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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同人)地平线下 作者:清和润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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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小米哒哒哒从二楼跑下来,囡囡已经被小爷叔抱走了。阿香塞给小米一点硬硬的甜,小米眨着眼惊奇。
  “这是脆松糖,苏州的点心。难为小少爷能弄到……”
  小米很珍惜地含着。厨房外面客厅里突然有说话声,应该是爸爸们回来了。小米探出头看,明楼和明诚一前一后进书房。
  明楼站在窗前,拄着文明杖,看着地板。明诚站在他面前,轻声道:“延安夺回,所有工作调整。中社部兼中情部的部长康生调任,现在情报工作主要由克农同志负责。克农同志指示,目前的工作,要重新恢复地下情报网,争取弥补鉴别抢救运动带来的损失。眼镜蛇正式苏醒,由中情部直接领导,协助中共上海局策反委员会的工作,着重抓上海地下情报网及策反起义行动资金支持。”
  明楼没动。
  明诚心里发疼,想伸手摸摸他,动作凝住,半途而废。
  明楼站着出神。他这是过了考察期了。可以理解。他可以理解。地下工作不是儿戏,顾顺章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但他明楼不是顾顺章!
  中情部特派员青瓷拿出一封信,递给眼镜蛇:“这是……周先生给你的亲笔信。”
  明楼一愣,双手接过信,文明杖倒在脚边。他有些仓皇地拆开信封,里面薄薄一张纸,他有些举不动。
  明诚深吸一口气,看天花板,眼睛泛起一层水雾。他的声音依旧镇定:“周先生托董先生告诉你,明楼,即为碉楼。碉楼者,洞观敌情,动静以闻,备械御寇,守卫疆土。”
  明楼低着头看信,默默潸然。明诚悄无声息退出书房。在关门的一刹那,他看见大哥背着光的剪影。大哥站在明与暗的交界,光影拉锯,刻画他雕塑一般的轮廓。只有轮廓,没有表情。光和影都爱他,光和影,都害他。
  小米鬼鬼祟祟推开书房门,看到大爸在翻书。房间里有一股燃烧过后的糊香气,大爸神情淡然。他察觉小米,笑一下。小米连忙关了门跑回客厅,爸爸在敲核桃,很难得弄到的。大爸爱吃核桃,因而小米不吃。
  “爸爸,大爸很高兴。”
  “是吗。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刘上尉脱了军装,换上一身常见的西装,急匆匆进入弄堂。确定身后没人,他敲开一户人家的门。里面的人让他进屋。简陋但干净的普通人家客厅,坐了几个生辉的人物。刘上尉只认识其中中国上海局策反委员会张会长,他急切:“怎么样?我可以行动了么?”
  张会长很和蔼:“刘上尉,你真的决定起义?”
  刘上尉严肃:“是的。我在美国读了《新民主主义论》,第一句很好,‘中国向何处去?’我想直接问作者。”
  在座的几位和刘上尉探讨了些主义信仰,一直没说话坐在阴影里的人突然笑:“刘上尉,你打算靠什么把轰炸机开到延安……我猜诸位是想说勇气和信仰。”
  刘上尉进屋就觉得这个一直拄着手杖的气势压人的英俊男人眼熟。他一说话,刘上尉马上想起来,一激灵,他认出这个人了!
  明楼笑着对他点头:“但要我说,刘上尉主要是靠燃油。”
  气氛缓和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一个空军会真的要投延安。刘上尉很坚决,他在美国阅读英文版的《红星照耀中国》,他必须自己去看一看。
  明先生是捏着钱袋子的,通常管账的人最为务实。从上海到延安,关键在于燃油。B-24本身是长途轰炸机,然而美式轰炸机标配的航空燃油被控制得绝对严苛。
  明先生晃动一下文明杖:“航空燃油我可以弄到。”
  轮到刘上尉将信将疑:“明先生神通广大,航空燃油也能弄到?”
  明先生和蔼地看刘上尉:“上尉是杭州笕桥毕业的吧。”
  刘上尉点头:“是的,空军都是从那里出来。”
  “刘上尉有去延安的决心,我就有帮你弄到航空燃油的途径。”
  整个中国被一架飞机轰动。国军空军第八航空大队上尉飞行员投敌,开着美式B-24轰炸机,飞抵延安。
  两个月后,笕桥航校的教官实习大队大队长抗命,拒不轰炸开封。前车之鉴,大队长飞机一落地,立马被捕,押往南京特种军事法庭。
  明楼翻报纸,大队长只是个模糊的影子,身姿健壮而挺拔。他是我们的人吗?
  报纸的其他版面新闻都在说国军节节胜利,胜利还丢了河北。
  全国高校抗议美国抗议日本的行动如火如荼,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发表威胁意味声明,火上浇油。上海地区的学生们显然更勇猛,把上海市长给揍了,目前最好战绩。上海持续沸腾,处处呼喊反饥饿反内战。明诚急急忙忙跑回家,大太阳晒得他一脑门子汗:“小米?阿香?别出门。”
  阿香领着小米:“现在出门也买不到菜。”
  明诚抹把汗:“我尽量淘换点东西,别给大哥知道。”
  北平已经死人了,听说死亡十八人重伤一百零九全城戒·盐。具体不清楚,上海局和北平城工部联系不上。
  行政院颁布民食调剂法,北方粮荒越闹越严重,上海存了六七十万包次等面粉等着烂,军粮被倒卖进黑市,黑市上的粮价被炒得翻天。
  明诚已经不去问明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怎么办了。
  进入七月,暑气蒸腾。上海被政治放过血,尸体还要被天气煎出油。米价每石超过三千万圆,没什么活路,也没什么指望。蝉趴在树上喊冤,声嘶力竭只是噪音。
  有人邀请明诚喝茶。
  明诚站在上海政府大楼门前往上看。以前明楼在这里办公,他进进出出,没有感觉。现在他站在台阶前面,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心里生出几分苍凉。
  他一直很想念若科夫。
  想念把信倒着拿的大叔。
  想念简陋的“最豪华建筑”。
  想念那天晚上篝火边一起唱歌的年轻人。
  又冷又穷的小村庄,火光在夜色里燃烧,顽强不懈。
  接待室外面站着警卫,明诚推开门。里面的人抬起头,对他笑。
  “小师弟。”
  “尼古拉真诚又亲切。我们都爱他。”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他。他值得。”
  “蒋先生。”
  冰天雪地的若科夫,一开门朔风往里灌。明诚和尼古拉两个人裹着毯子对着喝热水,冻得一边发抖一边互相嘲笑。
  蒋先生沏了茶,给诚先生倒了一杯。
  “不是什么好茶。有点陈了。”蒋先生微笑。
  明楼在书房里翻东西,翻了半天喊:“明诚!”
  阿香应一句:“阿诚哥出门了。”
  明楼心浮气躁:“阿香,你看到我的唱片了么。”
  阿香进书房,在围裙上擦手:“哪一张?”
  “月圆花好那一张。”
  阿香一愣:“那个买了好久,我不知道在哪儿。”
  明楼捏鼻梁。今天他耳边一直幻听,听见周旋甜甜的嗓音。浮云散,明月照人来。他看到了崔主任往上海央行的调令,自从那一刻开始这首歌的旋律就缠着他,一刻不停歇。幽魂似的遥远的提醒让明楼心浮气躁,在书架上翻不到,坐在书桌前掐鼻梁,太阳穴直跳。
  在一个政治家面前最好不要撒谎。这么多年,蒋先生的眼神没有变。诚先生拿着茶杯,仔细品茶。不是烧开的雪水,陈旧的茶叶,味道更糟。
  “至于我大哥,他是个聪明人,你说过,他怕亡国。”明诚语调没什么起伏,“可能吧。我达不到他的境界。杜先生有句话说得好,我大哥这种人,是鲤鱼跳龙门。我这种人呢,光是从泥鳅修炼到鲤鱼就得上千年。”
  蒋先生看着他笑:“刚认识的时候,我最喜欢你的名字。”
  明诚一愣。
  “明诚,明善诚身。”
  明诚跟着笑:“我都不知道有这讲究。真正的明善诚身,谁能做到。”
  “我到上海来看,你就做得很好。”蒋先生神情恳切,他就是这么认为的。
  明诚放下茶杯,终于问了:“蒋先生,真的能冲破那个轮回吗?”
  蒋先生笑容随和:“嗯?”
  “明末,资本集中,土地兼并,管觞钩结。您说过。”
  抗战胜利后五亿美元外汇储备,三亿三千万不属于国府。
  蒋先生喝一口茶。
  他似乎依旧有锐意进取的风法意气,还是那个又黑又瘦的笑意爽朗的青年。他一个人喝着茶,孤独又寂寞。
  蒋先生让气势锋利的方大队长去北平查账。可能,真的存了希望。
  一张唱片毅然决然掉下来,砸在明楼脚边。明楼弯腰捡起,正是月圆花好。他把唱片放上电唱机。报纸上说伦敦奥运会的事。二十年前他在法国看荷兰阿姆斯特丹奥运会英国嘲讽荷兰天气糟糕,繁华热闹和他没关系。二十年后英国伦敦自己办奥运会,繁华热闹还是和他没关系。电唱机又跳针,唱片来回一句话: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明诚披着月光进门。月色是宁谧的暴雪。北风卷地,没有声音。
  
  第157章
  
  夏天上海醒得早,市声咕噜咕噜地酝酿阴谋。昨天蒸腾的暑气拖拖拉拉蔓延一整夜,第二天清晨也不爽利。成群结队的市民浩浩荡荡鬼鬼祟祟往火车站跑,唯恐慢了一步抢不到日用品。
  火车一节一节车厢是临时的商店,在轨道上游弋。一旦太子爷的青年服务大队冲过来查,火车立即拉汽笛出站。青年学生热血冲头也还是怕死,只能对着几米高的火车头愤怒大声喊口号:“打倒女干商!”“不准囤积居奇!”
  青年服务大队招人顺利,币制改革一开始这些天真热情的学生们就是最锋利的爪牙。冲进商铺抄东西,冲进富裕人家里面搜黄金,在路上设关卡每个人搜身。所有金银外汇必须上缴,所有币种必须兑换金圆券。一场激浪似的改革点燃了热血,太子爷雷厉风行的铁拳重击让这个苟延残喘的国家看到了希望。传世戏曲里总是这样,该是时候,有个人站出来力挽狂澜。
  中央银行门口的人排长队等待兑换金圆券。什么打扮的都有,西装挨着布褂,一概忐忑地白着脸。这茫然的神情烧灼的明楼的心,他进出中央银行的门口,一路有人空茫茫地看他,一下一下地抽他。
  明楼低着头,他没法抬头。
  币制改革是暴风里的烈火,稀里糊涂被烧成灰。富商大豪被逮捕,军警高官被枪毙,枪子给金圆券开道。商户必须卖东西,无货可卖也不得关门。工厂必须生产,无原料生产也不得停工。上海的小商铺全都开着门,货架上全都没东西。空荡荡,迷茫茫,糊里糊涂。太子爷打击投机倒把,上海市区里的商品严厉限价。手头有货的大商人想了个办法,专在火车上卖东西。来人查就跑。上海老百姓为了口吃的拼了,排山倒海上战场。
  诚先生手下的青年服务队,来得总是比较慢。他手下多是当年的帮会分子,成分乱七八糟,知道苟活一口气多艰难,因此没有真正的学生们有活力。不大追火车,也不动真格。他们有些人来之前还要通知家里人赶紧过来抢东西,否则什么都捡不到。青年服务队里分裂,真正的学生派非要赶走诚先生这些毒瘤,纯洁队伍。学生们容易看到希望,为了这个目标,稍微牺牲一些没什么。原是为了查“火车商”,莫名其妙演变成围攻诚先生。诚先生扛着步枪跳上吉普车站着,戴着墨镜冷冷地看着这些被热情饱胀的年轻面孔。
  明楼手里有地下钱庄盈利得来的黄金,这时候必须藏好。明诚手里没有金银别人也不信。攒了那么多,箱子摆在书房里一地。明诚坐着看这些金条,一宿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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