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个圈,套里边 作者:月落猪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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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忘了,是你跟我说,他不会放过我的。”我退向门口。
阿涵颓然,叹气。
我不懂阿涵为什么这么激动。他本是简姐的一个亲戚,我们也算相识甚早,我带余思源和阿涵一起玩过,却不曾拉上过她,原因只是单纯得觉得不该带女生去那种声色犬马的边缘之地。
“你走后,那里传的很难听,说你们两个都是同性恋。”
“那又怎么样?”
阿涵盯着我,半晌才道:“不怎样,他自杀过,吃药的。你也是,你花了多少时间才爬起来?冯乐,你说我多管闲事也好,我很赞成那个女孩的意见,你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我张了张嘴,没说话。
“不觉得幼稚吗,你们?”
幼稚吗?
冯乐,你到底怎么想?你真的能不介怀过去的一切吗?诸位神佛,上帝安拉,母子同时睡了一个人,那个人还要跟鄙人在下区区我的初恋女孩结婚,这种事情,宗教上能赦免吗?
“阿涵,你别插手。”我苦笑,“就解决到过去的事,可以不?找到他的父亲,就结束。”
余家的男人还是要拱手让给他们的家庭。我同意。
阿涵半信半疑得瞅了我一眼,摇头不语。
24、
论文终於通过。人说,写论文时脑子里不外乎装著两种感慨:一、我他妈的在胡扯什麽;二、我他妈的还能在胡扯什麽。
善哉此论断。
也即是说,我的学生生涯即将宣告结束。接下来,我可以怀揣文凭,加入找工作的千军万马之中。那真是多麽让人向往、期待、渴盼、憧憬的一个未来啊!
这段时日除了论文跟打工赚钱,我再无豔遇,也无机会激情,甚至每天晚上累得连自慰的力气都没有。打那诡异的一夜跟余思源大战七八百回合後,连在公司里也没有再与他碰过一面。
在不见余思源的这段日子里我没有闲著。
比阿涵敬业无数倍的我,为了早日让这桩失踪悬案尘埃落定,努力得通过外围手段寻找余思源他爸的下落,打听那位长辈的事情。
中间过程不赘述,结果如下:
余叔叔实在是位人人称赞的好人──似乎他周围没有人知道此人曾经不忠於家庭。在公司,得到的评价是诚恳能干,他得到的位置,一部分是外家提携,裙带使然,但据说,更多的是本人能力十足,性格温和行事圆滑。
提到家庭,人人皆知独子余思源有青出於蓝之势。夫妻关系也算和睦,至少,没有听说什麽了不得的桃色新闻,即便是外出应酬,听闻余叔叔也极有分寸,在同僚下属间,从未见他对谁动手动脚过。
就是这麽一个各方面看起来都很达标的男人。
我有种吃苍蝇的感觉。
谁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曾经有过一段断送了我跟他儿子平静生活乃至真挚友情的婚外恋?谁知道这个男人主动在公司里让贤以後,留下了一张没头没脑的字条给独子,就人间蒸发得无影无踪?
谁知道……我突然意识到,当余思源跟我说起他父亲失踪这事的时候,故意漏掉了一个很大的关键。
他妈妈,余虚谷的妻子到底是怎麽看丈夫失踪的?
自始至终,我就没听余思源提过。
我怎麽会短路那麽久,也完全没想过这个问题?
傍晚时分,来到阿涵的事务所,准备了上好的泡面五碗,准备作贿赂之用。
刚进得门去,还来不及把泡面放下招呼阿涵,一庞大力道十足的物体已向我袭来,猎猎生风,我本能得一躲,那物体出於惯性便直朝门撞去。
撞车之前,物体踩下急刹车,与地板的摩擦之声清晰可闻。
我抬眼,竟见阿涵缩於室内一角,满脸无奈,见我到来,宛若见金刚降世,若非外人看著,估计他能立马给我跪了。
於是注意到,室内除了阿涵,还有两个生物,人种,雌性,一老,一少。
我倒吸口冷气,这倒好了,还犯不著麻烦阿涵。
那来人者,分别是余思源他妈,他未婚妻。
这是婆媳结盟一致对外麽?我暗地咬牙,要命,她们怎麽不在我跟余思源上床前出现呢?这样短兵交接,我也胆气壮些。
只不过她们是怎麽找到这里来的?
我狠狠得扫向阿涵,他朝我吐了吐舌头。
刚刚袭击我的物体毫无疑问就是身形愈发庞大的余家妈妈,如今她顺势冲到了大门边,就这麽堵住了门,堵住了唯一的出逃路径。
“你,就是那个婊子养的小孩?”
我叹了口气,笑著反问道:“你就是那个养婊子的女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如来神掌霎时压来,我不躲不闪,生生抓住。
没有余思源,她算什麽呢?少年时那一巴掌没有还过去,不过是有他在。
转向她,她始终站著,风度优雅,神情漠然,我道:“不管你们找上门来想说什麽,麻烦把幼儿园小朋友的礼貌端出来。”
话说完,我用力把那团肥肉球推开。
贵妇人?呵呵,贵妇人。
她笑了笑,微微扬起头:“承你好意,冯乐,思源要解除婚约。”
我尽量神色不动,反问:“与我何干?”
“不要说得这麽事不关己,”她逼近我,身上的香味瞬间将我包围,我居高临下看她的眉眼,不得不深深得赞同阿涵,岁月催花开,她真的是美人,“若不是你执意要和他联系,他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作为媳妇的啦啦队,未来的婆婆不甘示弱得哇哇叫起来,直嚷得我火冒三丈。
“他现在答应了他母亲,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但条件就是要跟我退婚。冯乐,你再一次把我们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你又赢了一次,得意吗?”
我看著她,再看著化身为怨毒之兽的贵妇人,一时间头晕目眩,比一口气灌进五杯马提尼还让人受不了。
再无瓜葛?是这样吗?
她略略低头,款款一笑:“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机会。”
等到风暴过後,我把不争气的阿涵拉起来,怒不可遏得揍了他一拳,打在肩上,他一个趔趄撞墙。
这是迁怒,我承认。
当她们离去的时候,我强压著沸腾的情绪,对贵妇人道:“你丈夫失踪的事,你有任何头绪吗?”
没有回应,但我分明从那宽阔的、巍然不动的背影中听到她说:“关我什麽事呢?”
25、
我没有挣扎,让事情就这麽过去了。
隔了两天,恰好工资结算完毕,我欣欣然向兼职清洁工的公司提出了辞职,很简单得找上主管,撂下一句话:“我不干了”──就这麽完事了。
啊,无关轻重的工作是多麽美好,连辞职报告这麽麻烦的东西都不用写。
只是可惜,毕业证书还要过一阵子才能到手,否则我真想离开这座倒霉的城市,重新开始我那“前程似锦”的人生。
这一回,绝对不会再和曾经纠结的人物来个不期而遇,再掀任何波澜。
在简姐那边的兼职只有继续,我延长了工作时间,以此作失去那份微薄收入的补偿,反正也没有白天必须清醒的必要了。
余思源自然消失在生活中,嗯,很好。
但有一点不太好的地方就是,我没有因为他的不见而重新回到“船过水无痕”状态,老是惦记著他那行踪成迷的父亲。妈妈写给我的地址还留在我这里,那个地方虽然有点儿山长水远,却也不是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
无聊得度过了数日之後,我真的再也忍不住,就当是这麽多年来,给自己休个假,亦无不可是不是?
活在世上,孑然一身的感觉好到爆棚,我只消跟两位出钱供我的老板招呼一声就完事了。
阿涵目光直视电脑屏幕,估计压根没有听到我在说什麽。而简姐,我找上她门请假的时间是在中午,所以她完全是衣衫不整眯缝著眼睛出现在我面前,那形象可怕得让我只简简单单得说了句要离开几天就逃了。
唔,要是让简姐知道我居然发现她曾经隆乳的秘密的话,肯定会直接把我灭口的。
晚上7点的火车,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第二天晚上差不多这个时间能到余叔叔的隐居地。坐在车上研究地图的我不禁感叹,那位大叔,还真是能折腾啊,按照动身前打听到的行程,那里是完全不通公交的。
也就是说,我必须步行四个多小时,还得保证中途不出任何意外,匀速前行。
想想就觉得头大啊。
火车上是几乎没办法休息的,幸好我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这一路就这麽傻啦吧唧得看著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我想了什麽?大概什麽也没想吧,一定是什麽都没想……
到火车站的时间是隔天上午的10点多锺,匆匆转了车,又坐了五六个小时颠颠簸簸的汽车,在一个非常具有乡村风景特色的迷你型小站停车之後,我背上背囊,深深得吸了口气,开始长途跋涉。
对於已经很久没有锻炼的人来说,这种距离,这种山路,真的要人老命啊。
走到三个多小时的时候,四周的景色依然如故:茫茫青山,蜿蜒小路,杂草丛生,枝藤挡路……我开始有点受不了,只是往後望望,回程更加不现实,只能硬著头皮往前走,不禁在心中再次咒骂,这是什麽破地方啊,居然连GPS都导航不了,只能遵照母亲手绘的地图。
唯一的仰望,只能是她老人家没有故意坑害我,将我引到蛇穴去。
眼见著天色渐暮,我心中有些许的不安起来。
不管怎麽说,独立生存能力还算不错的我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城市动物,这要是让我在山里过活,我不知道过一夜有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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