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闺梦谈 作者:檀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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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逃不了,而且太后也动了这个心思,她估计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想把旗里的男女都捆在一块儿。”他尽量压力了声音说,这就是太后的治家之道,但他打死也不乐意娶叶赫那拉的女人,堃贝勒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到不如自己找个合心的,也省得让别人乱点鸳鸯,您也该考虑续弦了。”虽然他不情愿,可还是得面对现实,载渝尚无子女,不能继续做鳏夫,得赶紧娶妻才行。
“嗯,你说的是,让我大哥去张罗吧,我不想CAO这份心,吃不了带回去,早些睡了,明早我还得去部里办差。”载渝现在在学部总务司当差,官拜员外郎(从五品),官职不高,主要是审核国内出版的图书,做些档案文书工作,他从不吃到早退,兢兢业业的,在官场上也比从前要小心多了,不随便结交党羽。
“嗯,那现在就走吧,我暂时没什么胃口。”芙蓉说完就叮嘱伙计打包,然后便和自己的爷们出了饭馆,准备上马车回府。
当二人打算上车的时候,忽然从旁边的胡同里冲出一个手拿左轮手枪的年轻洋人,叫嚣着奔了过来。
芙蓉眼疾手快,赶忙把载渝猛的推开,当三枪声响过后,他单薄的身子也像风中的落叶一般跌到在地。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载渝喊着芙蓉的名字,扑了过去,把爱人抱在怀中,也顾不得危险还没有过去。
车夫和一个仆人为了护主子,奋不顾身的赶着马车朝对方狂奔了去,马蹄把那洋人踩倒在地,巡警随后立刻赶到把凶手制服。
但载渝却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抱着满身是血的芙蓉痛哭流涕,伤在心脏周围,又有一枪射中了腹部,鲜血染红了两人地手臂。
脸色苍白的芙蓉竭力的伸出手,抚摸着他爱的男人,气若游丝的叹道:“叫我如何……放心的走,日后,谁照顾……您!”他好难过,却不是因为濒死的痛苦,而是要和恋人生离死别。
“我不要你走,我要你活着,找大夫,找洋人大夫!”此时,载渝才想起费恩修士,他还没开口,其中一个仆人已经卸下车厢骑着快马奔西直门了。
但是芙蓉已经明白他活不了了,反而尽力挤出笑容:“来世做夫妻……别忘了我!”说完抬起的一只手臂就垂了下去,不甘心的咽了气。
载渝捧着他的脸,颤抖的吻了几口,也顾不得有旁人围观了。
“芙蓉,芙蓉……不要走,别留我一人!”他大声哭着,紧紧的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很久……
就在此时,苏州城内,小蕊却在忙着到处找芳莲,孩子傍晚跑出去玩,还不见回来,她喊了一路,终于在河边看到了孩子的踪影。
“芳莲!”小蕊惊叫着跑了过去。
只见芳莲全身湿透了躺在岸边,几个男女围在身边摇头叹气,七岁的小女孩刚才落水,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没气儿了。
“芳莲,快醒醒,别吓姨娘,芳莲!”小蕊扑倒在孩子身边,抱起她冰冷的身体摇晃着不断呼喊。
“孩子已经断气了,别伤心了,赶快准备后世吧!”一位大婶劝道,她认识小蕊母女,和武海也很熟,这孩子不是小蕊亲生,但和后娘感情十分融洽,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小蕊肝肠寸断的哭着,她不经意间抬头居然看到了慧珠的身影,主子的样子就像是团白蒙蒙的雾气,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她立刻吓得魂飞魄散了!
“芳莲你不能跟她走,你爹会伤心死的……主子您不要带走芳莲啊!”小蕊抱着孩子向莫须有的人连连磕头,让周围看热闹的人全身发毛,有个和武海熟的人立刻跑回家去叫人了。
在小蕊疯癫的磕头之际,怀中的小姑娘忽然醒了,把肚子里喝下的水全都吐了出来,小蕊赶忙轻拍芳莲的后背,看热闹的人们沸腾了。
“起死回生,佛祖保佑!”大婶念着,赶忙接过儿子拿来的毛毯帮孩子裹上。
这时,武海也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小蕊,芳莲怎么样了?”
“老爷,她没事儿了!”小蕊擦着眼泪,把继女搂在怀里,慧珠的鬼影也就此消失了。
武海松了口气,把女儿抱过来对大伙说:“感谢诸位的救护,明日我在家中设宴款待各位,请大伙务必赏脸光临寒舍。”
“军爷别客气,都是街坊邻居的,互相帮忙应该的!”
“是啊,孩子平安无事就好!”
几位邻居也十分高兴,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然而被武海抱在怀里的芳莲却说了句奇怪的话:“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讲话的口吻完全不像个孩子,口音也变了。
“这孩子怕是吓掉魂了,明天找个道士给做法,叫叫魂就好了。”热心的大婶说道,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小孩子是容易被吓到的。
小蕊点头:“嗯,谢谢您了,诸位回去吧,我们也该歇着了。”
武海温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头,轻声说道:“以后别在河边乱跑了,要听你姨娘的话,你要是有个好歹,叫爹怎么活呢?”
芳莲木讷的自语:“莫非我在做梦?”她有些恍惚,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躺在恋人的怀中说着“来世要做夫妻”,莫非自己已经在阴间了?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直到她被老妈子“脱光”准备洗热水澡,站在镜子前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她确实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名叫芳莲的小姑娘。
“小姐,进来洗澡吧,别冻坏了。”吴妈让她迈进澡盆,又拿来了皂角帮她洗头发。
吴妈暗暗自责,往后可再不能让小姐单独外出了,如果小姐真的出了意外,她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夫人?
芳莲伸出自己的小手,仔细的看着,心里却在琢磨正事,如果她一味的胡说八道,必然会被家里人当成疯子,既来之则安之,她也回不去从前了,就用这个肉身继续活下去吧,十年后她依然可以信守承诺,嫁给所爱的人,为他开枝散叶,这到是让她很安慰,只是天各一方的滋味不好受,她现在所呆的地方应当是南方的水乡,而非北方。
但听父亲和姨娘说话的口音却是地道的北京腔,说不定只是暂时客居此地,她肯定能有机会再回到北京,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爱人!
就在小姑娘熟悉新环境的时候,北京的载渝却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他帮朱氏料理完芙蓉的后世之后,整个人都垮了,在家里病休了好几天,正常去学部办差后,大家都觉得他瘦了一圈儿,也不像从前那样总爱开玩笑了。
那位凶手据查实是当年和自己决斗的俄国军官之子,此次就是为了报复才下了杀手的,但因为凶手是外国人,家族在俄国颇有些背景,事情最后却是不了了之了,俄国公使馆出面调停,赔偿了孙家一笔巨款便将凶手“引渡回国”,清朝政府也将限制此人列入了“黑名单”从此禁止对方入境。
载渝还想继续打官司,但芙蓉的父母却婉言回绝了,他们只想让孙子,孙女和儿媳平平安安的度日,不愿意再惹麻烦,这也是普通清国百姓的想法,和洋人打官司他们是占不到便宜的,说不定还会再引来俄国人的报复!最后,载渝在众人的劝说下偃旗息鼓,放弃了将对方绳之以法的“幼稚”念头,看着芙蓉的遗孀和一对儿女,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如果没有当初的决斗,如今芙蓉又怎因此丧命?有时,暂时的忍耐是必要的。
新年刚过,魂不守舍的载渝就被下了最后的“通牒”,阿玛命他与一位蒙八旗的姑娘择日完婚,他浑浑噩噩的应了,但婚礼却是大哥一手CAO办的,直到拜堂那天他还处在一种迷糊的状态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入的洞房。
载渝办了一件傻事,就是和新娘做完之后直接回北房睡了(他和芙蓉睡的房间),事后也没有任何的温存,就像为了播种而做的机械化行为,性格倔强的新娘第二天就跑回娘家抱怨,却让娘家人骂了回来,两口子的新婚生活笼罩在灰暗的氛围之下,每一天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然而日子还得过,很多夫妻都是这么凑合了几十年的。
1908年夏初,凯尔索生下了第三个孩子,溥寍(宁),是个健康可爱的男孩,有双灰蓝色的眼睛,当他抱过孩子,偷偷查看溥寍的右脚掌时,真的发现有三颗相连的黑痣,孩子果然是金凯的骨肉。
载堃非常高兴想要大摆筵席给孩子办满月酒,但却让凯尔索婉拒了,只说自己不愿意再扮女装出丑,于是家里人就在贝勒府里吃了一顿丰盛的家宴,载渝和载雁也应邀前来祝贺。
消息传到英国伦敦的时候,已经是半月后了,金凯惆怅的放下信,自语道:“果然还是没有机会么?”他原以为太后会指婚给贝勒爷,却不成想人家夫妻生活美满,又添了一个小阿哥了,现在除了努力学习,课余时间在建筑工地干活之外,他只剩下睡觉和吃饭了,让自己忙碌些,就不会胡思乱想。
金凯收拾了一下,就带着背包出了屋,来到一二楼的洋行,和舅舅杰克打了个招呼。
“舅舅,我出去做工了,晚上不回来吃饭,我带了三明治。”金凯在工地干活主要是为了积累些做建筑工程的经验,他不想成为一个只会画图纸的建筑师,那样毫无意义,其次做建筑工也能赚些钱,他要把这些钱都存起来用于将来的生活。
杰克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关切的问:“看过信了?”
“嗯,刚看完,子爵还在休养中,说年底会回来过圣诞节。”他很期待与凯尔索的重逢,但却没时间用假期回北京探亲,因为第一年的学业很重,他的语言还没有完全过关,这四年他也不打算回去了,想尽力多学点东西。
“嗯,他也有快两年没回英国了,我们都很想念他,我让咖啡店给你准备了热茶,你带到工地上喝吧,别太辛苦了!”杰克很喜欢金凯,虽然这孩子是收养的,却非常懂事勤快,学业上也很优秀,最重要的是金凯特别善于察言观色,懂得在合适的场合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这正是东方人的优点!
“知道了,我走了,晚上见。”他和舅舅住在三楼的公寓里,自己睡客房,舅舅则住子爵的房间,两人相处得很不错,晚上总在一起聊天。
杰克目送着他下楼,便重新提起了笔,他忽然想给外甥写封信,告知金凯的近况,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过度努力了,甚至没有娱乐和放松的时间,长此以往可能会有损健康,他是不赞成这么拼命的。
收到舅舅的来信后,凯尔索抱着溥寍在书房里踱步,他想着该如何劝慰金凯必须劳逸结合,但对方显然是太急于求成了,等十月份回去的时候再面谈吧,眼下是要照顾好幼小的溥寍。
贝勒爷推开门,走了进来很为难的说:“我想和你商量点儿事。”
“您说吧。”凯尔索的不假思索的说,他的心思没在载堃身上,所以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异样。
“载渝刚完婚,太后就给我指婚了,好像真的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赶紧把我们这辈人的事儿处理完,所以,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贝勒爷刚从宫里回来,就被这个消息给搞得极度郁闷了,因为怕自己抵触,所以特别恩准在三位候选人中挑一位。
子爵愣在了原地,对于指婚之事一无所知的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但就像他从前和金凯讲的一样,载堃是大清国的贝勒爷,婚姻大事不由个人做主,当初他下定决心和此人在一起就该做好这种准备的。
于是他平静的说道:“我没有意见,只是希望能从这里搬回别院,和以前一样就成了,毕竟我不能成为您的嫡福晋,男人在场面上是要有个能上台面的夫人。”表面上他说得很轻松,实则却无比痛苦!
载堃紧皱眉头,赶忙过来搂住他的肩:“不要这么说,现在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当然可以拒绝的。”现在不同于过往了,太后身体日渐衰弱,各种老的规矩又在慢慢的消失,他若是极力反对,太后也没辙,总不能因为这种事就治罪,朝中的老臣已经基本上都过世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真正能做事的屈指可数,他还是有这个自信不会被“再次干掉”的。
“那您为何还要同我商量,您拿主意吧。”凯尔索不想继续这个麻烦的话题了,于是抱着孩子离开了书房,很不愉快的回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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