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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谁来了？

  终究还是忍不住，抬眼瞄了瞄，隐约看见带着防盗网的窗户外头，站着两个颇高的人。林软没戴眼镜，看不太清楚，但是这个个头，这种身材，他一看就能猜到是什么，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放下笔，刚想出去和两兄弟打个招呼什么的，坐在课室中间的李蕴和张乐然就站了起来，往外走。

  她们两个出去了，就肯定是去找两兄弟，林软要是走出去的话，那自己就得被人嫌了。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重新握着笔，静静坐着继续做题，从抽屉里拿出眼镜带好，眼睛不住地往外头瞄。

  外头四个人也没有说很久，林软只看见顾旭北不知给了些什么她们，就开始挥手往楼梯那边走了。等李蕴她们走进课室，手里都多了一杯外带的奶茶，是学校对面那家奶茶店的。她们一直被传是被两兄弟追求来着，没有人知道实情，看着她们满脸骄傲的样子都以为事情是真的。

  林软看着她们，盯了那杯奶茶好久。

  我还和他们吃过饭喝过同一杯可乐呢。他恨恨地想。

  

  顾旭东和顾旭北两个人长得高，通常都是被安排坐在全班最后，最边边，谁的视线都挡不了的地方。

  这种地方就很是能轻易让他们俩睡着。上的语文课，这个语文老师，像个老学究一样，天天自己读古文，一段字反反覆覆来来去去，抑扬顿挫地读好几遍，两兄弟本来就困，这么一听，就忍不住趴在桌子上。

  顾旭北没睡得很沉，他的左手被枕得有些发麻，他正想换一边手臂，放在抽屉里的手机突然猛地抖了一下，捧着铁皮，突突突突地抖动起来，声音还颇大。

  顾旭北吓得浑身一震，马上就清醒过来，赶紧伸手去摸手机。还好它抖一下就停下来了，老师没发觉，倒是前头的同学转过头看了他一样。

  顾旭北板着脸，装出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等同学转过头去后，便低头看手机。他还以为会是什么垃圾短信，或者爸爸给他汇钱，银行发短信什么的，没想到居然是一长串的号码。

  这个号码没有备注，但是顾旭北知道是谁，是李蕴。她让他们傍晚给她们买奶茶，还要大杯的，让给送她们课室来。

  顾旭北翻了个白眼。又来了这两女的，消停一个星期又来了。

  他粗喘着气，内心的火气直冒，气得想打人，捏着拳头指关节发白。他前面那个傻逼又转过头看他了，被他一下就瞪回去了。

  他推了推旁边的顾旭东，看他一脸懵逼地抬起头，把手机凑过去。

  顾旭东眯着眼往前看，看清楚了整个人也就精神了。骂了一声我曹。他俩要真这么憋屈，活活吞了这口气，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

  顾旭北酝酿了一整节课，总算是下定决心得回击了。

  他看了看老师没盯着他，低下头给对方回：行，那你先把钱给我。

  想老占着他俩便宜，没门儿。

 

111.

  李蕴和张乐然拿到了两兄弟给她们买的奶茶，看着班里头的女生都盯着她们俩，很是羡慕地看着。没有人知道奶茶是她们自己给的钱，可是达到目的就行，这么多看见的人都以为两兄弟是她们男朋友了，还有谁敢觊觎他们呢？

  捏着奶茶杯，上头写着买奶茶排队时记下的名字。两兄弟只留下了个顾字，可是就这么光看着，李蕴就觉得特别开心，都想就这么捧着，彰显给全世界的人看。

  看了好一会，再低头看着压在手臂底下的习题本，这些理科乱七八糟的数字，她是一个都看不进去了，看得眼睛都花了。

  她盯着出了一会神，看着讲台上的老师正埋头看东西，她便装着胆子把手探进抽屉里，打开微信。顾旭北没有给她发任何消息，可是她却不觉得有什么。男生都这样，神经粗大，女生直接一点，多担待一点就好了。

  她想了想，便发：“在干吗？”过去。

  还没等到那边的回复，她又发：“回到家了吗？”

  没有回复。“奶茶你买错啦，我要布丁奶茶，不是珍珠哒~！”再加上一个萌萌哒的表情。

  看了看四周，偷偷打开前置镜头，发了一张调整过角度的自拍过去。

  那头还是没有回复。

  李蕴也不着急，反正顾旭北是迟早要回复的了，他才不敢不回复呢。今天晚上回家，再跟他视个频什么的好了。李蕴想着，连作业也做不下去了，看了一眼旁边的同学，见他把做好的作业放在桌子边边上，小声说：“哎，借给我看一看啊，谢谢啦。”便拿了过来，自顾自地抄起来。

 

  林软是一直忙着备考，连周末都得上课，一星期七天，他天天早起，没有一天是闲着的。学校里天天都要做一份卷子，补习班那边，也是每周一份整卷练习，几乎天天都会出一个成绩。

  林软把自己的成绩都用小本子记下来了，时时刻刻和理工学校去年的分数线左比较。他看着自己的进步，几乎要超过去年分数线有九分了！

  可是还不够，他要学金融这样的热门专业还是不够的，他还要继续努力下去，把闹钟提前了一个小时，决定每天早上都空出一个小时的时间，再用来背背公式和单词。

  

  比起林软的努力，两兄弟简直就是弃学状态。

  新的班主任似乎不习惯重点班有这样的人影响全班的学习氛围，私下偷偷给两兄弟的父母打了好几次电话。始终都没能联系上两兄弟的家长。

  当时入学写家长联系表的时候，两兄弟就想着怕万一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老师要跑去告状，早早把对方的电话写上，作为父母的联系方式。偏偏班主任打电话的时间，都是在他们两个上课的时间，所以就根本不可能联系得上两兄弟的父母。他又要两兄弟通知一下父母，让他们给打个电话，两兄弟表面哦哦答应着，出了办公室门，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继续上主科课睡觉，上体育课又像上阵杀敌一样。

  班主任拿他们没办法，又骂又威胁的。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重点班的学生，面对要被人赶出重点班的威胁却无动于衷的。

 

  112、

  顾旭北和顾旭东是不思进取，天天就知道盼着十一，盼着和林软见面。盯着日历，倒数着，时不时就发个短信提醒林软，要视频，看他呆呆木木地点头说知道知道才放心，再三确认好几次他十一假期不用再上什么破补习班，又上网淘了两瓶润滑剂，想着自己居然憋了这么久，真是便宜了傻子林软，急躁得快要喷火。

  好不容易，总算让他们熬到了十一放假。本来打算30号就让林软过来，可是这个东西还要上晚修。没办法，兄弟俩只能给他发短信，要求他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过来。

  林软因为私自给自己加了码，每天就睡四五个小时，都没好好睡过。假期到了，整个人好像突然被抽空了精力似的，晚修的时候一直打哈欠，眼皮都耷拉了下来。

  回到家，洗了个澡，勉强恢复点精神，可是一看见床，忍不住就又犯困了，躺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小团，往小床垫上一滚，拉扯上被子，没多久就睡死过去了。

  小阁楼是没有装上窗帘的，可是，就算是两个巴掌那么大的小透气窗户，一大早的还是透进来不少阳光。林软昨天睡得早，本来打算有阳光刺眼的时候就起床，把昨天晚修剩下来，没做完的东西做好，可是这么个假期，难得能好好睡一觉，他有些犯懒了，皱着眉毛，翻了个身，用被子吧自己整个人都遮起来，捂得严严实实的，又要继续睡过去。

  楼下响起了妈妈和爸爸准备开门的声音，铁闸门被推上去了。拉桌子，摆装食物的篮子，窸窸窣窣，不是很大，又没办法忽略的声音。

  林软躺在被窝里头，睡得舒舒服服的，难得放假又不帮爸爸妈妈干活，实在太说不过去，内心一直在责备自己，可是又总是没有动力让自己起来。

  想着想着，居然又睡过去了。

  他本来是睡得好好的，直到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哗啦啦地大响起来，又拼命抖动，震得地板嗡嗡嗡地响。

  林软下了一大跳，马上就伸手要去摸，抓过来，也没看清楚是谁，就往耳边凑。

  “喂？”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沙哑着声音说“你好。”

  “你为什么还没起床！不是说好了今天一大早的车过来的吗！我从七点半就在等你了！你是要我再等多久！你快过来！！”

  林软突然想起来什么，拿开手机看了看，果然是顾旭东。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过去。”林软推开被子，一骨碌爬起来“我很快了！对不起！！”

  跑下楼匆匆忙忙洗漱，又突然觉得自己昨天太困，洗澡太随便，怕身上不干净，又洗了一遍，出来一看，都已经这么晚了，匆忙套上衣服，也不管书包里头有什么，一下子就背上，和妈妈交代好，蹬着一双发黄的白布鞋，跑着赶到公交车站。

  公交车久久不来，他急的一直看手表，在站台团团转。痛骂自己为什么这么懒，不早点起床，捏着自己手臂上的肉肉，捏出个红印，算是给自己的惩罚。

  上了车他也是坐不住了，路面状况稍有些堵塞，他就急的一直抖脚，嘴里念叨快点快点，又嫌司机开的慢，着急的浑身发痒。一下车就疯了一样往两兄弟家里跑，身后的大书包一抖一晃，里头的文具晃荡晃荡响。

  跑到两兄弟家门前，气都喘不过来，但还是尽职地一边按门铃，一边喊着：“北哥东哥！开开门！我来啦！”

  

  113、

  他在大门外站了好一会，气都顺了，又喊了好几声。门里头都没有人答应。伸手一推，才发现原来门是开着的，想着应该是两兄弟提前替他开的，便跨门走进兄弟家的院子里，一直走到屋子门前，又开始敲起门来：“北哥，东哥！我来啦！开门！”

  他以为自己要像上次一样，在门口等很久，没想到这次倒是马上就有人开门了。门拉开，里头的人是顾旭北，他一手拿着个杯子，装着不知道什么，腾腾冒着白

烟，一手握着门把：“你来拉，”他侧开身子，让了个位置“进来吧。”

  林软看见是顾旭北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开门的会是顾旭东的，愣着没动，突然就觉得有些尴尬，张了张嘴，应了声好，缩着缩着身体，跨进门来，等顾旭北关上门，他就很是谨慎地在玄关蹲下，脱掉自己脏兮兮的鞋。

  “先去坐着吧，大东出去买东西了。”顾旭北喝了一小口热牛奶，指了指沙发，端着杯子又走到厨房里头，不知道干什么。

  林软还是应了好，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边，轻轻坐下，也不敢太放肆，就坐了小半个屁股，双手搭在膝盖上，很是严肃认真地盯着电视屏幕看。

  每次和顾旭北独处的时候，都会让他不由自主地觉得紧张难安，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就绷着神经，像是过年去亲戚家一样，为了不落爸妈的脸，拼了命注意言行举止一样。

  顾旭北在厨房不知道捣鼓什么东西，没过一会就出来了。他显然是在厨房里找吃的了，腮帮子还塞得半满，嘴里一嚼一嚼，他又是喝了一口牛奶，坐到单人沙发上，看着电视上正在播着的球赛。

  一直等他把嘴里的东西嚼完了，喝了半杯牛奶，才把杯子放下，转过头来看林软。

  林软一直就没在看电视，警惕着，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偷偷留意着顾旭北的动静。看他转过头来看自己，赶紧把头低下，双手捏着膝盖上的裤子，等着他说话。

  顾旭北撑着脑袋把林软都打量了一遍，看他紧张的像抬头又不敢抬头的样子就觉得搞笑。大东出门之前，他保证过不抢跑，所以现在还不能动手。不能动干脆就看着，让他看看这个人有什么好，能让他和大东吃了一次就一直念念不忘。

  林软长得挺白的，矮又瘦小，骨架子比女生都单薄，缩着肩膀就跟个小学生一样。五官不算好，但是耐看，那种一眼就觉得好欺负，软柿子，容易哭的感觉，大概是让他和大东一直停不下手的原因。他外表是不出众，但是衣服里头的东西就丰富多了。顾旭北本来想先脑补一下，却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欺负林软的时候，好像都太集中注意在自己身下的感觉，林软身体怎么样，似乎记得不太清楚，回忆起来有些难度，手感倒记得清楚。看来今天得拉开窗帘做了，他得看清楚一点。他又试着回忆片子里头的场景，把林软和自己带入，觉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才肯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