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生 [参赛作品] 作者:洗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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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木头啊,缺什么就去买,我在楼上西餐厅等你。”
邵寇看着抬腿就要走的小老板,急忙伸臂拦住他,含糊着问一句话,“您缺什么?”
我,我缺什么?我看是你缺,缺心眼。
边牧嘴角耸下,眉峰挑起上下扫视他,他确实不喜欢聪明人,自作主张的讨人厌,这种刚刚好,他也许该好好修理修理,成才后,来管理他的生活,以前也聘请过专业的管家,大多女姓最后都情不自禁的爱上了他,争着抢着要上位,还真就没考虑过男人,再者说,他这身体格,当个保镖也够品,嗯,姓格还待考察,只听话这点,很难得。
他往前走到休息区,拿根烟点上,示意站着的男人坐,烟盒一抖,又抽根,递过去。
对面的邵寇摇头,嗓音浑厚,“我不会抽。”
这年头,还有不会抽烟的?奇葩啊。
边牧收回手,身体倚到椅背上,随意慵懒的姿态叼着烟卷吸了口,一股熏呛油味冲着对面扑过去,邵寇稍眯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烟是一种瘾,并不是什么排忧解难的要道,偏偏男人都少不了,即使,他清俊无端,依旧沾染上俗物。
边牧呢,确实有点瘾,尤其在深夜,没有灵感的时候,莫名的烦躁,只能靠吸烟平复。
“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往往一个人想去判断另一个人的文化修养等等,首先考虑的是受教育程度,虽说不全面,但起码知道他肚子里装了多少墨水。
“职高。”邵寇的声线偏低,自然而然的一股磁姓。
“学武术的?” 老板娘不是形容过他吗,用的凶神恶煞这个词,感觉听着像地痞流氓。
对面的男人腰背倍儿直,双手平放在两膝上,一板一眼的回答,“是,练过几年。”
有点意思,“你哪年的?”
邵寇从羽绒服的里怀兜掏出来个正方形的黑色钱包,从夹层里拿出身份证,放到玻璃桌几上。
正面是他的一寸照,板寸的头型,同样端正的一张脸,莫名的有点兵痞子的味道,和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温吞庄稼汉形象完全不同,自带着一种威严。
“我是八八年的。”
边牧点头,比他还大两岁,“你待会儿记好了,我可只说一遍。”
邵寇下意识的绷紧身体,不知道这个小老板又看他哪不顺眼,不敢大意,手指在裤兜里把手机划开,开了录音键。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三楼,上电梯,经过四楼女装,到达五楼,五楼是男装,边牧手插兜,晃悠着和后面的男人平行,语调夹杂着噪音,也能清晰的被邵寇捕捉,他说,“我一般都穿定制的衣服和鞋,到季了,你就去拿回来,摆放整齐就行。”
“另外,画具也是专门的一家,吃的东西,你尽管挑好的,给你一张卡,直接刷就行。”
边牧才想起来,他没带卡出来,扭头问他,“你带多少钱出来?”
搁那破村子里头,人都呆傻了,出来必须嘚瑟一圈再回啊。
边牧还记得刚才那个黑色的方形钱包呢,鼓鼓囊囊的,得挺多钱吧,所以,才这么问他一句。
两个男人同时停住脚步,高的那个木讷的低头说了句什么,很明显的惹了另一个不高兴。
“我没带钱,原来身上就二百,刚才给你买张手机卡花一百,今早上还买菜了…”
他没说完,就被边牧嫌弃的打断,“你出门不带钱?”
“我带了二百,是你没带钱。”
邵寇仍旧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商场里热,他脱了羽绒服,搭在手臂处,条纹的针织衫和休闲裤显出他肩宽腿长,头发略长的挡住剑眉,双眸清澈的说了句大实话。
边牧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你自己干嘛的自己不知道啊,没钱你不管我要,暗自忍下怒气,还需要改造,还需要改造,抿唇没吱声,自顾自的往前走。
湛蓝色的身影上了电梯,一路到达负一层的地下停车场,才折身回头看向不疾不徐跟上来的邵寇,顿时一股邪气又窜上来,唇掀,“车钥匙给我。”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到他手心里,有点不明所以。
边牧抬腕看手表,轻快又狡黠,“现在是三点半,我四点回家,就要吃你亲手包的素三鲜馅儿饺子,要是没有,你就下岗吧。”
说完,车门打开,他坐在驾驶位,冲着矗立懵圈的男人挑衅扯笑,踩合油门,车如箭一般,穿梭出黑暗的洞穴。
哼,敢和我顶嘴较真,不折磨的你忘了自己姓啥,算我输。
他不是自视甚高,这种玩笑都不能称之谓玩笑,不过闲暇了,随便的恶作剧,博一笑而已。
市里的尺度更大,玩法更多,哎,充实无度的生活,一去不复返啊。
速度提到一百八十迈,边牧听着震耳膜的重金属,边随着哼哈,正春风得意之时,被一阵警鸣声拦下,挡风玻璃当当的敲,他关掉音响,听的大喇叭的呼喊声,“你已严重超速,请下车配合调查。”
日了狗,这是什么?他忘了自己是在别的城市,不是自己的老窝。
边牧没熄火,直接长腿一跨,下车,看着眼前的警官随意的指着前面的车牌,先发制人,“你先去看看车牌,再来跟我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 邵寇:我看你是吃不成饺子了。
边牧哼一声:你就直接说你不行,得了,下岗。
邵寇:你都要去吃牢饭了,我还不伺候了呢。
边牧不屑:我就是齐天大圣,谁能奈我何。
邵寇真是无语:你有什么话,跟警察叔叔说吧。
边牧:我让他看车牌去了,你快回去包饺子吧。
邵寇疑惑:我就奇怪,你哪来的这么大的自信?
边牧:脸上。
第4章 螃蟹
“你先去看看车牌,再来跟我说话。”
高速上,车来车往,两位警官呆在这个岗位上数十年,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你什么牌照,能怎么滴,就是市长,你也不能超速行驶。
“还请您出示证件。”
边记下车牌号,边撕罚款单子,“吊销驾照,扣十二分,罚款两千,驾照拿出来,快点。”
简直了,这是什么节奏?
“吊销驾照了,我还怎么开车?”边牧站直身体,有些烦躁的往前挪一步,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气势。
那警官也是个脾气好的,指着后头的警车,像看着自己家儿子闯祸的语气,“我们给你送回去。”
“我没带驾照。”连钱都没带,就带个傻逼出来,还让他回家包饺子去了。
本来看着是个年轻小伙子,没往深里说,他可好,丝毫没有觉悟,“你这属于无证驾驶,跟我回警局吧。”
两个警官打个眼色,后头警车里又出来几个身穿警服的同志,手里拿着手铐要过来拘他。
边牧哪见过这个啊,他一向横行霸道惯了,摆手制止他们靠前,“我,我,去车里找找,驾照可能在车里。”
别怪他认怂,实在是这架势太吓人,再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不是,弯腰在里头翻半天,可算找着,单手递过去,那警官打开看了看,“先交罚款,你现在就跟我回去接受再教育,年轻人,生命很可贵,不能这么横冲直撞。”
所以,边牧最后还是去了警局,并且做了两个小时的车辆违规再教育,七点半了,才打电话给邵寇,让他拿两千块钱过来把他接回去。
车里,一片安静,通过后视镜,帅气不羁的面容被掩藏在阴影下,看着他拿出手机,低声喂一声,陆陆续续的说。
庄严?不认识。
跟我没关系。
以后这个女人谁也别跟我提,滚的远远的。
撂下电话,抬眼看前面专心开车的男人,“钱哪来的?”
邵寇稳住方向盘,看着后视镜中那双犀利的眼睛,回答,“管婶子借的。”
“你怎么回去的?”
这话就是个坑。
“我城里有个认识的哥们,让他送我回去的。”
“饺子包好了?”
依旧是坑。
邵寇这回带着憨笑,“小老板,你别辞退我,我一定对您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哼,就知道你不能那么快,还行,挺诚实。
“看你表现吧。”
车窗外掠过树木的枯影儿,死气沉沉的,边牧看着没意思,眯起眼睛头仰到椅背休息。
把车倒进库里,邵寇回头看向后座的年轻男人,带着犹豫,还是轻声喊了声,“小老板。”
边牧并没有睡着,睁开眼睛看他,两人眼神相对,皆没有掩饰,一个冷冽,一个淳朴。
邵寇直接脱了羽绒服,去厨房煮饺子,水煮开要一会儿,拿刀启开瓶水果罐头,又切了根哈尔滨红肠,装盘放在餐桌上,刚才回来买了点鸭货,放微波炉里热三分钟,拿出来。
热水咕嘟,元宝一样的胖饺子圆嘟嘟的进锅里,拿勺子搅和,怕沉底,待添上三回凉水,熄火捞出来。
蒜酱早就弄好,还炸的辣椒油,陈醋摆上,扫一眼桌,三个菜,转身把红烧肉又热上,凑四个吧。
边牧回来冲澡,换衣服,下来坐在沙发上看他忙活,电视上演的嘻嘻哈哈,他的内心却很平静,冲着厨房喊一嗓子,“倒杯咖啡。”
上午煮的咖啡都没了,只能拿出来豆子现磨,又煮开,放糖,端过去。
呵,还系个围裙,还挺有模有样的啊,唇角扯开,滑出抹笑意,揶揄说,“这围裙怎么不带花边啊?”
邵寇真是对他无语,一阵阴一阵晴的,能统一点不。
“可以开饭了。”
一个餐桌,两个男人,气氛绝对不是温馨的,因为,刚上桌,边牧就指着红烧肉吐槽,“第二顿的菜能吃吗,去倒了。”
“能吃,我吃。”
两个吃字被邵寇咬的特别重。
呦呵,我就喜欢有人不听话,“小寇子,刚才谁说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
邵寇再次无语,他嘴皮子怎么这么利索,“小老板,饺子快坨了,您吃吧。”
他端着红烧肉去厨房,就着剩饭,蹲在墙角呼啦呼啦的吃起来。
边牧这口气憋在嗓子眼,下不去上不来的,一摔筷子,上楼回房间。
等到邵寇美美的解决了顿晚饭,出来四下一瞧,没人了,桌上东西丝毫未动,这,又抽疯了?
电视里还嘻嘻哈哈的笑闹成团,他低头叹口气,开始收拾碗筷,刷锅涮盆,厨房里收拾干净了,开始拖客厅的地板,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放过,洗衣机里嗡嗡作响,两个男人的衣服胡乱绞成一团,纠缠,不休。
夜深了,邵寇抬头看向楼上,还是没动静,算了,还是等明天再还婶子钱吧。
他这面刚回房睡觉,上头卧室房门打开,边牧穿着睡衣下来,眼睛梭寻一圈,没瞧见男人,径自走到酒柜前,拿出来瓶红酒,转身上楼。
静寂的夜,天空想对大地搞把浪漫,无人的时候,飘洒洒扬下细白绵软的雪花,摇摇坠坠,落入黑色的怀抱。
让它来代替我,拥抱你,我的大地。
早上,邵寇起来,先把粥熬上,套上衣服出去绕着村庄跑一圈,回来煎鸡蛋饼。
等到十点了,边牧才下来,穿着亚麻灰的家居服,下楼梯看见电视里放着新闻,厌恶的冲着坐着玩手机的男人说,“换个台。”
这人,真是,什么毛病?
邵寇乖乖的弯腰拿遥控器,换了个儿童频道,起身准备给他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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