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敬罗衣后敬人 作者: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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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护士对文商叮嘱道:“麻烦你帮忙监督一下病人,就算胃口再不好,也得让他吃点东西填一下肚子,然后才能吃药。”
文商让自家保姆做了生滚鱼片粥送过来,他左呼右唤,半拖半拽,好不容易才将穆远拉起床。
穆远顶着凌乱的头发,没精打采地垂着眼睛,抱着枕头坐在那儿,发呆了好一阵子,才开口讲话:“不吃行不行?”
“不行。”文商硬着口气,绝不退让,“不吃东西就没法吃药,不吃药就好不起来。”
“可我真的没胃口,我以前发烧感冒,都是在家睡一两天就自愈了,哪儿要吃什么药,都是靠毅力战胜百病。”
文商真的很难想象,这些年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尤其是听到穆远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靠毅力克服病痛的时候,心房一抽一抽地,既酸又疼。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文商伸过手去,将他乱糟糟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抚平。
“没什么不一样。”
当然有!
“以前没人监督你,现在我来监督你。”文商边说,边打开保温瓶,舀了一勺粥,递到穆远的嘴边,强硬的态度忽然变轻柔了,他低声哄道:“快把这个吃了,吃几口也行,然后就吃药,吃完药了我就不吵你,由你继续睡。”
穆远点点头,轻轻张开嘴巴,刚把粥喝进嘴里,立即又呸到了地上。
“好烫!”
“我刚才已经将保温瓶打开,放了很久,还烫吗?”文商看了看保温瓶里的粥,又看向穆远,瞧他那表情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不信你自己吃一口看看。”
文商拿着刚才喂穆远的勺子,舀了一勺粥,尝了一口,确实很烫,他的舌头都被烫麻了,但在穆远面前,他仍旧摆出一副处变不惊的从容表情。
文商又舀了一勺粥,放到嘴边吹了又吹,确保粥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才递过去给穆远,喂进他嘴巴里。
穆远坐在床上,一口一口吃着文商喂过来的粥,想了好一会儿,他问道:“你刚才吃了我吃过的勺子。”
“嗯。”
“我感冒了,你吃了我的勺子,会传染的。”穆远的关注点似乎永远有些偏。
“没事,待会我喝感冒药预防。”文商说完,又从保温瓶里舀了一勺粥,给他喂去。
文商晚上没有回去,索姓留在病房里守着,陪穆远过夜。
穆远吃过药,便躺了下床,竟一点也不困顿,还想拿手机打会儿游戏,文商看见,赶紧在他碰手机之前将手机收了起来。
“刚不是说很困来着?快点睡觉。”
“被你吵醒之后,现在就不困了。”穆远不想睡觉,不让玩手机,他就坐起来看电视。
文商把电视也关掉,劝说的语气中带有一点责令:“感冒发烧就别在那折腾,好好躺床上休息。”
乌黑的眸子在眶中转溜一圈,穆远贼兮兮地看了文商一眼,“好啊,你唱歌给我听,我就睡觉去。”
文商愣是料不到穆远会对自己提出这种要求,该不该答应?在唱歌这方面,他自我感觉还算良好,至少不是五音不全中途跑掉的类型,但突然要他唱歌哄睡觉,这种事情他文大少爷可从没干过啊……要不还是拒绝吧。
穆远抢在文商开口之前点歌,“我要听《哆啦A梦》!”
文商:“……”这家伙真是,连病了也不忘寻他开心!
“快点唱呀!”穆远用被子裹住全身,只露出一张脸,催促道。
“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听《哆啦A梦》,幼不幼稚?!”
文商显然是不想唱的,穆远看得出来,但他越是不乐意,穆远越是来劲儿,故意激将道:“不就让你唱一支歌儿,在那扭扭捏捏跟大姑娘似的,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爱唱就拉倒吧,搞得小爷我好像在强迫民家妇女一样,算了算了。”
虽然自打意识到自己对穆远的感情之后,文商的态度的确改变了很多,但有时候仍会产生想要打他的冲动。
念在这家伙是个病号,文商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他转过去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确保房门是关好的,不会有人突然闯入,然后将穆远的手机关掉,确保他不会偷偷录音之后,文商才勉为其难地给穆远唱《哆啦A梦》。
老实说,还挺羞耻的,而且他唱着唱着,发现自己忘词了,唱不下去,正犹豫着该就此中断,还是上网找歌词继续唱完它的时候,文商扭过头去想看一下穆远会有什么反应,结果发现这货居然已经睡死了过去。
文商怀恨在心地朝那张欠揍的脸蛋上掐了一把,感觉还不痛快,又往他的另一边脸掐了一把,睡梦中的穆远眉头紧锁,撅起嘴巴,哼哼唧唧地摇着脑袋,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文商的“攻击”,那不情不愿的模样,有种被人调戏的小媳妇儿即视感,文商戏弄够了,过足了瘾,这才把手松开,还他一夜清梦。
次日早上醒来,穆远的烧已经退了下去,精神明显好了不少。
穆远从床上爬起来,边打哈欠边伸懒腰,想要上个厕所,被子一掀开,正准备下床去,却发现身旁还睡了个人。
“卧槽,你怎么在老子床上?!”穆远是挺意外的,他知道文商说过要留下来过夜,可病房里有沙发他不睡,非要挤到自己这单人床上,要闹哪样?
“快起来!”穆远用力推了他一把,“太阳照屁股上了,还不起来?”
文商先前通宵加班,昨天又因为担心穆远半夜会出状况,全程在一旁看护,直到今天清晨,给穆远量了体温,确认他已经退烧下来,才放心合上眼睛休息,这会儿他实在是太累了,穆远喊了他好几回,都没醒过来。
病房的门被人敲响,阿治和一群小弟特意过来看穆远,还给他带了早餐。
“老大,今天好点儿了没?”阿治走进病房,看见穆远慌里慌张地摆弄着床上的被子,以为他是要叠被子,于是卷起俩衣袖,主动上前去帮忙,“老大,你坐这边吃早餐吧,我来帮你整理床铺。”
穆远赶紧摆手,“别别别,我自己弄就好。”
要让小弟们看见床上睡了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而且还是他们老大的对头,传出去可要不得了了,穆远急得有些掉汗,努力将文商藏在被窝里,将他包得严严实实,不让别人发现。
“老大,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啦,你快去吃早餐,不然凉了可对肠胃不好。”
穆远明显是很不愿意让他碰那床被子,偏偏阿治就是读不懂他家老大的心思,坚持要帮他理床铺,走过去跟他抢起了被子,两人你拉我扯的,旁边的几个小弟见状也要过来帮阿治的忙,穆远一个人抢不过他们,最后忍不住大喝了一声,“都他妈给我住手!”
所有的人都被震慑住了,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被子已经被掀翻在地上,躺在床上熟睡的文商被吵醒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房间顿时一片静默,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神色紧张地望着穆远,不敢多说一个字,现场的气氛尴尬得不行。
第38章
“阿治哥,咱老大不是向来跟那个姓文的不对盘么?他们啥时候关系变得那么好了?”回到六屋之后,小星实在憋不住,向阿治问道。
“我知道个球。”阿治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他要是知道的话,刚才在医院里就不会因为当众揭穿他们老大的“绯闻”,被骂个狗血淋头了。
“阿治哥,你说老大他该不会真的跟那个姓文的在一起了吧?”
“瞎说。”阿治第一时间否定了小星的猜测,“老大他可是实的,不是虚的,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
“这个有点说不准啊……”小星看了看周围,捂着嘴巴悄声跟阿治说:“前段时间,老大他突然问了我很多关于那方面的事情。”
“哪方面的?说具体点儿。”
“就是男男之间的那档子事啊。”
“老大他怎么会跑去问你?”阿治纳闷了好一会,才稍微转过弯来,眯起双眼狐疑地盯着小星,“你小子该不会是gay吧?”
小星姓格耿直,不会撒谎掩饰,他那支支吾吾的迟疑态度将阿治的质疑全盘肯定了下来。
“卧槽,你小子收得挺严实的呀!”
阿治对他的姓取向并无过多指点,稍微惊讶了几句之后,又将话题的重点回归到穆远身上。
事实证明八卦并不仅是女姓的专利,有时候爷们儿也不例外,两人聊得正起劲,贺东英突然从后面走上来,朝他们后背上拍了一下。
“偷偷在你们老大背后说他八卦,当心他知道以后抽你们一顿。”
阿治和小星同时大吓一跳,立马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吃饱了撑着吗?还不赶紧去干活?”贺东英衔着香烟,扬起下巴催促道。
两人连连点头应和,正要离开屋子,还没跨出大门,又被贺东英从身后叫住了。
贺东英将香烟从嘴里取了下来,用两根手指夹住,朝阿治和小星的方向指去,对他们道:“你们一会儿也跟其他几个家伙说一声,可别把今天早上的事儿到处乱传,知道不?”
虽然内心仍旧充满好奇,但两人还是不约而同做了个将嘴巴拉链拉上的动作,八卦暂且告一段落。
穆远出院的当天,文商本想过去医院接他来着,但不巧跟出差档期撞上了,没法亲自到场,只好打电话到花店定了一束桃红色康乃馨送过去。
也所幸文商没空过来,要不然再次面对前来迎接穆远的一群小弟,恐怕又要引起众人的“误会”了。
穆远抱着手中的花束,打开贺卡迅速浏览了一遍上面的内容,旁边有个小弟也想知道是谁送的,好奇巴巴地凑过去张望,穆远立即将卡片合上,收进口袋里,用力拍了那小弟脑袋一下,瞪他,“看什么看,八卦!”
小弟吃痛地摸了摸被打的地方,有些委屈,但又不敢吱声。
回到家中,穆远将那束康乃馨装进花瓶里头,度量了好一阵之后,决定把它放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
坐在沙发上对着盛放的康乃馨欣赏了许久,穆远突然有些好奇正在出差的文商此时在干嘛,从兜里拿出手机给他发去一条微信。
不知什么时候起,文商的手机号码备注已经从原先的“死变态”修改成为“文大胸”,穆远还是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穆远拍了一张康乃馨的特写,给文商发了过去。
隔了没多会儿,文商也给他发了一张出差途中的照片,华尔街23号建筑,但穆远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是哪儿。
小木鱼:你到底去哪里出差来着?
文大胸:纽约
小木鱼:哦,那啥时候回来?
文大胸:如无意外的话,下礼拜三的回国航班
穆远想了想,开玩笑地打了一句:会给我带手信吗?
完了还故意在后面附上一个满怀期满的星星眼表情。
等了许久,文商也没有回复,穆远以为他是故意将自己刚才的话给无视了。也罢,反正也只是随意问问。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接二连三的图片不断传送过来,文商一口气给穆远发来了好几十张图片,全是当地店铺的特色礼品,有吃的,用的,也有玩的。
文大胸:要什么,你自己挑一下
收到文商的回复,穆远是挺喜出望外的,他没想到对方会把自己的话当真,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假的?
文大胸:别废话,快挑
小木鱼:挑不出来,全部都想要
文大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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