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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堕深渊 作者:桃山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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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奚微悠然一笑,“我十八岁那年,家徒四壁,妈妈又欠了赌债,简直雪上加霜。别说书念不下去,还不上钱,连命都快没了。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我遇到一个男人。”
杜淮霖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静静听着。
“虽然我们的开始不那么愉快,但是很奇怪的,我并不讨厌他,甚至渴望接近他,哪怕我们的关系……只是一场交易。”
“我以为,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他给了我帮助,这只不过是种感恩之情。直到那天,我从漆黑冰冷的井水里逃脱,躺在担架上,眼睛蒙着,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别怕,我在呢——那一瞬间我就想,我大概是爱上这个男人了。在他之前,我没有爱过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
奚微深深吸了口湿凉的水汽:“爸爸你呢?你爱上我,又是什么时候?”
杜淮霖紧拥着他。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什么时候?大概从他第一眼见到奚微那一刻起,这段孽缘就已经悄然种下,等待破土萌发,长成参天之势。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果说别人的恋情都有一个固定的模版,那他们就是世所不容的特例。
一开始的莫名吸引,一瞬间的怦然心动,然后就是一辈子也磨灭不了的铭心刻骨——血缘给予他们旁人无法企及的加持。就像叶片上交错分明的脉络,像冰消雪融万物复苏的春天,以及顺应季节南北迁移的大雁,他们相爱浑然天成,可以不问缘由,也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死心塌地,顺理成章。
“什么时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爸爸一直爱你,而且会永远爱你。”
他语气自然,就像讨论今天的晚餐,明日的天气那样稀松平常。但是他知道像这样浓烈的感情,从前没有过,今后也不会再有了,奚微就是他的终点。
今时今日,他终于敢承诺永远。无论是注定离别还是终将失去,都已经被他远远抛诸脑后。人生不满百,唯独爱能给人勇气,忘却那些千岁之后的烦忧。
他的手背在奚微侧脸反复摩挲,奚微在听到他的“永远爱你”之后,轻轻“嗯”了一声,转过身,钻进他怀里。
“怎么了,觉得冷?很晚了,咱们回车里吧。”
“不,再待一会儿。”奚微的脸埋在他领口,“我想起高中有一次你去学校接我,也是这么围着我。你可能不知道,当时我突然冒出个想法:如果我有爸爸,多
希望是像你这样的人——一个当我觉得冷的时候,能随时给我温暖的父亲。”
“那现在算是得偿所愿吗?”杜淮霖心里一酸。
“嗯,得到了,还是双倍的。”奚微汲取着自他颈部动脉搏发的热度,问他,“假如一开始你就知道有我这么个孩子,爸爸,你会把我认回家吗?”
“当然会。”杜淮霖毫不迟疑。
“可我并不是你主动想要的,只是个意外。我母亲的身份也……如果按你们的阶级观念,恐怕没那么好接受吧?”
“宝贝你听好了:你母亲是谁,什么身份,这和你没关系。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血脉,不管你是怎么来的,既然已经来了,我就得负责任。”杜淮霖说,“你不比别人差在哪里。像奶奶说的,大雪素还是小雪素,也许出身不同,但都是花中君子,没有贵贱之分。”
奚微似乎哽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说起这个我才想起来,爸你也是老女干巨猾,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们买花儿的时候,明明就有大雪素卖,杜淮霖偏偏买了盆小雪素,还给奚微出了个指鹿为马的主意。
“好歹也是商场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人了,没点儿心机手段,怎么混到今天,早就破产了。”杜淮霖笑,“把慧眼如炬这顶高帽子给她戴舒坦了,她心情一好,哪儿还好意思为难你。”
“是是,知母莫若子,你最会哄她开心了。”奚微也笑,“老狐狸。”
“……我是老狐狸,你就是小狐狸。”杜淮霖捏了捏他的鼻子。
奚微蓦地仰头看天空:“流星!”
等杜淮霖目光追过去时,流星已然转瞬即逝。
“看来这是颗只属于你的流星。”杜淮霖遗憾地说。
“真的?”奚微凝视天空,“这么说的话,也许真是这么回事也说不定呢!北半球的深夜,即使有人醒着,就算他们也在看天吧——在这颗流星划过去的一瞬间也不见得就能恰好看到。也许我真是这个地球上唯一见过它的人。”
“所以说,只属于你。”
“用唯心主义哲学的观点来看,如果没有我这个观察者,这颗流星根本就不存在。那么作为它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见证人,我不能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得跟它许个愿。”
“我头一次见人把对着流星许愿这件事讲得这么超凡脱俗。”杜淮霖惊叹。
“你都这么夸我了,那就把这个机会勉为其难地让给你吧。”奚微说。
“你确定?”
“当然。你可以把天空当成一大块生日蛋糕,这颗流星就是蛋糕上的蜡烛,是天上的风替你把它吹灭了。所以说这是个跨越宇宙的愿望,一定特别灵。”
奚微的表情很认真,杜淮霖也跟着认真起来。大概是无欲则刚,往常他没给自己许过什么愿。可是在时钟悄然跃过十二点,他四十二岁生日来临的时刻,在这颗只属于奚微的流星之下,他虔诚地盼望,自己能在未来的岁月里,陪伴他久一点,再久一点。
“爸爸,生日快乐。”奚微拥紧他,眼光闪烁。
他们拥吻在一起,许久才松开。杜淮霖抵着他的额头,问:“有没有生日礼物?”
“把我自己当礼物送你,要不要?”奚微低声说。
杜淮霖笑了:“要。”
宝贝,你就是我今生得到的,最美好的礼物。
第五十七章(END)
说把自己送给他当礼物,奚微其实还是有所准备的。
“我本人长期有效,这个算赠品。”回到家,奚微笑着把事先预备好的礼物交给杜淮霖。也许是兄弟俩冥冥之中的默契,杜骁送领带夹,奚微送的是条领带。
然而比起赠品,杜淮霖显然更中意他这个“长期有效”的礼物——准确点儿说,是附带着“赠品”的“礼物”。
奚微软绵绵地摊在床上,翻身的力气都没有。折腾了一夜,不仅后面还酸着胀着,鬮茎也一跳一跳地闷疼。杜淮霖已经起来了,出去不知道忙活些什么,回来后悄然坐在他身边,手刚放到他脸上,就被奚微一巴掌给拍掉了,有气无力地嚷:“别碰我……”
奚微居然跟他他发飙,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杜淮霖反省自己昨晚是不是闹得有些过火,试探道:“对不起宝贝……累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水放好了,爸爸抱你去洗澡?”
“不洗。”奚微气哼哼地扭过头看他,“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不喜欢我送的领带?”
杜淮霖愕然:“怎么会不喜欢呢?当然喜欢了。”
奚微看着摊在凌乱的床铺上,皱皱巴巴,遍布已经干涸的白色污渍的领带:“这就是你说的喜欢?乱七八糟的……搞成这样还,还怎么系……”
“正因为喜欢,所以更要物尽其用啊。”杜淮霖听他可爱地结结巴巴,知道他没生气,笑着把他拽起来,搂进怀里。
这可真是尽得不能再尽了,奚微红着脸想。绑了眼睛眼睛绑手腕,绑完了手腕……反正就是没用在正地方。
他昨晚不过开玩笑似的说了句“听说送老公领带就能把人套牢”,也不知道哪儿戳中了他兴奋点,在床上简直变了个人似的,换着法儿折腾他。
昨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提醒奚微自己是怎么哭着哀求他把紧缚下身的领带解开,杜淮霖又是怎么逼他喊“老公”……
终于得到解脱的那一瞬,他啜泣着,听到杜淮霖对他耳语:“你是我的,宝贝,是我一个人的……”不容反驳的坚定炽热。奚微迷迷糊糊地想,原来爸爸的力气有那么大,禁锢自己的大手坚如铁镣——如果这个男人下定决心不让他反抗,那么他根本反抗不了分毫。
奚微仍清楚的记得他们还是陌生人的第一次,杜淮霖居高临下,有一点冷冷的霸道和掌控欲。可能这本来就是他秉性里固有的一面,只是后来因为隐瞒身份的愧疚,过分在意他的感受,才刻意地压抑掩藏,小心翼翼,生怕伤了自己。重逢之后他才逐渐放开,终于借着昨晚的契机达到顶峰。奚微被他狠狠CAO弄,哭着喊老公,喊爸爸,我是你的,宝贝是你的。
同样地,他想,你也是我的。这段爱情里我们互相拥有,地位平等,谁都有权从对方那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仅仅是杜淮霖一味地单方面付出,任由他予取予求。他可以坦然接受他的宠溺娇纵,杜淮霖自然也可以坦然享用爱人给予他的满足。
没什么可纠结的,他们相爱无需掩饰。杜淮霖的一切他都喜欢,温柔还是霸道照单全收。这个男人,他的父亲,就像一本需要慢慢翻阅品味的书,字里行间写满了深邃迷人,他愿意天长地久地读下去,肯定会有更多不为他所知的惊喜。
相爱真好。奚微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怨不得人说,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我爱你,恰好你也是。
杜淮霖拥着他,笑问:“不生我气了?”
“没有的事,气头上呢!别惹我啊。第一次正儿八经送你礼物,就这个待遇。”
“第一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字写得不错。”
奚微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东西,惊讶道:“在你那儿?我还以为丢了,到处都找不到……”
“嗯,掉在书桌后面的缝隙里了。”杜淮霖说,“你本来就打算送给我的不是吗?上面有落款。所以这个礼物才是头一份。”
“我还是……我重写一篇送你吧,那个太拿不出手了。高中时候的习作……”
“不行,那一篇我天天看着,已经誊进我脑子里了——你的笔迹我都能模仿。”
奚微有点难以置信,说真的?那你写一个我看看,到底像不像。杜淮霖说,等我一下。他去了趟书房,回来时手里多了个精致的长形小盒。
“什么东西?”奚微疑惑地接过来。打开后,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四支钢笔。
“你的生日礼物。”杜淮霖说。
“我的?”奚微疑惑道,“我又没过生日……再说为什么是四支?”他看着那些精致的钢笔,随手拿起一支,发现上面刻着数字:20。
“这又是啥意思?”奚微拿起另一支,同样的位置上刻的是21。
奚微隐约有了个猜测,而剩余两支笔证实了他的猜测:没错,这些数字代表了他的年纪,从20到23。
“每年你生日,爸爸都会准备一支钢笔。四年,刚好四支。”杜淮霖说。
他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把这些笔送出去,预备这些钢笔对他来说像个仪式,在漫长岁月里聊以慰籍的精神寄托。
这个数字会逐年增加,从23到24,到30,到40,甚至50,60……直至他再也没法为它们编号为止。
“你准备这个干什么,我都没在你身边,你送谁啊……”奚微突然一阵心酸。如果他没有坚定不移地回来,这些送不出去的礼物就是自我伤害的武器,笔尖变成钢针,一根一根扎进他爱人的血肉里。
杜淮霖拧开其中一支的笔帽,写下那句风浪与沧海的誓言。笔触,顿挫,风骨,行迹,与奚微那张故书分毫不差。
写完收笔,杜淮霖把笔帽套上,等墨迹稍干,拿起来递给奚微,对他说:“你是没在我身边,但你在我心里。”
一直到杜淮霖的拇指拂过他眼角,奚微都未曾发觉自己居然流泪了。真奇怪,他没想哭,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像有它们自己的生命一样,不由他控制地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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