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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卤水与软豆腐 作者:潘安骑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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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爽文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徐子悌与他对视。纪伯望与他不同,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他整个人在那消失的四年里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愈发难以捉摸。徐子悌怕他,他总觉得纪伯望是回来报复四年前的分手。但当纪伯望与他四目相对时,就像以前一样,他才发现其实他还是爱他。
  纪伯望抚摸他的眉眼,凑近他,轻声说:“我就是在想,说好了晚上来找你,我不该失约。”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可以确定受没有娃!
 
  ☆、第十三章
 
  上一次他们这么平静的对话,还是在徐子悌学农的时候。那时候他俩之间的关系有一段时间的发展缓慢,纪伯望没法再每晚守在徐子悌那学校的铁门外等他放学,尽管有手机这一传声筒,也没法弥补两人没法见面的缺憾。这样的日子大约持续了一个月,终于迎来了一个突破。
  徐子悌要去学农了。
  这又是他们学校校长折腾出来的幺蛾子,就是把高二的学生统一打包押运上车,颠簸三个小时后运送到农村,全体借住在一个极大的初中校园宿舍里,美其名曰帮老乡割三天麦子体验生活,其实压根没那一回事。
  他们第一天过去是周六,校园里没有学生逗留,门卫给他们开了门,大巴车沿着两旁种着低矮冬青树的水泥路,缓慢地驶入,最后停在一个外表看上去挺干净的五层小楼前。
  车门一开,里面学生呼啦啦全涌了出来,晕车的下来透气,不晕车的两眼新奇,最后老师举着麦克风,把这一个年纪近千人安定在CAO场上。
  CAO场面积很大,装下这么多学生绰绰有余,但这儿的设施到底没有城市里面的好,没铺软塑胶的地面上坑洼不平,四九城那段时间正是干燥的时候,一千多人站上去踩踩踏踏,尘嚣乍起,老师站在前方的升旗台上,居高临下一眼望过去,一千多人乌压压的一片,统一穿着校服,鸦雀无声地等他训话。
  这种时候说的话基本上都是大同小异,动员气氛与强调纪律并重,最后一千多人啪啪啪鼓掌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校园深处,惊起了旁边树干上稀拉拉的鸟。
  学农说好了不能带手机,但平常这些小孩阴奉阳违管了,个个兜里都揣了一个。在陌生的学校兵荒马乱地蹉跎了半天,其实什么也没干,就充当免费劳力还清理宿舍了,等他们排着队去洗完澡,已经是金乌西坠,天际塞满了红黑色的破棉絮子,这么一帮大小伙洗完澡,冷风浇头,居然有点冷。
  徐子悌跟大多数学生一样,又冷还饿,这边的东西闻上去实在是气味不佳,勉强吃了几口实在是无法下咽,他们都悄悄带了零嘴,就等着回宿舍填饱肚子。等到深夜,宿舍楼下熄灯落锁,巡逻的老师带来的手电筒光与嘈杂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时,他们躺在床上,一时间无人说话,窗外的蛐蛐便不耐寂寞地叫唤起来。
  余尚杰听到动静很兴奋,他下了床,扒着窗户的铁栏杆,凭借一点走廊上低瓦力的灯往草丛里瞄:“这边还有蛐蛐哎。”
  徐子悌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对余尚杰的兴奋很不能理解:“蛐蛐怎么了,你没见过啊。”
  余尚杰说:“对不住啊,本少爷养尊处优,还真没见过这玩意。”
  徐子悌哈哈笑:“哎哎哎,还第一次见有人把土包子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余尚优爬在他哥背上,怂恿他:“哥,咱俩出去抓吧。”
  余尚杰有点跃跃欲试,他从栏杆缝隙里往外看,看到那三个巡查老师塔塔拉拉的上了二楼。便道:“外面老师还没查完寝呢,再等等。”
  任茴闻言,急忙阻拦:“你俩别闹了,外面灯那么暗,怎么能看得见,这边又比较偏,万一没看清,不小心踩着蛇怎么办?”
  余氏兄弟只好息了念头,静静扒在窗口,眼巴巴地往外看。可惜他们刚才说话动静太大,惊扰了里面那些夜鸣的小生物,等了许久,都不见它们再叫唤一声。
  徐子悌躲在被窝里跟纪伯望聊天,对方在问他位置,他说不上来这是哪儿,只好把位置分享给他。他俩聊了很久,等他终于受不了被窝里的闷热,手机掉下来砸了好几次脸,终于从里面钻出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室内一片空寂,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那三个室友全都已经睡着了。
  他有些认床,到了这边新奇又好玩,再加上纪伯望跟他聊天,把他撩拨地不要不要的,一时之间更睡不着了。但是别的都干不成,想看电影才发现耳机落在桌上,又懒得拿,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搜小说看,然后手机上面跳出来个聊天框,是纪伯望给他分享的位置。
  徐子悌漫不经心地点开来一看,那个圆圆的小红标,与他的位置正好重叠。
  【徐子悌:!!!】
  【纪伯望:能出来吗?】
  【徐子悌:等着。】
  徐子悌激动地差点叫出来,他从学校过来的时候坐大巴,一共用了近四个小时,而现在已经凌晨一点,距离他分享位置的时间不满三小时,也不知道纪伯望把车开到什么速度才赶了过来。
  他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尽量小心翼翼地下床,可那铁架床不甚稳当,一动就咯吱作响,在静寂深夜里格外扎耳,听得徐子悌龇牙咧嘴。等到他拖着人字拖摸黑抓着门把手时,后面有人幽幽地叫了他一声:“徐子悌?”
  徐子悌本想人不知鬼不觉得溜出去,如今猛然闻人声,吓了一跳,差点原地蹦起。他惊悚地回头一看,琢磨着刚才那生硬,小声问了一句:“任茴?”
  对面床上上铺的人翻了个身,铁床咯叽一声。任茴撑起半边身子,问他:“你去哪儿啊?”
  徐子悌回复刚才过快的心跳,一边尽量保持声音的稳定:“厕所。”
  对方哦了一声,又翻了个身,重新缩回了被窝里。徐子悌见他缩回去后一动不动,以为他睡了,正准备走,又听他说:“老师会在三点的时候查一次房,你注意点。”
  徐子悌一愣,看着任茴。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因为这儿的光线实在是太昏暗了。他只能看见那点模糊的轮廓,阴影如黑云般堆砌在深夜里还有些泛白的墙角,但分不清到底是被子还是任茴。
  这边跟他在学校的宿舍一样,大门都要落锁,好在厕所的窗户非常矮,他轻而易举地就翻了出去。
  纪伯望跟他说清楚了他停的位置,徐子悌一路摸索过去,同时也在想任茴的不对劲。虽然他俩在同一个宿舍,两人说上去关系也不错,他自以为对任茴还是很了解的,但真说深层次的交流,他俩还真是一次都没有。
  徐子悌那是什么样的性格啊,没事都要找点事出来的性子,天生就爱热闹,哪儿人多往哪儿钻,运动场上他活蹦乱跳的,考场上就没见他笑过。
  而任茴仿佛是他的反面。他似乎事事以学习为先,只要看他手上捧着本非课本的书,那一定就是辅导材料或者试卷合集。除了本宿舍的人,没见过他跟谁走得比较亲近的。徐子悌心里十分好奇,为什么任茴那么确定自己半夜是遛出去而不是去上厕所?
  他心里想着这一点,脑子便有点晃神,不知不觉水泥路已经到了尽头。他担心自己踩上些奇怪的东西,眼睛一直盯在脚下。这处的草长势很喜人,几乎有他小腿高,好在不甚稠密,只是稀稀拉拉的几根,都被往来的人踩的左伏右倒。他专心致志地往前走,背后那窸窣的声音都被他忽略了,等他被人整个托着屁丨股跟抱小孩一样地囫囵抱起时,他还惊得叫了一下。
  纪伯望把他放下来,站在他面前,看着他:“想我了没有?”
  徐子悌没说话,直接扑上去,抱住了他的头。
  纪伯望还没被这人如此热情地对待过,他又喜又惊,任由他像只狗崽般对着他的嘴唇又啃又咬。两人本就年轻,呼吸交缠,肢体摩擦间,难免会有些失控,徐子悌初涉情丨欲,难以自拔,还是纪伯望意识到时间、地点都不对,急忙停下了手。
  两人叠罗汉般地坐在车里,徐子悌的短袖都被卷在胸口处了,身上那一层薄薄的腹肌线条优美,细密的汗珠缀于其上,在黑暗中简直白到剔透的地步。纪伯望看得蠢蠢欲动,最终也没继续,只是一口咬住了这人的侧颈磨牙。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徐子悌耳后,听到他闷声哼了一声,软在自己怀里。
  纪伯望低低地笑,整个胸膛都在震动。
  徐子悌红了耳根,抱怨他:“你他妈是不是属狗的,乱咬人。”
  纪伯望低语道:“只咬你。”
  徐子悌靠在纪伯望怀里,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大多是徐子悌问,纪伯望答。他只是高二,听老师念久了上大学后就会轻松,因此对纪伯望的生活充满了好奇。可惜纪伯望是在军校,平时训练很严格,徐子悌心里隐藏的那个参军梦就这么被搅碎了。
  纪伯望则旁敲侧击,确定徐子悌这段时间的确是很听话,没有趁他不在的时候跟别人勾搭上,结果很是让他满意。
  时间近三点,徐子悌不能再耽误了,纪伯望开车送他到学校门口,两人互相说了晚安。
  月隐于云后,光华收敛,空旷大地上疾风乍起,百草折腰。徐子悌一步三回头的往宿舍走,纪伯望就站在车外面看着他,见他最后向自己挥了挥手,不情不愿地折向拐弯处,心软地一塌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第十四章
 
  至于徐子悌跟纪伯望分手,完全是一个意外,一个谁都没意料到的意外。
  这个意外的制造者是纪伯望那个异性兄弟,苏朝朝。
  纪伯望这个人其实是很有自己的傲气的。他那个姓苏的兄弟在他面前碍眼十几年,而兄弟那个叫苏思思的妈没少在他爸面前给他上眼药,因为这个,纪伯望身边那伙朋友很厌烦苏朝朝,以前在一个学校的时候没少去揍他。
  但纪伯望从来没有故意找过他麻烦,他也从来没对苏朝朝说过一句重话,甚至都没怎么骂过他。这真不是纪伯望顾忌什么兄弟情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是他压根瞧不起这么个人,平时见了面,连个正眼都不给他,更别提什么私底下找他麻烦之类的。
  但是苏朝朝不一样啊。
  他那个妈见识短心眼小,这辈子最大的成功就是扒上了纪栋国,千方百计为他怀了个儿子,结果那个男人有个强势的老婆,不仅没把让她进门,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儿子没冠上纪姓不说,连出生月份都硬生生推后了四个月,这些陈年旧怨刺得苏思思一想起纪夫人跟纪伯望就恨得牙根直疼,连带着她儿子对这两个人都有一种难以磨灭的仇恨。
  但是苏朝朝的情绪要更复杂一些。他跟纪伯望同校,平常没少见纪伯望在学校里出风头。谁不知道纪伯望是他哥,也知道他是个什么处境,平常总有些闲得蛋疼的人折腾他,其实都不是什么大动静,撕书藏作业本或者谎称老师找他结果把人拐到暗处勒索一顿,但是这些小动作都忒贱,放圣人身上时间就了,圣人都窝火。
  每次苏朝朝被人暗地里诋毁、排挤,他总是会想到纪伯望,那人是纪家长孙,天生就罩了层光环,想要巴结的人简直是飞蛾般扑上去。苏朝朝一边恨他,一边又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日久天长这份感情扭曲到了一定境界后,他默默变态了。
  那天纪伯望跟徐子悌在车里一番亲热后,没回学校直接回了家。苏朝朝那时候已经被纪老爷子承认了,就让他住在了老宅。
  苏朝朝在之前知道纪伯望那晚回家后高兴坏了,他大学没能跟纪伯望一个学校,掰着手指算算,两人已经一个月完全没见过面了。
  故而周五那天他就从学校回来,果然在家里见着了纪伯望。
  因为太久没见,纪伯望的样子在他看来既熟悉又陌生,但是神情还是跟以前一样,嘴唇抿着,天生就是一道凌厉的弧度。苏朝朝被他这幅模样迷混了头,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个大短裤,露出整个赤丨裸的上身跟细长的小腿,说实话,这是苏朝朝第一次在纪伯望面前露这么多。他激动又羞怯,叫了一声哥以后,耳朵尖都涨红了。
  纪伯望微微点了个头,笔直地从他面前走过去。
  苏朝朝见他衣冠整齐,仿佛是从外面刚回来,急忙追上去问:“哥,现在都快到五点了,你刚才去哪儿啊?”
  纪伯望步子都没停顿一下,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
  苏朝朝一边觉得自己贱,明知道这人不会搭理自己,何必要来自取其辱;一边又爱他冷漠无情的样子,他见到的纪伯望都是这样,还没见他对谁温情款款的模样,因此只当他是天性如此,这样安慰自己苏朝朝还能舒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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