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现代都市

向死而生 作者:夏隙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现代

  “CAO你妈的!”赵铁强又抡了一巴掌,“你他妈报警!”
  “强哥,赶紧跑吧——”几人拉着赵铁强,后者朝石故渊脸上吐了一口,“我们走!”
  赵铁强一伙人从工厂后门鱼贯而出,俄而吵闹的仓库只余下兄妹两人,石故渊艰难地翻个身,在地上爬行,逶迤出一条惊心动魄的血河,他的腹部已经痛到麻木,灰尘钻入伤口,偶有细小的砂砾火上浇油。
  石故沨被搡倒在白炽灯下,影子被压在身下,仅仅露出一点边角;石故渊握住她的手,一边给她梳理散乱的头发,轻声唤她:“小沨,没事了……没事了……”
  没有反应。
  石故渊愣了愣:“小沨?”
  然后他看到不远处,掉落的、使用过的针管。
  “小沨……”石故渊将妹妹抱进怀里,“小沨你醒醒……你别吓我……”
  警察闯了进来,石故渊置若罔闻,一遍遍地叫着妹妹的名字;几个新人被遍地残酷的狼藉刺激得吐了出来,他们的队长指挥着队员搜集证据,仅有的一名女姓警察来到石故渊身边,随即被抓住了袖子。
  “救她……”
  “救护车马上就到,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求求你,救救我妹妹……”
  他绝望极了,卑微极了——他只是想起了年少时令他家破人亡的大火——这里连火星都没有,可多么相似啊。
  ..........................................
  大家新年快乐!!!
  难得被责编放过了一天,欢天喜地来更石总!感谢小天使们不离不弃么么哒!!绝不坑绝不坑!!
  接下来高虐,嗯,一路高虐不停歇(。
  (总觉得新年第一天就捅刀会被打啊...(顶锅。
 
第六十二章 
  在石故渊近四十年的人生中,医院绝不是陌生的场所,无论是养父母还是郑中天,都对他的身体下了大本钱,以维持他断续的呼吸。
  他不止一次地询问——自己,或承载无数寄托的神明——当生存都如此艰难,那么他存世的目的是什么?他始终没有得到答案。慈恩寺的佛像就像具象化的水汽,滋润了他一部分若渴的求知。
  他在雪山顶铲雪,在冻湖上行船;山顶盖起了豪宅,船上举办着盛宴;他明明是一切的主人,热闹却与他无关。他很累,他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饮鸩止渴,最终毫无意义,但人生短暂,鼠目寸光在自私的衬托下格外实用:意义是个远比目的升华得多的定义,对于在红尘俗世中挣扎的普通人来说,生前身后名就像一场关于“年终总结和来年展望”的主题演讲,永远做不到,索姓认清现实,就不做了吧。
  既无人记得你,便不必自缚吧。
  石故渊盯着吊针愣神,液体顺着针管流进身体,手背冰冷青紫。伤口感染造成的低烧已经持续一周,走廊里喧闹起来——说喧闹也不尽然,是有人在说话,安静久了,一个气息都嫌闹腾。
  郑稚初开门进来,见他醒着,有些意外:“那个……”
  “外面怎么了?”
  “医生让撤管子了,”郑稚初直言,他没遇过这事儿,不会拐弯抹角,“到底是没救回来。”
  石故渊脸上血色殆尽,郑稚初又说:“你可得挺住啊,这些天累死我了,我真没工夫再管你了。”
  一周前,石故渊和石故沨被姗姗来迟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石故渊伤势严重,但意识清醒,被率先送进急救室处理伤口;石故沨则因为注射毒品过量,转送至ICU进一步观察。
  石故渊一宿没合眼,直到医生从石故沨病床边离开,他抓着护士问了句妹妹情况;护士回复了官方的“尽力”后,就被叫去配合警察问话,没过多久,郑稚初一路横冲直撞,闯进了石故渊的病房。
  一周里,郑稚初忙前忙后,周旋在公司、家庭和医院之间。赵铁强后悔擅自强迫给生人涉毒,这坏了霍三爷的规矩,如今闯了大祸,是他自作自受,三爷不会再保他,于是他放弃搭乘前往北京的火车,转而逃往南方。
  赵铁强勇,且蠢,从桃仙开往南方的列车里,最短也需要三四天,足够市局一纸通缉令发布全国。没等火车开进山海关,赵铁强一行人就在火车上遭到了逮捕,随后押送至当地看守所进行案件审理。
  而石故沨,因为涉毒过量,连着下了两次病危通知,终是没能熬过这第三次。
  也许细水长流比突如其来会有更多时间为失去做准备,悲伤来得平缓,量虽不减,却能维持个表面文章。
  石故渊说:“她还有个好消息没告诉我呢。”
  郑稚初喉咙一紧,半晌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其实我知道她要说什么,”石故渊笑了笑,“我太了解她了,能让她高兴的,只会是锦上添花。”他抬眼安静地向郑稚初陈述,“她怀孕了,是吧。”
  “……我最烦你这点,”郑稚初颓然拉过椅子坐上去,“好像这世上什么都瞒不过你,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我做什么都是被你拿捏在手心里。就你长脑子了啊?”
  当郑稚初得知石故沨情况的时候,真是有苦说不出,他特地警告医护人员,不要在石故渊面前说漏了嘴,早知道石故渊被捅成个筛子,脑袋还灵光,他费什么事儿啊?
  石故渊沉默一会儿,说:“让威廉回英国吧。”
  “我早跟他说了,那个家伙——”郑稚初横挑鼻子竖挑眼地,没个好相,“别看他们洋鬼子一根筋,眼睛毒着呢,事到如今我也甭瞒着你了,你一准儿能猜到,本来赵铁强就绑了你妹妹,那洋鬼子急眼了,把你和池羽那点儿破事儿全都漏出去了,想让赵铁强放了你妹妹,去绑池羽那小丫头,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妈的整一个大傻逼……”
  石故渊说:“他现在人呢?”
  “闹着要来医院,让我关起来了,赶明儿就送他上飞机。你说他来干什么?还不是给咱们添堵,见他就闹心。”郑稚初破罐子破摔,语带挑拨,“要说这洋鬼子还算有点儿良心,反倒是那个池羽,你出事儿这么久,怎么没见他来看你啊?一准儿躲那个犄角旮旯了,他孩子还是你救的呢!你看到没有,那他妈就一怂包,到了你还不是得靠着我?以后记着对我好点儿……”
  石故渊这回笑得真心实意了些:“不会安慰人就别张嘴,讨人嫌。”
  “谁安慰你了!我是心疼我自个儿!腿儿都溜细了。”
  石故渊接着前话,叹息说:“他不来也好,晓瑜吓得不轻,得要人陪着,你回去去趟恒宇,告诉医院,准他一个月的假。”
  “你怎么还向着他——”
  “不是我,他们也遇不上这出。”石故渊想了想,“报警电话还是他打的吧?威廉在外头看见晓瑜出来了,小沨却没动静,肯定不敢违背赵铁强,是池羽回去半路上报了警。”
  “说这些有用吗?”郑稚初不屑地说,“人都没了。”
  石故渊垂下眼帘,遮住通红的眼眶,他觉得身体里流的不是血,是醋,酸气逼上了五脏六腑,占据了鼻腔……
  “公司怎么样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声音轻,就听不出异样。
  郑稚初说:“你都这模样了,还有闲心饶世界忙活?真当少了你这颗臭鸡蛋,我就做不成槽子糕了?跟你说多少遍,腾空是我的,不是你的,犯得着你上心?真要管,等伤好了,出了院,你管你的恒宇去!”
  公司这阵子事儿挺多,年底将近,石故渊住院,刘勉成天不见人影,不知在做些什么,左右是往年惯常做的,一些腾空见不得人的小生意,郑稚初没有刨根问底——这与他平日的作风大为不同,实在是需要分神的事情太多,纵然他年纪轻轻,竟也有没了精力的一天。
  石故渊说:“有些关系我得给你交代明白,年底该去见的,不该去见的,送礼的分量,顺序……”
  声儿越来越小,郑稚初赶忙倒杯水递到石故渊嘴边,说:“谁都知道你石总出了大事,都要来看你,让我给挡回去了。没人挑你。再说,我不成,不是还有刘勉吗?诶,我就不该接你这话茬,闹了归齐,是我上辈子造了孽了,这辈子给你们姓石的摔盆打幡。”
  石故渊说:“你这辈子造的孽也没少。”
  “你甭挤兑我,我该走了,”郑稚初起身,犹不放心,“你妹妹,那名头也是我姐姐,守灵出殡的我来就得了,你一个人儿呆着,保不齐瞎想,赶明儿我让人给你带两本书当消遣,横竖这两天我是不能来了。”
  石故渊点点头,说:“小沨的事儿,就别通知池羽了,让他们缓缓吧。”
  “压根儿我也没想叫他,他他妈谁啊,我还得给他出饭钱?”郑稚初怒气上头,伸出根手指头对着石故渊指指点点,“石故渊,我可告诉你,往后,不许你再和那姓池的勾搭!什么人呀,打第一面儿我他妈就瞧不上他!”
  石故渊没回话,兀自盯着滴管愣神;郑稚初上前一步,可石故渊这副模样,跟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碎了;郑稚初不敢上手,只有提高了调门:“跟你说话呢,你听着没有?!”
  石故渊眼神涣散,恍恍惚惚地应了声:“你该走了。”
  郑稚初气结,敢情听是听见了,愣没听进去;他摔门而去,却又不放心,悄声回头,从门亮子望进去,石故渊的头垂得向河边吻水的垂柳,看不清脸面。
  郑稚初咬着牙,被人掰着似的扭身而去,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呀!
  ………………………………………………………
  有了戴局明令作保,市局大展拳脚,决议拿腾空的案子树典型,要让这第一把火烧得旺旺的;宋维斌身不由己,被一拐子支使到周水市海关,调查腾空的走私明细。他们找到缉鬮处处长孙岩晟,不想吃了个闭门羹。到了晚上,一伙儿人在小饭馆里呼噜碗面,一名队员跟宋维斌抱怨:“机关里生了蛀虫,我们一来,倒成杀虫剂了,人见人躲。”
  宋维斌本就心事重重,食不下咽,一听这嗑儿,当场撂筷子走人;被甩脸子的队员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说:“怎么啦?宋队,你不吃啦?”一边问,一边把宋维斌没动几筷子的饭碗拖过来,“不吃我可吃了,白忙活一天,可饿死我了。”
  宋维斌撩开门帘子,来到小马路上抽烟。天黑得早,不过六七点,月亮已经高高挂在天上,四周缀了几颗星星,与地上的灯火交相辉映。
  他这趟差事不容易,到了海关,他们先见了黄关长,由黄关长领头,带去见了孙岩晟。黄关长油滑,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孙处长蔫吧声,可当官的,有几个是真蔫儿?宋维斌在市局跟官员混了这么些年,看人下菜碟的本事不见长,看人倒是有几分心得,临走前,他背着黄关长,将自己的私人手机号码塞给了孙处长,能成不能成,看天意吧。
  正想着的功夫,手机铃响,来号是个公共电话,接起来一听,对方自报家门,正是刚在宋维斌脑袋里转悠好几圈的孙岩晟。
  孙岩晟站在冷风里,抱着话筒左顾右盼,小声说:“宋队吗?你那边方便不?”
  宋维斌撇下烟屁股,在脚底碾灭,说:“方便方便,就我一个人,您有话说。”
  “我现在是用公共电话给你打,你要是方便,我想单独跟你见一面,有些话,在单位没法说。”
上一篇:刺青 作者:不问三九
下一篇:橘子先生 作者:之赫蓝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