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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红莓 作者:Ashitaka(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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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牛`逼。”
  “过奖。”李鸢抬脚,一拧离合蹿了出去。
  布偶猫真是美得炸裂啊!彭小满坐在助力车后,额发被风吹的一并向后飞扬,挂着满脸痴慕地紧盯着袋口探头,眼里有星辰大海的美猫。努努也萌,到底和气质清贵的名种猫比不了,太粘人了也显得不够骄矜,满足不了人类就是下作的癖姓。彭小满伸手揪住了布偶吐出来的一截粉红小舌,猫仔觉着动不了了,倨傲地抬着肉垫推搡彭小满得手掌,彭小满这才心满意足,防着被挠,识时务地撒手。
  李鸢听他背后莫名地咯咯傻笑,冲后视镜望了一眼,盯了片刻,也跟着扬了下嘴角。
  李鸢掉头走的是原路,没再赶着投胎似的那么开得生死时速,一是努努找回手了,有功夫去思考着交通安全这么回事儿了;二是暂且放了心,量那帮偷鸡摸狗的玩意儿也不至于正追上来和他拼打拼杀。结果是一口毒奶,就听背后一阵嗡嗡作响的引擎轰鸣。
  “卧槽槽槽槽!”彭小满转头探查完敌情,回过身猛烈地拍打李鸢的脊背:“四五辆!妈的那光头叫人叫的也太快了!”
  背后一水电驴横向并行仿若电音飞车党,光头远远垫后朝前一指手里的家伙事,李鸢加速:“日。”
  “有东西吧他们手里?那是——”
  “甩棍。”
  “甩—!”彭小满半张着嘴巴下意识把尼龙袋揽紧,防着李鸢突然转弯摆尾,抓紧了他的肩膀,“不是,至于么拿回他几只阿猫阿狗的至于这么拼么?!”
  “他们八成是怕我们报警。”
  “那,那你要不告诉他,告诉他我来不报警,天这么热赶紧让他们回去吧要不?!”
  李鸢迎风略略侧了个头,满脸的关爱智障从我做起:“想死他们的。”
  “不是,你这么生死关头还一身傲骨个毛啊!”彭小满糟心地拍打李鸢的背部,“我们很被动好吧我们现在是被追杀的状态保命要紧啊先!”
  “你以为这帮四五六十老大爷追上你真能把你怎么地呢也就摆个飞车党架子唬你呢你闭嘴坐稳了。”
  “你废话追上你一人给咱俩一巴掌也够受的了!”
  “你再废话我就给你甩下去。”
  “你他妈——哎!”努努很黏李鸢,嗅到了自家主子的味儿了,抬着肉垫就要往李鸢背上攀。彭小满扯他尾巴没扯住,被努努出劲一抽,呲溜一下就跟条活泥鳅似的滑跑了,紧跟着没等右爪勾上李鸢左肩,一个身形不稳,嗷呜一嗓翻下了助力车,“小心!”
  彭小满伸手没兜住。李鸢余光看着一抹橙黄滚下了车边,连忙拧了龙头侧转方向避让,还没来得及回神分辨落下去的那团儿是个什么,就又感受到了背后那人一阵急促的拍打。
  “停停停放我下去!”
  “不你自己说逃命呢么?!”
  “你猫掉了你停不停?!”
  彭小满觉着和他说话特费嗓子,李鸢嘎吱按了刹车,这不比他命根子掉了事儿小。
  彭小满二话没说地飞身翻下后座冲着原路折返而去,弄得李鸢回身连句“你等等”和“你小心”都没来得及说。光头一行看这俩小子停了,三三俩俩劲儿使猛了跟着一按闸门,在马路上摩擦出一阵锐利的刮擦声。心说这是要停下来正面硬肛啊还耍是什么阴招啊。硬肛不怕,四五个一起做工的兄弟能怵这俩小毛孩子么?要是阴招,还真得犹豫着要不要上。现在的小孩子,精明上天了都。
  光头紧了紧手里握着的甩棍,遥遥看后座上一跃而下的彭小满冲着柏油路上攒着一团橙黄小跑过去。眯缝着眼缩头一瞧,才恍然——好小子,断人财路不说,给追到这份儿上还敢腾功夫下来拾一个落下的,真当哥几个儿吃素跟你过家家呢!
  “就那个!”光头一呲满嘴黄牙冲彭小满一指:“就逮下来的那个,就那嘴欠的小子叫的人!逮他,逮一个算一个!”
  手边马仔似的几个岁数相当的弟兄一声应和,径直冲着彭小满就去了,努努精明得耳朵一竖,听了动静忙拔起四腿往迎过来的彭小满怀里一撞,爪子紧勾着他襟前薄薄的一层T恤,生疼。
  “彭小满!”李鸢猛鸣着笛,“动作快!”
  “我赶公交也就这速度了!”彭小满闲的就是张嘴,疼得五官皱起宛如颗纸皮核桃,朝前一望惊了一跳,倒着蹦了一步,立刻转身抱着努努往李鸢方向蹿,“救你猫命,欠我人情,期末借我抄数学!”
  李鸢心说我俩座位号不定差着几个考场呢。
  但俩人俱没想到光头一行里,有一位老兄深藏不露骑的居然是燃油摩托,马力十足的那种,其余几个看着目标近了忙分开敞口给这杀手锏让道,听“嗡”一声发动机响,那人带着股腥臊的味道迎面破风疾驶了过来,不消一刻就抢先了彭小满一步,凑近他身后,伸手猛扯了一把彭小满得衣领,把他带的转圈一趔趄。
  “CAO——咳!”
  彭小满紧搂着努努不撒手,看燃油摩托上跳下的老兄不比那光头强到哪去,地方支援中央,那瓢秃的也很是凄惨。见那人扬手一抬手里甩棍,眼瞅着要顺势落下,直指彭小满的肩胛骨。
  彭小满顺势往地上一滚,审时度势地来了个飞速的闪避。
  那人非但不依势上脚攻彭小满下盘,仍轴劲儿直犯的扬着甩棍,企图瞄准时机一击来个疼还打不死人的。他们这行,谋财第一,害命不行。可惜到底岁数到了,捧着个肉墩墩的啤酒肚不便行动,没等落下,甩棍便被身后的李鸢紧握进手里攥着了。
  抽不动,那人回头,见李鸢站起来高他起码一头半,黑压压一堵,头皮简直一炸——谁特么非让老子当这个出头鸟的啊?!现在的臭小子营养都这么好么?!
  “下来干嘛等着他打呀!”援兵一到,彭小满立刻机敏地猫着腰躲去李鸢背后,直身一抬脚,着急着往助力车上跨,“撤啊老司机!”
  “想跑!得爷爷我让!”
  光头不知从哪儿天降,提着甩棍张牙舞爪地就冲彭小满和助力车去了,啤酒肚人怂,李鸢这边正和他极尴尬地胶着着,余光瞥见光头趁机蹿过身旁,预备着中途抬脚一击,没成想时机不对,想拦却没拦住,给他过了。
  看人来了,做好了硬扛打算的彭小满护紧了努努,挺直了腰杆缩了下脖子闭眼,心说这棍子就当我送你了。没等来一甩棍,睁眼,看光头极其猥琐地飞快扯下了助力车上尚还捅着的钥匙,洋洋得意地眯眼冲彭小满摇了摇,而后抡圆了胳膊一气儿扔去了马路对面,“跑啊,不跑么?来我看你俩再跑啊!跑啊!”
  “草!”李鸢脑门上青筋一跳。
  草你大爷借的车!
  光头一招下三滥躺赢了半局,底气登时一足,忙招呼着一旁三两停着的弟兄下车,扬手一挥,“堵上他们,我看看这俩可还学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今儿就代你们老师教教你们!”
  突然就很有点黑帮火并的架势了。很可惜彭小满头脑清晰,分明知道此时形式相当不利——五对二不说,车骑不走就一废铜烂铁,外带护着一袋子动物,李鸢再牛`逼,和他一块儿也就是个学校里勉强拔尖儿野路子,对面一行实打实算社会上摸爬滚打上来的,钱比天大,真要动手比谁都狠都不怕犯事儿不说,手无寸铁的拿生肉扛铁,指不定给打成什么熊样儿呢。
  不一人断俩肋骨怕不解这几个人心里的破财之恨。
  正面肛才是蠢中之蠢,先躲再说。
  “要不咱两先——”
  “东西拿着。”
  没等彭小满开口劝他先带着东西趁机跑路,就被李鸢猛一挽胳膊扽过了他身边,侧身擂上他的肩,被闷闷撞得一阵懵。只感觉李鸢的右手顺着自己的胳膊一路滑了下去,螺口似的扣住了左手的虎口,被他猛钳着大拇指,带动着向后跑去。
  听身后反应过来的光头见状不依,“哎哟还跑!追追追!”
  俩人钻的是柏油马路旁的灌木小路,前阵子阴雨,草坪上湿滑积水很是不便跑,彭小满觉着,要不是被李鸢这么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地死死钳着,他早一个大叉竖着就劈出去了。
  “报警快,报了他们大概就吓跑了你赶紧!”彭小满不忘提着尼龙袋,冲李鸢说。
  “……”
  “你别光跑啊你——你不是没带手机——吧?!”
  “你不也没带么?”
  “我又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彭小满听身后一阵动静紧粘着不放,眉尾一撇忍不住边甩手边道:“那还跑个屁啊站着给他们揍完算了!”
  李鸢钳的更紧:“前阵子你跟别人打架那傲骨呢?”
  “我有个屁的傲骨那情况又不一样!”彭小满哭笑不得,完全没了斗志一迳丧到了底,“我俩这是俩拍港片呢么?!”
  彭小满特想跟他说,少侠你撒手,我不跑,我真的不能跑,我宁愿你丢我下来先走,我去替你挨了那顿甩棍算完。可这话他没法说,时机不对,该解释的解释不了也没必要,听解释的人未必想听,也未必能信。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久没有这样迈开过步子了,即使不是有目的或是有着明确终点的那种,这种忍不住喘,忍不住踉跄又连忙站稳的迫促与波迭,都让自己觉得指端涨麻,太久违了。
  李鸢其实还是觉得今天这事儿不算个事儿,跑不掉就打呗,自己其实可以撒手了,又特么不是野鸳鸯私奔,分开跑还快些也未必。可平白之中,这样的情境之下,他又无端地隐隐觉出了彭小满和常人不同的惰与无所谓。莫名地感觉他这样的人,不带着他,他就一定会放弃。
  换句话说,李鸢奔跑之中,突然想明白了这人最让他觉得奇怪与特殊的一个点——没有终点,这种不叫随遇而安,而应该是漫无目的。藏在随姓的表象下的,松散与游离。
 
第17章 
  游凯风这货,在家在外两幅面孔。熟人前,话多的让人觉着他妈最先生出来的是他那张嘴;熟人后,闷葫芦一个,画个圈儿站进去能半小时不动,聊靠“嗯”“啊”交流,大写的烂泥一滩,加粗的混吃等死。
  家里,他和他妈关系不错,倒真不是什么血浓于水母子情深,而是在心里,一并对游健怀有一种思念与怨愤牵连交织着的共鸣,从而在思想上有一致姓,恨他,爱他,很他妈的琼瑶。
  可他今儿和他妈闹了个不痛快,不为游健,不为家长会,为的也就是那几件鸡毛蒜皮,离不开“以后”二字的小事儿。
  游凯风坚持想要走表演专业,坚持高三上半学期要休课两月去参加艺考集训,坚持要考里上电影学院表演系。当爹妈的,有时候总把恶意地讥讽自以为是地当做子女开得起的幽默,游凯风妈妈晚饭席间听他这么笃定一说,立马咯咯直乐起来,抬着筷子冲他鼻尖一点:“别说你爸训你,叫别走下九流的戏子的道儿,就是他让,我看你倒贴,人里影也不收你吧?”
  新聘的小阿姨擦着围裙来收桌上的吃光的菜盘,抹布搁桌上一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得一喷,转脸飞快地瞄了游凯风上下两眼,抿嘴猫腰钻厨房里了。
  游凯风心眼儿碗口大,从来不装事儿跟谁都没有隔夜仇的一人,一句无意的“坏话”这么一听,也难免心思往胃里坠坠一沉,喉咙里堵得难受,当即拍了筷子黑了脸。全世界都能讽他骂他,说你丫头皮进水痴人说梦呢吧,就唯独爹妈不行。他是真的会难过,会怀疑。
  “不吃啦?特意煮了虾子给你还剩这么多啊?”
  游凯风妈妈看他推开餐桌椅,耷拉着眼皮踢踏着拖鞋径自上了二楼,回头问他话,换来一声震天响的合门声。
  还吃恁娘了个腿。
  游凯风仰倘进他一团糟的褥子里,往下一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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