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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城风云 作者:ra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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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三教九流 恩怨情仇

  莫正楠上完香,给费觉点了三柱,费觉用头压着伞柄,蹲在地上点锡箔,看到递过来的香,随手抓到手中,潦草地欠了三下身子,一眼都没看墓碑,把香插进香炉就算完事了。莫正楠蹲到了他边上,掏了一只银元宝出来和费觉一起点。不知怎么回事,费觉点了半天,银元宝不是只烧了一只角便是一点起色都没有,莫正楠一出手,那整桶银元宝都燃了起来,火苗兴旺。
  费觉笑了,低语道:“封建迷信不是没道理啊,还是要自家人点才点得找,这买路钱才愿意收。”
  他吸进了几口烟火味,呛得直咳嗽,人挪开了些,伸手把糖醋小排推得更靠近墓碑,他忽而拍了自己大腿一下:“糟了!糟了!!忘记点蜡烛了!蜡烛呢?你拿了吗?在哪儿呢??不在这里啊!你放哪里了?”
  费觉跳起来到处乱转,莫正楠道:“你别着急。”
  他稳住了费觉,从骨灰盒下面翻出两根红蜡烛还有两个烛台,不紧不慢说:“东西都带了。”
  他还说:“我来点吧,你拿着伞。”
  费觉把伞举得很高,望着莫正楠把蜡烛点上了,那烛火摇摇摆摆,在阴雨中勉强稳住了身子,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现在……就可以了?”莫正楠站起来问他。
  “可以了。”费觉说,摸了把脸,他手上潮湿,还有很重的烟味,他捂住嘴小声喘气,往垃圾桶里看,说道:“还好酒店的垃圾桶是金属的。”
  莫正楠没搭腔,递了根烟过来。
  “你爸在戒烟,你积点德,别在他面前抽啦。”费觉拖着音调说,手还没放下来,“小心他跳出来骂你不孝啊。”
  莫正楠不理会,还是点上了烟,再用一根点上另外一根,第二次递来给费觉,他道:“那不正合你意吗?”
  费觉朝他看过去,莫正楠的头发贴着额头,他穿的是极为讲究的三件套西装,袖子上装饰着两枚精致的袖扣,他的西裤剪裁贴身,皮鞋是时下流行的款式,可惜这两样东西一路走来弄到了不少污秽,尤其是左脚那只鞋,鞋面上有团硬币大小的脏泥巴,泥巴里头还混着干草。
  费觉弯下腰,用手给他擦鞋,说:“这种天就别穿这么好的鞋子出来了。”
  莫正楠沉默,费觉靠着温暖的金属桶,在裤子上擦手,道:“蒋律师找你,你为什么一直不去?”
  莫正楠说:“我最近没空。”
  费觉笑笑,他已经习惯了锡箔燃烧的气味了,即便靠得如此近,也不会觉得刺鼻。他的呼吸跟着平缓了下来,人都和气了不少,好言相劝:“还是去见见吧,公司的账本也在他那里,别到时候被人占了便宜还不知道,对了,账本我复印了一份。”
  “复印了一份?”
  “嗯,查查账。”费觉说,“有什么蹊跷,我会和你说。”
  莫正楠道:“你的命能留到那时候吗?”
  费觉仰起脸,单手托腮,他蹲着,莫正楠站着,加上他本来就高,于费觉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他俯视下来的眼神似乎也因此多了些许倨傲的意味。费觉微笑,弹弹手指:“康博士那种,小case啦。”
  “你是要去他家杀他,他办寿宴,去的人你以为都是什么好鸟?”莫正楠冷冰冰地说,那冷清的派头又回到了他身上。
  费觉放松地说:“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要给我爸报仇就非得靠打打杀杀?不如想个办法扳倒合盛。”
  费觉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太子爷,口气好大,有大志向,不过我这个人比较笨,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太高明的主意我想不到。”
  “杀人才解气?”
  “杀人最不解气。”
  “那你又要去杀人?就算杀了康博士又怎么样?你会坐牢的!你觉得你一定能成功?你会死的!”莫正楠暴跳如雷,踢开地上那包线香,把费觉从地上提了起来,“还是你就是想死??!你死了有什么用?你不会还相信什么天堂地狱之类的东西吧?都他妈是封建迷信!人死了就死了!就完了!费觉!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费觉软绵绵地任他提着,他瞟着莫正楠,他们距离很近,他看到的是一个双眼充血,愤懑交加的年轻男人,剧烈的情绪波动让他显得十分生动鲜活,充满人情味。他身后是莫明的墓碑。
  慈父莫明之墓,爱子莫正楠立。
  费觉攥着手,脚跟着了地,他偏过头咳嗽,站到了锡箔纸燃烧升起的青烟里。莫正楠甩开了他,费觉扶着墓碑站好了,那烟经风雨的捶打被捏造成了一个古怪的姿态。
  它像是一只巨手,攥紧了费觉。
  莫正楠把伞丢了出去,调头就走,他下山时遇到了墓园的主管,那主管带着个水泥匠,看到莫正楠还很不解:“莫先生您这就走了啊?这才要封骨灰呢。”
  “你们上去吧,有人在上面,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
  “上去吧!”
  “哦哦好,好,那再会啊,再会。”
  莫正楠裹紧外套,他听到身后那主管和水泥匠的闲话声,他们讲的多数话他都听不懂,只捕捉到一句没头没尾的,说的是:“什么人啊……“莫正楠头一低,跑下山去,到了墓园外,他找了棵银杏树落脚,银杏树枝繁叶茂,树下几乎淋不到雨,但也阻挡住了山上的景物,莫正楠站了会儿就去路上找车,他运气好,拦下了辆出租车,上了车他却又叫司机绕回墓园门口。
  “就这么几步路……我要和你算钱的啊。”司机不快地说。
  “麻烦在这里等一等。”
  “啊?在这里?等什么?算了算了,不收你钱了,我赶着交接班啊,不然你等下一辆吧,本来嘛是想顺路……”
  司机喋喋不丢,莫正楠什么也没说,下了车碰上车门又跑回了那棵银杏树下。出租车眨眼就没了影子,莫正楠直抓头发,无计可施,只好抽烟,烟烧起来,他的嗓子眼也跟着火烧似的又痒又痛,莫正楠挠挠脖子,抽一会儿就要看一看墓园的方向。抽烟抽得没劲了,他就数香烟,把烟盒里的烟数了几十个来回,倒是等来雨停的时刻。可风却比先前急了,凉飕飕地往人脖子里灌,后来风喘了口气,雨势又起来了,此消彼长,无论风还是雨,谁也不想先罢手。
  莫正楠等得很不耐烦,他许多次想走,想走回酒店,想离开渔州,离开道城,把所有阴雨天气都甩在身后,他可以回加州,还可以去夏威夷,去任何一个阳光灿烂的地方。他盘算着,计划着,兜兜转转终究回到这棵树下,莫正楠气得发抖,他受够了没完没了的风和雨了,他不等了,等什么呢?有什么意思?等来一个不像人的人,行尸走肉,他的魂并不在这里。他是飘在空中他抓不到的一缕风,也是永远下不完的一场雨。
  莫正楠抬起头,往墓园看了眼,他看到费觉走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伞,没有撑,竖起衣领走在路上,肩上是一片枯叶。他的脸色苍白。
  莫正楠把手伸到树外,投降似地手举得很高很高。分明还在下雨。
  莫正楠小跑过去,给费觉打伞,说:“我现在订机票。”
  费觉点头,两人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拦了辆车,上车后,莫正楠便打电话订了两张回程的机票,说:“下午最早一班的。”
  费觉说:“订晚上的。”
  莫正楠捏着眉心:“下午最早一班的,先这样吧,如果赶不上,我再改期。”
  他又问费觉:“你带护照了吗?”
  “又不出国,我带护照干什么?”
  莫正楠并没再说什么,回到酒店,费觉主动提道:“去餐厅吃点东西吧。”
  莫正楠恰好也饿了,便和费觉去了十五楼的中餐厅,两人要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好菜,茶水上来,莫正楠去了厕所洗手,餐厅的厕所独门独间,莫正楠正拿毛巾擦手,外面有人敲他的门,还问道:“你在里面?”
  莫正楠看到门外一双脏鞋子,他继续擦手,没回答。
  “开下门,是我,费觉。”费觉说,他在转门把手。
  莫正楠靠在门旁,还是不动,不说话。
  “莫正楠……”费觉的声音贴得好近,他用气声在讲话,稍显沙哑的嗓音听上去更富磁性,他说,“做鬮吧……”
  莫正楠松开门锁,费觉闪身进来,关上了门就开始脱衣服。他把鞋子踢开,利索地脱了个精光,人往后面看了看,倒退着坐到洗漱台上,伸出他那两条光溜溜的长腿,盘住莫正楠的腰,把他勾近了,一只手探近莫正楠的裤裆里熟练地套弄起来。他重复道:“做鬮吧。”
  莫正楠一点反应都没给他,木头道具似的任费觉挑逗,费觉的兴致并未因此打消,愈发积极,揽住了莫正楠的脖子,张开嘴巴,含住莫正楠的嘴唇就和他接吻。直到此刻,莫正楠才动了起来,他推开了费觉。费觉再伸手过来,他就打开他,把他的肩膀摁在镜子上,用自己的双手牢牢抓住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费觉舔舔唇角,随遇而安,倚着镜子全身都松弛了下来。他的腿不再高高抬起,它们垂在台沿,时不时往前撩拨,踢一踢莫正楠的裤子。
  “先吃饭吧。”莫正楠说,他松开手,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裤子。费觉的脚不安分地晃到了他眼前,他的脚趾上下活动,顶住莫正楠的膝盖,踩着他的裤子,一小步一小步地向他的裤裆靠近。
  莫正楠还弯着腰,手里抱着费觉的上衣和内裤,他抬起眼睛看费觉。费觉笑了,把头发往后捋,舌尖扫过上唇,睫毛颤动了下,眼里跟着扑闪出明亮的光芒。莫正楠僵了瞬,他的手收紧了,把费觉的衣服紧搂在怀里,他缓缓地跪到了地上,费觉眨眨眼睛,他的脚没能去到莫正楠的裤裆,落了个空,最终踩在了莫正楠的胸口。
  费觉说:“人是不是都是这样?没得到的时候打残绑住都想要,豺狼虎豹一样眼睛都发绿,得到了,就无所谓了,还不如一碗炒面来的实际,是不是?”
  莫正楠跪坐在地上,他始终望住费觉,右手摸到了费觉的脚踝,把他的脚往自己腿间引。费觉用脚趾顶开他腿上那些碍事的衣物,浑身打了个哆嗦,整个人往前坐,撑着脸颊看莫正楠。
  他踩到莫正楠的鬮茎了,它已经呈现出半鬮起的状态,费觉提起脚尖,隔着衣料轻轻地蹍它,跺它,上下拨弄它。他玩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呻吟,咬着手指对莫正楠道:“你想证明什么?你不是一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吗?说出来听听。”
  莫正楠摇头,他说道:“我和你说过的所有话当然可以全都不和你说,我也可以忍住什么都不对你做,然后呢?然后你看我还是把我当成我爸的儿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我不想做一个陌生人。”
  他膝行向前,抱着费觉的小腿,仰视着他,他看到顶灯光芒下,他的银白头发好似金黄色,炫目又柔和。
  “也不需要你爱我,你可能已经没有这种需要,也没有这种能力了,我希望你起码会记得我,把我当作一个很荒唐的人就好了,如果可能的话,恨一恨我就更好了。”
  莫正楠说完,费觉未置一词,他撑着台面偏着头,脚又来到了莫正楠胸前,一下一下地轻轻踩着。
  莫正楠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很快站起身,把费觉抱了下来,将他翻了过来,扣住他的腰,扯开裤子,扶住自己鼓胀的鬮茎就往费觉的屁股里塞。
  费觉一痛,双手扑腾着把桌上的毛巾扫到了地上。莫正楠闷哼了声,按住他的脑袋,硬是挤了进去。费觉明显打了个哆嗦,腰身不禁往下塌,莫正楠干脆把他放到了地上,让他跪着,从后面干他。这下他的鬮茎完全没入了费觉的后鬮,费觉在地上抓了两下,呼唤着什么,莫正楠便伸手过去捂住了他的嘴,费觉偏还要说话,用舌头舔他的手指,一口气吃进去三根手指,一边喘息一边模糊地说着什么。
  莫正楠靠近了过去,两人前胸贴后背,他听到费觉吮吸他手指的声音,还有他甜腻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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