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这红果果的偏向姓,阿左正想继续深入提问为毛不会,却硬生生被边上一道冷如霜刃的目光给扫到了,他头皮发麻地望过去,只见顾泽言垂着眼十指交叉玩着话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有任何异样。
多年主持的直觉让阿左不明觉厉但也聪明地转移了话题,节目表面上还是非常顺利以及精彩地录制完了,散场后工作人员A收拾着器材抱怨:“今天两个新人也太难搞了,刚在后台还互相看不顺眼呢,真到台上又一副关系还不错的样子。我听编导说华世那边是要求何卓郁拉着顾泽言炒作网上那不和传闻增加话题度的,不知道录的时候那小子怎么完全没那想法。”
B也有些挫败:“就是,全程滴水不漏,只有那个清纯可怜又姓感听起来挺搞的,年轻人血气方刚,估计回答这种问题还不到火候。”
“那也未必是真话。”A整理到顾泽言的题板,突然看到了什么,一脸玩味:“你看他这理想型答案的上面一页,这个看起来更搞,更像真的。”
横线划去得有些匆忙,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字体原来的形状。
漂亮,安静,不听话。
“明天下午公司开会,原本那个杂志内页拍摄我打算提前到今晚。你应该有空吧?”和茹思明回到休息室,顾泽言低头慢腾腾地收拾着东西,听到经纪人的安排沉默地点了点头。
什么很欣赏他,什么不会是我粉丝,这种歧视,是何卓郁教你说的么?
茹思明在打电话联系那边的人,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心不在焉地背上斜挎包,带子无意识地捏紧。
姓何的,你不就是想让我沉不住气,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绝对不可能。
“……好的七点半,在南山酒店——”茹思明正和那边商量着,突然面前一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艺人重重地把斜挎包摔回沙发,招呼也不打地冲了出去,那种瞬间爆发的怒气值简直爆表到天际,让他目瞪口呆。
等他回过神追出来,走廊上只剩下Fiona气急败坏地在对面休息室门口踱来踱去:“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今晚高层请客吃饭,你不在我怎么向那些老板交代?放鸽子你也看对象,你——喂?喂!”
华世和风颂两大经济人面面相觑,从彼此的眼神中都读到了你家那位也暴走了难道是约好去单挑的震惊。
安格非背靠着车正等得无聊,只是等来的根本不是之前说过会送他回去的顾泽言。
“好久不见。”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陶昔摘下墨镜。
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青年愣了愣抬头,看到来人静默了一秒,随后报以一个友善的微笑。
“嗨。”
焦躁地按下电梯按钮,数字过了几秒依旧在大厦最高层,顾泽言直接弃了电梯跑下楼,一边跑一边拨电话,愤怒就像是一把火在心尖点燃,不断地剥离氧气,越燃烧,就越接近窒息。
根本无法冷静!
回公寓和学校不是一个方向,越辰和熊平分开后在公交站等车,他刚接通手机就被劈头盖脸地糊了一脸。
“你赢了!我认输!这段时间都是我的错行了吗?!你能不能别再拿何卓郁来气我?什么叫不可能当我的粉丝?你连他都能欣赏我哪里比不上他?越辰,你摸着良心说,我对你好不好!你凭什么站在他那边?啊?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偶像:我养了一只白眼狼,对他好他不鸟我也就算了,别人勾勾手指花言巧语几句就跟着走了,我要怎么告诉他世间险恶别人是信不过的?在线等。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你知道粉丝这词是怎么来的么?”手机收音效果不好,周围几个等车大妈纷纷投来这么凶一定是男孩子的关切目光,越辰倚着广告板,单手插着口袋,出神地盯着傍晚绚烂的天空:“最初是欧洲绿茵场把球迷分成两种,fans和supporter。fans更像一群追星族,他们只喜欢成绩好,巨星多的球队,赢了就蜂拥而至来看比赛,输了就骂几句换下一家关注。而Supporter一辈子只支持一支球队,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他们会为球队的胜利欢呼,也会在输的时候送上掌声,荣誉,低谷,哪怕降到了丁级他们也会继续追随,在看台上挂横幅呐喊加油。”
那头是持续的沉默,似乎非要他把话说的彻底明白才肯放下架子开尊口,越辰低头,嘴角翘起一丝微笑,有些妥协的无奈:“我的意思是,要是有一天你跌倒了,身上的光环没有了,或许会有很多人对你失望,可我依旧会支持你……我不是你的粉丝,但我是你的支持者。”
那头过了很久终于传来一句轻轻的问话,不再有最初的尖锐和质问,但也平静到听不出情绪:“何卓郁呢?”
别这么难搞好吗?这都要比有意思吗?越辰咬了咬嘴唇:“他又不是你,那么玻璃心。”
这等于默认了如果只能支持一个我还是选你,越辰觉得这下对方应该满意了,他刚抬起头,就猝不及防地撞见了站在街对面不知道看了他多久的顾泽言。
“安格非呢?”
有你这么得寸进尺的吗?越辰假装没看到对面的人,视线飘到别处,含糊其辞,这真的是他能说出口的最后底线了:“差不多,差不多行了吧?”
当然不行。“你哥呢?”
你的那个哥哥呢?我有比他重要吗?如果不是的话,我还差多少?如果是的话,我也能像他一样无论做了什么都能被你原谅吗?
隔着一条马路,车轮轰隆声盖过了自己的声音,不断有车辆从面前飞快驶过,一辆接着一辆,犹如一帧帧电影影像。顾泽言握紧手机,对面的人影隔零点几秒就要消失一次,让他有种不顾一切冲过去抓住对方不要再若即若离的冲动。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人太贪心了,一开始只是出于同情和怜惜伸出援手,渐渐变成分享,交流,越了解,越无法满足,努力克制依然想要占有,当对方不给予自己期待的回应,就开始焦躁,不安,歇斯底里,甚至忘了最初我的期待也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这人还不错的评价而已,一个克制温和,却生疏的距离。
路过的大卡车正好按了下喇叭,越辰露出困惑的神色,似乎没听清他在说什么,顾泽言正想跑过去,一个电话不适时宜地拨了进来,还没等他接通又突兀地断了。
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他突然闪过一阵不好的预感。
“你朋友呢?要不我送你回去?”
两人寒暄了几句,安格非心不在焉地再次看了看手表,“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也可以。”
他抬头,一脸认真地提建议:“我说你要不要戴上墨镜?这里毕竟是电视大楼,万一——”
“啊——!”停车场柱子后面连滚带爬地出来一个矮胖男人,跌了个狗吃屎还没来得及起来,又被狠狠地踹平在地上,何卓郁一脚蹬在他胸口,蛮横扯下了手里的相机:“还拍不拍?嗯?”
尼康P600的长焦机被摔得稀烂,男人鼻青脸肿地爬起来,裹起了残骸骂骂咧咧地往外逃:“你给我等着!”
何卓郁冷哼一声,直接看向同公司的小天王:“前辈,公众人物的礼仪还要我教你么?在停车场和奇怪的人拉拉扯扯像什么样?”
“奇怪的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目光从那张臭的要死的俊脸上收回来,然后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屏蔽了自己,比起要脸,还是要命比较好。“也行,你送我回去……”
话还没说完一股大力道就把他扯了过去,何卓郁拽着他胳膊掉头就走,粗暴得像拖着一根拖把似的,安格非被动地跟了几步就有些吃不消了,陶昔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你干什么?”
“你管我?”
“放开他!没看他走路不方便吗?”
“方不方便关你什么事?”
说好的公众人物的礼仪吗?两人的声量逐渐有吸引路过车主观望的倾向,安格非硬着头皮悄悄地按了口袋里的通话键,刚拨出去身体突然一轻,天地颠倒了三百六十度,整个人被何卓郁甩在了肩上。
何卓郁把人丢进副驾驶座位,安格非被摔了个七荤八素,陶昔敲打着紧闭的车窗不停在说什么,他正努力辨认着嘴型,身形就往后一栽,黑色的Cayenne Turbo不耐烦地滑了出去。
“你……”
“你给我闭嘴!”何卓郁握紧方向盘,嘴唇抿得紧紧的,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别在车里和我吵架。”
尝试解开安全带的手一滞,安格非垂着头,脸上一瞬间苍白无比。
高级公寓里,公寓主人和不速之客的对峙已经到了一点就爆炸的程度。
“我不会让你把人带走,你再坚持的话,我要叫保安了。”
顾泽言冷冷地看着丝毫不肯让步的青年:“你这是绑架,我都可以去警察局报案了。”
何卓郁露出随便你的嘲讽笑容:“行啊,华世和风颂的新人,再加君瑞的过气歌手,这三人一起进警局一定会吸引眼球。”
“过气歌手”终于忍不住了,再这样下去真心是大家一起进局子上头条的节奏:“你让我跟阿言谈谈。”
“想都别想。”
“……我留下来,你能让我跟他说几句吗?”
这个筹码明显非常划算,何卓郁把头别过一边,算是默认了他的要求。
“我等了你挺久的,你找小系花去了?”
顾泽言生平第一次心虚到沉默,半晌只点了点头。安格非虽然比他大了好几岁,但一直以来他才是顾全大局,从不率姓而为的那个,此时此刻竟然有点窘迫了,他甚至有点不敢看对方,直到那探究的视线来回在他脸上扫,肆无忌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当然表面上还是假装镇定的:“干嘛?”
学表演的果然脸皮都厚,同样是害羞,小系花可爱多了好么,安格非心里已经了然了,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终于要下手了么?可是什么都不会,这怎么办啊?多去网上查查资料问问热心网友啊。”
何卓郁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也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嗤笑。虽然某种东西谁都没明说,可明显谁都微妙地懂了,还更微妙地挤兑了当事人一把,顾泽言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在加上安格非自愿留下来,他知道对方有自己的分寸,叮嘱了几句后,颇为懊恼地离开了。
何卓郁跟出来按住电梯门,颇有些胜利者的姿态:“顾泽言,得寸进尺是有底线的,越辰连你的自以为是都受不了,你确定他会接受一个男人喜欢自己?你觉得你就能成为例外?”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顾泽言不想再听他胡扯,直接按了一楼的按钮。
“我当然有资格。卜静那张签名照,你就认定了越辰是她的粉丝吧,这就是你以为的真相?”何卓郁的神色颇为玩味,“可你知道他被卜静打了一巴掌么?”
电梯门关闭,走廊只剩自己一人,何卓郁收敛起笑容,转身回到公寓门口,推门而入。
顾泽言,我早就说过,要把这两年和你之间的账算清楚,原封不动地回报给你。求而不得,患得患失,自我怀疑……
时间已接近深夜,顾泽言摸出钥匙开门,客厅是关着灯的,越辰的房间虚掩着,底下透出台灯的光亮。他轻轻推开房门进去,书桌前伏着一个人影,面前的笔记本SketchUp建模的界面还打开着,明显一副等着人不小心睡过去的样子,他怔怔地看着那张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半的面孔,突然觉得越辰的头发有点长了,就这么枕着脑袋有一小撮垂下来,太容易扎到眼睛。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拨开,刚靠近越辰反而惊醒了,手臂下意识地一动,草图纸上的针管笔啪的碰落到了地上。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正想弯腰去拿,顾泽言已经蹲下来把笔捡起来重新放到桌子上,却没有起来的打算,就这么抬头看着他:“去外环兜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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