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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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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干啥?”
  我呲著牙笑:“难得晚上没应酬,咱一大家子去听落子去。”
  太太爱听奉天落子,我虽然嫌听不懂,但太太喜欢,我也就耐著性子陪她,这种场面事可得做足咯,不能让外面传出什麽风言风语的,给她难堪。
  还是那句话,我对不起她。给不了她爱,起码丈夫的职责一样都不能差。
  好在落子不像南边的戏缠缠绵绵,一个字能扯八尺来长,反是激昂嘹亮,明快铿锵,还不至於听著听著听睡著了。
  果然,一说去听落子,太太立刻眉开眼笑,唤来老妈子给丫头换衣服,自己往楼上走,上了两三级台阶忽然转回头问我:“我穿哪件?”
  我笑:“我依舸的太太,穿啥都是天仙。”
  太太也笑,往上走的脚步更轻快了些,我叫住她:“入秋了,晚上凉,多穿点。对了,你昨儿带的那条项链挺好看。”见她有点记不起来,补充道,“那条珍珠的。”
  太太“诶”了一声,转身继续走。
  我也脱下了军服,换上了长衫,外面罩了件鸦青色的棉褂,照照镜子看上去挺精神,坐在客厅里等太太还有孩子们下来。
  北市场大观茶园有个专门的落子戏班,太太最喜欢听一个叫小玉的女旦唱的,不过今儿个没有她的戏,太太虽然失望但是没说什麽,照样坐到惯去的包厢喝茶用点心,等著开场。
  今儿就带了老大和丫头出来,老幺在家里有奶娘带著,太太一边儿给丫头擦嘴,一边儿关照老大,看得我都替她累得慌:“行了,都多大孩子了,依诚,自己倒茶!”
  老大平时也跟个猴儿似的,就我能制住他,听我点他大名,先乖乖的给他爹娘满上了,这才给自己倒满。
  聊了聊他的功课,这孩子就坐不住了,要出去自己乱跑,他这麽一说丫头也要跟著,有老大照应著我也放心,嘱咐了几句别闯祸,威胁了要不然削你,才让他们乖乖离开。
  太太倒是个舍不得崽儿的,不停地往外瞅,我一瞧这架势,只好主动请缨领孩子们逛夜市去,留跟班儿照顾著。
  其实反倒松了口气。我是真不爱听戏。
  没出茶园的门呢,离老远就听丫头扯著嗓子嚎,赶紧跑过去,老大正在旁边呵呵笑,没见著他老子正向他冲过来。
  伸手照他脑袋上抡一巴掌:“臭小子就知道欺负妹妹!你就这点能耐!”
  臭小子摸著脑袋,也挺委屈:“我就逗她玩,谁知道她这麽能哭。”
  丫头见我来了哭得更大声,我就把她抱起来哄,听她咿咿呀呀含糊不清说什麽“死了死了”,小手还指著地上一片草稞子。
  依诚道:“我就骗她踢踢草,这不是含羞草嘛!一踢叶儿就都缩回去了,我就说你把草踢死了,她就哭了……”
  我哭笑不得,跟宁宁解释了半天才赏脸不哭了,把她放下来,左手牵老大右手牵丫头,放慢步子往外走:“走走走,你妈不放心,让我来带你们逛。”
  依诚撇撇嘴,但嘴上不敢说啥,依宁完全把刚才的事儿忘了,见著那些个卖艺的草班子就挪不开眼了,又人小个儿矮看不到,我个儿高,干脆让丫头骑脖子上挨个看。
  换到第三个班子的时候依宁要吃八珍梅,要是太太在,绝对不容许买,但现在她不在,我一口气买了三包,丫头两包儿子一包,男孩不好这些好贺儿,攥在手里不吃,等丫头吃了半包吃不下了,把自己手里的又给了妹妹。
  依宁立刻“好哥哥好哥哥”的叫唤,刚才还被欺负哭的事儿早忘脑後去了。
  正走著,突然看见前面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伸手去撩前面那个青年的钱袋子。
作者有话要说:  老幺:对家里最小的孩子的称呼(这个......可能会有妹纸不知道......)
草芥子:草籽
草稞子:草丛
天儿天儿:就是龙葵的果实,紫黑色,很好吃的,但好像有小毒。
奉天落子:落子戏,也叫蹦蹦戏,奉天落子是其中一个分支。
好贺儿:好吃的,就是零食。
_(:3」∠)_ 总麽搞的像东北话普及教程......写得过细,望姑娘们表烦啦QWQ
 
☆、第二章
 
  当兵的眼尖,没遇上这种事好说,遇上了就绝对不容姑息。我把宁宁往老大身边一推,冲过去一脚把扒手踹翻在地,踩在他心脏处用力捻了一下,扒手痛得大叫出声,蜷缩起四肢便不敢再动了。
  我抢过他手里还来不及揣进兜的钱袋子,磨著牙根狞笑:“哪来的吃生米的?懂不懂规矩?偷东西可以,前提是别让老子看到!”
  说罢抬头把钱袋子往被偷的青年方向一掷:“接好咯!”
  我正等著青年上跟前儿诚惶诚恐心有余悸地道个谢,谁知这小子竟是个不识好歹的,没把钱袋子收怀里,反而微一蹙眉,抬眼瞧我,口中不悦道:“你怎麽踩著他?”
  “放屁!”我大怒,“你眼睛瞎了?老子他妈的在帮你!不踩著他跑了你他妈再以为老子跟他是同夥!”
  周围渐渐聚集起人群,不消一会儿功夫就围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都过来看热闹。青年不耐地看了看周围,自知理亏,口气弱了下来:“你放了他吧,都是讨口饭吃的不容易。”
  正主都发话了,老子要不放脚指不定还闹出什麽破事,明明是打抱不平,最後他妈的居然反成了恶人!看这青年端是气宇昂轩,英姿不凡,没想到傻了吧唧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移开脚,但可能刚才劲儿用大发了,扒手撂地上半天没爬起来,我也管不得他,眼睛一瞪哄散周围人群,就这麽会儿功夫,青年屈尊降贵地蹲地上扶起了扒手,还掏出了几块钱给他。
  我在旁边看著,撇嘴,整一有钱没处花的!不事生产的大少爷!
  打发走说不上是倒霉还是幸运的扒手,青年终於注意到了我这个助人为乐的恩人,走过来作个揖:“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莫怪。”
  我这才细细的打量起他来。他穿著时下流行的黑色长呢子大衣,头戴同色的宽檐帽,很绅士的做派,相貌也好,瞧著年岁不大,感觉也就二十出头,也有可能是长得小,不过很有气度,想来是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看打扮也许在海外留学过。
  不过他这样的打扮配上他半文半白的说辞,就不免好笑了。
  “下回注意些就好了,”我说,“这一带人多,你这样的最容易被盯上。”
  他再次皱起眉:“我这样的?”
  我解释得毫不客气:“脸上写满了不事生产和富家少爷,不偷你偷谁?”
  他失笑,我发现他笑起来挺好看的,没那麽老成了。
  “他们也不容易,”他说,“要不是吃不上口饱饭,谁愿意铤而走险?”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扬起眉毛,“可不是谁都有先生的一副好心肠。”
  没错,这个时节,人人自顾尚且不暇,独善其身都困难,谁还能想著兼济天下?
  他又笑了,转而问道:“还没请教先生姓名。”
  “依舸。依依不舍的依,百舸争流的舸。”
  他略一怔:“您是旗人?”
  我不悦道:“这年头,满人汉人日本人白俄人老鼻子了,谁还在乎这些。”
  他笑道:“先生说的是。”
  “你呢?你叫啥?”
  “敝姓刘,名国卿。国家的国,卿相的卿。”
  “嘿,你这名不错,”我由衷赞许,“不过得解释一番,不然会让人以为是倾国倾城的国倾,哈哈!”
  这个笑话让他有些尴尬,不自然的陪笑两声後,他建议道:“今日承了先生的情,又与先生相谈甚欢,不知先生可否赏面,我们寻一佳处,把酒共话,一醉方休,可好?”
  有人付账不去白不去,当即应了下来:“我知道这附近有一酒楼,酒是不掺水的!不过你当真能喝?那酒贼拉烈!”
  “无妨,无妨。”
  人家都这麽说了,我也不假作推辞,拉著他便向前走,走了两步猛然停住,回身看了一圈,一拍脑门:“诶呀!”
  街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却不见了我家大儿子和二丫头!
  刘国卿见我如此,也停下脚步,问道:“怎麽了?”
  我说道:“今日我们可能喝不上了,改天吧!”
  一边说一边就往反方向追去,却被刘国卿拽住:“有什麽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我一想,也是,备不住他刚才看到了,便把事情一说。
  他摇摇头:“没见到,不如我们一起找找,你别急。”
  不是你家孩子你当然不急!
  暗自白愣他一眼,风风火火的往回跑,後来一想大有打家劫舍的架势,刘国卿跟在我後面拦住行人挨个儿问了一遍,等到了大观茶园门口,我家今天跟出来的跟班儿凑上来道:“老爷,刚刚大少爷和小姐回来了,戏一完就跟著太太回家了,太太怕您著急,特意留我在这儿跟您知会一声。”
  这才放下了心,骂了句臭小子,回身看见帮著打听了一路的刘先生,觉著不表示表示不太好意思,便收了痞子气,正儿八经说道:“在下教子无方,让先生见笑了,不知先生现住何处?不若先到寒舍歇歇脚,待晚上再让家丁送您回去?”
  他没有当下答复,有些踌躇。我心里不大舒服,要知道,整个奉天城还真没几个人敢拒绝我,就是日本人也要给我几分脸面,见他如此,我又说道:“刚才不是还说要一起吃酒去吗?怎麽,去我家就不情愿了?我家也有挺多不错的酒。”
  这话有点挤兑了,他脸一红,作揖道:“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跟班儿给我们叫了一辆黄包车,自己在底下跟著跑。起初刘国卿还有些抹不开面儿,是那小跟班儿连连推辞,才不提这茬了。
  我们挨著坐著,两个大老爷们儿坐一辆车总归有些挤,不过路程不远,出了北市场就到了。
  下车後我掸了掸褂子,一边看著他的衣服,大衣没什麽,裤子倒坐出了几道褶子。
  老妈子给我们开了门,刘国卿看著我这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气派小独楼愣了会儿神。我暗自笑笑,把他请了进去。
  太太正在大厅等著,二丫头早被老妈子领去睡觉去了,剩下依诚正在做功课,我板起脸训了两句,然後向太太介绍了刘国卿。
  刘国卿称赞了太太的美貌,女人对类似这样的溢美之词毫无抵抗力,得知我们要把酒言欢,还亲自给我们烫酒去。
  忽然记起前几日有德国人送的几瓶洋酒,问刘国卿要不要尝尝,我想他很有可能在海外留过学,对这种东西应该不会陌生,却遭他连连摆手。
  看来骨子里,还是中国人。
  这样一想,对他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中国人。这三个字也就只能在心底想想。毕竟官方上,现在的我们,是满洲国人。
作者有话要说:  老鼻子:形容很多。跟“海了去了”一个意思。
贼拉:“贼”的口语化,和“贼”一个意思,指特别,非常。
备不住:没准。
白楞:翻白眼。
嗯,剩下的没什麽了吧......
=3=
 
☆、第三章
 
  除去外衣,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热帕子,擦了手净了面,然後领他去了二楼的茶室。说是茶室,其实就是个小型的会客室,有时会有日本人来,也会有我以前在德国时候的同学,只不过呆不到一会儿便要离开,第二日起身前往新京。
  酒还未烫好,正值秋老虎的季节,屋子有些闷热,我把窗户打开通通风,然後转身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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