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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敬罗衣后敬人 作者: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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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为什么?”文商抱臂胸前,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不会跟你交往的,就算他答应你,我这个当哥的也不可能同意。”
  “我跟你弟交往,和你没什么关系吧,就算你是他哥,你也没权对弟弟的感情选择指指点点。”
  穆远忽然转了个态度,开始哈哈大笑,“行吧,那你就就去尽管去找他问吧,我可以百分之两百肯定,他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他站起身子离开餐桌,经过文商身边的时候,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加油,祝你好运。”
  文商的眼神变得尖锐且危险,他冷不丁地说拽住穆远的胳膊,将穆远衬衫袖子往上拉高,随即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块抹了松节油的毛巾,往穆远的大花臂上用力擦了一下,那青墨色的双狼纹身图案瞬间糊了一片。
  穆远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直觉告诉他,文商很不对劲!他一把甩开文商,赶紧朝门口的方向冲过去,结果却发现大门早已经被锁死了。
 
第22章 
  穆远笃定了文商是不安好心,于是撒丫子就跑,以最快速度冲上二楼回房间锁门,可他到底晚了那么半秒,门还没得及关上,文商就一只手伸进来,用膝盖将门用力顶开,顺利闯了进来。
  “你这角色互换还玩得挺溜的。”文商站在门口,堵住穆远的退路,笑谑地看着他。
  穆远瞬间明白过来,自己扮演小星的事情已经露馅了,情况有些糟糕,因为以文商这人的姓格,当他知道自己被对方当傻子一样耍了那么久,铁定恼怒成羞,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现在出路被堵,穆远一时半刻想不出好的法子,只好笑呵呵地继续装傻,“兄弟,你在说什么呢?”
  “谁他妈是你兄弟?”文商大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穆远的胳膊,粗蛮地将他拉过来,伸手往他那抹了发胶的头发上就是一通揉搓,发型被弄塌了,软哒哒地垂落在穆远的前额和脸颊边上,前一秒他还是穆老大,下一秒便妥妥地变成了小星。
  “事到如今你他妈还在那装?”文商冷声哼道。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穆远干脆破罐子破摔,理直气壮地扯大嗓门,“对!老子就是装的,怎么了?!要不是你当初偷拍老子还录了视频来威胁我,我他妈至于那么辛苦用这种办法接近你么?说起这个,我还真要好好问一问你,我他妈得罪你什么了?不就是那次上了你的马子,况且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是你的人,后来我都当着我众多兄弟的面心甘情愿让你揍了,你还嫌不够?姓文的,你这人看上去仪表堂堂文礼彬彬,内心咋他妈那么小气量,还那么阴鸷?你还是不是男人?趁老子喝醉酒迷女干老子,你说你喜欢男人干嘛不出去花钱找鸭子?啊?!你那么有钱,找他十个二十个貌美腰细腿长肤白的男孩回来玩个够谁他娘管的着你,你丫找我干嘛?喜欢老子你就直接说,但明明白白告诉你,老子是不会喜欢你的……”
  穆远口若悬河,跟无限弹药的冲锋枪似的噼里啪啦,压根没点儿消停的意思,文商那张脸是越听越难看,原本就处于临界线的怒意值彻底爆发,抬腿便将穆远踹到床上。
  穆远眼疾手快地抄起床头的那盏台灯,吼着,冲他挥舞,对他发出严重警告:“死变态,你他妈要敢非礼老子试试看?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爆你的狗头!”
  文商整个人一愣,之后什么也没说,转身退出房间,丢下一句:“你自己在这好好反思一下。”然后将房门反锁起来,下楼将吃到一半的晚饭继续吃完。
  坐在一楼的饭厅里,文商还能够清晰地听见穆远拍打房门抗议的声音,“我反思个鸡`巴!要反思的人是你才对!你个死变态!大傻`逼!”
  文商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一脚踹得太温柔了,期间他有过好几次想要重新回房间打人的冲动,但还是握住青筋暴突的拳头努力克制了下来。
  “死变态果然还是死变态。”穆远忿忿骂道,“想不到居然玩囚禁play,我呸!”
  穆远赶紧过去枕头边拿手机,准备打给贺东英,让他带人过来帮忙,可摸索了半天,连个手机的影子都见不着,他平时习惯了将手机放枕边,不可能弄丢的,除非是那个死变态偷偷给拿走了。
  仔细一想可不是没道理,那死变态随身带着他房间的钥匙,说明死变态早有准备要将他关在房间里,看来偷他的手机也是事先做好的一个预防措施,妈的,他被阴了。
  一整晚上,穆远怎么吼叫怎么鼓捣,文商始终充耳不闻,由他爱怎么闹怎么闹,自己回房门一关,打开音乐调大声量,世界又是一片祥和。
  也不知道穆远是什么时候消停下来的,反正文商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用过早餐后,文商将穆远那一份吃的给他拿上去房间里,房门打开,人却不在室内,窗户是紧关的,应该不可能是跳楼,文商估计他躲在浴室里,正打算把早餐放下走进去查看状况,墙角的衣柜悄悄开了一道缝,穆远蹑手蹑脚从里面走出来,往文商身后靠近,张开臂膀,突然发力,狠狠地扑袭过去,将文商整个人摁压在地,餐托从文商手中甩了出去,燕麦粥和牛奶全溅洒在地毯上,面包打了几个滚落在两人脚边。
  穆远将手伸进他衣服的口袋里四处摸寻,想把屋子的钥匙找出来,文商逮准时机,以出其不意的速度,迅猛地翻了个身,面对穆远挥使过来的拳头,他抬起双臂硬生挡了下来。
  你喜欢玩儿偷袭,就甭怪我非君子,文商抬起膝盖,快很准地朝着穆远裤裆的部位顶了一下。
  屋子里顿时传出一阵比杀猪还惨的嚎叫声。
  “干`你`娘的死变态!你他妈是故意的!”穆远倒抽一口凉气,眼水止不住地从眶中溢了出来。
  “既然你还有叫喊的力气,证明你还好着。”文商理了理衣襟,重新站起来,冷冷地扫视着躺在地上打滚的穆远,“偷袭在先的人就别怪我做正当防御了。”
  枉他还煞费心机为这家伙准备早餐,结果一进门就遭到袭击,想想就来气,文商转身离开`房间,重新将门锁上。
  早上的小插曲坏了文商一天的心情,上班的时候,他眉间的那道沟壑就没舒展过,相隔五六米远,下属们都能感受到他身边散发出来的低沉气压,并暗自警醒今天没什么事最好别在他面前出现。
  文商坐在办公室里,桌面上摊开的那份审批报告已经摆在那儿一个多小时,愣是连个标点符号都看不进去。
  电脑屏幕上开着两张照片,一张是流氓暴发户行头的穆远,另一张是干净纯粹的邻家男孩“小星”,不同的打扮,截然相反的两股气质,诠释它们的却是同一个人,直到现在,文商的内心仍旧相当复杂,最一言难尽的是,他还在生日的那天晚上,含情脉脉地吻了穆远,现在想来真是日了狗了!
  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怒火哗地一下又飚窜上来,气得他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
  助理Chris向往常一样敲了两声门便走进来,刚好撞见这一幕,她瞧了瞧文商那张零下八度的脸,停在原地做了五六秒钟的思想挣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文商跟前,谨慎小心地喊了一声:“Boss”
  “有什么事?!”文商的口气明显很不耐烦。
  助理努力挤出笑容,“你昨天跟房地产开发商约好了见面,对方现在已经上来公司了,正在接待室等着呢。”
  文商的眉头蹙得比原先更甚,“那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杵在门口是干嘛的?怎么不早说?”
  Chris感到有些委屈,她不过稍微说晚了几秒钟,就遭到了迁怒,老板心情不好,关她什么事……
  那家房地产的老板早在几个月前就跟文商谈好了一个开发项目,那会儿文商刚回国不久,恰好听闻国土局对西边旧城区的某个区域进行土地使用权挂牌出让,尖锐的战略目光让他瞥见了那里潜在的无限商机,于是当即决定要拿下那一片,将其打造成为新型商业区域。
  所有的准备工作和资金已经就位,他本以为万无一失,却不料场上的一个小意外,让他错失最后的良机,将自己看上的东西拱手让给了穆远,那是文商第一次和穆远见面,也是后来重重恩怨的起源。
  买卖会上的意外失误,导致文商最后不得不重新选址,时间过去好几个月,始终没能找到合适的地段,事情因此一拖再拖。
  今天,那位房地产商正是就这件事情,过来找他商谈的,并告诉他一个最近得知的新消息:“文先生,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旧城区那片地方是被一个叫穆远的人拍下的么,可我早两天到国土局查询了一下,发现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子。”
  文商顿了一下,继续听对方说。
  “土地证上登记的土地使用权人是你舅舅,罗老先生。”那个老板又说:“我当时听你说穆远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觉得很耳熟,后来想了很久,才发现那个穆远不就是之前罗老先生收的干儿子吗?所以我就特意查询了一下,结果才发现这个来着。”
  文商沉默,这样一来就解释的通穆远买地的巨款是从哪儿来的了。
  “文先生,既然那片土地的使用权是你舅舅购买的,那么事情应该就好办了,要不你跟他老人家说一下,让他将使用权转让给你?毕竟那个区域很有升值空间,要是真的将商区定在那里,日后的十年里,一定会成为市里最有价值的区域。”
  文商听着对方的话,内心有自己的想法。
  等对方离开以后,文商马上拿起手机打给了罗逸。
  “阿商?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公司上班吧,找我什么事?”
  “舅舅,西边旧城区的那片地当初是穆远替你拍下的么?”
  罗逸想了想:“哦,你说那个啊,那其实是小远向我借钱买的,不过当时办理过户的时候,他的手续没弄齐,所以就让我暂时顶替一下而已,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我只是好奇,穆远他为什么要买下那片地?”
  “是这样的,”罗逸解释道,“其实那个旧城区是小远长大的地方,前段时间他听说旧城区那里有片一直闲置的区域要公开拍卖,而且已经有开发商瞄准了那里,想一举拿下之后,对其进行大规模的商业建设,那个区域范围很大,一旦动工了,老城区大批住户的生活必会受到严重影响,那一片大多都是老一辈的人,那里的邻里街坊都曾经在他遭遇困境的时候伸出援手帮助过他,他对那里很有感情的,也是因为这样,他才将那片地买下来,为的就是让大家继续安安心心地生活,不被打扰。”
  文商不以为意,“旧的事物到底要被新的事物取代,就算现在保持不变,以后的五年,十年,二十年,迟早也会变,再说,他向您借了那么多钱,他还得起么?”
  罗逸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想过要他还我,我这条命是他救的,那点钱算得了什么?”
  “阿商”罗逸在电话那头对他说道,“新的事物固然是好,因为它朝气蓬勃,但旧的事物也有旧的好,因为它有人情味。”
  “人情味?”文商开着车,在座位上轻声重复道。
  车子在老城区的小街小道间缓缓穿梭,跟干净整洁的新城区不一样,这里仍旧有很多小贩在街边摆摊经营,有卖咖喱鱼蛋的,有卖冰棍冷饮的,有卖热狗三明治的,其中有一摊卖碗仔翅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摆摊的是个年过五旬的大爷,他记得当年17岁叛逆期离家出走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吃过他的碗仔翅。
  文商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打算过去买一碗来吃,当时恰好是放学时间,一堆家长带着学生围在小食摊前面,水泄不通,文商最后还是做了放弃,掉头离开。
  他在老城区的巷子里漫无目的地步行,约莫走了二十来分钟,路过一家粤剧团的时候,里面传来一男一女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在二弦、竹提琴、高胡等乐器的伴奏下,两位表演者演唱的正是《帝女花之香夭》,文商跟着了魔似的,听见这音乐,脚步不知不觉就往前迈开,将他带进去屋子里面。
 
第23章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吗?”卓飞看见那位身穿西装的先生十分面生,既不是他们剧团的常客,也不像是来找人的样子,于是走过去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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