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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之门 作者:haiwuya/海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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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直起身来,叹了口气:“爱情就如同这荷花,最初是圣洁而美好的,可是在荏苒时光的催残下,又会是什么样的残败之景呢?”
    “既然美过,又何惧凋零?生、老、病、死,这是大自然永恒不变的规律,是天道!你个傻瓜,明明是个路痴,走迷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依靠么!”我紧紧地搂着他,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他贴在我的胸前,半晌才说:“我怕依赖你会成为一种习惯!当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时,那时我该多落寞而无助呀!况且你有你的人生,不可能一辈子都为我做这做那,排忧解难。我也是个男人,应该要学会独立,请别把我当女人!”
    
    第二十四章  草案
    
    我告诉他,我没有把他当女人,只是把他当爱人。爱人有在恋人面前受宠的权利——这权利并不是女人的专利!就好像我,我也很想在他面前撒娇,希望得到他的宠爱,这,与性别无关!我愿意在他的面前袒露我的脆弱——因为他是我最爱的人。在爱人面前,我们无需掩饰,只要做好最真实的自己就行。
    那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了自己的重要——原来他还是需要我的!至少他想依靠我,只是害怕依靠!
    路灯突然亮起来了,照亮了昏暗的小巷!
    他在前面慢慢地走着,我在后面缓缓地跟着。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好似想尽量避开左脚用力——难道他脚崴了?
    我追上他,想要看看他的脚。他有些扭捏,但拗不过我,只好在路旁坐下,脱下鞋袜——这个傻瓜,脚肿得这么高,居然都不吭一声!这样忍着,难道还指望谁给他发个“坚毅奖”不成?
    “不行,脚肿成这样,不能再走了!再走估计你这只脚要废了,来,我背你!”
    我为他穿好鞋,蹲在他身前,示意他趴在我肩上,可他半天都没动。
    “我还能走!”
    “少废话!不想让我抱着你走的话,快点上来!这没什么好丢脸的!如果被我公主抱,那你脸可就丢大发了!”在我半哄半威胁下,他终于趴上了我的肩膀。
    别看他个子挺高,其实一点也不重,我甚至有点轻飘飘,好像踩在幸福的云端——这是我第一次背他!迎着人们的目光,踏着灯光投下的碎影,我们向这个都市的深处走去。
    “重么?要不我下来?”他略显不安,在我身上安静地趴着,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
    “不重!翔宇,真的感谢你!”
    “感谢我?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没有离我而去,感谢你爱我,感谢你愿意牵我的手,感谢你趴在我的背上,感谢你的这一切……我这么感激,却无法说出口。因为他,我迟来的青春才开始绽放光彩;因为他,我对爱情才开始有了奢望,有了期待……
    到了公交站,他想下来,我却执意不肯。上了车,有人立即给他让座,弄得他怪不好意思。我却在一旁傻笑,小声说着:“为伤残人士让座,这是每一个中国公民应有的美德!”
    两人回到我家,此时已是晚上七点。小妈见我背着翔宇回家,忙上来嘘寒问暖,得知李翔宇扭到脚,忙找出药箱,为他擦药。
    “梁燕怎么没来?”为李翔宇上好药后,她有些失落地问着。
    “她很忙,没空!改天等她哪天有空了,我再邀请她过来坐坐。小妈,今晚翔宇就在这边睡了!我们还没吃晚饭,你帮我们准备一下!”
    “哥哥!你回来了?”小博听到我的声音,从他的卧房闪了出来,手里抱着一个篮球。小博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平日里最喜欢粘我。
    “翔宇,这是我弟弟小博。小博,这是翔宇哥哥,快叫人!”
    “翔宇哥哥!”小博长得不错,一张小嘴十分乖巧,就好似抹了蜜一样,十分招人喜欢。
    “嗯,小博真乖!小博,你也喜欢打篮球?你哥哥打篮球可厉害了!”李翔宇蹲下身子,抚摸着他的脑袋,温和地问着。
    “我知道!我也想成为哥哥那样打球厉害的人,不,我要比哥哥还厉害!”
    “是的,是的!我们小博最厉害了!乖,先回房去做功课!作为奖励,哥哥星期天带你去打篮球!”我怕李翔宇觉得他烦,忙支开他。
    “哥哥答应我的事可不许反悔哟,来,拉钩!”
    支开小博,我俩回到我的卧房。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书桌上摆着的素描本,顺手抄起,一页一页翻看!翻到画着他的那一页,突然停了下来,嘴角渐渐漾起一阵微笑。
    沉吟许久,他突然深情地望着我,把那幅素描展示在我眼前,问:“是这个时候爱上我的吗?我平时不怎么照镜子,现在看到这张画相,突然觉得自己还真有那么点帅,现在——哎!真是浪费我这绝色美貌了。凭这副好皮囊,走在人群中,随意抛几个媚眼,估计勾一两个美女不是难事!”
    我将门反锁,快速移至他面前,一手拖起他的下巴,仔细打量:“瞧你这语气,这副皮囊到我这怎么就成浪费了?没有点帅气,你还吸引不到我哩!再说,就凭我的美色,配你应该有余吧?”
    “自恋狂!那有镜子,你照照!”他推开我的手,行至电脑前,打开电脑。
    “你装了Dreamweaver?你会网页设计?”
    “会一点点,要不要哥教教你!”说着欺身而去,手却早已压上了他握鼠标的手,反复摩挲。
    “流氓,把手拿开!我说的是正事——陆子梅摆梁燕一道,那是迟早的事!我们现在劝她,她肯定不听,我们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帮她做好应急准备。现在是网络时代,与其办实体报刊,不如做电子期刊,能省去很多成本费。很多文学社都有自己的专属网站,我们不如也建一个网站吧。”
    “我也觉得做网站挺好!可以省去纸张和印刷的成本费,容量也大得多,而且便于修改。同时,采用会员注册制,还能加强对社团成员的管理。通过网络这个渠道,召集的志同道合者也会更多!”
    我很认同李翔宇的这个想法,之前梁燕也做过这种设想,只是后来因为社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这才搁浅。如今李翔宇旧事重提,仿若给我点了一盏明灯。明天,我一定要找梁燕,再提这件事,让她抓紧时间来做这件事。
    “我绘制了一个草案,你帮忙看看!”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绘图本,递给我。
    我心头一凛:这家伙,什么时候居然做了这么多事?他明明比我小好几岁,却像一个大人一样。就在我还抱怨梁燕的时候,他居然已经想到了为她善后。这种成熟稳重,令我刮目相看。
    翻开绘图本,只见第一页绘着一个标志,形似枫叶。再往后,仍是标志。这家伙,白天要上学,晚上还要兼职,究竟什么时候做的这些?光标志他就设计了五六款,再加上网站的整体布局,以及相关文案,几乎已经渐显网站雏形,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功呀。
    “你……你什么时候做的?你该不会每晚熬到一两点吧?”我突然心疼起来,这个家伙,干嘛为别人的事那么上心?
    “睡前做几个小时,每天做一点,就做成现在这样子了。不过我不会Dreamweaver,所以只能手绘。你能把这些构思变成现实吗?”
    “你……你怎么对梁燕的事这么上心?”话语刚一出口,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不是说好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么,朋友之间情义相挺,那不是很正常么?但我心头却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他,可能正被梁燕吸引着,又或者即将被梁燕吸引着!我总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离开我,而带他离开的那个人就是梁燕。
    “因为我们是朋友呀!”他的回答果不其然!
    “哦,你看这个标志,”我有些尴尬,忙转移话题,“你的设计太中规中矩,对称性太强,缺少灵动!这里稍微改一下,就可以打破这种僵局,会变得更加灵动,”我说着,从笔筒里抽出一支铅笔,细细地修改着他设计的Logo。
    他凝神相望,时而蹙眉,时而撇嘴,时而抿嘴,甚是认真:“再往这边点,拐过来,这样线条会更流畅……”
    我们讨论着网站的Logo,修着初稿。也不知道是他还是我,怎么就把话题扯到了BL插图上,他一时技痒,非得画一幅。他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绝美的爱情童话。他心中的爱情童话是“相顾无言,相拥而眠”。不需要任何解释,只要一个眼神,彼此就明白;相互拥抱,精神紧紧交织在一起——这样的爱情!
    他画了一幅“相拥而眠”的睡美男图——两个男子侧躺着,后背贴着前胸。厚厚的被子遮盖了他们的身体,只能从隐约可见的脸庞看出他们的帅气。
    我靠近他的耳朵,轻声地说着:“今晚,我们这样睡吧!我们的爱情,是不是该有实质性的突破了?”
    他知道我说的“实质性突破”,脸又蓦地红了。正在这时,小妈叫我们吃饭了。
    吃过饭,我们迎着月色,在公园里漫步。
    我将手慢慢靠过去,握着他的手,心跳如小鹿乱撞。
    他迅速抽回手:“别乱动,这是你家附近,小心死得很难看!”
    “跟我来!”我将他带到公园里的小树林里,这里树阴浓密,晚上夜色正浓,影影绰绰,看不太清,正是偷情的好地方。
    我将他挤到一棵树上,吻了过去。热吻过后,小声地说着:“是不是既紧张又刺激?这就是爱情的滋味!自古以前,越是压迫的爱情反抗得越厉害,也越令人难忘,比如梁祝!你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在反抗的过程中体会到了惊险感!”
    
    第二十五章  旁听
    
    一觉醒来,发现李翔宇已经不在床上,连他的包也不见了。那种失落的感觉,是我这一辈子也难以忘怀的。我匆匆洗漱,连早餐也没来得及吃,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追上他。我好像一个弃儿,整个世界都成了灰色。
    透过窗户,看见正在教室和女生说笑的李翔宇,我心中有一股冲动,真想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你这算什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走?可走到门口,我又止住了脚步。我们不是可以在教室里这样大声质问的关系。不,教室里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这样大声质问的场所!
    但这一句话,多年以后我还是问出来了,那样撕心裂肺!我没想到,这种感觉能让我记住一辈子!
    默默转身,默默思考。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懂他了,越来越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也许,爱的人只有我——在这样的爱恋之中,付出爱的人只有我而已!
    往后的日子,我刻意避开他!我控制着我的思念,调整着我呼吸的节奏。我试图打造一个没有李翔宇的世界。
    风起叶落,秋意浓浓。梁燕依旧每日喋喋不休地说着陆子梅的好,李翔宇依旧乐此不疲地为高勇买着昂贵的芙蓉王。看他那奴颜婢膝之态,我真怀疑他是否有受虐倾向。而我则依在这般怅然若失,在这段感情里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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