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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敬罗衣后敬人 作者: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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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商将目光从舞台的彩排人员身上收了回来,他转过去看了看卓飞,对他说:“刚才我路过这里,听见有人在唱戏,因为好奇就走了进来,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
  “不打扰。”卓飞连连摆手,热情笑道:“我们很欢迎每一位客人,这位先生,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在周围看一下?”
  文商想了想,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卓飞一边耐心地向文商讲解鸿青粤剧团的历史,一边领着文商到屋子的每一个地方参观,从道具室到服装间,然后是练习室……
  “鸿青粤剧团创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几经风雨洗礼,也曾经遇过面临闭团的危机,但最后都一一挺了过来,现在我们剧团总共有47名成员。”卓飞指着不远处坐在太师椅上正在给新人们做指导的中年男子,告诉文商:“那位叫陆启明,他是我的师父,也是咱鸿青第八代当家。”
  随后,卓飞又领着文商来到一面宣传墙前,介绍道:“瞧,挂在最上面的那一排,就是咱们历代当家的照片,然后下面那些则是咱们剧组成员的照片。”
  文商随意阅览着张贴在墙上的照片,每个人都是拍的素颜照,卸下舞台上的那身浓妆行头,文商才诧异地发现,原来这群唱戏的人中,有不少是十来二十岁的少男少女。
  匆匆一瞥,他的目光在某张有些褪色的照片上飞速掠过,像触电似的,他整个人忽然一震,重新将目光拉回到刚才那张照片上。
  那是一名身穿蓝白色运动校服的少年,从他的样子来看,约莫十五六岁,唇红齿白,神采飞扬。少年左耳的耳垂上戴了一枚蓝色的小鱼儿耳钉,他拽拽地扬起下巴,朝镜头的方向俏皮地挤眼睛,线条好看的嘴角微微往上勾起,笑容中自带几分痞气,那是只有在他那个年龄阶段才拥有的独特神韵,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样的男生铁定是校园里最受女生关注的焦点。
  照片的右下角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相中之人的名字——穆远。
  让文商感到意外的,并非穆远是这家粤剧团成员的事实,而是他发现,其实在那场拍卖会更久以前,他和穆远就已经相遇过了。
  人人都有青春叛逆期,文商也不例外,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打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也因为是家中唯一的独子,父母理所当然地将所有的厚望寄予他身上,有时候,甚至连他跟什么样的朋友交往,都必须经过父母亲自把关层层筛选。
  家庭长期以来的约束,让文商倍感压力,最终在17岁那年彻底爆发,文商跟父亲文苑大吵了一架,离家出走。
  无处可去的他戴着耳机边边低头听歌边在街道上四处晃荡,再重新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已经从新城区晃到了旧城区。
  经历过上午的一场大雨,旧城区坑坑洼洼的路面到处都是积水,穆远骑着自行车从后方赶上来,但由于刹车失灵,他每次都必须扯大嗓门靠喊的。
  “前面的人麻烦靠边让一让!”
  文商光顾着听歌,耳机的声量盖过了身后来人的警示。
  穆远见他没有反应,又放声大喊:“前面的人你听没听见?快让开!后面有车!”
  街道狭窄,人多车多,穆远压根来不及绕开,直接骑着车从文商身边飞窜而过,轮子辗过坑里的肮脏积水,全溅洒在文商身上,等文商回过神来的时候,罪魁祸首早已经溜远了。
  文商气冲冲地摘下耳机,朝那抹骑车的背影大声骂道:“你这人到底有没有素质?!有你这样骑自行车的吗?!”
  穆远转过头去回话:“我跟你说了的!是你自己戴着耳机没听见而已!”说完便又继续骑车匆匆前行,消失在街尾尽头的拐角处。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文商走得太匆忙,连钱包也忘记带,本来又累又饿心情就不好,现在又被没素质的路人溅了一身脏水,窝了满肚子的火无从发泄,可他也不能怎样,最后只好坐在路边的一棵老榕树下歇息。
  将近黄昏的时候,街道上又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叫喊声,“前面的人麻烦让一让!快让开了喂!”
  帮陆启明跑完腿的穆远重新沿着原来的路子返回,经过那棵老榕树的时候,他的目光一下子便瞥见了那位坐在树底下的人,穆远用脚蹬着地面让自行车停下来,将车子泊好之后,他走过去文商身边,笑嘻嘻地往对方的肩膀上轻轻碰了一下。
  “不好意思哈,先前我因为有事情要办,赶时间,所以才没有停下来。”
  文商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狠狠地瞪视他一眼,没搭理他。
  穆远却一点儿也不在意,仍旧端着一张笑脸,问也不问便在文商身边坐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文商皱着眉头,往边上挪了挪。
  穆远也跟着挪了挪身子,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文商穿的那件校服上,很感兴趣地问道:“你这身校服不是新城那家贵族学校的吗?你怎么会跑来咱们旧城区这儿来?看你的样子很面生,你不像是住在这附近的居民呀。”
  “关你什么事?”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别这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水花溅到你身上的,我再跟你道歉一次怎样?”穆远双手合十,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对不起啊。”
  “滚开。”
  “你这人怎么那么冷酷?你平时都是这样跟别人相处的吗?”
  “我叫你滚开,你耳朵是不是有问题?”文商不耐烦地转过去,凶着脸又瞪了他一眼,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穆远眨了眨眼睛,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听见一阵叽里咕噜的响声,两人同时愣了愣,互瞧对方一眼,接着又是一阵叽咕作响,声音原来是从文商肚子里传出来的。
  文商尴尬又不好意思地将脸别过去,故意不看穆远,佯装无事发生的样子,穆远偷偷笑了笑,二话不说,蹦跶着跑到榕树头对面的小食摊前,当他再走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两份碗仔翅。
  他将其中一份碗仔翅递过去文商面前,笑眯眯道:“请你吃的。”
  文商低头看了一眼,没有伸手去接。
  “别杵着不动,快拿着呀!”穆远催促道,文商这才半推半就地将那碗仔翅从他手中接了过来。
  两个人并肩坐在榕树底下的石板凳上吃碗仔翅,看着远处的一轮夕阳逐渐降落西山,旧城区的大街小巷,往来的车辆和行人,全都浸在眼前这片祥和的金色余晖中,连带文商内心的烦躁也一并被消除,变得平静下来。
  “你是住在旧城区的吗?”穆远突然问道。
  “不是。”
  “那你怎么会跑来这边?你过来找朋友还是探望亲戚?”
  文商想了半秒,道:“跟我爸吵架了呗,暂时不想回去。”
  穆远瞪大眼睛,摆出一脸听八卦的表情,“你为什么要跟你爸吵架?说来听听?”
  “他觉得我应该什么都听他,规规矩矩按照他的意愿去做他希望我做的事情,有时候我觉得他真的挺讨厌。”
  “所以你就跟他吵架,然后离家出走?”
  文商耸了耸肩膀,表示默认。
  “啧啧,我跟你说,这样做其实是行不通的,你跟你爸对着干,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穆远一副颇有感触的样子,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向他传授自己的过来经验,“做人就应该懂得变通,要在适当的时候学会装,你爸要你做什么,你就顺一下他的意,做一做表面功夫给他看,哄他开心开心,他心情好了,自然就不会为难你,反正你只要记住,在他面前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在他背后你爱怎样怎样,没人管得着你,一举两得,你好我好大家好。”
  “说的那么轻松,你试过了么?”
  “我当然试过!就是因为特别奏效,所以我才给你支招呢!”穆远拍胸口向他保证,“听我的,准没错。”
  文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男生,他这才注意到,穆远的左耳打了个耳洞,耳垂上戴着一枚颇可爱的蓝色小鱼儿耳钉。
  刚说完,穆远又问:“哦,对了,你到底叫什么名字来着?”
  文商用勺子在碗中搅拌几下,笑呵,故意道:“干嘛要告诉你?”
  “就当交个朋友嘛。”穆远把手伸过去戳了戳他。
  “你平时都是这样自来熟么?”文商斜睨他。
  穆远撇撇嘴巴,“什么自来熟,这叫外向开朗。”
  打开了话匣子的两人聊得正欢畅,另一位穿着跟穆远同样校服的男生骑车经过榕树底下的时候,停了下来。
  “喂,木鱼!”贺东英朝穆远这边看了过来,冲他喊道,“刚你师父在找你,说你帮他送个东西咋送那么久还没回去,团里现在彩排就差你一个,再不回去报道你就等死吧。”
  “靠……靠靠靠!我居然忘记这一茬了!”
  穆远懊恼地敲打着自己的脑门,赶紧把剩下的碗仔翅一口气吃掉,站起来拍拍屁股,赶紧拿车准备离开。
  “你要回去了?”
  穆远抱歉地笑道:“不好意思,光顾着跟你聊天,我都忘了还有事情要忙,下次咱两见面的时候你再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平时经常在这榕树头附近出没,就这样先,有机会见!”
  在那之后,文商又回去了旧城区好几次,还是那个同样的地方,他等了很久,但却始终没再与那位男生重逢,他都已经想好了,等自己再见到那位男生的时候,该怎样以既不失热情又能保持酷帅的态度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
  到最后,那个男生也没再出现过,文商的心态也从开始时的期待变成了怨念,后来他不断地反问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生如此执着?自己对他是不是抱有某种异样的感情?
  不是的不是的,他不过是想与他再重遇一次罢了,想告诉对方自己上次没来得及告诉他的名字,仅此而已。
  人生中总有一段情商智商落后于荷尔蒙分泌的时光,那个时候的文商并没有没意识到这才是引起自己内心躁动的真正原因。
  那件事情,成为了他青春时期一桩小小的遗憾,最后留在记忆里的,是那个戴蓝色小鱼儿耳钉的俏皮男生,还有大榕树底下的一份碗仔翅。
 
第24章 
  思绪重新回到当下,文商装作不经意地打听道:“这照片墙上的人,现在还留在剧团里唱戏吗?”
  卓飞摇摇头,“这上面的照片,都是现在或者曾经加入过鸿青的成员,但不是全部都留下来了,有个别出师以后就另建门户了,有个别则是退团了。”
  按照穆远的情况,另建门户的情况是不存在的,文商又问:“退、团是因为被逐出师门吗?”
  “不是呢。”卓飞笑道,“鸿青建团这么久,都没有人被逐出师门,退、团一般都是因为他们一些个人原因,自愿离开的。”
  文商指了指墙上的照片,“可以给我介绍一下你们剧团的成员么?”
  卓飞乐意至极地开始给他逐一讲解,从剧团的乐师到戏剧内每个人的行当,当说到穆远的时候,卓飞显得特别兴奋,眉飞色舞的。
  “那位叫穆远的是我师兄,他从五岁起就拜师入门开始学唱粤剧,除了出师另建门户的前辈以外,就数他资历最老,我这师兄很有唱戏天赋,师父老喜欢他呢,而且他特别有正义感,小的时候,我们这些师弟师妹在外面玩,被别的小朋友欺负,每次都是师兄帮我们出头的,平时在生活上他也很照顾大家……”
  “那你这位师兄现在还在唱戏吗?“
  “不在了。”卓飞耸了耸肩,遗憾道:“他16岁那年就退团了,因为某些私人原因。”
  16岁?文商突然想起之前罗逸跟他说过,穆远是在16岁的时候出来混江湖的,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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