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入膏肓 作者:阿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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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们也没做多少事,白捡了便宜,老关说干脆认干妈吧,她又不肯。”
那位至今未露面的战友总一笔带过,究竟是什么样的不快,感觉聂寒山一直不愿细说。温酌言鲜少插嘴,只是想到一个对聂寒山很好的人不久就要离世,就跟着有些难过。
人潮散去,风也有些大了,聂寒山驻足,把他的手护到两掌之间搓了搓,“走累没有?”
温酌言沉默,聂寒山又叫了他名字。
他回神,忽然道:“刑阿姨跟我说,寒山心肠太好,要是不找个媳妇持持家,今后要吃亏。”
聂寒山手上动作一顿,沉吟着凝视他,遽然一笑。
温酌言笑道:“说正经的,让我劝你呢。”
聂寒山又发癫似的笑了半天,然后才道:“媳妇是用来宠的。”
大概因他神色像个流氓,温酌言竟给闹得语塞。
而这时说他流氓显然为时过早,在温酌言舌头打结之时,又听他压低嗓音,学着刑母的语气——
“是不是,言言?”
第六章 聂寒山
1
杨凡炜的饭局,地点在三怀斋。五十年老店,口味一绝,就是杨大少这样的角色也需得提前两天预约,插不了队。因为在老城区,路程远,聂寒山也已经大半年没来,吃到嘴才想起家里还有个贪吃的没来尝过鲜。念头冒出来,便叫来服务生把礼拜六的位子给订了。杨凡炜笑道:“大学生?”
聂寒山岔开话题,他也没问下去。
和温酌言的事虽说不招摇,但他没刻意遮掩,闲言碎语不足为奇。
离婚事项已经安排妥当,杨大少做了个新发型,顶上头发用发蜡竖起来,露出油亮的宽脑门,容光焕发,年轻三五岁——在场有人如此恭维,正主笑到合不拢嘴:“人逢喜事精神爽。”
相好就坐在他身边,举手投足略显局促,大概是头一次遇上这么大阵仗。此前杨凡炜把人藏得紧,只有关鹤见过,不清楚姓,杨凡炜也不做介绍,间或听他叫她“惠惠”。惠惠细长身形,巴掌大的娃娃脸,看起来比温酌言年纪还小。
席上一个个嘴巴抹蜜,年轻人一句一声“嫂子”,年近四十,头顶稀稀落落几根毛发的也跟着喊“嫂子”,古色古香的雅间乌烟瘴气,聂寒山起身去上厕所,冒出个念头,又去前台把预定的桌位退了。
将要离开,迎面撞上张眼熟的脸,做生意的对待每张熟面孔都不敢怠慢,聂寒山本身记性也好,接触过的人和事都依照重要性大小在脑海中分类存档,不多时,人和名字成功对上号。
“哟,单先生,这么巧。”
单荀原本已经错开目光,闻言朝他看过来,视线停顿,聂寒山抢先接话,简单点名身份。单荀神色恍然,又笑:“聂总饭局?”
“朋友做东,来蹭口饭吃。”聂寒山一看前台,“订位?”
单荀点头:“一样来蹭饭的,想起点事要办就先走一步,顺便订张桌子。”
聂寒山道:“还想跟大作家喝两杯,看来只能改天了。”
“聂总太抬举我了,混口饭吃,谈不上什么‘家’。”单荀笑道,“喝两杯还不简单?改天我请客,到时候可要赏脸。”
又是一番寒暄,站得有些久了,聂寒山收住话头,催促他去订位,这才作别。
雅间在三楼,上楼途中单荀的笔名一直在脑袋里跳,感觉比真名还要熟悉,似乎源于某种联系。脑袋忽然混沌了,走到雅间外还没想起来,正欲搁置,手伸出去推门的一刹那又蓦地思绪清明。犹豫片刻,掉头往回走,下楼的速度比之前快,将楼板踩出一阵响,到前台时单荀已经不见了。当机立断,出了门厅直接去停车场,算是运气好,单荀的车停在最外围,车门刚开,人还没进去就被他叫住。
一通解释,说前些日子才知道家里表弟是他书迷。当作家的身上恰好带着便签本和笔,听他要签名,立即翻出来签了,又笑:“聂总其实电话告诉我就行,我回家签书上然后给你,比这便签纸要好。”
根本没有追出来的必要。
的确是,聂寒山也意识到了,不过面色不改,接来便签纸后又笑:“赶上生日。”
单荀又说他们表兄弟感情真好。
其实也不能完全确定温酌言是书迷,只不过的的确确记得上次去他租房里看见好些本单荀的书,爱书的人不一定非得对某本书着迷才购买收藏,有时是一种习惯——或许只用来打发时间?
缺席时间略长,进去就被罚酒。一桌人已经喝得昏沉了,又在杨凡炜的带领下集中灌聂寒山,关鹤自身难保,只帮忙挡了一杯。聂寒山在这一帮人里酒量数一数二,到最后也脚步发飘,请了代驾,让绕江边的路,吹了江风,路程拉长,回家时头总算不那么痛。
时间还早,温酌言没睡,客厅给他留着灯,人是从书房里出来的。聂寒山喝酒不上脸,温酌言多半是闻见味道,转身去厨房拿了酸奶来让他喝。
把东西交给温酌言,后者一时回不过神。
是书迷没错了。
“心跳加速?要不要再帮你约个饭?”
温酌言把签名小心放到茶几上,再用水杯压住:“要不聂哥你也给我签个名吧。”
聂寒山目光浸了水意:“还稀罕我的签名?”
温酌言笑起来:“稀罕啊,我还得找个相框裱起来。”
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是让他哄得有些飘飘然。他意识清醒,但情绪有些不受控制,身体自动做出反应,往沙发背上一倒,将人拉过来吻。温酌言由着他来,手揽住他的腰,偏过脸方便让他吻他的鬓角。聂寒山吻过他的眉骨,鼻梁,越过嘴唇再从下颌吻到锁骨,最后将他的T裇领口往下一扯,露出坚实白皙的胸口,在上边一吸,烙下一枚红印。
温酌言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聂寒山掀开他的衣角,头从下往里钻,埋在他胸口上又吻又嗅。温酌言拉来靠枕往他身边一扔,再将他推下躺平,自己脱了鞋跟着爬上沙发,张开腿骑上他的胯。聂寒山一双手还在揉他的屁股,就感觉皮带松了,紧接着一只偏凉的手钻进裤裆里,握住他的*茎开始套弄。聂寒山让他伺候得舒服了,神经渐趋松弛,一根手指钻进肠道里时冷不防哼了一声,下意识缩紧肛口。
大概是上次醉酒不欢而散留下的执念,温酌言兴奋异常,边干边用指腹揉搓他的*头,聂寒山耻于这种上下身齐发并进的怪异快感,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渴求更多。温酌言精力旺盛,从正面干完又将他翻过去干了一次,聂寒山不记得下边射了几次,只是没感觉到疼,倒是知道吃了小绵羊一肚子的*液,那根*棒往外一拔,里边的液体便失禁似的往外涌,他下意识要合腿,又被他掰开,塞进手指来把液体往外掏。
没被酒灌晕,却被绵羊CAO软了,之后整个人昏昏沉沉,能感觉被他搬过来又抱过去,力气是真的不小,就他这体格,他也没让他磕到碰到。
再醒来,日晒三竿,身边已经空了。是礼拜六,慢慢刷了牙出卧室,闻见香味,走到厨房门口,看见温酌言背对他在流里台前摆弄锅铲。
这周末张阿姨请假回家。
“下午还去刑阿姨那儿么?”
忽然出声,头也不回。
聂寒山道:“去,说好了的。”走过去反身往流里台上一靠,伸手在他额头上抹了一下。
锅里是煎蛋,温酌言煎蛋的水平比他高。
上礼拜见了刑母,温酌言便又独自往老人家那里跑了一趟,提了自己做的饭菜去的。聂寒山加班开会,还是刑母来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温酌言以为他不高兴,特地补做了一桌菜给他吃。一切与他有关系的人,但凡认识,温酌言都会礼数尽到,他不确定这是出于他性格的本能,还是刻意讨好。但无论如何,他对伴侣的一切需求他都满足,他找到一个合适到不能更合适的人。就连身体也在好转,昨晚的记忆逐渐清晰,他一共射了三次,第一次比温酌言快不了多久。
果不其然,吃饭时温酌言兴冲冲提起这件事。
高兴是有,不过感觉并不强烈,与其说性功能下降,不如说之前失去的是热情,而这种冲动,温酌言在之前就已经给他了。身体比精神反应迟缓而已,他在康复。
刑母不方便外出,聂寒山便打电话订了餐,让送到刑母住处。离开学只剩半个多月,吃完早饭,温酌言就回书房写实践报告。酒的后劲仍在,聂寒山回卧室准备补眠。
睡得迷迷糊糊,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堂兄,聂寒山习以为常。
“干什么呢?”
聂寒山失笑:“聂永同志,这话该我问你吧?”
那头嘿嘿笑,聂寒山也笑,哑语你来我往半晌,聂永败北。
“那什么……我在火车站,你这儿,恐怕要打扰几天。”
聂寒山沉默。
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杂音,不用看也能猜到正拿起手机又放下,想扔出去又没骨气。
最后长叹一口气:“我也没脸借了,给介绍个工作方便不?短工就好。”
2
温酌言跟出来给他加了件外套,说下午要变天。
餐也订了,又跟老人家许诺在先,必然要去。他有事,就只有温酌言一个人去。也亏得是温酌言,换做以前的师林,免不了又要为此大闹一场。堂兄的是非他不大愿意和他碎嘴,温酌言只知道亲戚找上门求助,发现他刻意简略言辞,便没有多问。
“要是下雨就等一等,我大概吃完饭就能过来。”
“不是说谈事?吃完饭该几点了,打车挺方便的。”温酌言道,“雨太大我就留下睡,你别赶路。”
以往也说吃完饭回来,只不过好多次到家时温酌言都已经睡下。
被揭穿,聂寒山面色不见变化,只是掀起嘴角笑。温酌言贴过来吻他,聂寒山张开嘴迎接他的舌头,尝到他刚喝的花茶味。
手机又响起来,大概是聂永开始催了,聂寒山没理。
就磨蹭了这么一会,到楼下时一道闪电劈下来,滚雷阵阵,天像是给戳了个窟窿,雨水混着冷风一股脑往下浇。聂寒山带了伞,到车库时还是像只落汤鸡,立即掏出手机给温酌言发短信,让他不要出门了。
大雨拦住去路,人群积压在大厅里,蛇皮口袋、牛皮纸箱和行李箱挡住通道,潮气入侵,酸腐气味凝固,与空气合为一体,阵仗堪比春运。聂寒山把缩在角落里睡觉的聂永从人潮中挖出来,话不多说,直接送到附近酒店,先让他洗澡。
聂永从浴室出来时只穿一条四角短裤,要给聂寒山看他胳膊上的伤。
“这他妈简直是条疯狗!”
聂寒山仔细看了几眼,像是棍伤,从胳膊斜跨到肩背,泛着大块淤紫。夫妻矛盾不是一两年了,但仅限于口角,动手是头一回。聂永人怂,在岳父家如何受气也不敢顶嘴,本身无作为,就更教人觉得窝囊,如此恶性循环,连五岁的闺女都赶往当爹的头上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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