指，摸着自己的手机飞快地做些什么，却完全没看明白，又怕被顾旭东说他不认真听讲，只能把眼睛缝越咪越小，咪成个线线，盯着光亮的屏幕看。

  “你这个头像太难看了，大北都笑你了，我帮你拍一个吧。”顾旭东说到头像那一块，坐起来，走下床把窗帘布拉开了，要给林软拍照。

  林软顾不上被光刺眼，跟着坐起来，有些小紧张，问他：“就现在吗？”

  顾旭东点头，走到他面前，站在床边看着他说：“对！”

  “可是，我还没有穿......”

  “没事，我只拍脸，你看着这个位置，这个，是摄像头，看着这里就好。”顾旭东指指后盖上的小圆孔说。

  林软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顺了顺刘海，抬起脸又问顾旭东：“这样可以了吗？”

  顾旭东比他高，还站着，从上往下的角度本来是为了好看，林软抬起头，有些长的薄薄刘海盖下来，挡住了淡淡的眉毛，显得眼睛更大，脸又尖又小，他人瘦，脸上却有些婴儿肥，这么一看居然就显得很白净清秀，他今天还没有戴眼镜，没有了平日那种憨傻书呆子味，很是好看。

  顾旭东按了快门，替他拍了一张，垂下手。林软还在仰着头，薄薄的嘴唇嘟起来，似乎还在等他的答案。

  这一霎很是诱惑他，顾旭东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就先行动起来，弯下腰，肌肉结实的后背鼓起来，肌肉绷紧，肩胛骨凸起，特别好看，侧头。他的下颚和顾旭北一样，要是林软在旁边看着，就会发现都是一样的线条明显，阳刚帅气。他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已经低下头，对着林软薄薄软软的嘴唇，轻轻吻了上去。

  刚刚抬头林软问他问题的时候，看着屏幕里的林软，他心想：这个人真好看。

 

68、

贴上了林软的嘴唇，那种暖暖软软的感觉很好。顾旭东第一次和别人碰唇，没有和其他人比较的机会，但是却觉得自己嘴巴上贴着的地方，绝对不会比其他的差。嘴唇很自觉地动了动，自己稍微硬一点嘴唇张了张，咬住了一点点林软的嘴巴，啾，小小的声音，亲了一口。

他睁开眼，对上了林软显得有些惊恐，但是又怕得罪他，唯唯诺诺的眼睛。

一瞬间，他居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马上就松开了林软的嘴，站起来，挠了挠头，呆站了一会才想起来照片的事情，把还握着的林软的手机递过去。

“给你，你自己看看。”看林软接过了手机，马上就往门外走，“我去看看大北好了没有。”快步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还撞得砰一声响。

林软握着手机，抿了抿嘴唇，上头还有刚刚顾旭东流下来的一点湿湿的痕迹，心脏砰通砰通跳，他咽了口唾沫，摸摸脸颊，脸都发烫了。

点亮手机看了看，找到刚刚顾旭东给他拍的照片。

顾旭东肯定是手抖了，照片有些影子，拍的不是很好，但还没有影响看五官，林软还是选择把头像换过来，换成顾旭东的这张，笨手笨脚地找换头像的地方找了好一会，方框对着自己的照片怎么截都觉得不太好，老半天才换好头像。盯着新头像好一会，才肯退出来，拿着手机四处看看。

他记得刚刚顾旭东跟他说已经说过加了他微信了。他点开联系人，一眼就看见了那多了两个人，还是放在最前面的。A帅比北哥。A帅比东哥。

  SB北哥。SB东哥。嘻嘻。林软看着就像笑。点开他们头像，想试试看要怎么操作，突然就想起来自己之前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赶紧就去看顾旭北的朋友圈。

  打开往下翻了没几条，就看见一张缩略图是手的样子，旁边还有配字说在一起什么的。

  林软其实早就已经清楚知道他们两在一起的消息了。刚刚顾旭北那一句“我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也肯定了所有的猜测。看是实际看见，本人公布出来消息还是感觉怪怪的。

  林软说不出这种感觉，盯着图和字看了好久，觉得脖子痒痒，伸手挠挠，又开始觉得浑身都痒痒，哪哪都想用手用力挠一下。侧倒在床上，盯着图看。突然把头埋进枕头里，紧闭着嘴，喉咙里尖声叫着，发出嗯嗯嗯嗯嗯的声音。这么发泄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无力地躺着。

 

  顾旭东下楼，还在为刚刚的事情想不明白。他一直以为，他能把欺负林软这种畸形的欺负关系和个人情感区分开来，这种肉体上的东西，算不上情感，像龟毛那个视频一样，欺负就行了，然后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了，但是今天又觉得，似乎并不是这样。如果只是单纯的欺负，买什么润滑剂呢，让他痛不就好了。干嘛要请他吃东西补偿呢，由着他不就好了。亲他做什么，甩他一巴掌才对啊！

  他越想越糊涂。又想起来，自己多久没看正经的A*了。最近好像一直都看G...，天呐，顾旭东想不明白了，站在原地大吼一声：“别想！”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又继续走下楼梯。

  顾旭北被他这一嗓子吼了出来，他刚刚一直在厨房找吃的，外卖点了还没送来，他被顾旭东这一嗓子引了出来，拿着盒牛奶探出头：“想什么？”

  顾旭东赶紧摇头：“你，别想喝光牛奶！”

  像是为了要掩饰什么，冲过去一把抢过顾旭北手上的牛奶盒，仰起头，咕咚咕咚喝起来。

  

69.

  林软后来是穿好了自己的衣服下楼的，走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书包就说要回家。刚好，顾旭北在茶几上摆弄着刚到的外卖盒子，看他要走，便奇怪问：“你不吃东西吗？”

  林软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整个眼眶红红的，对着他看的脸很是委屈幽怨，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委屈一样。顾旭北一怔，以为是先前打他那几下让他不好受了，自知理亏，便没有再出口问。

  顾旭东更是尴尬得要命，听见林软说要回家的话反而送了一口气，一直待在厨房里不肯出来。

  林软回去了，带着黄黄丑丑的书包。上了公车，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一直淌眼泪吸鼻子。

 

  两兄弟最后还是没有等着妈妈一起去美国，两个人先是买好了机票给爸爸妈妈通知了，星期二就起程了，中间误了点，一直到后天的凌晨才到的美国。

  顾雄志一直在机场候着，看见两个儿子满脸倦容地出来，赶紧迎上去，把人接回家里。

  两兄弟对美国的家是毫不陌生，熟门熟路地进了房间，澡也懒得洗了，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奶奶看见他们回来很是高兴，夸了他们两个又高又帅好久，晚上还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两兄弟睡了一个饱觉，看着一桌自家做的好菜，谈话对象又是好久不见的奶奶，很是嘴甜舌滑，哄得老人家很开心。顾旭北难逃被调查与女友关系的事情，饭后还被老人家拉近房间，给他嘱咐了一边男女朋友要注意的事项，听得顾旭北一阵尴尬，顺着奶奶的思路，想了一遍自己要跟李蕴发生关系的画面，不知道为什么，林软的样子却总是跳出来。顾旭北也不深究，还自嘲地想，这下好了，什么搞出人命的事情都不用担心了。

  刚回来的几天，天天都忙，奶奶带着他们四处去玩，那个小时候经常去的游乐场不知道为什么每一年都有新玩意，每一次去都觉得好玩。但是两兄弟过了身高限制，好多高难度的项目不可以玩，只能看着爸爸带着奶奶上去啊啊地尖叫，还要负责看东西跟拍照。

  过了几天，妈妈又回来了，领着一大家人四处逛街，又是好几天的疯玩。

  但是每天晚上顾旭北都要盯着手机看，他得跟李蕴汇报，少看一会手机都滴滴滴滴地想。顾旭东难得清静一会，每次都被它打断，烦的要命，当着大北面说了好几次：“大北，大哥，求你了，快分手吧。”

  大北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每次都笑笑，又继续看。顾旭东拿他没办法，只能憋着。

  他自己四处乱想，这边的电脑下载的游戏过时了，又不像在国内这样轻而易举地下载到新游戏，打开网页，满屏的英文，他看得心烦，也不想开电脑，胡乱想着，打开手机乱刷刷，又放下，叹了一口气，居然想起林软来。

  前几天才发现，林软真的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他给他拍的那一张，有些模糊，当时情况说不清楚，脑子都混乱，连手都抖了，效果不好但他还是用来当头像。顾旭东有些说不出的开心，觉得自己有些挂念着他。一想，又害怕起来，赶紧否决，调整好心态，拍打脸颊，重新进行一次冥想状态。但是胡乱想着其他的事情，兜兜转转，最后还是会回到林软身上。顾旭东觉得这种感觉真可怕，没事老想着一个被嫌弃的书呆子真是要命，又不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