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 作者:只烟片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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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这干嘛?”李卓凡问。
“要是真有什么事儿,跑到这咱们也能开车走,万一把车开进去被他们弄坏了,咱们掣肘就更多了。”
付宽没说话,但也绝对很赞成江海州,后来发生的事,也证实了江海州这个想法是对的,救了他们一命。
“撤什么?”李卓凡愣了愣,估计是没听懂“掣肘”俩字是啥意思,一脸茫然。
江海州翻了个白眼,也没和他解释,“下车,走着过去。”
他们穿的都是暗色的衣服,没有太光鲜亮丽,因此哪怕夜行在村子里也不算突兀。
此时已经是半夜,村子里没有一丝人气,更由于深秋将至,秋收已经结束,连虫鸣都所剩无几,走在路上能感觉到一种极致的荒凉空旷,穿过大片没有住房的田地,仿佛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与世隔绝感。
付宽小脸儿绷的紧紧的,没留神脚下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坑坑洼洼的地上,走在旁边的江海州并没有伸手去拉他一把。连冷眼旁观都没有,目不斜视的越过他继续往前走。
付宽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快步跟了上去。
“州儿,”李卓凡的声音在比较旷的村口有几分失真。
“嗯?”江海州点了根烟,火苗在漆黑的夜色里亮了一小块儿,很快又熄灭了。
“我有点害怕,太他妈黑了。”
江海州嗤笑,听到“黑”字,脚步一顿,下意识放慢了速度,后面的付宽赶紧跟上来,却又不敢跟的太紧,不敢拽江海州的衣角。
村子里放眼望去没有亮灯的地儿,一片漆黑,所以有灯光的话就被衬托的十分明显,几个人都看到了不远处一个散发着微弱灯光的地方,坐落在土堆上,像是一间小房子,却又太小了,比婴儿床还小。
“过去看看。”江海州声音不自觉放轻了。
“别啊。”李卓凡跟在后头,“谁知道是什么啊,找人要紧。”
“特殊的地方都是线索,”江海州说,“在一片乌漆嘛黑里看到一个亮的地方,你不想知道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卓凡摇摇头,他不想知道,可是江海州看不见他的无声否认。
三人来到亮光处,这是一间用砖头砌成的小房子,由于在一个土坡包裹着,三人刚下车时没走到这就没发现。一立方米都不到的占地面积,却造的十分精致,外面刷了一层花花绿绿的漆,两根很粗的红蜡烛已经快烧到底了。
“有些村子会供奉城隍,没什么稀奇的。”江海州说。
“城隍?”
“嗯,就是土地,管理这一片妖魔鬼怪的,动漫里那种地狱使者。”他开了个很冷的玩笑。
他这一说没怎么着,李卓凡觉得自己手背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迷信啊,渗人。”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信什么都不足为奇。”江海州说,“只是很多村子不会这么重视,不过这也能理……等等!”
他突然就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强光手电打开。
“靠,有这设备不早说!”
江海州挥手让他别吵,把手电往小房子的门内照过去,晃了几下,又关掉了。
“看见什么了?”
“不是城隍。”江海州说。
“那是啥?”李卓凡搓了搓手,“啥都别管了,我现在只想找到人赶紧回去,哎,都不知道真的在不在这破地方。”
江海州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更确切的说,貌似是在从脑袋库存里往出调什么东西。
一直老老实实的付宽突然就拿过江海州的手电,后者一不留神就松手了。
付宽开了电筒照过去,轻“咦”了一声。
李卓凡有些好奇两人的反应,也拿过手电看过去,随即“妈呀”一声坐在地上,手电滚出了好远。
江海州捡回来关掉,李卓凡还没起来,像是吓坏了。
“看到什么了?”江海州问他。
“鬼!鬼啊!”
江海州踹了他一脚,“夜不言鬼,别乱说话。”
“那什么啊,那么恐怖啊!”
李卓凡就看到一张泛着诡异光芒的表情扭曲狞笑的惨白人脸,城隍肯定不长这样啊!什么鬼东西!
“长生,童子。”付宽轻声说。
“啊?”李卓凡茫然半晌,好歹是站了起来。
江海州也看向他,眼里闪过诧异,他没想到怕黑的付宽能这么冷静,自己刚才就在想这是个什么东西,没想到付宽竟然知道。
“嗯。”付宽顿了顿,就在李卓凡以为他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他却直接默不作声了。
李卓凡:“……”您倒是把话说完啊!
“长生童子,”江海州接口,“佛家里比较冷门的一个形象,长寿王的儿子。相传长寿王抓到邻国的梵豫王,却把他放了,但梵豫王是个东郭先生手底下的狼,回去不服气又要打长寿王,然后这个没脑子的长寿王就和太子也就是长生童子改头换面变成普通人去了敌国,后来长寿王被杀了,gc是他告诉儿子别寻仇,说忍才是孝道,告诉他不结怨,行慈善。然后他儿子真的就谨记教诲,之后梵豫王都躺他腿上了也没动刀子,后来就是梵豫王忏悔皆大欢喜的故事。”
“这……”李卓凡说,“这也太傻逼了吧?!”
“佛教故事,一般都是这个调调。”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信佛吧?”
“不。”江海州说,“以前看过几本相关的书,科普你这种文盲还是绰绰有余。”
文盲噎了一下,“那这村子为什么供奉长生童子啊?”
江海州没回答,付宽脑海里闪过什么没抓住,最后停留在甄赤玄的那句嘱咐——童子别去。
二者有什么关系吗?长生童子代表着隐忍,谨遵父孝,是一个现代人不会推崇的比较愚昧的形象,和这个村子的忌讳有什么具体的联系?
三人继续往前走,付宽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蜡烛已经烧完,那个地方已经重新回到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出来。
听了一个故事后,李卓凡的心态并没有放松,依旧神情恍惚十分紧张。
“这个村子没有信号,因此也不会有有价值的电子设备,比较原始,村民之间的联系可能全靠两条腿,所以不会有多大。”说不定更像几户人家排布在一起那样,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定期去外界采购,估计可能有车,但数量不会多,质量不会太先进,这是江海州的猜测。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网上全无消息也没有什么主播之类的来此探险,根本狗屁都播不了,顶多拍个记录片带出去,可是这村子又不像封门村一样有“中国第一鬼村”的评价,谁会来这儿折腾。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第一户人家门前,江海州打开火机看了眼胸口的怀表,是他在犄角旮旯临时抓起来方便备用的,现在时间接近凌晨两点,他们在路上光是开车起码走了四十多分钟,加上找路线浪费的时间,已经耽误很久了。
“乌漆嘛黑的,挨家挨户进去搜吗?”李卓凡问,“还是等天亮问问有没有认识彭家小孩的?”
“等亮天怎么也得五六点,这几个小时要是发生了什么,人早就凉了。”
“那怎么办?”李卓凡没想到这茬,吓一跳。
“我现在担心的是问的话会不会到告诉咱们,如果不肯开口,要不要用点别的方法。”江海州叹气,“很多村子都很排外,帮亲不帮理。”
“而且从小干农活的人一身蛮力,要是打起来不会太轻松。”说罢江海州看了付宽一眼,又叹了口气,小不点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尽快解决吧,这破地方他真是不想来第二次。
“那找个小孩儿问问?”李卓凡说。
“哪有小孩儿?”江海州说,“而且你别以为小孩儿就好忽悠。”
李卓凡还想说什么,江海州突然“嘘”了一声。
四下里恢复了一片寂静,不时有犬吠和不合时宜的鸡鸣,还有不知名的鸟兽在叫,不知是不是夜莺猫头鹰,叫的十分难听,像婴儿哭泣,让人有些惊悚,明明是平原的村庄,却给人一种原始森林不见天日的既视感。
“怎么了?”李卓凡小声道。
“随口一嘘,一健身教练怎么那么怂。”江海州鄙夷。
“靠!你懂个屁!未知才恐惧!”李卓凡恼羞成怒,“别他妈胡乱吓唬人!”
几人继续往前走,江海州没开手电,只是把手机的电筒打开堪堪照亮一片路。
大约直行了十来分钟,基本上已经能看到尽头的田地了。
这个村子的确如江海州所言,并不大,他无端就松了一口气,起码不会发生一眼望不到边的事,他们又沿着一条砖路转了弯,继续前行。
“哎,咱们这么走下去,能看出啥来?”
或许是气氛太沉闷,李卓凡本不是话多的人,此刻却像个话痨一样不停的找话题。无怪乎他,剩下那俩人在冷战期,话都少的一批,气氛太不好了。
“不知道,先看看。”江海州说,“起码熟悉一下地形,天亮之后有人了很多事情都不好办了。”
“这能看出什么地形?”
江海州嘴角冷冷一勾,“只要是我走过的地方,路线永远都不会忘。”
“这么牛逼,”李卓凡嘀咕,“记那么多东西脑袋最后不会爆掉么……”
江海州没说话,他走的很快,但走一会儿就会放慢等付宽,后者虽然跟的有些吃力,但到底路不算长,而且这段时间经历过系统的锻炼,对身体素质提升很大,倒也脸不红气不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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