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番外 作者:林子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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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唇饱满,此刻弧度愉快,与眼角相映成趣。脸颊泛起健康的光泽,睫毛微卷,翕动时眼底流光溢彩地泄出兴奋与欢喜。
“纪宵,快看,那个是金色的——”
楚澜扭过脸,想要跟喜欢的少年分享美景,却毫无防备地被吻住了嘴唇。于是剩余的话语全都咽回了肚子,楚澜的瞳孔微微放大,余光还扫过了夜空里的焰火。
纪宵吻得很认真,他闭着眼,手依然揽在身前,有一只向上按住了楚澜的肩膀。他在楚澜唇上轻啄,发现对方并不反抗后,大胆了些。
他的手稍用力,双唇分开,楚澜尚未作出反应,纪宵搂过他的腰,又不依不饶地吻了上去。他试探着去亲楚澜的唇角,舔开他的唇缝,舌尖小心翼翼地探入,楚澜突然按住了他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纪宵愣住了,他不想做让楚澜不舒服的事,于是撤出亲密的距离。
楚澜的眼角微微红了,随着焰火不断炸出光芒万丈,纪宵看到他的眼底有水光。他情不自禁,却说不出话,捧着楚澜的脸,拇指擦过他的唇角。
“我……”
他以为楚澜生气了,却不想下一刻,楚澜主动凑上来,含住他的嘴唇。只稍作停留,他便长驱直入,笨拙又深刻地吻他。纪宵反客为主,牢牢地按住他后脑,不许楚澜再退缩了,反复卷住他的舌纠缠。
这次楚澜闭了眼,睫毛颤动。
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发生的场景颇为浪漫,却毫无蜻蜓点水的偶像剧风度。谁都不肯先停下,像渴水的人遇到了泉眼,吻得缱绻极了。
纪宵后来才知道,楚澜那一刻的迟疑是太意外了。他以为会是自己默许,却不想纪宵居然还搞了突然袭击。可接吻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纪宵也并未生涩,于是很快地沉沦其中,两颗心迅速地贴在了一起。
回程的车上,姜星河开车,他们俩坐在了后座。
当着同学不太敢放肆,只能在车厢的阴影处十指紧扣。
楚澜大概记起了自己和纪宵在公共场合接吻,搞不好多少人都看到,脸上一直红着,手却被纪宵握着,他扭向窗外,装作看风景,唇角一直没捋平。
作者有话要说:
完了我已经在想啥时候能完结了……= =
第36章 生活
纪宵很久没认真过年,他不喜欢熬夜,此前高中,他都是困了就睡,故而记忆中也没有守岁的时候。这年看春晚,纪宵坐在小沙发上,不停地跟楚澜聊天。
“刚那个小品都没意思,我没笑。”
“朝廷台的特效就是做得好啊,效果太棒啦。”
“诶楚澜,你想我了吗?”
他发出这条消息时不小心笑出了声,惹来邱榆奇怪地瞥他一眼。
自从烟花表演那天接吻,两人的感情肉眼可见地迅速升温。旁人恋爱升级,自然会蜜里调油好一阵子,恨不能天天粘着。可大年三十楚澜要回爸爸的老家去吃年夜饭不在锦城,骤然见不到人,纪宵光是想他,都要食不下咽。
他等了一会儿,楚澜的消息发来:“这不是正想着吗?”
片刻后图片显示出,是大金毛布丁,楚澜按着狗头,恰如其分露出手腕那条红线,纪宵正心头一暖,甜言蜜语酝酿到半截,楚澜说:“看到他就想到你了。”
纪宵:“……”
楚澜:“哈哈哈,本来就很像。”
他早该记起楚澜念高中时参加辩论赛的事。那会儿楚澜还没现在这么活泼,端着冰冷严肃的一张脸,活脱脱的高岭之花,自由辩论时间被对方四个人轮番轰炸,条理清晰,语气不疾不徐,绵里藏针,冷嘲热讽,最后逼急了对面一个小姑娘,当场眼圈都红了。
如今严肃地把他和布丁对比,语气好似恋人的悄悄话。纪宵苦笑,这是不是代表他以后还是别跟楚澜吵架?
他无可奈何,回了楚澜一句“汪”。
楚澜笑得不可开交,一时玩心大起,又连着给纪宵发了好几个布丁的小视频。有他喊布丁握手的,有揉布丁屁股差点被反咬的,纪宵感觉楚澜估计是喝多了。
“你是不是年夜饭喝了酒啊?”
“就两杯嘻嘻。”
第六感很准,纪宵戳着手机,问楚澜何时回锦城,对方前言不搭后语,一个劲地继续发□□布丁的小视频。他倒在沙发上,想,“果然还是喝多了吧。”
这一年的零点是在跟楚澜的电话中迎来的。他依然躲进房间里,早早地钻了被窝,台灯开着,氤氲出温暖的淡黄色光。
锦城重新有了烟花燃放禁令,夜里迎接零点的烟花比前些年少了。
他们聊天南地北,纪宵刚说完和辛恩去外滩时差点被偷了手机的事,楚澜的声音蓦然温柔许多。他听到楚澜那边的烟花爆竹声,却模糊了他的话,情不自禁地问:“……什么?”
“新年快乐,纪宵。”
他突然感慨万千。
三年以前的除夕,买菜回家的纪宵在小区外偶遇了等公交的楚澜。他们聊了几句风马牛不相及的天,楚澜看上去冷冰冰的喜怒不形于色,带着点无奈,好似并不介意他听了坐过站的事而发笑,一句“是你”就能让纪宵高兴了。
接着一辆公交停在他们面前,楚澜转身后,听到他的问候扭过头来,是个不怎么明显的笑。他以为楚澜不知道自己是谁,但他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那是纪宵第一次从楚澜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一千个日夜转瞬即逝,再说出这句话时,当年的陌生人已经能够拉着手走过河堤,看江水东流。
“你什么时候回来?”纪宵问,“不是初七就要走吗?”
楚澜大约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爆竹声霎时远了:“嗯……对,明天得走亲戚,然后一大家人吃顿饭。估计后天就回来了吧,我爸还有其他事呢。”
纪宵说话都不觉轻了:“那我等你回来。”
楚澜欢快地说:“行啊,到时哪儿都没开门,还得麻烦你给我做饭了。”
纪宵接到他的邀请,哪还能拒绝:“你想吃什么提前说,然后咱们去超市买菜。”
这话让楚澜真的认真开始思考,年夜饭吃得太撑,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还能吃什么。楚澜放弃了一般说:“明天睡醒了再说……阿宵我好困,我们睡了吧。”
他意思含糊,纪宵正当思念成疾,情不自禁地想歪了。先为自己满脑子的豆腐渣害臊,纪宵说话都磕磕巴巴了:“……行,先、先睡。”
楚澜:“你怎么了?你以前说话不结巴啊?”
纪宵:“我没、没事……你睡吧,晚安。”
楚澜:“你还没跟我说新年快乐。”
纪宵被他几句话轻飘飘地撩到上火,他坐在床上,将头发往后捋,末了才说:“行了,阿澜,新年快乐,快睡吧。”
照以往他们聊天的状态,到这就算结了,楚澜今天喝了酒,他不容易喝醉,也不像纪宵三杯倒,只是有点亢奋,许久都安静不下去。酒壮怂人胆,楚澜平日里想三句话,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更加少有情话。
他不肯挂电话,吸了吸鼻子,纪宵一愣:“感冒了?”
楚澜:“新年新气象,纪宵,还有句话你也没跟我说。”
纪宵这下一头雾水,他揉着太阳穴,发觉楚澜喝了酒好像会黏人一点,声音都软软糯糯的,说:“还有……哪句话?晚安?我说了。”
楚澜接着他的话音,正儿八经地说:“你还没说你爱我。”
几个字丝丝入扣地钻进了耳朵,纪宵刹那间仿佛被一颗名为惊喜的糖砸中了天灵盖,先是眼前一黑,而后脑海迸发出五光十色,不知名的旋律萦绕在耳边,喉咙发紧,舌头仿佛被猫叼走了。他的五感都叫嚣着愉悦,惟独表达不出。
“爱”这个字,纪宵在心里重复了无数次,渴望了许多年,却不想来得这么轻易。
我当然爱你。他这么想,张了张嘴,要说出来却远比想象中难。
没等来纪宵的话,楚澜以为他是害羞了,自说自话道:“哎,说不出来啊?那算了,那我说了,纪宵我爱你,晚安,别脸红啊。”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微信发来一个捧心的小兔子。
纪宵盯了很久,手机哐当一声砸在床头。他整个人埋进被子里,连滚了好几圈,被子全都散开来,毛毯也半掉在了地板上——真实地诠释什么叫“被萌到打滚”。
滚来滚去,忘了跟楚澜补一句话,导致第二天楚澜直接气了三个小时不理人。
樊繁知道这事后,酸不拉几地说:“三个小时,好久哦……”
结果新年第三天,纪宵仍是一个人买菜去了楚澜家。某人前一天晚上点完菜,约好早上八点见,纪宵到了商场门口,打电话时听到楚澜明显没睡醒,也是彻底没话说了。
楚澜冬天喜欢赖床,会装作听不懂人话。直到他按响了楚澜家的门铃,等了足有十分钟,才听到拖沓的脚步。
开门的人裹着厚睡衣,全身毛绒绒的,颜色又像极了身边布丁的毛色,纪宵有一秒误会自己看到了成精的布丁。连帽的睡衣,楚澜好像还没清醒,纪宵进了门,侦查四下没有敌情,不放心,问道:“阿姨呢?”
楚澜迷迷糊糊地说:“我妈?她去打麻将了。”
纪宵早知道楚澜他妈的作风,对此只惊讶了片刻,立即将楚澜搂在怀里,撸下他的帽子,在楚澜唇上轻轻地吻。
他欠的那句话憋了足足两天,这下说出时裹挟着一颗真心,深情又严肃:“除夕夜忘说了,今年第一次见面——阿澜,我也爱你。”
楚澜被这句话彻底喊醒了,他揉着惺忪睡眼,露出一个笑来。
他见楚澜睡衣裹得严实,脚上却还赤|裸,连忙一拍楚澜后腰:“去把衣服换了,想赖床就再睡会儿,我把早饭做好给你端上来。”
楚澜连忙说“你最好”,末了一扭头就跑,看样子是冷得够呛。
纪宵目送他离开,自行打量起了楚澜家。阳台上的洗衣机在运转,布丁的狗盆里空荡荡的。他看见了旁边的狗粮袋,给布丁添了一盆,又倒满了水,这才进了厨房。
他给楚澜煮了碗水饺,刚准备起锅时,楚澜就下楼了。他夸张地说:“哇!好香!”走到厨房里,从纪宵胳膊下穿出两条手臂,隔着个人拨弄漏勺:“还有多久?”
纪宵:“……你别拦着我,马上盛给你吃了。”
以前看过的一本书里说,做饭给喜欢的人吃不会觉得累。纪宵感同身受,尤其是他看楚澜吃得腮帮子鼓起来,不断吹气时,没忍住揉了揉楚澜的头发。
“新年好。”纪宵说,想了想又补上,“以后我给你做一辈子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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