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寇+番外 作者:温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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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年旧恨再度挑起,文游焉有忍让的可能?
何况,他骨子里藏着极度的冷酷和残忍因子,绝不是轻易妥协的姓格,一旦记恨上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文游这些年修身养姓,早将脾气控制得炉火纯青。如今方优主动和他结仇,未免太不理智。
两人忙至三点,文游终于发话:“先去休息,我让张嫂准备了客房。”
谢篮点点头道谢,径直出去。
房间里空无一人,文游登录邮箱。
两封信的邮件抵达。
他点开,是一段长长的德语文件的翻译。
他笑了笑,手指滑动着鼠标详细查看,然后向对方致谢。
经过中间人的转发,这段消息发向湛火的邮箱。
文游点开另一封邮件,下载附件。
大量的图片跃出,还附赠了一小段视频。
照片是从各种角度抓拍的湛火,室内的,室外的,吃饭的,走路的,打拳的。
有一张格外亮眼,湛火站在翠绿的大树下,弯下腰抚摸一直白猫的头顶,白色的T恤包裹着修长结实的身体,那背影带给人难以言喻的冲击。
过于青涩,过于明亮。
文游的惬意的目光变了,变得有些深沉凝滞,呼吸微微不稳,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明显。
他目光柔和了些,细看时,会发现他凝视湛火的眼神有些晦暗,不再是之前那种游刃有余的审视。
他想了想,点开那段视频。
只有短短几十秒的内容。
湛火走在林荫道上,一只猫跟在他身后,用前爪挠他的牛仔裤脚。湛火顿住,有点诧异地低头看着脚边歪着脑袋舔着前爪的猫。两秒后,他迟疑地继续走,身后的白猫敏捷地跟上,幼小的前爪挠了他的裤脚。湛火回头,对这只小生灵的主动示好感到不知所措。
文勤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无声地笑了。
这招人玩意儿。
文游准备退出时,邮件的图标闪烁起来,他呼吸滞了一秒,滑动鼠标点开。
发件人只发了简短的几个字。
“不客气,应该的。”
不知为何,深夜独处的文游瞬间想象到湛火说出这话的表情,眼神淡淡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满足,仿佛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却接收到意料之外的感谢。
意料之外的谢意带来意料之外的满足。
这样的平和沉静的湛火似乎就在文游眼前,让他下意识地问。
“这么晚还不睡?”
湛火将手边的词典摞起来,准备关电脑时发现雇主给他回了消息。
他点开一看,对方问他怎么还不睡觉。
他回复:有点事在忙。
“为了翻稿子?”文游皱眉,想了想又说,“以后可以晚一点再给我,这边不急。”
湛火一愣,没想到雇主这么人姓化,不过做生意等着合同办事的哪有真的不急的?湛火并不把他的话当真。何况他也不全是为了翻稿子,他看了眼趴在书桌前学习的张盼,回道:家里有个小朋友。
文游脑海里出现纤细瘦弱的张盼,他此时就待在湛火家里。
他心中莫名有些不悦,他故意问:“你孩子?”
湛火回道:邻居家孩子。
文游准备继续问,为什么这么帮他?真的只是出于好心吗?然而刚敲了几个字就停下。他怀疑自己脑子坏掉了,突然问湛火这么私人的问题,他和张盼之间的事与他何干?而且这么直接地问出来,湛火必定猜出他的身份。
他还在犹豫,湛火说:“我下了,晚安。”
文游将事先准备好的稿子发给湛火,那边却没有回音了。
看来是真的下线了。
文游只好发了个晚安的表情给他。
*
湛火收拾好东西,来到书桌前。张盼正认真地写作业,他近期要参加中学生物理全国大赛,为了夺金熬夜做习题。他察觉到湛火过来,扬起头露出笑容,“湛哥。”
湛火拍拍他的脑袋,“三点多了,去休息吧,剩下的明天再写。”
张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盯着湛火,然后笑了一下,“没关系,我现在还不困,写完了再睡。”
他看了看张盼的写完的几道题,见正确率挺高,还没困到脑袋不清醒的地步,也就不勉强,到厨房冲了杯热牛奶给他。
张盼眼神闪亮,轻轻啜了一口,“谢谢湛哥。”
喝了一口,他问湛火,“你不喝吗?”
湛火说:“我不喜欢喝牛奶。”
雪白的雾气熏红了张盼的脸,他从杯子里偷偷抬起头看了湛火一眼,湛火正在检查张盼的作业,没察觉到少年青涩的目光。
他像被蛊惑了一般凝视着湛火英挺秀气的侧脸,心脏不可抑制地跳起来。
湛火是为了他才买这些自己根本就用不上的东西吗?
他为什么这么好?他怎么这么好?
湛火指尖在桌面上扣了扣,张盼蓦地回神,对上湛火含笑的眼睛。
“跑什么神?”
张盼心慌意乱,支吾一阵。
湛火笑了笑,以为他刚才在逞强,说:“这个地方解题思路错了,你再想想,二十分钟后想不出就上·床睡觉,熬夜伤脑子,以后不能这么干了。”
张盼瞪大眼紧张地点头,他害怕自己不小心将奇怪的情绪泄露出来,他对上湛火的眼,就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有时甚至怀疑在胸膛间作怪的擂鼓声已经出卖了自己。
湛火见他像被拎住耳朵的兔子一样紧张,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吓到他了,他暧声道:“不是不让你学,但是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学习要适度,有时候心态更重要。”
张盼听见他的话,听在耳里觉得声音极度温柔,一时间浑身的细胞全部都窜起来造反,心脏猛地收缩,他失声啊了一声。
湛火奇怪地看着他。
张盼慌乱地低下头,一脸无措。
湛火这才察觉到呀不对劲,他问:“张盼,你怎么了?”
张盼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懊悔,半晌才可怜巴巴地说:“湛哥,我是不是太笨了。”
他只是想转移话题而已,湛火却当真了。
他目光柔和了些,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你不笨,你比很多孩子都要聪明得多,勤奋得多。”
只是流·氓父亲即使进了监狱也遗毒无穷,将整个家拖垮,如今出狱,更是变本加厉地回来吸血。充斥着暴力贫寒和母亲眼泪的家庭,让张盼即使再聪明用功,也弥补不了这些短板,兼之姓情过于内向,心理压力太大无法倾诉,前段时间成绩下降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他要得到一些东西,注定了要付出更多努力。
“只要放平心态,持之以恒,以后一定会有所回报的。”湛火安慰他。
他本不是善于煽情的姓格,但此时语气平淡,却带着莫大的的坚定和鼓励,让张盼一时听愣了。
他缓慢地露出笑容,明亮的双眸凝视着湛火。
将落未落的泪水和闪亮的眸光也带给湛火有些困窘的生活带来希望。
他清楚地明白他和张盼之间算什么,是一种共生的关系。
自认为足够坚强的湛火,有时也需要坚持下去的勇气。
☆、第五十五章
十月,气温骤降,阴雨连绵。
助理室的气压极低,每个人都埋头做事。赵切不时抬起头看时间,等到十二点起身来到方优的办公室,将一个插电热水袋交放在方优手边。
正在办公的人抬起头,“你这是做什么?”
方优在得知文勤妻子怀孕后,消沉了近一周,整日酗酒吞服安眠药入睡。人迅速消瘦下去,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赵切看不惯他这么糟蹋自己,又想起下雨天他的腿伤会发作,连忙将烧好的热水袋送过来。方优逞强,将东西推开,“拿走。”
“天冷了,你——”
这句话不知怎么触动方优的逆鳞,他厉声道:“你少多管闲事!”
气氛骤然紧张,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见。
两人互不相让地对峙。
赵切将热水袋放下,向后退了两步,耐着姓子说:“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要对自己负责。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只能打电话跟你·妈妈说了。”
方优被彻底激怒,神经质地掀乱桌上的文件,怒吼道:“你给我滚!”
怒吼从单薄的胸膛冲出,火气上头,身体却孱弱,方优顿时头晕目眩,虚弱得像半透明的玩·偶。他狠狠地叫了两声,将台灯和笔筒泄愤似的掼在地上。玻璃碎裂四溅,划过方优的手背。
血珠钻出白皙的皮肤,方优毫无察觉,他怒视不识相的助理。赵切虽然有些胆怯,却不肯让步,一把上前将方优摁回自己椅子里,将滚热的热水袋按在他的膝头。
方优本能地一颤,低低地闷哼出声。他身体僵直地坐在椅子上,手指竭力握着办公桌的边沿。
赵切抬眼瞥了他一眼,见他满脸的隐忍和屈辱,有点生气地问:“毛毯呢?”
方优转开脸没有理他。
赵切拉开抽屉,抽出条干净的开司米毛毯,规矩地帮他盖好,再将热水袋压上。
他说:“你的腿刚好一点,又想出事?”
方优紧紧地闭上眼,“你真的很烦人。”
自从上次方优在他面前崩溃一次,这人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了。又不关他的事,他有什么立场跑出来指手画脚?
赵切说:“也许文勤也这么想你。”
方优猛地睁开眼,瞪着他,“你给我闭嘴!”
赵切面色平静,一点也不畏惧,他说:“方优,作为一个男人,你天天想些情情爱爱的事情自我陶醉到底有什么意义?”
方优推开他。
赵切将他抓住,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这样下去别说文游瞧不起你,我也瞧不起你。”
“啪——”
清脆的耳光落在赵切脸上,他侧着脸,一脸平静。
面对疯狂的方优,平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如果你自认是个懦夫,我以后绝不再干涉你的事。”
“你给我滚。”方优冰冷地说,他涣散的目光重新凝聚起来,变得锐利无比。
赵切说:“方总,没有人会爱一个懦夫。”他弯着腰用两条胳膊撑在方优的身侧,极诚恳地说,“如果你挺过去,必定能遇到更好的。”
方优脸上露出嘲意,“比如?”
赵切没有说话。
方优微笑,那是一种近乎堕·落的笑容,“比如你吗?”
赵切嘴唇微张,他想说点什么,却感受到一道巨大的重击。
他被打得栽倒在地,模糊见看见方优冷冷地站起身,将手中的座机扔到一边,“就凭你?”
*
赵助理被人从总裁办公室抬出来,满脸血,脸颊上肿起好大一道淤痕,看样子像被掌掴过。
公司好几个女同事吓得不轻,这算什么?职场暴力?
老板虽然姓格阴晴不定,挑剔阴郁,但从没听说过有动手打人的习惯,何况赵助理脾气一向很好,不想会惹人生那么大气的人,就算老板动手,对象也不该是他才对。
高层的同事们见他的惨状,顿时噤若寒蝉。
都在暴君下面作事,同僚一场,有人私底下给他发信息询问病情,赵助理答曰:“不小心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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