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现代都市

药入膏肓 作者:阿扶子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年下

    一进办公室关鹤就跳脚,吓得萧澜大气不敢出。聂寒山做了手势让她出去,看她明显松下一口气。只剩两人,聂寒山从椅子上起身,往办公桌上一靠,手揣进裤包里,就这么看关二公子发脾气。
    关鹤长了一张唬人的娃娃脸,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人已年逾三十,家有娇妻。或许因为面皮上吃了亏,在外人面前就更加人五人六。偶尔来公司便虎着一张脸,所以员工对他不无畏意,但凡能避开绝不撞正脸。
    公司能走到今天,一方面归功于他通过家里关系到处打点走动,另一方面也亏得聂寒山对内部收放有度的管理以及适度的笼络人心。关鹤也明白,没有聂寒山,公司琐碎他应付不来,而聂寒山也承认,没有关二少手上的资源渠道,他一个穷小子也混不到今天。
    创业八年,虽说筚路蓝缕,但两人交情越来越好,好到快要忘记,从部队出来伊始,一起雄心勃勃规划未来蓝图的,其实还有第三个人。
    “别告诉我你会去?”关鹤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贱样,气得牙痒痒。
    “去,为什么不去?”聂寒山道,“我们不欠他的,还不敢见人么?”
    聂寒山这个人,虽然好像随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在小群体中却经常处于核心地位。连关鹤也很少会忤逆他的意思。
    于是关鹤也只静静吸完一支烟,便叹气道:“算了,我瞎CAO什么心,你不觉得糟心就好。”
    刑允现在混得的确不像太好。
    明明比聂寒山还有关鹤小一岁,如今看起来却已经未老先衰。他头发剃得很短,两鬓发白,皮肤也黝黑糟糕。总微微驼着背,不太敢正眼看人。无论是聂寒山给他递烟,还是关鹤给他递啤酒,他总会先将手放到裤兜上抹一把,再毕恭毕敬道一声谢。
    邀请聂关两人吃饭,订是油腻的小餐馆,聂寒山还好,无论这些年日子怎么好都不改不了本身的糙劲,吃什么都香。关鹤就不太习惯了,从小娇生惯养,从部队上拧过来的好习惯在出社会以后又日渐重现,现下吃得心不在焉,不怎么动筷。
    这片商区是近两年建起来的,刑允在商场五楼KTV里订了间小包,这边消费不高,又临近大学城,深受学生喜爱,聂寒山跟着盛敏华那帮毛孩子来过几次。
    吃饭时候有些沉默,到了黑漆漆的包厢里,刑允点了支烟,终于下足了决心似的。
    他在聂寒山面前跪了下来。
    聂寒山有些发愣,听见关鹤冷笑了一声。
    短促的失态后,聂寒山笑了笑:“我请你起来说话,能起来吗?”
    刑允不动:“寒山,阿鹤,我对不住你们。”
    关鹤道:“这话你对老聂说,老聂原谅你,我就无所谓。”
    聂寒山等了一会,道:“不起来是吧?”
    刑允不言。
    聂寒山点头,起身往外走:“那你再跪一会儿,跪舒服了再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这下弄得刑允起也不是,跪也不是,聂寒山也没兴趣看他纠结,拧开门就离开了包厢。
    既然出来了,也就去洗手间意思了一下。
    恨不恨?老实说,最初几年是咬牙切齿的,但更多的还是寒心。时间久了,身边的人一批更一批,和家里关系也日趋缓和,他过得很好,没有必要再把这种仇恨放在心里徒增不快。但若要提及原谅,恕他无能,因为邢允的鲁莽,对他尤其是家人造成的伤害,已经收不回了。
    聂寒山没上大学,高中毕业就去当兵,就这么遇见因为不学无术被家里送到部队上管教的关二公子和因为家中贫苦前来某条出路的山里人刑允。三人出身悬殊,却从入新兵营时就开始臭味相投,其后一直互相帮扶,感情愈来愈深。聂寒山对学校里乏味的文化课束手无策,但进入部队却如鱼得水,训练中表现出色不说,组织能力也非常突出。按关鹤他哥的说法,聂寒山升士官是有希望的。谁知后来刑允与一位上级发生矛盾,那位上级嘴巴也委实不留德,骂到刑允父母头上,刑允当即暴走,聂寒山原本拉架,后来看他不敌,也跟着大打出手。这一出手势必付出代价——后来自然挨了处分。
    服役期结束,三人一道离开部队,靠着关鹤家里那点本事,准备创业。
    公司办起来了,形势也不错。三人感情也越来越深,秘密越来越少。聂寒山的性向就是这个时候暴露的,起初刑允没什么异样,但后来就能发现关鹤照样跟他嘻嘻哈哈,而刑允不会了。聂寒山不勉强,刑允成长的环境注定他是要守旧一些的。甚至于刑允误会他和关鹤是一对,坑了关鹤当时在谈的一段感情,关鹤晾了他半个月也就抵过,而聂寒山也耐下心解释。兄弟之间,不该有那么多弯弯道道。
    直到刑允怀疑聂寒山对他有意,也不知道对旁人说了些什么,那段时间聂寒山隐约觉得周遭气氛都不太对,后来居然传到聂寒山家里,小镇子上难有什么秘密,消息不胫而走,老聂一家哪里肯接受这种事,一气之下把聂寒山轰出家门,父亲还气出个冠心病来。
    那次聂寒山才对刑允动了手。
    嫌隙就此滋生,就算有公司维系,也难以修补完满。也恰好就在不久之后,公司财务出现问题,刑允害怕,抽了一部分钱就跑了。聂寒山和关鹤熬了过来,终归没有走法律程序,就当散伙费。
    前几年关鹤说刑允犯了事进去了,聂寒山连他犯什么事都懒得问。
    现在腆着脸回来,大约真已经走投无路。
    顺便吸了一支烟,聂寒山才往包厢走。
    这间KTV算不上大,就是弯道比较多,身在其中好像随时都在绕迷宫。聂寒山转了半圈,见一个穿深蓝色POLO衫的细高男人从包厢里出来,身形像是解思。男人单手往裤包里一揣,转过身来大步朝这边走。这下看清了面貌,聂寒山没立即叫人,迎着他走过去,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时候对准他的肩来了一拳。
    解思身体一颤,抬头看过来,立即笑了:“哎,巧啊聂老板。”
    这人五点零的好视力,一八零的漂亮身高,走路时候偏偏好像白内障患者,整个人表情都是懵懂迷茫的——经常看不见来人。
    解思也兴致勃勃:“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进去喝两杯?”
    聂寒山目光一点包厢门,笑道:“那帮小孩?”
    解思道:“庆祝生日,说起来你也认识啊,跟你借相机那个孩子。”
    聂寒山不免又往包厢门看了一眼,思索片刻,对解思道:“还是先放水去吧你,我有点事。”
    学生青睐的场所,解思是常客,在这里见到他不足为奇,但聂寒山的出现就有些难能可贵了。解思估计也觉得此时此地不宜闲聊,摆了摆手示意他走人,自己三步并两步往洗手间方向跑了。
    2
    狭窄的小包依旧阴沉沉的,屏幕投射的光随画面的切换忽明忽暗地更替跳转,桌边已经有五六只绿莹莹的空啤酒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烟味。两只话筒静静躺在未开的几瓶啤酒边上,没有人唱歌,音响里放的是李克勤的《红日》原声,音量很大,整个包厢似乎都在震动。
    邢允和关鹤各坐沙发一头,邢允低头喝酒,关鹤跷着腿玩手机,还时不时咧嘴发笑。
    聂寒山坐下,邢允便把歌曲暂停了,包厢里倏忽间阒无声息。
    然后又冒出关鹤的微信提示音,聂寒山斜过去一眼,他埋头一摸鼻子,把手机放下了。
    邢允清了清嗓子,叫一声“聂老板”。
    上一个洗手间的时间,称呼也变了。聂寒山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终归没有纠正,倒是和颜悦色看着他,“怎么打算?”
    “公司……”声音一顿,“我不回来了。”
    光线昏暗,聂寒山不太能看清他的脸。
    “我今天见你们,的确是想求再考虑考虑聘用我,实在不行,只求你们能借我那笔钱……”他喉咙哽咽,抹了一把脸,“另一方面,我就是想郑重其事地向你道一声歉。”
    聂寒山点头:“道歉我收到了。”
    邢允迟疑半晌,“那……”
    聂寒山道:“钱我可以借,不过人情是我还阿姨的。”说着又笑起来,“主治医师我去联络,每一分钱,都必须花在她老人家身上。”
    邢允不言。
    关鹤那边信息提示音没有了,聂寒山瞥他一眼,见这人终于收起了手机。
    聂寒山以为关鹤会补个刀,但没有,邢允说了句谢谢,重新播放歌曲,包厢又热闹起来。聂寒山给他递去一瓶酒,这次他没有抹裤包,接过去喝空瓶了。
    聂寒山蓦然想起扔在家的那一只钥匙扣,然后脑海中就跳出温酌言那张固执的脸。
    有的人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别人施予的一切,再弃之如敝履,有的人却时刻小心谨慎,生怕亏欠人一分。说实话,那是他这些年来收过最滑稽的礼物,却让他突发奇想,请了对方一顿饭。
    虽说三人谁也没有唱歌,傻逼兮兮地干坐着抽烟喝酒,散场时候仍旧不早了。聂寒山和邢允约好时间,让他到公司处理借款的问题。关鹤几乎没说几句话,出包厢后聂寒山问他去不去跟解思打声招呼,他听说那为老不尊的又是来和学生鬼混便没了兴致,先一步走了。
    聂寒山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在镜子面前稍微修整过自己,这才绕到刚刚那间包厢外,推门走了进去。
    相比刚刚的包厢,这边才是唱K应该有的样子。头顶开的是闪灯,唱台上两个男孩子争抢着话筒鬼哭狼嚎,整个大包切分成三个群体,最里边的玩骰子,中间的唱歌,最外侧的正划拳喝酒,也是队伍最为壮大的一群。沙发上人满为患,一部分人只能围着桌面半蹲半坐,完全超乎聂寒山意料,温酌言给人的印象并不是八面玲珑的样子。
    “我CAO,聂哥!”
    估计因为人太多,所以进出频仍,没有人留意推门进来的人是谁。解思坐在划拳喝酒那帮学生群里,沙发最外围,聂寒山直接挤在他身边坐下了,这才被盛敏华发现。包厢太吵,只有他们这一圈人听见声音,纷纷往解思身边看过来。其中有两个是跟盛敏华一起喊过楼的,立马跟着打招呼。
    聂寒山一一应下,又朝盛敏华道:“CAO谁呢你小王八羔子?”
    众人哄笑。
    盛敏华也咧着嘴:“谁也不CAO,我不就是嘴贱么我。”
    聂寒山乐不可支。
    温酌言也坐在这一圈里,算是比较靠中间的位置,聂寒山与他相隔四个人,一个拐角,稍微偏头就能看见他。恰好他也在看聂寒山,正弯着眼睛笑。今天穿的是暗色系的短袖T,似乎不及到公司那天那么耀眼,感觉还是更喜欢他穿白色衣服的样子。
    就好像温驯的绵羊。
    温酌言让唱歌的人从箱子里又翻出几瓶啤酒,给聂寒山开了一瓶递过来,“聂哥来找解老师?”
    聂寒山道:“过来办事,刚刚在外面撞见解思了,才知道你在这过生日。”说完便扬起酒瓶,“小寿星,走一个?”
    温酌言与他碰杯,仰起头就喝,聂寒山喝了一口后把酒瓶放下,发现他仍在喝。旁边人便跟着起哄,要聂寒山继续。于是聂寒山又举起瓶子,把酒灌干净。
    放下空瓶子,温酌言一板一眼道:“也不小了,我都成年人了。”
上一篇:我家蛇仙大人[白蛇传] 作者:顾青词
下一篇:家暴VS家豹! 作者:呆黑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