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同人)地平线下 作者:清和润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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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回答:“我告诉他们暗号。如果明台环境安全但不走,三分钟是极限,他们就立即撤离,不能让人发现。”
明楼捏明诚的肩膀:“你再这样,我会撤销你所有职务,所有职务,你给我滚回后方!”
明诚咬牙:“是,明长官。”
明台震惊:“这算什么?执行任务之前最后的考验?你们谁啊?我为什么要走?”
拉住明台的男人确定这是明家小少爷无误:“你赶紧跟我们走,这是你离开这里唯一的机会!”
明台挣开他:“抱歉我不走。”
拉明台那个人急道:“培根卷金针菇和白兰地贻贝!”
明台回头:“你什么人?”
那人跺脚:“要救你的人!”
明台环顾四周,全营备战,要求就是三分钟准备完毕。时间马上到,明台推他:“我不走,你们赶紧走。告诉让你来救我的人,我很好,我在履行我自己的人生。快走!要不然你们都走不了了!”
王天风离开办公室,观察奔忙的人群。刘戈青表情淡然地走来,点点头。
王天风笑。这不是毒蛇的手笔,这应该……是那位小朋友做的。啧,还差火候。
刘戈青收起手里的匕首。
王天风给他下达的任务。
如果明台有异心,格杀。
给养车离开黔南训练营。
明诚走出明楼办公室,刚要开门,顿住。他想起明楼没压住的那一嗓子,蹑手蹑脚返回去,拿起明楼手边的咖啡往自己身上一泼,把咖啡杯一摔,震天响,转身往外走。明楼眼皮也没抬低声道:“再端一杯进来。”
明诚站在门前一声咳嗽,打开门。门口没有异样,秘书处的秘书们愣愣地看明秘书长一身狼狈,满脸怒容。明秘书长悻悻一挥手:“干活!”
明台没走,计划取消。黔南训练营的通讯一顿折腾,干扰到中午准十二点才停止。四周是山林,找不出干扰源在哪里。王天风心里骂,CAO,这个应该就是毒蛇的……问候了。
毒蜂致毒蛇:举国抗战,人人皆可牺牲,令弟凭何例外?
明楼对着明诚苦笑:“明台……明台就是不能死啊。”
明诚用薄荷油给明楼按摩太阳穴。
“王疯子这个人,最招人恨的地方就是他始终言行合一。为了抗战他不拿自己当回事,也不拿别人当回事。”
“大哥,回他吗?”
“问候他全家。”
明诚轻声道:“我们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但……我们不能奉献亲人。”
明楼攥住明诚的手。
七号一大早,汪兆铭领着新政府的班底离开上海奔赴南京,带走几乎所有安全高手,包括梅机关的日本人。
七号晚上,发生一件震惊上海乃至全国的刺杀案:新政府外交部长陈箓被刺于家中,身中数枪,血肉模糊,脸上用血糊着一张纸条:抗战必胜,共除女干伪。
八号的清晨上海新闻业沸腾,报童叫卖报纸喊着耸动标题:“二十员保镖随身护卫,巨女干陈箓终登鬼箓”“面目糊纸共除女干伪,老贼卖国至死无颜”。
军统密令上海站毒蛇想办法搞到汪兆铭赴南京与日本人的卖国密约。
明楼级别不够,根本不能随行去南京,怎么搞到密约?明诚有些焦虑,他在想如何窃取情报。怎么窃取?偷密约?
明楼看报纸,气定神闲地欣赏版头上惊悚的陈箓尸体,还有那张共除女干伪的纸。来得正是时候。
“赴南京的都有谁?”
“粱鸿志王克敏这俩是汪兆铭对头。汪兆铭自己的人,肯定有陈公博周佛海,还有陶希圣高宗武。”
明楼微微一笑:“弄不到密约,把知道密约的人送回去,不就行了么。”
第67章
六日夜到达上海,明台来不及对家乡感慨。
他看见日本军队。
不是上海站岗那些,是背着枪,全副武装,耀武扬威,正在行军的军队。
军用飞机进不了上海,出了黔南在昆明转民航,进入浙江地界换车。刘戈青和明台都有假身份,明台是个跑单帮的上海人,刘戈青和他一伙的。这年头能跑单帮都是伪政府里有关系的,加上明台日语溜得很,一路上省非常多事。
日本军队,日本军队,日本军队。训练有素的日本军人整齐划一的步伐一步一步践踏脚下的土地,践踏明台的尊严。
“不要露出表情。”
“是,我知道。”
刘戈青和明台就近在上海郊区休息。已经凌晨,上海市区进不去。刘戈青很镇定,明台终于忍不住:“那什么,武器?”
刘戈青看他一眼:“明天自然有人给我们提供。”
明台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放在简陋的木桌上,攥起伸开。
“我看过你的档案。你的射击成绩非常棒。”刘戈青在看一封信,表情始终淡淡的,“不用紧张。”
明台问他:“你……第一次执行任务时想的什么?”
刘戈青很镇静:“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明台微微睁大眼睛。
“国土沦丧,六分罪是汉女干的。如果我能让某一些人当汉女干之前掂量一下,那也可以。”
“王天风告诉你的?杀汉女干就可以了?”
刘戈青笑了:“当然不止。我能做的,只有杀汉女干。你倒是可以想想自己还能做什么,也许你能比我做的多。”
“如果汉女干是你的亲朋好友呢?”
刘戈青收起信件,看明台:“如果是你呢?你怎么做?”
六号下午明楼去了一趟海关。上海海关在日军控制下。九月份欧战爆发,日本言明对欧中立,英法对德宣战,实在顾不上远东,租界现在是泥菩萨。
明诚恍然大悟:“梁仲春下死劲巴结我,我可明白为什么了。”
明楼嗯一声。
“这小子肯定走私……”明诚冷笑,这可是暴利,豁得出命就行。他越来越喜欢梁仲春了,这家伙真是个妙人。
“我得好好掏掏他的底。一张支票就想打发我。”
“你打算怎么……掏他底?”
“这不简单,我是你的秘书长,秘书长能做的手脚可多了。借你的公章啦,替你批个条子啦,特批个谁谁谁的货物进关啦,什么的。”
“……哦。”
自从上海沦为孤岛,物价蹭蹭往上涨,走私成为暴利中的暴利。政府走私,官员走私,甚至日本人都走私。明诚总算发现个生财之路。
“姓梁的不简单。小混混爬到特务委员会直属行动组组长,肯定有过人之处。不要轻敌。”
“是,知道了。”
海关总署的人总算见到了新任的督察长……他从门外走进,态度温和礼貌。并不盛气凌人,可他就站在云端。他的助手在他身边跟着,始终错半步,态度恭敬沉默。总署署长亲自迎接这位传说中的汪主席的亲信,特务委员会副主任。在他们的想象中,这位沾着特务身份的督察长可怖阴森,带着七十六号和伪政府大楼的双重鬼气。真见到才发现,没有鬼气,很有贵气。他应该是大家族出身的学者,风度气韵一样不缺。
两位时尚画报下来的先生光彩照人地勉励他们为新政府努力工作,共同建设繁荣东亚,协助汪主席完成和平伟业。明长官声音厚重低沉,带着挑逗听觉的震动,因此说的都是屁话,竟然也不觉得讨人厌。
随行的记者拍了照片,拍得很不错。
离开海关直接回家,明楼疲惫地闭目养神。他心情不佳,明诚只能沉默。过了一会儿,明楼轻声道:“日期的事日本人不打算追究了。”
“谢谢大哥。”
搬回明公馆,他们能比较亲密交流的地点只剩车里。明诚回到自己的房间住,两个人很久没有分开睡,非常不习惯。
“明台的事,让我想起必须跟你正式地讲。如果我们只是单纯工作上下级,倒还好。可是我们不是……我明白这一点很困难。但工作中我就是你的上级,我希望……你能明白。”
明诚看一眼后视镜:“是的,我有反省。我明白。以后不会自作主张。”
明楼捏鼻梁:“这几天政府大楼气氛不对。汪兆铭蠢蠢欲动。”
“汪兆铭要去南京。这件事瞒不住,他要带的人实在是太多。只是不知道他去南京到底干嘛。”
明楼没回答,明诚忍不住:“头痛?”
“不是,有点困。”
“大姐让你喝天麻水……管用吗?”
明楼笑一声。
回家之后明楼和明诚进入书房。明楼踟蹰,明诚有些疑惑,只好等着。
明楼伸手:“交给我。”
明诚不明白:“交什么?”
明楼轻声道:“你的怀表。”
明诚一惊,耳朵发红。
“交给我。”
明诚伸进外套里,解下贴身带着十多年的怀表。明楼揿开表盖,青年自己的照片在那里,被人爱慕地看了十几年。
怀表上还带着明诚的体温。
明楼打开书房书架后面嵌入式保险柜。明诚第一次见这个保险柜,非常大。里面只有一本画册——明诚的画册。
里面每一页,都是明楼。
明诚看明楼,明楼笑:“这个保险柜……当然是用来珍藏最宝贵的东西。让它们好好地呆在安全的地方,好不好?”
“藏起来。”明诚轻声道。
明楼拥抱他:“藏起来。”
明诚跑到自己房间,小心翼翼地捧回一只大盒子。黑蓝色,皮面,宝玑手表的盒子。他郑重地把手表盒放进保险柜,看着明楼关上柜门,柔润地咯噔一声。
七号阴天。老天沉着脸看人间的蝇营狗苟,目送汪兆铭的车队离开上海,开往南京。
陈箓挂着外交部长的名,不敢在上海多呆。他生日这一天,一般都得回家一趟。刘戈青的行动小组按照计划,七号一早在愚园路附近集合。明台这才见到其他人,还有武器。黑市来的枪,查不到来源。老练的特工们分武器,刘戈青吩咐注意事项,强调撤退路线。明台有点呆,眨着眼睛听。
七号中午,陈箓的火车到上海。火车一停,车上下来一堆一模一样打扮的人。戴着礼帽,压低帽檐,穿着棕色外套,匆匆涌向四面八方。
陈箓混在其中,观察四周,上了自己的车。黑色轿车开向愚园路。半路上开始下雨,越下越大。陈箓心慌,只催促司机:“开快一点,快点。”
轿车一到愚园路,陈家的保镖马上出来护着陈箓下车进别墅。陈箓几乎狂奔,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特别害怕。陈箓的儿子觉得父亲异常:“父亲,您怎么了?”
陈箓慌张:“有人看着我,有人看着我!”
陈箓儿子跟着毛骨悚然,只能加强戒备。
厨房准备生日宴,佣人们大部分都在厨房帮忙。忽然有人听见一声闷哼,厨房后门被打开,几个穿着雨衣戴口罩人悄无声息冲进来。佣人们吓傻了,呆若木鸡。陌生人训练有素,领头的一直往里走,断后的几个人留在厨房,用手枪比划佣人,禁止他们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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