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日记+番外 作者:老灰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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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都觉得抑郁症就是矫情,或者心理素质差,抗一抗就过去了。或许是吧,但我觉得,严重的抑郁症和癌症没什么区别。
癌症患者会说:“医生,我不想死啊。”
抑郁症患者会说:“医生,我不想活。”
本质都一样,都在求救,不过表达的方式不同。我在网上查到的资料是说抑郁症的死亡率仅次于癌症,我个人觉得是高于癌症的。
很多人得抑郁症却没有去看医生,可能是周围人的干预讽刺或者是经济原因,这一部分人的死亡是没有算进去的,这也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大家都觉得他只是矫情而已,直到他真真正正地走向死亡。
薛凛躺着,脚搭在茶几上,小松趴在他身上。这才多久,两个人就跟认识几十年似的,怎么说呢,儿大不中留啊!我家小松也长大了许多。
小松趴了一小会儿又觉得无聊,用头拱薛凛的手要他起来,薛凛也由着他,薛凛跟小松闹了很久,期间薛凛非常不满小松的名字:“咋不叫小乔呢?再不行,大乔也行啊,什么小松难听死了。”
我笑着摸薛凛的头:“乖啊!去和小松玩儿去!”薛凛气鼓鼓地偏头,又架不住小松撒娇,没几分钟就和小松再次打成一片。
薛凛上辈子或许就是一只大型金毛犬吧!
闹半天,薛凛和小松都累了,薛凛喝口水,穿上浅绿色的夹克,牵着小松往外走。
到门口的时候,他不耐烦地皱眉:“发什么呆啊你?”
“走了,还不跟我回家?”
他啊,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人。
第3章 2018年2月18日
2018年2月18日,小雨
薛凛买的房子靠近市中心,小区的安保工作和绿化都做得很不错,公寓也挺大的,装修很温馨,不像是薛凛的风格,兴许是公寓本来的装修吧,薛凛懒得换了,看着还不错就买了。
“你随便选个房间吧,我要有阳台的那间。”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家伙莫不是才买的房子,我去厨房看了一下,什么都是新的,证实了我前面的猜测。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薛凛打着哈欠说:“我投资赚的,我现在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投资商了。”怎么说呢,人比人气死人,就我还在深渊里挣扎,他真的很厉害啊。
“你想吃什么?”薛凛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条纹衫穿得松松垮垮的,朝厨房走去。
我条件反射地回答:“压缩饼干。”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薛凛气笑了:“你他妈怎么不说你要吃空气?赶紧给老子起来,去超市买压缩饼干。”
看着薛凛暴走的模样,我可耻的怂了,默默穿好外套,系鞋带的时候怎么都系不好,手抖得跟筛糠似的。
巨大的恐慌向我袭来,连鞋带的系不好,我这样的废物究竟为什么要存在于世呢?
薛凛等得不耐烦,蹲下身一把拍开我的手,我低头看着他,发现他的左耳还带着我以前送的耳钉,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碰一下他的头发,最后又收回来了。
薛凛嘟囔着:“你这家伙,撒娇也要有个限度啊你。”
我没理他,自顾自地捏紧颤抖的手。
“啊对了,你吃药了没?”
“什么药?”
“你是小孩子吗?生病了就要吃药,还要我教你?你是不是傻?”
“我有吃药的。”
“我没看见你吃药!你肯定没吃,妈的你又骗我是不是?”
窝槽!这种“我没看见所以你没做”的逻辑简直是无理取闹,我们走到小区的超市才结束争吵。最后,我的药得全部归他所管。我究竟为什么要妥协啊?
超市里人不多,薛凛拖着我东走走西逛逛的,反正我只负责推车跟在他身后。
“小乔!从你背后拿瓶红酒。”我提了一箱草莓牛奶进去
“你还真是会反抗我了。”不过最终他也没有买红酒。
我看着他拿着蔬菜挑挑拣拣的样子,有点想笑。这个反差太大了,真的很逗啊。
“你看什么?”
“没,你还戴着那对耳钉啊。”
“啊,你的审美真的没救了,丑的要死,而且上次居然断了!害我跑去店里修复半天。”
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薛凛不明所以地瞄了我一眼,转头继续挑蔬菜。我看到他的耳朵红了,脸上还是那副“离我远点”的死样子。
会心一击!我耳边仿佛响起‘乔松对薛凛好感度加十’的声音,我得冷静,不能再笑了,那只是天气冷了被冻的!
“你看看你明天做饭还要买些什么?”
对了!我们都是换着做饭的,于是我顶着薛凛看神经病的眼神买了电子秤。
我这是为他好呢,我基本没什么味觉,我做饭自己吃倒是没什么问题,薛凛吃了估计会宰了我。
我还得买一份精确到克的菜谱,调味料也必须贴上标签,不然把盐放成糖就悲剧了。
“哦对了还有你的压缩饼干。”薛凛恶声恶气地说
我们最终还是没有将压缩饼干带回家。薛凛再厨房做饭,我在客厅抱着小松等投喂。
我吃了很多,很奇怪,我不觉得饿也不觉得饱。两个人吃饭总比一个人要好吧,我吃的很开心,晚上不吐的话就完美了!
“你就跟多少年没吃过饭的一样!还压缩饼干?生病了老子才不会管你。”
“吃完了就滚去洗碗!”
吃过早饭,薛凛抱着小松摊在沙发上。一开始是真皮沙发,我问他能不能换成布的?我总觉得皮制品有味道,老想吐。
薛凛既没点头也没摇头,然后我睡个午觉的时间沙发就换了。薛凛有时候挺不错的,不过也只是有时候而已,大部分时间都很皮,就是那种不皮一下浑身不舒服的人。
我待会儿出去看看有没有招钢琴老师或者其他工作之类的,不是我吹牛,钢琴我还是拿得出手的。家里蹲了那么久,我或许能找一份清闲一点的工作,工资低一点也没关系。
洗了碗,我回房间捯饬一下,总算看上去不是那么废了。
又准备了一些资料,管他什么比赛,只要得了奖,我都不要脸的贴了上去。
薛凛原本和小松玩得好好的,一看我这个样子直接跳起来:“你去哪里?!”
兄弟,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我只是准备出去找个工作,你能不能别用这种仿佛女朋友出轨一样的语气来质问我?
见我半天不回答,薛凛压着火气说:“那家姑娘?居然不跟我说一声?也不带回来我看看,要是被骗了你就该哭了!”
“走!带我去看看你藏得这么深的女朋友。”薛凛智商和情商都是凹凸不平的,他的智商下线的时候真的让人猝不及防。
我无奈地解释,薛凛外套一披,牵着我往外走:“不早说!跟着我去公司就是了。”
我笑着打趣说:“你不是投资商吗?怎么变上班族了?再说了,我只是想找份钢琴老师的工作而已,和你公司沾不上边吧。”
薛凛再次用看智障的眼神看我,我不明所以,直到我踏进总裁办公室,我才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你只是得到你哥的支持做做投资练手吗?”
薛凛理所当然地说:“对啊!我哥就把这个公司扔给我玩了。”
“那你哥呢?”
“不知道,估计在做什么大项目吧。”
我出门透透气,正好看见等在门外的影帝。他本人非常彬彬有礼,根本不像新闻里说的那样,而且如果真是那样,薛凛根本不可能让他进去。
陈影帝对我笑了一下就进去了,经纪人倒是皱着眉警告我说,他们的新总裁不吃这一套,自己好好努力。
我淡定的表示我知道。
然后就跟着陈影帝进了办公室,经纪人一副‘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死蠢样。
陈影帝也注意到我跟着他进了办公室,皱眉,但什么都没说。
我不得不感慨脾气是真的好啊,要换成是我早一巴掌扇出去了。等会儿要是能帮的就帮一把吧,我对平息薛凛的怒火还是很有一套的。
薛凛看着我跟在陈影帝的身后,不着痕迹地皱眉。
薛凛这时候才有点总裁的样子,冷静理智又稳重,一想起他在家和小松上蹿下跳的,我就想笑。
经纪人在那边简述这次的舆论危机,薛凛已经很不耐烦了。我实在没忍住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嘲讽脸。
薛凛火气顿时上来了:“你给老子滚过来。”
经纪人目瞪口呆,陈影帝持续懵比中。
“请允许我郑重地拒绝。”
“不来是吧?好,你今天的焦糖布丁没了。”
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这次轮到薛凛拿我没辙了。我趁火打劫:“要是大哥知道你把他的公司败成这样绝对会气疯的。”骂完就跑,我高中也经常干这种事呢!
第4章 2018年2月19日
2018年2月19日,凌晨3点18分
我从梦中惊醒。
我梦见了薛凛。我们正在上政治课,他揉了团纸丢给我,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我肚子好痛。我秒懂,看了看讲台上貌美如花但瘦成火柴人的老师,微不可见地朝薛凛点头。
薛凛立刻要死不活地趴在桌上,脸色惨白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狗带似的,老师是第一次被我们套路,很轻易地放我们离开,让我带薛凛去医院看看。
一出校门,薛凛立刻生龙活虎,问我想去哪里打发时间。
一切都那么真实,我身上沉重的枷锁突然消失了,轻松得不得了!我能闻到小吃摊上扬州炒饭的浓烈的香味,看见的也不再是灰蒙蒙的世界,耳边也没有刺耳的轰鸣。
我饿了,灌进衣服里的风带来一阵寒意,我瞪大双眼,万千流云划过,远方的倦鸟乌拉拉地从我的头顶掠过,飞蛾扑火般地回归山林。
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我一下子跪倒在地,捂着脸又哭又笑,薛凛吓坏了,用粗糙的校服袖子胡乱地给我抹眼泪。他问我怎么了,我说我得了很严重的病,离死不远。
他二话不说拖着我去医院检查,我死活不去。
我说都已经工作的人了,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就不怕被下属看见笑话吗?
“你发什么疯?”薛凛给了我一拳,“清醒没?才上高中你就梦着毕业啦?”
“梦?”
薛凛翻白眼:“对啊都是梦。”
那些痛苦至极的挣扎,那些黑暗的过往都是梦吗?那个梦怎么真实得那么可怕呢?我看不见目的地的荆棘丛里摸滚带爬地前行,面带微笑地舔舐鲜血淋漓的伤口,原来不过是一场噩梦吗?
我一脸恍惚,任由薛凛牵着我的手穿过拥挤的人群,走过狭窄的小巷。
他牵着我的手逃课,牵着我的手逃离不良少年的包围圈,牵着我去游戏厅,牵着我回家……我们牵过无数次手,从年幼无知到年少轻狂。
喧嚣的人声渐渐远去,视野陡然开阔,薛凛敏捷地跳上断裂的墙,居高临下地俯视我:“怎么样?我新发现的地方。”
荒无人烟的地方杂草丛生,一座孤零零的断墙连接了昏沉的天空和枯黄的大地,薛凛背对着我,他柔软的发丝被狂风吹乱,左耳红色的耳钉在灰扑扑的光下散发着刺目的光。
黑暗的幕帘瞬间袭击了天空,暗沉的天色使得这几束微光越发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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