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护啊,你和寇七认识了十六年,寇七也算是你的好兄弟,今天是好兄弟的大喜日子,你不备礼前去也就罢了,连杯酒水都不去敬,是不是有些不妥?”
听到“好兄弟”这样的字眼,阿护无奈的笑了,什么好兄弟,什么备礼祝贺,什么敬酒祝福,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
老将军是读不懂阿护的笑意了,自以为深知阿护的他有些愠怒,准备转身离去,而就在这时候,阿护叫住了他那个年至古稀的父亲,说道:
“老爹,你可知,我为何年至二十七,都不寻个女子成家?”
老将军停驻了脚步,想起平日里阿护把一个个媒婆子轰出去,或者把相亲大会搞得天翻地覆,惹得京城那几位有名的大家闺秀讨厌他的事情,便问道:“为何?”
阿护躺在地上,头发胡乱披散着,看着天上的那一轮明月,说着:
“我喜欢一个人,可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听儿子这么说,老将军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踹了阿护一脚,骂道:
“说什么胡话呢!我还等着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呢!”
说完,老将军气的离去,阿护起身,转身看着他阿爹离去的背影,嘴里喃喃道:
“老爹,大胖小子什么的,我只能跟您说句对不住了。”
言毕,阿护饮了一大口酒,然后醉卧在地上,一副颓废的样子,不认得他的人,还以为是个两袖清风,一无是处的臭乞丐。
03
深夜里,宾客散去,宫女和嬷嬷们将寇七和凉国公主领到了新房,准备伺候他们睡觉。衣衫褪去,身着亵衣,长发披散的寇七呆坐在床上,看着宫女们伺候着一旁的皇后卸妆。
皇后,对,她已经不是凉国公主了,是名副其实的皇后了。
待宫女和嬷嬷退去,寇七干脆钻进了被窝里,将自己的身子裹紧,翻了个身,准备睡觉。坐在床沿上的皇后见寇七不理她,也没有放在心上,一边退着身上的薄衫,一边问着:
“皇上可是乏了?”
见寇七没有说话,几乎脱得什么都不剩的皇后伸出藕臂,轻轻的拍了拍寇七,寇七不耐烦的转过身,皱着眉头,看着皇后的玲珑玉体。
一般的男人看到如此美景,都会醉于其中,拉着美人共赴云雨,可寇七不然,只是鄙夷的看着皇后,那种眼神就是那种嫌弃的看着一个下贱不要脸的窑姐在自己面前求欢的眼神。
对上寇七的眼神,皇后一惊,然后羞答答垂头,支支吾吾的说着:
“皇上,那个,明天嬷嬷们会来收帕子。”
寇七起身,掀开了被子,烦躁的揉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顺手从自己的靴子里取出了一把匕首,然后快速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一滴红色的血滴在了白色的帕子上,表示完事。
说起来,这似乎对于皇后来说,是一种难以启齿的羞辱。
受着委屈的皇后安慰自己,想着大概寇七是怕弄疼了自己,抬起手,想去抚寇七的脸。可谁知,神经敏感的寇七干脆扬起了匕首,将匕首架在和皇后的脖子边,喝道:
“别碰我。”
皇后被吓得眼泪直流,不悦的寇七干脆穿上了衣服和靴子,踢开了房门,一个人走到前殿,坐在椅子上,等着天亮。
坐在床上的皇后哭的梨花带雨,她看了看那张带血的白帕子,再想着寇七对自己的态度,便是小声哀嚎。
这是正常的夫妻关系吗,说实在的,绝对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开虐了,诸位请准备餐巾纸~~QAQ
☆、将军与朕解战袍(六)
01
夜已经深了,困乏的人都已经回家睡下了,而唯独阿护还坐在江边,独自喝着酒。冬日里,江边的风十分的寒冷刺骨,像毒一般,悄悄渗透阿护的皮肤,刺痛着阿护的每一处骨骼。
阿护立在江边,看了看夜色以及对岸的皇城,心想,寇七大概和那个女人睡下了,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搂着对方说着情话,是不是玉体纠缠,为慕容氏延续香火,是不是别的什么。
想着,阿护便痛苦的抱着头大哭,因为他已经不敢想了。
哗哗哗,江水拍打着堤岸,发出沉重的声音。一脸泪水的阿护脱下了外袍,脱下了中衣,站在江边,握紧了双拳,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
他是将军,他见过可怕的修罗场,他见过最血腥的地狱,而且他也怕死,可是,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活着好累,他突然不怕死了。
他常年练武,身子强健,再加上一腔热血,即便是在这么寒冷的冬天,他也不畏惧寒冷,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很冷,冷到心寒。
阿护深吸一口气,然后哭着笑着看着对面的皇城,嘴里喃喃着寇七的名字。随即,鼓起勇气的他一无反顾的跳进了江里,迸溅出一个巨大水花。
阿护沉进冰冷的水里,寒意逼近,像一只只狡猾的小虫子,一点一点的钻过他皮肤的肌理,渗进他的骨骼,然后啃咬着他的全身,疼的他在水里苦苦挣扎。
他像一只想要扯破茧的蝴蝶,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飞鱼,伸开四肢,不停的挣扎着。他想带寇七离开,他想要告诉所有人他爱寇七,他想要抛开世俗,抛开羁绊,在所有人的面前,抱紧寇七。
可是,他的蝶翼被风吹折了,跌进了水里,他的鱼尾被人斩断了,溺在了水里,最后像一片无力的白色花瓣,顺着江流,在冰冷的河水里漂流。
初春,寇七和他的皇后新婚燕尔,而阿护独自一人纵入护城河。
次日,阿护一人在深夜跳江的事情传到了宫里,一身疲惫,顶着黑眼圈的寇七听见了这件事,立刻穿上了便服,歩在长廊里,一边唤着宦官备马,一边整理着衣领,问道:
“将军大人怎么会跳江?”
宦官疾步跟上,拱手回答道:
“回禀皇上,听将军府的人说,昨夜将军大人饮酒过多,不慎失足掉进了护城河。”
听到这里,寇七心里一紧,伸开腿跨上骏马,坐在马鞍上,继续问着:
“那他现在如何了?”
宦官擦了擦额上的汗,停在高大的骏马旁边,回答道:
“将军大人已经被人救起,不过身子染上了风寒,正在家中静养。”
这样,寇七才缓了一口气,算是放心了。
当他执着缰绳,想要扬鞭启程的时候,一身华衣的皇后跟了过来,站在骏马前面,跟寇七行礼,有礼有数,然后道:
“皇上,一会儿,您同臣妾还要去母妃的坟上上香。既然将军大人已经无碍,不如臣妾命御膳房煲点滋补的汤药,给将军大人送去。”
没把皇后放在眼里的寇七只是正视前方,冷冰冰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严厉,说着:
“朕与将军十六年的情谊,哪里轮的到你一介女子多费口舌!让开!”
皇后依旧立在原地,想要张口劝诫寇七和自己去上香,寇七踢了踢马肚子,拉着马首,绕过皇后,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扬鞭往将军府去。
皇后转过身,看着寇七离开的方向,又想起从成亲开始发生的一系列的不愉快,小声埋怨道:
“皇上,本宫才是你昨夜迎娶的妻子,册封的皇后。”
等寇七赶到将军府的时候,阿护房间的门口围着一大群奴婢,她们都静候着房内的阿护的需要。寇七走到门前,想和儿时一样,直接推门进去,可是他没有;想要叩门,求阿护见见他,可他没有,最后只好让奴婢传话进去。脑袋昏昏沉沉的阿护听见门口传来了寇七的声音,再听了奴婢的传话,小声的咳嗽,摆了摆手,表示让寇七回去。
奴婢走了出来,掩上房门,跪在寇七面前,说着:
“皇上还是请回吧,将军大人怕将风寒传给皇上,损害皇上的龙体。”
寇七一惊,这几日忍受的委屈直接爆发,干脆火爆的像儿时那个欺负阿护的自己一样,大力踹开那扇紧闭的门,用力一摔,把其余人都关在了门外,留自己和阿护在房间里。
阿护闻声,也没有转过首看来人是谁,以为是那传话的小丫鬟,便说着:
“我不想见他,让他归去。”
寇七气的几乎怒发冲冠,握紧了双拳,恨不得走上前,捶死那个没良心的阿护,问道:
“阿护,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阿护见寇七来,艰难的起身,掀开棉被,想要给寇七请安,谁知寇七直接一脚,把他踹回了床上。
还没等阿护说话,寇七走上前,像个街头恶霸一样,揪着阿护的衣领,吼道:
“你没事去江边喝什么酒!你知不知道我会多担心你!担心你疯了,傻了,痴了,死了!”
吼着,寇七便哭了,接踵而至的泪水就像断了的珍珠项链,连绵不绝。阿护没有说话,明明想要握紧寇七的手,搂着他,抱着他,吻他,可是,最后还是将无力的手摆在了一旁,一脸平静的看着哭闹不绝的寇七。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阿护,你告诉我。”
寇七钻进阿护的怀里,问着阿护,而阿护抬起手,擦着寇七脸上的泪,只是平淡的说:
“回去吧,整个燕国,千万子民,都需要你。”
“那你呢,你难道不需要我吗?”寇七反问阿护。
阿护不说话,而寇七似乎明白了很多,猛地起身,快步走出了房间,摔上了门。嘭的一声,见那扇门被摔上,阿护叹了口气,然后怒气之下,将一旁的茶盏全部打散在地上,表示愤怒。
02
寇七和凉国公主成亲后的第三个月,蠢蠢欲动的魏国见燕国和凉国联合,便忍不住了,肆意在国界边上滋生事端,想要挑起战争。终有一日,战争打响,魏国军队拿起了武器,架起了投石车,攻打燕国边关的一座小城,惹得燕国上下皆是愤怒。朝堂之上,在众大臣和寇七的合计之下,准备联合凉国的军队,一起抗击侵犯本国领土的魏军。前一个月,寇七派去了几名名将,带着五千兵马,粮草七千,去前线击退凶狠残暴的魏军,保住边关。可谁知,魏军的投石车以及火箭手将那五千兵马打的措手不及,在燕国边关攻城略池,嚣张无比。于是,多数文官认为阿护才是能够阻挡魏军的护国大将军,便一起举荐,希望寇七能够派遣阿护去支援边关。可谁知,寇七厉声拒绝,认为阿护如此重要的猛将应该留守京城,守护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日,皇后的探子来报,听完探子所说,皇后见情势严峻,立刻命人备轿,往将军府走了一遭。
这几日,将军府里的媒婆络绎不绝,一个个都是给阿护做媒的,阿护倒也没拒绝,只是留了各家小姐的画像,称自己会考虑。
轿子停在将军府大门,皇后让守门的门童去阿护的房间传话,说自己想亲自见见他。坐在房里喝茶看书的阿护听说皇后亲自从宫中赶来,便立刻起身,迎皇后进府。阿护将皇后领进自己的房间,让她上座,自己为她泡着茶水。
皇后环视着阿护的房间,然后笑盈盈的接过茶杯,赞许道:
“将军大人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温柔体贴,怪不得皇上如此器重您。”
阿护自然是听出了皇后的意思,便汗涔涔的笑了笑,谦虚道:
“皇后娘娘抬举阿护了。”顿了顿,他坐在了一旁,向皇后拱手,问道:
“不知皇后娘娘此番前来,是为何事?”
皇后将手里的茶杯放在小桌上,站了起来,理了理披帛,沉重说道:
“如今魏军嚣张跋扈,大敌当头,本宫同朝中大臣皆认为将军才是能够镇压敌军的人选,可皇上执意让将军固守京城,实在大材小用。今日本宫前来,是想将军亲自是劝劝皇上。”
阿护闻言,脸露难色,因为他比谁都理解寇七的脾气,倔强,自尊心强,而且说一不二。
皇后见景,便向阿护行了一个大礼,庄重说道:
“将军,本宫身为燕国皇后,当该母仪天下,体恤黎民百姓,如今魏军攻占我燕国边关,其行令人发指。本宫恳求将军出征,为我燕国杀敌,保我燕国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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