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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于歧途 作者:洛临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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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也许是习惯了丁然透过来的眷恋的目光,如今一下子变得陌生,齐月不适应了,并且觉得有些难受,像有根小细针在心脏慢慢地扎着。
  走到下榻的酒店时,齐月看见丁然走进了隔壁的一间花店里。这间花店的名字有点古怪,就叫花店。齐月跟过去,站在花店门口往里看,张望了一圈都没找到丁然的身影,只有几个大学生在那里挑挑选选盆栽,还有一个男生笑嘻嘻地在推荐。
  秦哲抬起眼,视线不经意地扫过门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男人,男人穿着直挺挺的西装,身量高大,看上去不像学生。秦哲疑惑了下,这才随口就喊道,“大哥,您要不要进来买点花?”
  齐月迈步走了进去,里面买花的学生正好结完帐出来,花店里一时间就只剩下了齐月和秦哲两个人了。
  “您要买什么花?花都是今天才过来的,挺新鲜的。”
  齐月摆了摆手,“我想跟你打听个事。”
  “行啊,您问。”
  “刚刚不是进去个人吗?他去了哪儿?”
  秦哲想了想才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我们店长吧,丁哥在楼上,要不然您等等,我去叫他。”
  “…丁哥?”齐月顿了下,看了楼梯一眼,沉默了会儿才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用了。”
  “哦,”秦哲耸了耸肩,“行,那您要不要再看看花?”
  齐月沉思了一会儿才说道,“下次吧。”
  齐月转身回了酒店房间,拉开了窗帘。他住在五楼,窗户正对着街道,往右下方望正好可以看见花店二楼的阳台,阳台上建了个青色的石桌,石桌旁四个方位各摆了个小圆墩儿。
  石桌旁面对面地坐了两个男人,丁然背对着齐月,正对着齐月的那个男人齐月不认识,不过能猜出和沉香应该有关系,也是一副古装打扮,不同于沉香的,男人的头发用木簪束起来了,白色锦衣叫人看着也舒服得多。
  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从齐月的方向也看不见丁然的表情。正对着的男人倒是一直在笑,神情很温柔。齐月瞧着有股子心烦气闷,正准备拉上帘子进房间时,男人忽然抬起头冲他笑了下,一副什么都了然于心的样子。
  齐月有点尴尬,这偷窥被发现了不说,感觉自己的那点心思都被别人瞧着一干二净。不过好歹齐月在社会上也摸爬打滚了七八年,平静地也回应了一个笑容,冲他做了个进屋的手势就拉上了帘子。
  刚走到床边手机铃声就响了,齐母的来电,齐月无奈地扯了扯嘴角,按下了接听键。
  齐母说了没两句话题又扯到媳妇这回事上了,齐月年纪也确实老大不小了,齐母眼瞧着附近和齐月同龄的人连孩子都出生会打酱油了,这心也急了,隔三差五地就来催催,最近更是跟得紧,恨不得把认识的、不认识的全部请过来和齐月对个眼儿。
  齐母这回介绍的她大学同学的女儿,这姑娘人长的秀气,性格更是没话说,年纪比齐月小两岁,齐母对她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这不,立马就给齐月打电话过来了,叮嘱他赶紧找个时间回来一趟见个面。
  齐月哭笑不得,他对相亲真提不起劲,现在更是没有结婚的心思,原想敷衍几句这事就过去了,哪知道齐母这回铁了心了,不依不饶的,只差没亲自过来把齐月揪回去。
  齐月使出百般力气推脱最后还是没能敌过齐母,只得答应同学聚会后立马就回去见一面,齐母这才高兴地挂了电话。
  刚放下手机,齐月一抬眼就见屋子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进来了个人,正是刚刚坐在丁然对面的男人。
  男人径直走到在桌子边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这才笑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仙狐族的大长老商枝,刚刚见过一面,此番过来是想来找你说一件事。”
  齐月在商枝对面坐下,点了点头,“长老请说。”
  “今日你也见过二公子,对他如今的状况想必也已有些了解,二公子一个月前才醒过来,便不顾阻挠来了这里,原因自不必多说,仙狐一族恪守一心一意,是我族的荣耀,有时候也是我族的不幸。”商枝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目光里露出几丝厉色,语气更是认真严谨,“狐王之前为给二公子保住魂魄,施下了定魂水。如今二公子仍有一魄未回,只要趁魂魄完全归位时再施用一次忘尘水,二公子之前的记忆自会完全消除。我不会强人所难逼迫你和二公子在一起,所以想请你下个决定,你要是确保从今往后都不会对二公子产生情意,就请如今不要再出现在二公子面前,以免二公子这段时间魂魄波动,到时忘尘水失去效用。”
  “我…”齐月忽然下不了决定,他心里没由来地有些慌,掩饰性地喝了杯水。
  商枝暗中观察齐月的反应,见他如此便接着说道,“你不必为当年之事介怀,即便不是因为你,二公子也逃不过这个劫。一切都自有天意注定,二公子提前十四年化为人形,也正是如此才在十四年后死里逃生。我族五百岁化形历天雷,八年前正是由于及时降下天雷使得二公子在魂魄被侵占后重新回到本体,逃过了灰飞烟灭。但仍有一魂一魄没有归位,这八年的沉睡已使一魂合体,近日一魄也将归位,此后二公子将与往常无异。这是忘尘水对我族起效用的唯一机会,所以请你做好决定。这忘尘水喝下去了,前尘往事就彻底断了。”
  “我想想…”齐月喉头滚了滚,眼神有些乱。
  商枝见试探的意思也达到了,索性在上面又添了一把火,“二公子此时回来,仍用了丁然这个名字,目的是怕你认不出他。在这里傻等,也是在顾忌当年之事你对他仍有余恨,不想再强制性出现在你面前惹你烦恼。如此可见,二公子仍对你情深义重。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对二公子产生怜悯之心,是想提醒你,我族不需要感动换来的爱情。我言毕于此,告辞。”
  齐月将商枝送至门口,又返回桌子旁坐下。
  他活了将近三十年,自然听出了商枝的话里之意。虽说是天意,可要没有他齐月这个引子,丁然哪需要遭此折腾?当年的事不需要多讲,齐月也能想象出是如何的惊心动魄。而丁然对他的意思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商枝的话更是让齐月心疼得厉害。他对丁然有没有那个意思,他不清楚,也不敢想清楚,在此之前丁然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定,他怕认真想了得出了肯定的答案不知该如何自处。他习惯于每晚梦见同一个人,回顾以往的故事。要是哪天梦中断了,他会觉得难受,当然,也会常常想见丁然,然后整夜失眠。齐月不敢肯定这到底是不是爱情,失去了才想要去珍惜,齐月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如今丁然回来了,看见他的那一刹那,齐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心都是抖的。那种欣喜若狂没有任何字眼能够描绘得出,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活了。
  后两天,齐月去见过丁然两次,丁然依旧认不出齐月,眼神却都能由最初的欣喜转瞬变得失望。齐月觉得有根针在自己心脏上扎着,好几次都忍不住想狠狠地抱住丁然,让他相信自己就是齐月。可是相信了又能怎样?除了伤害,他能给丁然什么?
  第三天时叶樊和施洛也来了L大,三人吃了顿饭,叙了会儿旧。齐月将丁然的事前前后后都给两人说了遍,施洛这才知道当年丁然所谓的面壁思过一百年不过是一个不忍自己担心的谎言。
  有些人,你看着十恶不赦,可暗地里却比谁都善良。
  施洛沉默了会儿也将自己知道的讲给了齐月听。
  齐月怎么也想不到当年让自己怒火中烧的诀别,原来是丁然演的一场戏。齐月忽然想起来,丁然当时笑着和他说过一次,请他看一场戏。
  齐月眼中涩得发疼,胸口闷痛,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天三人一同去了花店,意外的是,丁然能认出叶樊和施洛。齐月沉默着出去抽了一包烟,直到傍晚才回花店。
  齐月想,他这辈子若说欠了谁,那这个人必然是丁然,只能是丁然。
  同学聚会后,齐月回了家,去了小学,去了中学,去了梦里出现过的每一处地方。再回到家时,齐月向齐母推脱了这次的相亲。
  齐母气得差点儿拿扫帚在齐月身上招呼,齐月难得的像小时候一样地抱住她,轻笑着说,“妈,天天替我瞎操心您不累啊?”
  齐母眼眶顿时湿了,偏过头没好气地说,“你要不是我儿子我才懒得管你!”
  齐月笑着应是,忽然又认真起来,“妈,对不起。”
  “儿子…”
  齐月摇摇头,示意齐母让自己说下去,齐母愣怔地看着儿子严肃的样子,心里有些打鼓。
  齐月说,“妈,以后不用替我操心了,你儿子心里有人了。”
  齐母半天没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齐月,齐月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是啊,他心里有人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商枝说了那番话后仍然会不受控制地跑去见丁然,为什么会在再次见到丁然时欣喜地说不出话来,又为什么会反反复复梦见一个人,思念一个人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也许是将近二十年的时光太久了,久到他恍惚得只能以为那是友情或者是亲情…他也不敢深究那是不是爱情,因为他怕深究的同时也就失去了。他自私地享受着虚妄的陪伴,将所有的一切都埋在心底,不去触碰,逃避着丁然可能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连他自己也忘了曾经发疯似的找过丁然,曾在沉香走后回到学校躺在丁然床上瞪眼一整夜。施洛问他怎么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以为他只是难过,如今才知道是失去一个人的恐慌。
  齐月再次回到L大,直接去了花店。丁然在门前看书,齐月拉着他就往车上走。
  手劲很大,箍得丁然手腕子疼。他坐在车后座沉默不说话,齐月开着车也也不解释什么。
  一路驱车三四个小时后,车才在齐月家乡的一家影院前停下。齐月拉着丁然往影院里走,丁然皱着眉将齐月的手挥开,“你要干什么?”
  “开始了。”齐月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忽然笑了起来,说道,“丁然,我弄到票了,咱俩放学后一起去看电影吧。”那笑容特傻,笑得像个十来岁的孩子。丁然一下子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盯着齐月。齐月笑了下,像毛头小子那样摸了圈脑袋,然后固执地拉着丁然往里走。
  影院里上映着泰坦尼克号,齐月拉着丁然在第四排第五、六个座位坐下,放映室灯光适时暗了下来,前面稀稀疏疏的几个身影登时就模糊了起来。
  气氛安谧,大屏幕上人影晃动,Jack给Rose画像的时候,齐月忽然将手伸了过来捂住了丁然的眼睛,世界忽然陷入了黑暗中,丁然听到旁边有人认真地说,“这里小孩子不可以看!”
  丁然心脏颤了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透过手掌的缝隙能清晰地看见旁边的男人亦捂着自己的脸。指间距离很大,男人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神里有好奇,有惊讶,还有像极了十来岁孩子的羞腆。
  丁然忽然挣开齐月的手,一言不发地往外走,齐月跟了上去,在走廊外按住丁然的肩膀,认真地说,“以后我会保护你。”
  丁然不知道再一次听到这句话已经过了多少个年头,他心有点慌,本能地想逃开,否则好像又要沉浸入一场虚幻的梦里。可是他有点舍不得,眼前这个人那么像他的齐哥,这个人还在做着齐哥曾做过的事,那些刻在他骨子里的事。所以啊,哪怕明知道只是个虚梦都不想放过。
  夜幕降下来的时候,两人站在了中学教室里。丁然已经数不清自己跟着去了多少个熟悉的地方,每个地方又听了多少句熟悉的台词,他心里觉得迷茫,无法抑制的情绪在几乎要喷薄而出,他又觉得可笑,他想他在干什么呢,这个人再怎样也不是他的齐哥。
  因为是周末的缘故,学校放了假,教室里就他们两个人。齐月拉着丁然在第一排坐下,自己坐在了第二排。两人都没说话,丁然想走了。
  齐月按住丁然肩膀,示意他继续坐着。过了好一会儿齐月才轻轻地笑了笑沉声说道,“我在想如果你一直不回头我能在这儿看多久。”
  丁然微微抬了抬眼皮,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平静地等着齐月接下说。
  “我想,”齐月自嘲地笑了笑,“我一定赶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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