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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手指头好半晌，“今天小沐不过，我就把那个主考官杀了，再学下去，十根手指头都要被掰折了。”

好在他们家宣木够争气，一次性全过了，赶在臣之手指头全折之前，结束了一切。

拿到驾照的那一天，宣木兴致冲冲的拿着驾照跑到了他们公司。

“大家好。”宣木拎着一袋零食走进来，分发给了其他人之后，就跑进了臣之的办公室里。

“噔噔噔噔瞪……”

一本崭新的驾照摆在了他的文件上，还带着一张他亲自照的单寸照，看起来呆呆的，还挺可爱。

“你还真把这张照片贴上去，我还挺荣幸。”他对着驾照上的单寸照亲了一下“真人给我亲一下。”

“以后，我也是可以上路的人了，等会儿还要拍照片给程青看。”宣木宝贝似的拿着驾照左看看右看看。

“你给他看什么看呢。”心里有些吃味，夺过驾照，不还给他。

宣木数着时间，到点就等着臣之下班呢，臣之被宣木炙热的目光给看的，一个字都看不下去了，收拾好东西就拉着他离开了。

一直到两个人走到停车场里，臣之才明白今天宣木特地等他下班的目的是什么，原来他眼里的是车而不是他。

 

 

 

第138章 过客归人（36）

 

“小家伙呢。”放眼望去，家里安静的诡异，原来望望不在家。

“望望在他好朋友的家里，我明天早上把他接回来。”宣木拉着他坐在餐桌旁“他不是在电话里和你说过生日快乐了吗？”

“你想和我过二人世界吗？”臣之挑挑眉，就看见宣木蹙着眉头察看着他额头的伤口“你怎么搞的，走路不小心磕的吗？”

“这个……”他伸手要去摸，却被宣木拍掉了“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小心，以后破相了，出去谈生意，怎么□□那些女老板？”

如此出格的玩笑话，差点让臣之被自己的口水也呛着了。

“我可从来不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臣之抿了一口酒杯里的红酒，却被宣木阻拦了“别喝酒，破相了，我是不会要你。”

“好，都听你的。”

宣木拿出药箱，用消□□水在他的伤口上轻轻擦拭，轻轻呼着气，带来丝丝的凉爽“还伤口看起来不严重，我真担心留疤。”

“我不担心留疤，但是我担心被饿死，可不可以吃饭了？”此刻已经是十一点了，别说晚饭了，都是夜宵了。

生日蛋糕是宣木亲手做的，卖相很是一般，但是上面的文字现在倒是有些刺眼，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发了愣。

宣木这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都不是自己的，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而自己过的都是臣之的，难怪为什么自己会比臣之大，原来从一开始两个人就错位了。

“生，生日快乐。”臣之额上的伤口同样是这么刺眼，宣木哽咽着，笑说道。

“嗯，生日快乐！”后半句轻的差点听不见，满是浓浓的苦涩。

 

“小沐，今天我们去做一□□检好吗？”臣之一大早把宣木拉起来，宣木一听到要去医院做体检，就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故作赖床迟迟不起。

臣之梳洗完毕后，宣木却还是裹着被子装睡，趴在他的身边逗弄他“你这么嗜睡，是不是和女人一样怀孕了？要给望望添弟弟妹妹了，那更要去医院体检了。”

“别瞎扯，要生孩子找女人去，简婷正好给你生一个。”宣木猛地睁开眼睛，瞪了一眼。

“乖，我们要出发了。”臣之硬生生的把宣木从床上拉起来。

检查完身体之后，宣木独自坐在休息室里，臣之去干什么了，他心里多少有点清楚这是在做什么，但是臣之既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宣木只想要尊重他的选择。

路明浩站在臣之对面，看着他憔悴了这么多，额头上还有留着上次被砸伤的疤痕，却还是没有显露出任何妥协和脆弱。

“亲子鉴定加急明天就会出来，不必这么着急去见他，请给小沐多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如果这件事会给他带来任何伤害，我会带走他，让爸爸您一辈子都找不到他。”臣之转身往休息室走去，推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心里突然一阵紧张，打了一个电话，却听见电话那头说着“我在楼下草坪晒太阳，休息室太闷了。”

臣之站在窗户边，往下看，宣木坐在草坪上，旁边坐着几个穿着病服的小孩子，几个人玩的很是开心。

“你别乱走了，一会儿我就下去。”

他们走出医院大楼，路明浩一眼就看到了草坪上的男生，简单的衣着，干净的笑容，和臣之完全是两个风格的人。

被这个柔和画面狠狠的刺激了一下，路明浩仿佛看到了当初的席心柳，一头长发，穿着纱裙走在草坪上，肩膀上还背着书包，和同行的女孩说笑着。

那一刻他很难忘记，如果不是先遇见甘静——自己现在的太太，他一定会把这个女孩娶回家，因为她不骄纵却很温柔，不脆弱却很柔弱，是他年轻时候想要找到的妻子模样。

可惜最终还是狠狠的伤害了她，年轻时候拥有执念的自己，早就被这个社会给消磨的一点不剩，那最初的记忆，也因为自己不再是当初的自己，而突然变得没有了意义。

路明浩爱过席心柳，仅仅只是爱过，上天没有让自己在最纯真的时候去拥抱那个本来可以一直爱下去的女人。

眼前草坪上的男生，干净温和，坐在阳光下，阳光好像将他身上的美好散发出来，让遇见的人都好好的感受了一番，原来那就是心柳的儿子，他和心柳的儿子……

突然间，突然想起了臣之，臣之原本不是这样的。

当他还是席艾的时候，那稚嫩中带着小成熟，眼中满是迷惘抬起头来问着自己“我会死吗？”那时候一个五岁的孩子，就这样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受了很多不应该受的苦，吃了很多不该吃的罪，顶了很多不属于他的罪名。

臣之是做错了，可是他究竟做错了什么……

如果这一切发生在宣木身上，可能自己再也没有可能再见到这样美好的样子，错在自己，如果终要有一个孩子为自己的错误承担，他不知道这场瞒天过海二十年的戏，究竟要不要开场。

很快，宣木就看向了他们这边，朝着这边挥挥手，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一路小跑过来。

宣木跑来的时候，路明浩有一刹那的欣喜。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因为臣之那些话对自己的影响，当正面面对宣木的那一刻，对那个孩子眼神突然温柔了许多。

可是那个孩子完全没有看过这边，“你好了吗？”跑到臣之面前，十分依赖的牵起他的手“可以回去了吗？医院太闷了。”

“小沐……”臣之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旁边的路明浩，路明浩站的离他有些距离，宣木一眼都没有看过，转身就要拉起他离开“我饿了，刚才在路上看见有一家粤菜馆，你陪我去吃好不好？”

“小沐……好。”臣之就这么被宣木硬生生的拉走了，临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路明浩那最后的眼神，臣之看的并不明白。

没过多久，亲子鉴定报告出来了，臣之手拿着信封袋坐在客厅里，宣木坐在地板上看着报纸上最新的应聘广告。

“小沐，先过来，别看报纸了。”臣之试图把宣木唤过来，可是宣木却好似没有听到，拿着报纸走过去，挤在他的旁边“你看，这家公司我查了查，真是很不错呢，想要去面试试试看。”

“小沐，别看报纸。”臣之强行把报纸拿走，他已经明白，宣木其实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装聋作哑而已。

“怎么了，你难道反对我去找工作吗？”宣木故意引开话题，臣之直接把信封袋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这个报告，你看一看。”

“什么东西，没看懂！”宣木瞅了几眼，蹙着眉头扔开了，十分任性，臣之看着十分无奈。

 

 

 

 

 

第139章 过客归人（37）

 

他拿起那份被扔开的报告“路明浩和宣木，亲子鉴定结果……”

“什么乱七八糟的。”宣木不耐烦的把亲子鉴定报告撕掉，随后扔进了垃圾桶里“今天轮到你做饭，你还不去做，我想吃麻辣香锅。”

“小沐……”

“冰箱里牛奶快要没有了，上次你带回来的那个牌子，是上哪儿买的？”宣木起身走进厨房，刚刚开冰箱门，手臂被臣之一把拉住，“小沐……”

“够了！”他狠狠的砸上了冰箱门“你为什么非要提起这件事情，为什么非要破坏我们现在的生活！”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你不用怕。”臣之努力的安抚着他，宣木却狠狠的推开了，胡乱的撩开自己额前的碎发“我饿了……”推开臣之走出厨房，却听见后面臣之淡淡的说道，“今天之后，我可能什么都不是了，你还要我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臣之似乎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宣木惊得睁大了双眼，转过身去，直愣愣的望着他。

“我已经不是路家人了，路家的一切我都没有资格碰了。”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摊开双手“好像真的被自己说中，除了这间房子和公司，我可没有其他东西了。”

“不会的。”宣木颤抖着伸出双手，捧住爱人的脸庞“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不是还有我吗？至少我可没有嫌弃你呢。”

“我现在可是三无产品了。”他轻轻吻住了宣木的手掌心“无家境，无父母，无后台。”

宣木努力的紧抱着臣之，力度大的臣之有些发疼，带着略微沙哑的嗓音“你怎么这么傻，好好的日子不过，非来管我这些破事，瞧你把自己作的。”

“没事的……”现在臣之反倒过来安慰他，小心翼翼的吻着他的脸颊，他的眼睛，他的额“至少我还很健康，我很年轻，失去的很快就会自己赚回来的。”

“对，我们路很长，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那次之后，宣木和臣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日子依旧过着，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宣木接到过几次路明浩打给臣之的电话，但是每次只是说一句“臣之不在。”随后不给路明浩和他说话的任何机会就挂断了。

从小，他没有尝过多少有父母的滋味，但是他也不大怨恨宣家父母对他的冷落。但是路明浩不一样，宣木对他的感情很是复杂。

他养育了臣之这么多年，虽然让臣之过的没这么幸福，可是到底是把臣之培养的这么好。

但是那又是他的亲生父亲，那个不要他和妈妈，在知道真相后不顾多年父子情，砸伤了臣之的人，他也感受到路明浩的无情。

况且他不能和路明浩有更多接触，那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然而臣之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一个明明可以拥有一个平凡又美好人生的人，却为了将他从一个大的不幸换到一个不幸稍微少一点的家庭里，牺牲了自己，傻的可怜。

“臣之现在不还是不错嘛，他本来也不靠家里的。”程青这里的连锁修车行开业了，宣木代表他们一家前来捧场。

“可是总觉得他有些可惜，其实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宣木坐在角落一张桌子上，程青站在他的面前，双手叉着腰，现在总算是知道这俩兄弟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时间接收所有的信息之时，他惊讶的一天都吃不下饭去。

“但是在臣之那里未必不是好事，你说他为了你撒谎圆谎这么多年，现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过得自在，再说了你要相信他没有家里也可以的。”程青安慰的揽着宣木的肩膀，环顾偌大崭新的修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