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和你的所有世界 作者:月晕主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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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白姑娘是逃出来了吗?”涂山寺广阔的后院里,巨大的紫藤树下守空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白凩,想要听到故事的后续。
白凩摸摸守空光秃秃的脑袋,笑笑,“你猜?”
“肯定是逃出去了!”守空捏捏小拳头,皱着眉头,情绪又低落下来,“可是商陆已经变成了树,他们见不了面了。哼,皆空真是个坏人!大坏蛋!”
“呵呵,还有一个版本,要听吗?”白凩转着手中的玉笛,笑得开心,不可抑制地想要再逗一逗小和尚。
“啊?还有另一个?”守空有些傻眼,故事还有多个版本的吗?
“对啊,要听吗?”白凩勾勾守空的下巴,弹了一下舌,“嗯?”
守空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身后,白凩好笑,“放心,你师兄不会那么快就来抓你的!”
“那,那就再听一会儿。”守空伸出一根手指,萌萌的。
“呵呵,”白凩捏上守空的脸,“你怎么这么可爱?”
守空拉下白凩的手,“白施主,你怎么老喜欢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师兄说了,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不逗你了,给你讲~”白凩又开始发挥自己的乱扯技能,“这个版本里啊,前面都是一样的。但是呢,皆空遇见了商陆,商陆发现了白姑娘的真身,这时才知道,他的枕边人一直都不是人,是一只妖。他害怕了,妖多么可怕啊,那时候的妖,吃人心,挖人脑,把人当做是自己的饲料。他们能力强大,人在他们的眼中是蝼蚁一般的东西。白姑娘在遇见商陆之前,她也杀人,她是妖,她不杀人,人就杀她。于是,商陆怕极了,找上了皆空。后来,皆空就收了白姑娘。再后来,商陆一个人在家中越想越后悔,想要让皆空把白姑娘放出来,可是皆空不同意,最后,白姑娘还是在桃树下的泥土里呆了几百年,生死未知。商陆…,商陆等了白姑娘一辈子,最后也没见到白姑娘一面。”
“啊~,怎么还是这样的结局啊?那这样有什么区别啊?”守空噘着嘴,有些埋怨。
“当然不一样了,商陆不像在上一个故事里一样不顾一切保护白姑娘,而是因为害怕,主动去求了皆空,白姑娘也不是一尘不染如同仙人的妖,而是杀过人,屠过山,有过黑历史的妖,除了商陆,她对很多人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很多人会喜欢第一个故事,唯美又悲凉,虽然是个不好的结局,但是耽于美丽,让人惋惜。”
“可实际上,真正的故事是第二个。”
“师兄!”
白凩转过脸,守心换上了青衣,手里还是捏着那串念珠。守空站起来,端端正正,好像做错了事情一般如临大敌。
白凩看着守空的小模样,有些好笑,指着守心的衣服,“哎,你的白衣飘飘呢?穿那件更好看一点。不过,你这大师兄可当的不怎么好啊,连小孩儿都怕你得不行。”
“我哪有?我我,我那是,敬重!”守空憋红了脸,眼珠转来转去,最后想出这么个词来。
“噗!哈哈哈,你看你,把小孩儿吓成什么样子了?”白凩仰倒,抱着玉笛笑得开心。
守心叹口气,“你们刚才在讲什么故事?”
“在讲白姑娘和商陆的故事,皆空真是个大坏蛋。”守空到了现在还在愤愤不平。
白凩还是想要逗一逗守空,“小和尚,那皆空跟你可是同行啊,你怎么能说他是个坏蛋呢?那你的师兄不也是喽?”
守空一噎,扭头看一眼守心,涨红了脸,“才,才不是呢!师兄跟皆空才不一样呢!”
守心叹口气,无奈地看向白凩,“好了,你别逗他了。”又看向守空,“你的经文还没背完吧?师父今天可是要检查的,快去背吧。”
“哦。”
白凩看着小跑着离开的守空,换了个姿势坐,“小家伙真是可爱。”
紫藤花垂得很长,密密麻麻,簇簇拥拥,是很美丽的花种。有开就有谢,山头风大,实际上的花期比正常的还要短一些,都被吹落在地上了。
为了不被人注意,白凩早就变换了外貌,白发幻青丝,做的很是熟练。陌上君子,温润如玉,说的从来都不是他。长相不清冷,姓子看起来也是热情的,但是守心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着很大的隔阂,不能跨越。这个人,从未把人真真正正地放在心上,就连自己,也是不甚在意的。
什么是独立呢?不过是无人依靠,太过孤独,不得不强大起来罢了。
白凩晃晃笛子,守心还是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白凩的衣服,白凩低头看一眼,是散落下来的紫藤花瓣,细细碎碎,像是洒了一地的宝石。
抬手拂去衣服上的花瓣,虽然知道会往身上落,但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到这边来。喜爱雨丝的人看见雷鸣电闪就要满心喜悦的跑出屋子,站在雨下,漫步在青石板上。美丽的东西,喜爱的东西,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收起拿着不方便的笛子,拍拍衣服站起来,走到守心身边,“山下是芳菲已尽,你这山上方才万花盛开。想必这几日上山赏花祈福的人会很多吧?怎么还有空到这后院捉守空?”
守心闭眼又睁开,仍是斯斯文文的大师,面带微笑,“阿弥陀佛。祈福的人的确不少,赏花的人也很多,但这和我来不来找守空没什么关系。各位香客按照自己的方法把自己的心愿讲给佛祖听,我不是佛祖,在一旁并不能达到他们什么愿望,又何必如世人一般闻人逢源。”
“哟,这么佛?”白凩挑挑眉,突然就蹦出一个词。
守心皱皱眉,看向白凩,似是不解,“佛?”
白凩听见守心的提问也是一愣,“什么,哦,大概,也许,是随遇而安,心宽体胖的意思?”
白凩歪头皱眉,又去摸耳垂,他总觉得有什么忘记了。别过头就看到露出深思表情的守心。
凑近了守心,抬起胳膊轻轻一撞,“守心大师?想什么呢?”
守心回过神来,“哦,我在想,你刚才讲的故事。”
“我刚才讲的故事?”白凩指着守心,“说吧,到底什么时候过来的?是不是听墙角听了很长时间?嗯?”
守心摇头微笑,“哪有,只是刚好听到,就没有打断罢了。”
“切,虚伪。你刚才还问守空我们讲了啥呢,你呀,虽是僧人,表面上光明磊落,但实际上你不愿意被人发现的,别人不问,你就不说。没有撒谎,没有犯戒,只是隐瞒,不过也是,没有哪条戒律说,不能隐瞒的。你还真是钻了个大空子。”白凩又转身坐回方才的位置,翘起腿,很是惬意。
守心对白凩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并不开口,看起来像是默认了。
“不打断我,你就不怕我把你们的小和尚教坏了?若是我这老狐狸眼睛还行,没有看错的话,这小和尚前途不可限量啊。功德加身,虽是个好苗子,但是尘世缘结还未了清楚,怕不是你们佛家弟子。你们这涂山寺,藏的人,可真是不少。”白凩捡起一支被整个吹掉的紫藤,手下用力,碾出了汁液。
守心看着白凩指尖上的紫红,微微阖眼,“阿弥陀佛。”
第89章 犯戒15
守心眼角微阖,“阿弥陀佛。不知涂山施主的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白凩眼波流转,笑着瞥一眼守心,又专注起自己手里的紫藤,“呵呵,你这话题转移得真是生硬。那故事啊,记不得了,从哪里听来的又有何重要的?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老话本上的老故事罢了,看了开头就能猜的到结尾,现在坊间流行的不都是这些吗?人妖相恋,人仙相恋,人鬼相恋,最后的结局都不过是一个分离,又或者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硬生生地构造出一个不可能的结局,欧歌一下爱情的伟大。”
守心看着白凩脸上不以为然的表情,“那,涂山施主,也觉得皆空是个坏人吗?”
白凩奇怪地看向守心,“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又不是守空那样的小孩,什么坏不坏的?”
守心抿抿嘴,“可是,皆空拆散了一对恋人不是吗?”
“你不是也说了?真正的故事是第二个,哪有什么至死不渝?商陆怕了,去求了皆空,皆空应了他的请求,收了狐狸,镇在老树下。这才是现实。哪有什么谁对谁错?”白凩抬头看着守心有些认真的表情,挑挑眉笑了出来,“喂,你不会因为你是和尚,我是狐狸,就把自己给代进去了吧?你真是认真地可爱,听故事就听故事,干什么那么认真?”
“涂山施主才是最认真的那个人吧。”守心眼睛中有了心疼,看着笑得与以往毫无差别的白凩,每天都在笑的白凩,“你对守空说这个故事,本意也不仅仅是个故事吧。以我这一个月来对涂山施主的了解,涂山施主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做多余的事也是为了找乐子,但是对上人、感情、交际,涂山施主都会很认真。你给守空讲这个故事,也是有自己的意图吧。是,是在告诉守空不要和妖牵扯太多,人和妖不会有什么好结局,只会徒增伤感,这样吗?”
白凩盯着守心沉默良久,最后释然一笑,“也许吧。小家伙尘缘未了,提点一下也是好的。”他看着紫藤树久久回不过神来,“妖啊,特别是一些没有血缘为辅助的种族,要修炼很长时间才能化为人形。而在漫漫修行路上遇见的情感,不管是恩情,爱情,还是仇恨,一切的因果偿还,都像是在修道的过程中走了岔路。妖不能沾酒,不可近色,不能动情,一旦犯了,就会现出原形。可是在人间,酒、色、情,才是大美,人和妖的区别,人世和妖界的隔绝和诱惑,就在这一沾、一近、一动之间。酒色繁华,五彩人间对妖来说终究不是归途,更加不能久留,一旦犯戒贪恋,就会坠入深渊。有些东西,是妖碰不得的。皆空不懂爱,不懂情,可是啊,他懂人,也懂妖,更加明白人妖殊途。”
“涂山施主。”守心皱皱眉,心头漫上淡淡的刺痛。
“所以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跨种族谈恋爱是没有好结果滴。”白凩突然变回跳脱,看向守心身后,“是吧?方丈。”
守心这才发现,方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后,“阿弥陀佛。师父。”
“嗯。”方丈捋捋胡子,点点头,眼中都是笑意,“涂山施主的见解很是犀利,对人妖之间的感情也是看得很明白啊。”
“没什么,活得久了,自然也就见得多了。俗话说,屡见不鲜,和这个都是一样的道理。”白凩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像涂山施主这般丝毫不放在心上的人却也是少之又少。涂山施主心胸宽广,倒是比我们这些出家人还要看淡红尘,活得潇洒。”
“方丈说笑了,人生在世,若是真的看淡了红尘,没了什么牵挂,如何会活得潇洒?白凩觉得,若是来这世上走一遭,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的话,怎么叫活着呢?连一个可以牵挂的人都没有了,那该有多孤独啊。”白凩虽然不可置否,但是想起远墨,还是觉得无牵无挂这个词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不太符合,“我还是要在红尘中生活的好,毕竟,我还有个在意的人在这世上游荡,不怎么放心。就算是这个世上没人会陪你走到最后,但是走一段也是妙不可言的缘分了,既然遇见了,就要认认真真地走下去才好。您说呢,方丈?”
方丈微微睁大眼,仿佛福至心灵,“阿弥陀佛。是小老儿肤浅了,红尘俗世与清净之地原来本无区别,有区别的只是人心罢了。涂山施主怕是不知道,我们这后山山顶有一棵巨大的桃木,涂山施主应该会感兴趣。山顶温度低,直到现在那树才慢慢开花,想必涂山施主会很是喜欢的。”
“哦?那倒要去看一看。”白凩仰头看着高大的紫藤树,“怕是比这紫藤要更为壮观吧,毕竟,也是小几百年了。”
说走就走,化成一缕青烟随风散去。
方丈抬头看着洋洋洒洒若雪般飘零的紫藤,语气深长,“守心,你的心,守不住了吗?”
“师父,若是有人亲我,近我,诱我,念我,看我,笑我,乱我,我当如何?”守心收回视线,双手合十,眉头也轻皱了起来,似有三千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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