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闺梦谈 作者: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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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么,咱两的事儿都传到我堂兄那去了,你上次说是谁和主教说的来着?”贝勒爷有些郁闷,如果谣言继续传播,散到宫里去,那就不太好了。
凯尔索迟疑了片刻,低头答道:“没关系,让他们说吧。”
“就怕传到宫里,再有人煽风点火,够我看了!”虽说这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儿,但毕竟有伤风化,而且对象还是洋人,到时他只怕百口莫辩,而且他也是不能和老佛爷对着干的。
神父并不理解,在英国出现类似的事也不会直接影响一个人的社会地位,但大清国则不然,有这种错误,刚好能让对手抓着机会进行打压。
“贝勒爷,贤王府的两位贝勒爷来了。”门外忽然传来老周的声音。
载堃紧皱眉头,不禁骂道:“这两个色坯,闻着味儿就来了……让他们在客厅坐着吧,上茶点伺候。”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客厅,接待两个客人。
“您太没意思了,我们远远的瞧见了都,还不给引荐一下,让我们哥俩也开开眼。”载雁不想啰嗦了,他只打算仔细品味西洋的美人,刚才他们距离太远,外面又黑,根本没看清楚。
载堃随便抱了抱拳,只得说道:“您二位可真是契而不舍啊,我都说了是谣言还不信。”但他又不能把客人赶走。
载渝无心喝茶:“堃哥,不要太小气嘛!”
“我娶侧福晋的时候,你们俩怎么不来瞧?”贝勒爷白了他们一眼,其实那天,他也没请几个人,只是比较近的亲戚朋友来家里喝了喜酒。
“那天,阿玛身体欠安,所以我们都没来,但给了贺礼啊!”载雁辩解,实则却是他们家不想来罢了。
三人正说着,凯尔索神父就从容的进了客厅,以最简洁的礼仪向贝勒爷们问好:“两位贝勒爷吉祥,在下凯尔索,是侍奉于西堂的神父,现为堃贝勒教授英文。”
两个男人连眼睛都不带眨的看着这位绿色眼瞳,棕金色卷发的洋人,真的像是西洋的瓷娃娃,他们都没在意人家不用跪拜之礼。
“您二位满意了吧,神父是我请来的先生,教我女儿西洋算数,天文,英文。”他刚才在屋里和凯尔索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让二位看清楚了才好。
载渝连忙点头道:“原来如此,请问神父,洋文好学吗,要不我也学学?”虽然肤色,发色和眼瞳都和大清国的人相差甚远,但人家的五官可真是漂亮极了,绝对赛过任何北京城里的小唱,而且还有一种圣洁的气质,洋和尚果然不同凡响,庙里敲木鱼的和尚只会让他联想到干巴巴的咸菜,而这位就是西洋奶油蛋糕了。
神父笑了笑,委婉的拒绝了:“感谢您的盛情邀请,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从这二人猥琐的眼神中他窥测到了危险,他必须近而远之。
“要不您帮我画个像吧?”载雁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笑眯眯的问,他听说德芳拿着这位的画献给了老佛爷,没时间教洋文,画画总有时间吧?
载堃把话茬抢了过来:“神父从我家回去都已经半夜了,真是一点儿时间都没有了。”
“那可真遗憾!”载雁嘴上说得和气,心里就开始抓挠了,这样下去他们兄弟都没机会下手,果然是载堃想独占,对于洋人他们还不能威逼利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我先回书房了,您们聊着。”神父说完就出了客厅,心里却更加不安起来,他觉得可能真的是雷欧在背后故意散播谣言,只要没有被当场抓到,主教那边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但贝勒爷就惨了,要堵住别人的嘴,该用什么方法呢?唯有置之不理了吧,时间能冲淡一切。
凯尔索离开后,载堃才坐下来和两人喝茶,还颇为中肯的劝道:“凯尔索神父的父亲是男爵,相当于奉国公,他又是教廷直接派到北京的神父,既有大英帝国的国籍,又有梵蒂冈的教籍,可不是一般的人。”
载渝听不大明白,就问道:“既然生在富贵家,为啥要去当神父呢,像咱们这样过日子难道不好么,梵蒂冈的教籍又是什么?”
贝勒爷捂着额头叹气:“唉,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梵蒂冈也是个国家,那个国家里都是神父和修女,是否继承家业和爵位也要看自己的想法,西洋人比较注重个人的想法。”
“全是洋和尚,尼姑的国家啊。”载渝叹道。
“按理说朝廷按时发俸禄,又赐给宅子和田地,莫非大英帝国俸禄少?”载雁不明白英国的贵族以什么维生。
关于这个问题,载堃还真的问过凯尔索,于是他咳嗽了一声答道:“如果是世袭的爵位,都会有封地,靠出租土地,开办农庄赚钱,贵族还可以做生意,开银行,不像咱这只靠俸禄,人家没有俸禄。”
“光靠租地也赚不了多少钱吧,还是大清国好啊,又给地,还给俸禄。”载渝叹道,虽说西洋的玩意好,可也没有大清国牢靠,反正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京城了,更不可能去遥远的海外。
载堃没说话,他忽然察觉到其他的贝勒,贝子们都没有忧患意识,像他好歹因公务去过外省,见到过地方上的贫困百姓,一家子盖一床被,穿一条裤子,现在义和团之所以闹的凶也是因为老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天怒人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两个贝勒离开后,载堃回到书房,一进门,神父已经把药熬好了,准备帮着换药。
他坐下来,脱了上衣趴在床上说道:“我刚才说明白了,他们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不过以后看到他们还是得小心,那两个人可不是啥好鸟儿。”此前,太后老佛爷因为听说载雁伙同其他贵族子弟轮女干某伶人,被罚鞭刑的事。
凯尔索一边帮他擦药一边说:“嗯,我知道的。”从前他也遇到过有男子向自己求爱,那种反而更尴尬,但他采取的依然是彬彬有礼的回绝,尽管有些神职人员钻了空子,认为只要不和女性上床就不算违背誓言和教规,但实际上那只是自我麻痹罢了。
“你估计也见过,北京城有些人就喜欢玩弄男子,因为之前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嫖妓,所以找小唱,兔子就成了一种有趣的消遣。”载堃说着说着,眼皮就往下沉了,神父的玉手摸着自己的后背让他特别舒服,竟然想睡觉。
“您也找过小唱?”凯尔索随便一问,总觉得此人是老手。
他如实答道:“我也就去过那么几次,觉得没意思,明明是个男子还扭扭捏捏的学女人,不喜欢!”
“那也是迫于生计,没办法的,我有个教徒就是小唱,挺虔诚的,无论是卖笑的男人还是女子还不都是为了活命么。”他叹息,如今经济萧条,苦于没有生计的人越来越多,为了养家糊口,不能挑三拣四。
贝勒爷点头:“嗯,是这个道理,我到是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在未来的几百年之内,这个行业也会继续繁荣的,欢场热闹就代表着国家富裕,也不能都看成负面的,毕竟这行当间接养活了好多人,取缔了谁给他们饭吃,最后大家也只能一起去参加义和团了吧!
☆、幸而脱险
1900年5月12日,涞水县高洛村发生教案。
涞水县有个高洛村,村长名叫阎老福。1899年的元宵节,村里搭起戏棚准备唱戏,当时有教民认为神像放在他家门前的台阶是大不敬,于是前去吵闹并踢翻戏棚,而阎老福则带人捣毁了教堂作为报复,双方随后对簿公堂。由于天主教的主教介入诉讼,阎老福在这次诉讼中败诉,不仅赔了银子,而且还被迫叩头陪礼。1900年春,阎老福邀请附近的义和拳民来高洛村开设拳场。5月12日拳民们展开攻击,晚上,大约有30户的教民全家被杀,一说有68个教民丧命,尸体被埋进庙里或者丢进井里。练军分统杨福同前往弹压。5月22日,数千义和团在石亭设伏击毙杨福同,这次戕官事件使朝廷大为震惊。
随后的1900年5月27日,直隶中部芦保铁路沿线约3万义和团占据了涿州城,知州龚荫培无计可施,便绝食坐以待毙,这是义和团占据和控制的第一个州城。在此之后,朝廷又派出聂士成等参与镇压,与义和团多次交战。但此时直隶地区的义和团已呈现出“诛不胜诛”的局面。
五月底,北京东交民巷使馆区人员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向外发出求援。一支由渤海湾八国海军舰只上海军人员组成的四百三十多人的联合部队(法国七十五人,俄国七十九人,英国七十九人,美国五十三人,意大利三十九人,日本二十四人,德国五十一人、奥匈三十二人)在得到朝廷默许之后,于六月一日从大沽经由铁路抵达北京,协助使馆人员防守。这也算是给大使和传教士们吃了颗定心丸,但区区几百人若是真的开战,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贝勒爷很担心,他已经写了封信给济南的舅舅,告知如果京城混乱,即刻便让家眷迁往济南,凡事赶早不赶晚,五月十日,载堃就让福晋,侧福晋以进香诊病为由带着一些银两,并雇佣了保镖前往山东,老周一路上负责照顾。
作为皇亲国戚的他,无意外情形是不能离开京师40里的,所以乱成啥样他都得呆在贝勒府,除非还像火烧圆明园那回似的,皇上带着两宫太后去“避暑”,那么他们这些人理当护驾。
经过上次的教训,载堃学乖了,他不敢随便发表个人意见,到不是怕阿玛的家法,而是怕因为个人的行为而让全家跟着倒霉,所以上面说啥是啥吧,他捂耳闭眼就和其他中庸的大臣一样得了,特殊时期需要明哲保身。
6月9日,慈禧从颐和园回宫,并调董福祥的武卫后军进城,驻扎在永定门内。董军中不少士兵参加了义和团。董福祥还与义和团首领李来中结拜兄弟。越来越多的义和团拳民陆续进入北京,最多时北京的拳民超过十万。是日起,北京东交民巷外国使馆区对外通讯断绝。
6月11日,日本驻华使馆书记杉山彬在永定门内被刚调入京的董福祥甘军所杀,被开腹剖心,这种藐视国际公法的行为竟然受到载漪的嘉许。6月12日,义和团开始在内城焚烧教堂,动乱由此拉开了序幕。
幸好,5月底载堃召集了二十五个善用洋枪的保镖,他们留在府邸里看家护院,加上之前贝勒府的护卫,凑足了三十人,每天往来于南苑和城内,虽然疲累,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因为府内还有银两和一些财物,古董,若是趁乱被匪徒劫持,损失会极为惨重。
6月12日傍晚,贝勒爷骑快马,带着几名卫兵赶到了西堂想接凯尔索去府上避难,但留下来收拾教堂财物的老神父说,凯尔索带着五名修士前往北堂了,因为那里有法国士兵保卫。他立马一路追赶,恰好看到辆马车,就强行征用过来。
一路上义和团的人随处可见,他们见了洋人开的买卖,住地就打砸抢,最后放火烧光,教徒在他们的追赶中,皆成为刀下亡魂,死者不分老弱妇孺。
顺着西直门内往南,他们找了好久,才在一个死胡同前发现了神父的踪迹,那里已经被十几个义和团民包围了,胡同边倒着一个小修士的尸体,这孩子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眼睛睁得老大,双手合十祈祷,胸口有一个血窟窿,在最后的死亡瞬间,或许他见到了主,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道路边上是一辆骡子车,车夫被斩断了头颅,鲜血溅到了灰墙上。
“闪开,闪开,这里没你们事儿了,洋人我们要抓走问罪。”喊话的是载堃手下的小头目杜真,此前在禁军他就跟着载堃,对贝勒爷很了解,他也知道他们寻找的是贝勒爷的好友兼家庭教师。
众人一听,才纷纷闪开,在人群之中,跪着的四个,正是凯尔索一行,他们正握着念珠向天主在做最后的祈祷,在中间的神父紧闭双眸,为刚逝去的两个生命祈祷,接下来轮到他们了,殉道是光荣的,死也要坦然些,但不是教徒的车夫也被杀实属被牵连,他不禁为此自责。
载堃看到心爱的人被困,急得差点拔枪要杀人,可他还是忍住了,从怀中掏出一些银子,丢在了地下。
“这些钱拿去分了吧,人我们得带走关押。”
神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马上睁开了犹如宝石一般的绿色眼睛,心底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他们得救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啊,不知道这位是堃贝勒爷吗,拿钱赶紧走吧,这儿没你们的事儿了!”杜真身材不高,但嗓门特别大,他带着两个士兵巴拉开众人,假装把四人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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