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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哥故意和我争吵，好像我们兄弟情因为他的离职决定而受到威胁，最后李哥还是走了，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去送他，颜姐很生气，颜姐的哥嫂把李哥的行李翻了一遍看看有没有偷拿什么东西，李哥重新整理了行李这样一折腾他离开的时候都快黄昏了，我默默的看着他拖着行李离开了。 

 

 十五

 

    有些工友看见李哥走了，就开始在颜姐面前说李哥的坏话，我觉得这些人好可怜可悲，不敢当面说人等人家离开了以后说有什么意义吗？然后还假惺惺的对我说，一个人在外面打工应该和老板一心，像李宝军那样的人不配做兄弟，他自己走了还和你吵架，狗咬吕洞宾不知道你留他其实是为了他好！

 

    他们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颜姐更加生气。颜姐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对我说还是她善良，对我最好，说哪个李宝军就是个骗子，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背叛她。知人知面难知心，画龙画虎难画骨，想当初她如何把李哥从那个服装厂叫过来，用车把他亲自拉来，给他做车间主任锻炼的机会，如今熟悉了管理规则翅膀硬了就飞！看来他以前能背叛那个工厂，就注定现在会背叛她，男人要是靠得住，母猪也会爬大树。颜姐让我安心跟她好好干，说我这么聪明勤劳还青春年少大有前途，一有发展机会就给我锻炼让我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也在北京安家落户。

 

    我一笑了之，表示会听她的话继续努力工作，我心里固执相信李哥会来接我去他那里的。李哥走后，对颜姐加工厂冲击力很大，然后又有几个人自离了！颜姐很生气说肯定是李哥和他们串通好的把他们弄走了，她又不知道李哥去了什么地方只是猜测而已。

 

    我只能静静等待李哥消息，但是，等待的滋味实在苦涩，我简直度日如年的煎熬，甚至开始绝望开始相信颜姐的话了，是啊，我何必深信于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呢！？况且我们还有那样不可思议的关系，道德的谴责也让人无地自容，我想，李哥肯定是悔悟过来了，觉得他和我这样的情形对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好处，所以他就不会来找我了。

 

    毕竟我还没有18岁，一直生活在农村思想比较单纯，我想他可能不想继续因为畸形情感困惑我们的生活了吧！我感觉自己的生活变得飘忽变得游离，我把他当成依靠，如今成为不能依靠的空想。我感觉自己的思绪就象云彩被风四处吹移，整天惶惶忽忽的心神不宁。

 

    晚上，我一个人住在曾经和李哥一起住的仓库宿舍里，辗转反侧，孤枕难眠，闭上眼睛李哥仿佛就躺在我的身边，他抚摸我我也抚摸他，他亲吻我我也亲吻他，朦朦胧胧中我肆无忌惮地和他赤裸裸纠结着、律动着、亢奋着、喘息着、折腾着，然而激情最后惊醒才发现是一场春梦，李哥深深地藏在我心里，我无法松手放开他，李哥是我的，李哥就是我的，我一定还会和他在一起。

 

    就在我昏天暗地被一种情绪笼罩的无法呼吸的时候，也就是李哥离开加工部26天的时候，他忽然来找我了。是一个少年给我传话来的，少年是一个学生，以前做校服因为尺码不合适几次三番让李哥给修改过，所以认识。少年就在我们加工厂所属的学校上学，少年悄悄找到我示意我有事情，我装作上厕所出了车间，少年对我说有一个人，在学校外左拐50米那个小商店等我，让我赶紧一个人出去最好不要让其他人发现。

 

    我问他是谁？少年谨慎的说，来人说让你一定出去看看，就知道他是谁了！

 

    我随便对颜姐撒个谎出去来到那个小商店，远远就看见了李哥，原来他终于还是来了，我看着有些消瘦但精神状态还不错的他，所有的埋怨一扫而光，一种故友重逢的情绪让我甚至于差点就想往他怀里扑。

 

    我兴匆匆的走到他旁边，我们都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的对视，李哥一抬手我顺手接过他递来的汽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甘甜清凉的汽水进入我的肚子，让我头脑里的惊喜浓郁了几分。

 

 十六

 

    我一边喝汽水，一边观察李哥，他的举止投足比以前好象成熟了许多，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也可以说是岁月的磨砺生活的经历，让他有了男人的沧桑感吧？！身体还是老样子没有高没有胖，就是胡子长了许多，没有刮就显得很男人气概了。看见李哥，这一段日子对他的不良情绪一扫而光，我的心里全是欣喜有一种雨后初晴看见彩虹的感觉。

 

    喝完一瓶汽水，李哥问我，要不要再喝一瓶？

 

    我说，不喝了，胀死了！我要吃大餐，我要你请我吃烧鸡。

 

    李哥说，我接你走，跟着我一起打工，以后有的是大餐吃。有大哥吃的牛肉就一定有你喝的鸡汤。

 

    李哥示意我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商店附近路边一团绿植后面，我很想拥抱他一下被他拒绝了说，这里不安全，被人看见两个男人拥抱不太好！

 

    我说，哥，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你知道你走后的日子对于我是多么的难过吗？！你知道你走后颜姐怎么对其他工人评论你吗？！你知道一些工人如何落井下石诽谤你吗？！

 

    那是情理中的事情，谁不在别人面前评论人，谁又能不被别人评论，只要你没有骂我就好了！李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我帮颜姐做事我就是好人，我离开她自己发展就是坏蛋，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呵呵！其实哥一直都挂记着你，哥最喜欢你了，你那么善良、懂事、勤劳，我肯定要帮助你。只是我在没有安定下来的时候，怎么能随便把你带着颠沛流离的受苦！现在，我终于安静下来，也是几经周折，打工在别人的城市不容易啊！

 

    你现在那里工作，顺利吗，吃的好吗，还是管理人员吗？我追问。

 

    李哥笑着说，我本来是去清河一家服装公司的，在那里做了几天清河服装厂老板在丰台的朋友说自己那里缺人，于是清河老板介绍让我去丰台工作。现在我在丰台区那家服装公司当生产厂长，那是一家大厂有二百多个工人，订单多得做不完，安排你去工作了如指掌，所以来接你去那里工作，你去不去？！去不去随你决定，因为以前有约我不能食言，毕竟分开一段日子，你应该长大懂事知道自己的选择了。咱们都是男人，应该信守承诺的。

 

    我对李哥说，山东人就像水泊梁山好汉一样豪爽，我喜欢看水浒能遇见来自山东的你是我的运气，我当然愿意跟你走，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立刻走人。

 

    我恨不得马上就跟他走，离开这个让我倍受煎熬的地方，我也渴望马上能拥抱他让我沉迷的火热的身体，感觉一下久违的温情。对于李哥我对他身体的迷恋多于其他，我觉得能和他在一起天天抱着他睡觉就是莫大的幸福。

 

 十七

 

    李哥说，不要随便决定，你在想想考虑清楚，如果走就别回去拿什么东西了，那样很麻烦的，过去我给你买新的生活用品，重新开始你北京的生活。

 

    我想想说，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那些行李都是老板给的，就几件破衣服，我就是心疼从故乡带来的那个玉观音挂件，那是我们家乡蓝田玉石很有纪念意义，是我妈拜神朝山给我求的护身符，我一直舍不得佩戴害怕丢失或者损坏，总是藏在自己包里面。

 

    李哥想想说让我去拿玉观音佩件，那是母亲的一份心意和祝福，儿行千里母担忧，有玉观音挂件陪伴就好像母亲在身边也安心，但是千万别让颜姐知道他来了并且要挖墙脚带我离开这里，如果颜姐知道了我和李哥是一伙的，我当初说李哥坏话都是故意说的颜姐一生气，说不定会叫人打他还会连累我的。

 

    我说，我不怕，必须拿到我的玉观音佩件，我现在就回去拿我的玉观音。

 

    李哥说，你小子有点固执一根筋，但是，这也表达了你对母亲送你的物品的珍惜，那我等你去拿玉观音佩件了，记住，千万要小心，尽量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异常。

 

    我说，哥，我一定会尽快出来的，你别急啊！

 

    李哥说，傻瓜，我会等你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安稳下来就赶紧从丰台跑到西三旗来接你，你知道从丰台来西三旗有多远吗？！

 

    我故做镇定的回到颜姐加工部那里，看颜姐不在，一个工友说颜姐刚刚呼机响出去门卫室回复电话了，我不由自主的开心，真是吉人天相，或者说命中注定我可以顺利离开这里，我赶紧溜回自己宿舍，急匆匆换了自己喜欢的衣服，拿了那个重要的玉观音佩件，轻轻悄悄的离开了颜姐的加工部，害怕遇见她我故意绕后门一个大圈出去的。

 

    从那个我生活了大半年的学校里的小服装作坊出来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砰砰跳得想要蹦出胸膛，太阳白花花的晃眼，我想太阳见证了我没有偷拿颜姐任何东西的事实，我还是有点担心颜姐发现，毕竟是不辞而别心里有点对不起她的感觉，最后我还到大门口若无其事地往里面服装加工车间方向看了几眼，里面一切正常。

 

    看见李哥发现他一个劲笑，我以为他也为我顺利出来高兴，李哥笑着指我，原来是我匆匆忙忙的换衣服把扣子都扣错位了，衣服拧拉着好不尴尬，我也做个鬼脸整理好衣服，深呼吸然后长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样轻松。

 

    李哥说，这下你又上我的贼船了，我们俩以后不要分开了。

 

    我说，哥，我舍不得你，我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哥，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是我自己。

 

    李哥温柔地笑着看着我说，走吧，跟我一起闯江湖了。

 

    我就跟随宝军哥一起走到公共汽车停靠的站点，坐车去了丰台那个服装公司，开始新的流浪生活。

 

 十八

 

    那天，我和李哥一起搭乘公共汽车从西三旗去丰台，公共汽车飞奔在宽阔的公路上，那时候北京交通一点也不不堵。在公共汽车上我一个劲的打喷嚏，我悄悄对李哥说，肯定是颜姐长时间没有看见我在车间以为我出事情了，或者一定就是猜到我无声背叛离开她的工厂，去宿舍看到我走的迹象在骂我不知好歹，打喷嚏是心灵感应。

 

    李哥说，你怎么那么迷信啊，你不辞而别有点做贼心虚，毕竟颜姐以前收留了你给了你温暖给了你工作，你这样做感觉有愧于她，如果现在后悔还来的及回头，你可以马上回去！

 

    我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还能回去吗？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我跟定你了！

 

    我暗自思忖既然选择离开再回去就没有意思了，人生就是不断选择，想那么多干什么，毕竟现在开始我不用辛辛苦苦埋头苦干缝纫衣服了，李哥说去丰台服装厂安排我做小组收发，工资一个月600元包吃包住，比起颜姐那里简直天壤之别的优越了。

 

    到丰台已经天快黑了，李哥带我到一家餐馆吃饭，米饭炒菜，红烧肉、木耳炒鸡蛋、酸辣土豆丝，再加上一个紫菜汤，也算是三菜一汤。李哥还要了啤酒说是为我接风洗尘的。

 

    晚上，我住在李哥一个人的宿舍里，李哥是管理人员和员工分开住是独立宿舍，员工是8个人一间架子床，李哥是双人席梦思床。李哥告诉门卫我是他表弟刚刚从别的地方过来准备在这个厂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