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现代都市

药入膏肓 作者:阿扶子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年下

    “刚不是挺熊的么,起来啊……嘿我说你这人打架挺变态的,不错啊。”
    “我说,停了……都停!人不动了,杨子,快打电话。”
    ……
    好像在深海里浮沉,水压把五脏六腑都挤破,铁锈味与海水一起顺着鼻端灌入气管,整个世界是猩红色,睁眼或是闭眼没有任何区别,又或许根本也没睁开。
    ……
    “李沁禾,眼睛长在你脸上,你自己看在眼里,你儿子要杀我,他那是要打死我。 ”
    “我供他吃穿,送他进附中,他要杀我?”
    ……
    “身体发育?一个正常男孩子,会在做春梦时候叫他亲爹?”
    “他有病,该送他去治病,你这是自欺欺人!”
    ……
    “他打你。”
    “他不是我爸,爸爸什么时候打骂过我们?他都不舍得跟你吵架!”
    “我不上什么附中,我也不爱花钱,妈,我今后一样能养你。”
    ……
    “言言不会有错,就算是错了,也是爸爸的错。”
    ……
    胸腔炸开,血肉淋漓。他等待解脱,然而眼前画面一闪,眼前又有了色彩——“贱货!”“婊子!”一帮人摔了东西,撕破一个女人的衣服,皮肤黝黑的壮汉趁机用手袭击女人丰满的胸部。聂寒山来了——“啪嗒”一下,世界又暗下来,聂寒山背后有一只鬼,青面獠牙的恶鬼。
    那只鬼又回来了。
    他是被吓醒的,醒后还清楚记得那只恶鬼把青紫的指甲嵌入聂寒山的脖子里。床柜上有台灯和几本睡前看的书,抬手就挥过去,将要触及时又猛地收住。转头便借微弱的光感看见熟睡的聂寒山,继而大脑出现短暂的空白。
    等他回过神,人已经压了上去。
    很难描述那时候的心情,意识里想对这个男人撒娇,白天在办公室那一幕没办法不打动人——换任何人都会被聂寒山打动,他为他出头,不问任何缘由地袒护他。很滑稽,做了噩梦以后就想去抱他,依赖会产生瘾。
    只是做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
    做完以后聂寒山差不多睡死了过去,温酌言给他清理完身体,又翻箱倒柜,大概是张阿姨动过,很多东西并非依照记忆中的位置摆放,越是找不见越加烦躁起来。响动过大,后来吵醒聂寒山,问他找什么东西,他说找药。
    安静片刻,听见动静,然后一只手从身后探出来,摸到柜子下层最深处,拖出他的药箱:“不是在这?”
    温酌言冷静下来,抱着药盒噤声片刻,“聂哥你去睡。”
    聂寒山看起来也有些迷糊,摸索着回了床上。温酌言从药箱最底层翻出糖盒,取了一粒,又听见聂寒山的声音。
    “昨天真是你先动的手?”
    一记寒冰打在心窝子里,温酌言说不出话。
    聂寒山道:“聊聊?”
    温酌言没动,也没开灯,他能听见聂寒山的呼吸声,那声音是有温度的。
    不知道蹲了多久,腿开始发酸了,他才动了动嘴唇:“聂哥,你爸妈感情好不好?”
    聂寒山道:“以前一块儿揍我时候感情最好。”
    温酌言笑起来:“真好。”
    聂寒山笑道:“挨揍还好?”
    温酌言不答,探入被窝里搜寻到聂寒山的手,握住:“我爸妈是包办婚姻,不说恩爱,但……相敬如宾。”
    聂寒山轻轻应了一声,勾了勾他的手指。
    “后来我爸去世,才一年,我妈就嫁了个畜生……我生气,半个学期都留学校,不回家。”裹在掌心里的手反将他握紧,温酌言低头,把脸埋下去,“我也是个畜生,半学期不见她一面,直到那次暑假才撞见她被打,那畜生太狠了,她身上全是伤……”
    聂寒山翻了身,掌心盖上他后脑勺:“不报警?”
    温酌言道:“我捅了他一刀。”
    抱住他的人身体一僵。
    温酌言喉咙发紧,他觉得恐惧。
    一觉醒来卧室仍半黑,隐约能看见窗帘背后的一点光,看起来天刚亮,身边已经空了。扁桃体肿得很大,口水吞咽都略显困难,体内好像装了个风箱,呼吸也是烫的。温酌言知道情况不太妙,便把手伸到床头去摸手机。
    一声响,卧室门被推开,聂寒山边穿外套边进来,“醒来就穿衣服,送你去医院。”
    温酌言发懵。
    聂寒山没管他,从衣柜里翻出T裇和长裤往床上扔,然后又嫌他慢,拿起T裇坐过来:“手伸直。”
    温酌言眯着眼乱摸。
    聂寒山咋舌:“小时候没让大人给穿过衣服?笨的。”
    温酌言没接,实在没力气,再者,他有些怕他。
    被聂寒山提留着出门,坚持没让他背。从电梯出来,走出单元楼大门,看见小孩在对面篮球场上打球,愣了一下:“几点了?”开口才发现喉咙已经哑得像个老妇人。
    聂寒山摸出手机给他看。吓了一跳,已经晚上七点钟。
    到医院测完体温,四十一度,聂寒山忙进忙出,等他吊好点滴便一直在旁边打电话,那架势好像随时可能带他换医院。后来舒意也过来了一趟,笑聂寒山没见识,“我上学那会儿烧到四十一度过,只要不是肺炎就好。”
    聂寒山是真没见过四十一度,嘴上没说,但温酌言感觉他真以为他要烧死了。
    检查下来没肺炎,伤口也没感染,不过两个人都不敢怠慢,温酌言有什么感觉随时报告,聂寒山也一分钟不敢合眼。两瓶针水下来降到三十九度,聂寒山脸色好了些:“三点钟量体温都才三十七,我就睡了个觉。”
    病房里另外两个床位上都有人,邻床的老头大概是胃痛,一直哼哼。
    温酌言从被窝里伸出手去摸他的掌心:“聂哥。”
    手背上还有针头,聂寒山小心将其塞回被子里,抽出手往他眼睛上一贴:“再睡一会儿。”
    温酌言不再多说,出院也是不敢提的。
    照聂寒山的要求,一共住三天院,上八楼开的单人病房,温酌言长这么大头一次进。公司那头也一连请三天假,聂寒山直接给楚骁打的电话,未免有些难看。但难看也罢,温酌言不去多想,这时候能取悦聂寒山的就是听话。
    三天假期连带周末两个休息日,听起来似乎严重,吴映姗打来电话问候徒弟,听他精神不差,便多聊了两句。
    “她辞职没告诉你?不说鲜花水果的,也该打电话问候一句不是?”
    温酌言道:“估计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吧。”
    吴映姗道:“早缓过来了,家里到处吵着要钱呢,讨不到就威胁报警找媒体,还折腾到楚总这儿。”
    温酌言没想到这一出:“找媒体对方惠惠有什么好处?”
    吴映姗道:“男方有家室她早清楚,能闹到什么好处?钻进钱眼子里了。”
    温酌言沉默,见他不愿多说,吴映姗岔开话题:“听说那原配带的人里有西城区的混子,你进出留个心眼。”
    温酌言微怔,那边又七七八八说了别的,旁敲侧击问及聂寒山,可想而知,那天的一句弟弟把之前就有的关系户传闻坐得更实。
    挂了电话,温酌言又给聂寒山打,刚拨通便听见铃声在病房外响起来。聂寒山推门而入,手上提了保温桶和新鲜水果,边按手机边朝他笑:“一个人无聊?”
    温酌言摇头:“吃过了吗?”
    “去邢阿姨那儿吃的。”把东西放到床头,往椅子上一坐,“亲自给你熬的粥,我说我来都不行。”
    温酌言把桌板滑过来,接了保温桶往上边一放,热气扑了满脸,还是烫的。聂寒山伸手来掀了上层,下边还有一份,一碗皮蛋瘦肉,一碗银耳雪梨。
    坐椅子到底不舒服,聂寒山从他床头拿了本杂志,起身到后边沙发上坐下,腿一跷就看起来,再也不说话。温酌言偏头看他,险些就把想说的事给忘了。
    直到对方抬头,将他抓个正着:“没胃口?”
    温酌言摇头,勺子在粥里搅一圈:“吴姐说那帮人里有混子,你这些天留点神。”
    聂寒山目光一顿:“混不到我们头上。”
    人在笑,笑里却夹杂些许蔑视和狡黠。
    说了废话,吴映姗知道的事,没理由聂寒山不知道。
    2
    大概是聂寒山通的气,晚上盛敏华和许博提着慰问品过来了。
    许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上哪发财了你?手上缝针发个烧就住套间,还赖三天?”
    温酌言道:“开开眼,不是没住过么?跟聂哥借的钱。”
    许博说这脑袋是给烧糊涂了,盛敏华也在旁边起哄。
    陪他一直到九点多钟,第二天下午又过来,人手一台iPad,玩球球大作战,几把下来温酌言瞌睡连天,三人又关了灯看鬼片。许博胆小,音乐稍微瘆人一点就往温酌言被窝里爬,然后被盛敏华拖住腿硬生生拽出来,刚巧屏幕里冒出一只绿莹莹的手,吓得一闷头又往温酌言身上扑。温酌言让他一脑袋撞得差点没把心脏给吐出来,咳了十多分钟再看屏幕,男主刚跳楼,脑浆子迸了一地。
    把人交到盛、许两人手上,聂寒山便开始神出鬼没,再露面是礼拜六早晨,来接他出院,顺便带了个消息,说要回家一趟。
    “少则三天,长了不好说。”
    温酌言道:“这么严重?”
    聂寒山笑笑:“堂嫂要让我堂兄净身出户,一家人闹到大伯家里,把人给伤了。顺便看能不能处理一下家里排水的事,邻居家的污水总往院子里排,嚷嚷大半年了,瞅着我不在就欺负老人家。”
    说走就走,当晚的飞机。
    张阿姨大概是让叮嘱过了,一日三餐变着花样来,直将他当母猪喂。刑母也常来电话问候,间或炖汤请保姆送过来。可惜温酌言人不争气,受伤以后掉了五斤肉,一个礼拜的营养餐没补回来不说,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张阿姨恨铁不成钢:“管吃不管长,跟我那小外孙一副德行!”舒意和曹晓灵来探望,听后嫉妒得牙痒痒。
    旁人看来如此,个中缘由只有温酌言清楚,东西确实吃下去了,但大多又给吐了出来。胃里像是闭了闸,东西很难留下,然而白天还得上班,便又去买葡萄糖来撑。如此一直持续到开学,等手上的线拆了,日常锻炼重新搬上日程,胃口才渐趋恢复。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