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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而不得+番外 作者:黑色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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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爱情战争 边缘恋歌

 
文案:
现代主攻·第一人称·中二
先虐攻身,然后虐受心。
属性:无情攻。
 
内容标签:豪门世家 虐恋情深 边缘恋歌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越甚 ┃ 配角:越林,万俟止,里斯本,黄小米 ┃ 其它:强迫,背叛
 
 
  ☆、越夫人
 
  我的名字叫做越甚,四岁以前,我是在孤儿院度过的。
  我的记忆是从四岁后开始的。那年我荣幸地被越家收养了。越先生有一个男孩子,比我小一岁,先天哮喘病,听说是隔代遗传的。越先生性情温和,内敛,甚至是有点懦弱了。他几乎不和我说话,每天工作到很晚,偶尔去二楼看看越林。他也不和越夫人说些柔情的话。在这个家中,他就像个陌生人,我对他几乎没有印象。他的长相我甚至有点记不起来。我只知道这个四十多岁,略显臃肿的中年男子自己开了一家小公司,承接一些布料生意。
  在越家,越夫人才是一家之主。我从人们的着装和举止判断出这个事实。虽然我还是个孩子,但我一直相信,谁掌握了财政权,谁就控制了民生。后来我在越夫人身上嗅出了钱票的味道,以此确认了她的地位。
  越夫人很漂亮,是那种知书达理,端庄贤淑,书香门第的美。但她的眉毛提得太高,口红涂得太艳,粉扑拍得太深,便连香水都有些呛人。眼影倒是抹得很淡,偏偏却是棕色的。这使她看起来有点阴沉,总是不太高兴的样子。她也确实不愿意别人背着她高兴,要是我朝她笑一笑,她可要生气了。
  越夫人对自己唯一的孩子有种神经质的敏感,这变相地促使她敌视我。如果我的成绩没能稳居全年级榜首,她可要怒气冲冲了。罚禁闭,断食一两顿是免不了的;如果我的成绩保持优异,还在哪里受到师长邻里的夸奖,她一准也是要不高兴的。她总是忧心忡忡地想起病榻上的越林。
  为什么你就可以健健康康地去上学,林儿就得受这个苦。——她就是这样说的。
  越夫人虽然说罚我,但却不曾真的动手打我。她说,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也就算了,养别人的孩子那是万万打不得的,就算出自好意地轻轻打一下,也是要给邻里说闲话的,一经曝光,准成虐待。所以她从不动手打骂我。如果要罚狠的,就让我泡水。冬天泡冷水,夏天泡热水。我因此熟稔了水性,并且暗暗跟自己较劲,想憋出个记录来。
  越夫人让我唤她越夫人,唤越先生先生。和我说话时,她的眼睛总是落在高处。她倒是宁愿对着一棵树说上几分钟。如果没有树,她就对着窗帘,对着墙壁,对着电线杆说。然后眉毛挑一挑,那代表她说完了,她要走了。而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一直怀着好奇和敬仰的心情模仿了这一切。然后我吃惊地发现,对着一棵树说话,果真比对着一个人说话要顺畅得多。
  最使我喜欢的是越夫人的手,在我刚来越家不久的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那几乎要了我的命。就在那几个永恒的夜晚,越夫人的冰凉温柔的手曾不断地轻抚着我滚烫的额头,擦拭我冷汗津津的身体,那幽幽的喟叹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歌谣。我想世界上再没有人能够像她那样,给我一个母亲的爱了。我幼稚而容易动情的心便像雏鸟一般,对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这份温婉慈爱充满了依恋。
  但是等我病好了,她便又恢复了她的权威。而我居然不再生病了。为此我懊恼不已。
  我总是想,越夫人是爱我的。如果我放学回来晚了,她就给我留饭;突然降温的夜晚,她会悄悄来给我加上条被子。有一天晚上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在她抚摸我的额头的时候,悄无声息睁开眼睛看她,她给我唬了一跳,之后一连几天都不理睬我,甚至连对着墙壁说话也不愿意了。但是后来她又沉默地原谅了我。
  这种理所当然让我胡思乱想了很久。我甚至猜想自己是她“年轻时犯的一个错误”。直到后来我在越先生和她的一次争吵之中得知,事实刚好相反——这个错误是越先生犯的。越先生心中有愧,所以在和她的生活中怎样不敢吭声,他像个奴仆一样事事顺从她,在以后的日子里始终心怀歉疚得保持沉默。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不爱她。
  至于越家正宗的孩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越林,我是在越家待了快两年了,才模糊地捕捉到他的身影。
  越林身体不好,又有点自闭,常常躲在屋里不出来。我对他的最深刻的回忆,除了他爱欺负我外,就是他的咳嗽。他总在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咳嗽。我经常幻想他四周的各种元素分子被震得晕头转向的傻样子。然后我有点同情分子们,再然后才是越林。
  那时已经是我在越家住的第二个年头了。当时正值深秋傍晚,我坐在小院的板凳上发呆。我的性格向来淡漠,木讷,温吞。越夫人喜欢闭关自守,不喜欢邻里来往走动,我也不喜欢。所以,发呆是我那时最大的娱乐了。我的观察力并不好,对四周的一切简直到了无视的地步。这使我很不合群,也不讨人喜欢,虽然我是我们班的荣誉保证。
  发现越林的存在只是因为那只在我身边转了很久圈儿的蝴蝶——我记得是一只有斑斓漩涡花纹的蓝色大蝴蝶——突然拍打着翅膀往高处飞去。我一抬头,往二楼窗户瞥了一眼。
  那窗帘常年拉紧的窗子里露出一个小脑袋,和一双晶晶亮,一晃一晃的黑曜石似的眼睛。他看见我看他,立即“嗖”的一下躲到厚重的灰蓝色窗帘后面。我等他好会儿他也没有出来。
  后来只要我一出现在小院子中,他一准是要围观的。我偶尔兴致一来回头看他,他马上又缩的无影无踪,跟只胆怯的小动物似的。我对他的长相和对越先生一样模糊。唯有那双眼睛,我记得它漆黑发亮,十分漂亮,以致多年来使我耿耿于怀。也许是我最喜欢的那颗流星,坠入了他的梦中。
  我12岁的时候,C国的金融危机爆发了。无形的战争波及一切城市。越先生的工厂倒闭了。家里积蓄的不满彻底激化。越先生和越夫人吵了一夜,第二天,越先生拖着一个黑色硬皮行李箱出了门,越夫人打碎了客厅里摆着的几个花瓶,砸坏了屋子里唯一的一个遥控器。越林的哮喘病突然发作了,越夫人不得不中止自己的暴躁。待越林吃了药,缓下来后,越夫人唤我去照顾他。然后她出了门。她说越林的咳嗽声让她心烦,她这会儿还真不想见到他。
  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越林。越林长的很好看,他大概地承袭了越夫人的书香气,并把它用男性的轮廓展现出来。他和我的平凡截然不同。他就像一个文雅谦卑的贵公子,只是疾病把他折磨得形容憔悴。我真没见过有谁的皮肤像他的皮肤那样白皙透明,甚至都隐约可以看见皮肤组织下淡蓝色的血管了。他的眼眶下落着浓重的阴影,这倒有点朋克的味道。他比同龄人瘦小了些,仿佛谁都可以透过他的警惕和惴惴不安,直接窥探他的羸弱敏感。
  我给他洗了把脸,然后哄他入睡。我可不会带孩子,就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唱歌哄他,他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我也没观察出来。他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经过泪水洗涤后越发干净澄澈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我,一言不发。直到快睡着的时候,才抓着我的手,轻轻地唤我“哥”。这真是个令人难以捉摸的孩子。
  越夫人喜欢上了麻将,她好像不太搭理越林了。她的生活就只剩下烟和啤酒这些摧残神经的东西。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承担了越家的一切事务,并负责照顾越林。当然,越夫人依旧牢牢掌握着财政大权。
  我的关于“善良又害羞的弟弟”的梦终于破碎。在繁重的生活压力下,我终于透过他那天赐的美丽和无害的眼神找到了真相——越林是个捣蛋鬼。他每天的任务就是给我制造麻烦。他要是一天不欺负打击我,他就难受得睡不着。我可一点也不夸张。我喂他吃粥,他喊烫,给他吹凉,他说冷,我好声相劝,他一准是要把粥盖到被子上的。结果是我每天给他洗被单。我跟他说话,他嫌我烦,我不跟他说话,他跟越夫人埋怨我不搭理他。我走路,他一逮到机会就绊我一脚,我要不摔个背朝天,他就指责我无缘无故踩他一脚,要我跪在他脚边给他揉一揉。等等。我真不想再举例了。吃了那么多次亏,我干脆避着他。他便又不高兴了,跟我耍无赖,信誓旦旦地保证再不逗我玩了。他平均一个星期可以保证三次。
  在我枯燥乏味,不断在重复被压迫和不成功反抗的童年生活中,最使我难忘的,我唯一能够敞开心扉交流感情的朋友,只有一个——一只少女拳头大的珍珠鸟。那是只红嘴红脚,灰白色的绒毛镶嵌着豆大珍珠点的鸟儿。一个星期天我在闷热的睡梦中醒来,便见它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活灵活现地转动着骨碌碌的红褐色眼珠子,站在窗棂上打量我。这小家伙毫不怕生,我喂了它几次食物后,它就敢停在我的手掌中,亲密地啄啄我的指尖。后来,它干脆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我用竹条给它编了个简陋的窝,又铺上些干草,它也不嫌弃,高高兴兴地住了下来。我在窗前写字时,它还要落在我的肩膀上“唧唧唧”地指点一番。这位可爱的小朋友,它在我孤独,漂泊的寄居生活里,是怎样动人的存在。
  可是连这最后的温存也很快就被熄灭了。
  那天也许是C市入夏以来最闷热的一天。一整天我都有种眼前的景物在扭曲融解的错觉。我感到心慌意乱,在教室如坐针毡。下课后我捂着滚烫的额头一脚轻一脚重地回了家,这会儿只恨不能跳进冷水里才好。可我得先去看看越林,我得先煮饭。我扶着墙壁踩着楼梯往二楼走去。然后我在楼梯口,蓦地听到了几声小鸟的凄厉惨叫。
  那是越林的房间。我吓呆了,心里有了可怕的预感。急忙跑进去,一开灯,便看见越林坐在被窝里,手里紧紧攒着小珍珠鸟的翎羽,正奋力地把它往明显过于窄小的玻璃罐里挤压塞入。
  “木木!”我惊叫出声。越林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我扑上去把抽搐着的小珍珠鸟从他手里抢过来。由于用力过猛,把猝不及防的越林撞倒在地上。
  地板发出一声闷重的回响。越林“哼哼”了两声,我也没去理他了,只呆滞地捧着手中血淋淋的小小身躯。我的手不停地颤抖,那些午后明媚的阳光和轻柔的微风瞬间在我的手心里碎成千万片。是我自以为是的解救,加速了它的死亡,是我笨拙而愚蠢的抢夺,压碎了它的胸腔。我谋杀了它。
  “哥······?”越林不安地唤我。“我不知道——”
  这时,越夫人走了进来。她似乎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穿着睡袍,披着及肩的秀发,一副恹恹的模样。但当她看到坐在冷硬的地板上的越林时,她的眼睛蓦地瞪得浑圆。她气极了,狠狠地斜了我一眼,说:“滚出去!”然后去扶越林,不再看我。
  越林期期艾艾地瞅了我一眼,对越夫人小声地说着什么,摇摇头,乖巧又懂事地往自己身上揽罪状。他总是这样,在越夫人面前,他总爱这么表演他的善良体贴,演一出弟恭兄却不友的戏码。“妈妈,不关哥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永远都是这么说。我可以通过分辨他的表情,语调来判断他的真伪。
  我咬着牙,一下子气得口不择言。我说:“越林,你真虚伪!”
  放在平时,我是断不敢这么公然挑衅的。我的下场可想而知。越夫人足足呆了三秒,然后越发厌恶地拧起黑黑的眉头,在死寂压抑的气氛中,快步走到我面前,扬手给了我一巴掌。
  “贱种就是养不熟!”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炸开了。
  这些日子受的屈辱,难堪,瞬间全涌上心头。
  这就是她的心里话吗?难道这个被我当做母亲一样敬爱的女人,一直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我的被打偏的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簌簌”滚落,砸在手心血肉模糊的小尸体上面。我深深吸了几口气。可我无法排解这种令人窒息的痛苦,它就像刀子在剜我的心。我看了看越夫人,又看了看越林。
  越林似乎给我吓了一跳。要知道,我对一切向来都是淡然地接受,从容地服从。我平静的脸上仿佛神经失灵,肌肉僵硬,那里不应该存在像此刻这样的痛苦,委屈,不甘,愤懑,更毋论泪水了。可我现在居然不知节制,不顾身份,目中无人地哭了。作为一个虽然只有12岁,但却过早地拔高,宽阔了的少年,我把自己的悲伤压迫在这个已经残破不堪的家庭中。在别人面前哭泣,是自己难受也要让别人不好过的可耻表现。我觉得自己一直坚持的东西,也许是尊严,不可避免地被自己的软弱践踏了。可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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