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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爱你千百回 作者:走过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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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总,你不要再说了!”我紧紧抓着床单,心里翻江倒海,仿佛一股股巨浪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一样。
 
    “小莫……”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一阵刺痛,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眼中流出的是泪还是血。
 
    金总的话每一句都是刀刀见血,一下一下地划过我的皮肤,刺入我的神经!
 
    没有人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在怎样的心情里度过的。平日里我总是面带微笑,和颜悦色地和大家相处。然而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特别是在无数个夜里,当我一个人孤独落寞地躺在床上,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还有窗外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心里那个潜藏的怪兽就会准时地冲出牢笼,一口一口地撕咬我的身心和灵魂。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和煎熬啊!
 
    “金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又何尝不想放下?有谁愿意去恨自己的父亲,有谁愿意一边大骂着父亲一边失声痛哭,有谁愿意孤单一人在死寂的夜晚昏黄的灯光下拿着曾经的全家福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这些情感没法宣泄,更没法诉说!我也曾对自己说,自己这样折磨自己又是何苦,那个无情无义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也曾劝说自己,无论如何,毕竟他是你的父亲,再怎么过分,你也不能恨他!可是不行,我做不到,那种阴暗的恨像是细菌一样日日夜夜疯狂地生长,遍布我的全身,然后如同血液一样在我的身体里不停地流淌,你说,这样的恨,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啊!”
 
    “小莫……这么些年,难为你了啊!”金总紧紧我着我的手,重重地叹息道。
 
    “都过去了!小莫,从今以后,你得忘掉过去,从新开始了。”
 
    “是啊,我得从新开始了,我不能再去恨了,我要去好好爱一场了,今后的路还有很长,我得好好的和老陆走下去。金总你放心,我会试着去忘掉过去,忘掉仇恨,原谅我爸,如果他能回来,如果他能从新回到我们身边,我不会再恨了!我不想再失去任何爱我的人了!”
 
    “对,小莫,从今以后咱们都得好好的活着!”
 
    “嗯!”
 
    我突然想起了爷爷曾经对我说的那句话:人活着本就不容易,能够好好地活,就更加不容易,但是我们要争取快乐地活着。联想到自己这一阵子的生活经历,我不禁感慨万千。
 
    “金总,我现在想回家。”
 
    “回,回哪个家?”
 
    “回我和老陆的家。”
 
    “好啊,你的眼睛已经及时治疗了,接下来只要安心静养就可以了,回家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也许在家里恢复的会更好。”
 
    “就是,在医院里这么压抑,心情不好,伤怎么可能好的快!”我应和到。
 
    “那回家心情就好了?”
 
    “那是当然!回家我就能感觉到老陆在陪着我,心情当然会好!”
 
    “呵呵,看样子你真是变了,以前在家里一想起老陆不是发呆就是不说话,一副苦瓜脸,这回不是了,这回该换成一个等待爱人回来的望夫脸了!”
 
    我无语。
 
    很快金总就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再次回到我和老陆的家里,虽然看不到,但是家中的一切都是历历在目,连同老陆那熟悉的身影,清晰地刻在我的脑子里。躺在宽大的沙发上,我习惯性地想旁边摸去,明明知道不会摸到什么,可是心里却感觉老陆就躺在旁边,微笑着看着自己。
 
    “我说小莫,我要是不了解你,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觉得你疯了!”
 
    “那有什么,难道你就没想象过我爸睡在你身旁的时候?”
 
    ……
 
    我和金总都有些措手不及,我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主动的提到我爸,而且说的那么自然,从这一刻起我就知道,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无论怎样冰冷尖锐的仇恨,终究都会想阳光下的冰雪一样渐渐消融。
 
    而金总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金总,这么些年你就真没想和我爸联系吗?”
 
    “嗯,唔。小莫,你明明知道老陆的电话号,为啥不给他打电话?即使你紧张害怕,起码还可以发短信啊?你现在不是什么都不怕了吗,你不是下定决心了吗?”
 
    ……
 
    我不得不佩服金总,转移话题竟然可以转移的这么有技术含量。
 
    “我要直接飞到上海去见老陆!我想给老陆一个惊喜,你满意了吧!”
 
    “哈哈,真的啊,用我陪你去不,我也想看看,你俩见面了到底会是个是什么样子!”
 
    “还是算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再说我的眼睛马上就要好了,我还是自己去吧,省的到时候你看到我和老陆深情拥抱,然后……那什么啊,你到时候不会又羡慕又嫉妒啊!”
 
    “你就臭美吧,我有什么可嫉妒的!”
 
    “因为我和老陆有情人终成眷属啊,而你还是孤家寡人,不能和……”
 
    砰砰砰!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打断了我和金总的胡侃。我有些纳闷,这个时候,谁会来呢?
 
    “这个时候谁能来?会不会是老陆回来了?”金总故意逗我。
 
    “你去死,去开门不就知道是谁了!”
 
    “好,我去死,你就一个人在这想你的老陆吧!”金总不忘挖苦我,声音却是渐行渐远,看样子他去开门了。
 
    咔啦,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开门声,然后,再没了一点儿声音……
 
第二卷  情劫 第七十二章  十年后的重逢 上
 
    当金科把门打开大约有三十度角的时候,其实他已经看清楚了来人的模样。然而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右手,房门自己按照惯性吱呀地慢慢向里打开,最后几乎与墙壁平行。
 
    金科瞪大了眼睛望着来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屋子里一片安静,楼道里的凉气先是从来人的身旁冲入屋子,然后又穿过金总,嗖嗖地向四处蔓延开去。
 
    “金总,是谁呀,怎么不说话啊,该不会真的是老陆吧?”我在卧室里朝金总大喊。
 
    回答我的仍是异样的安静。
 
    我豁地起身,激动地问道:“该不会,真是的老陆吧!”
 
    金总还是没有回答我。
 
    我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这时,金总用特别的声调喊道,那声音带着三分的疑惑,却带着七分的惊颤
 
    :“阿,阿凡?!”
 
    而金总对面的那个此刻脸上还挂着一些细密汗珠的微胖中年,此时的表情和金总极其的相似。听到金总叫他的名字的时候,来人向前迈出的左脚退了回去,本来想要擦汗的右手颤抖着悬在空中,然后又用力攥紧,“小科……
 
    是我。
 
    我回来了。”
 
    来人仅仅只说了几个字,但是他的声音,似乎经历了曲折的迂回婉转,才从颤抖变成平静。
 
    说完,来人望着金总,从金总那乌黑整齐的头发,一直看到金总那漆黑明亮的皮鞋,然后目光又慢慢游移上去,和金总那睁大的双眼对视着,然后,微笑。
 
    本来莫凡是打算和老陆一起回来的,但是老陆的伤要过几天才能好,然后才能回去看小莫。莫凡实在没办法等那么久,最终两人商量好莫凡先回去打头阵,等一切妥当之后再迎接老陆归来。
 
    当莫凡下了飞机,双脚踏在冷硬结实的地面时,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周围的建筑,莫凡深吸一口气,贪婪地把东北特有的那凛冽干冷的空气吸入胸腔,然后长长地吐了出来。
 
    一股温热的呵气在莫凡的面前凝结成白色的气体,然后又立刻消失。
 
    莫凡仰头望着那高远的天空,情不自禁地笑了。
 
    终于又回来了!
 
    按照老陆告诉的地址,莫凡直接打的到了小莫居住的地方。下了车,望着眼前这栋似乎是建成没有多久的居民楼,莫凡大步走进了有些寒冷的楼道,迫不及待地跑上楼梯,一口气跑到了五楼。然而当他踏上六楼的楼梯之后,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慢,越来越沉重,先是一步两个台阶,然后是一步一个台阶,然后又停在台阶上,他的样子甚至想要倒退似的。
 
    当莫凡到了门口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沁出了些许的汗珠。
 
    望着眼前暗绿色的铁门,莫凡深呼一口气,然后挥起右手,用力敲了下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反映,莫凡开始担心了,难道小秋没在家?其实离他敲完门也不过是过了十几秒钟,可是对于莫凡来说,似乎过了几分钟一样。
 
    莫凡再一次敲门,而且加大了力度。
 
    就在此时,莫凡听到里面暗锁打开时那种清脆的声响,卡啦!
 
    莫凡挺直了腰板,然后有些紧张地望向前方,等待着小秋的出现。
 
    门开了,一个魁梧笔挺的身子挡在了他的面前。而当莫凡看清对方那刚毅挺拔的面部轮廓的时候,莫凡本来微笑着的脸立马变得僵硬,身体也开始情不自禁地颤抖。
 
    虽然十年未见,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得出来,眼前这个成熟俊朗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恋人,他的小科!
 
    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啊,意外,惊讶,喜悦,激动,等等等等,这突入起来的情景让莫凡措手不及,虽然自己竭力的保持镇静,然而他的身体已经不受意识的控制,他的神经在疯狂跳动,他的血液在翻滚沸腾,他的整个人在剧烈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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