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番外 作者:醉白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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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不再是十多岁的少年,可深入骨髓的恐惧令他全身发冷。混乱间,他的意识与肉体割离,飘飘荡荡飞到半空,冷酷地俯视底下那个蜷缩颤抖的可怜虫。
底下的人已经瘦脱了形,皮肉晃晃荡荡地挂在身上,仿佛一副骷髅架子。凑近点,还能看清他涕泗横流的丑陋模样,林佑很想笑——那个人是带了多厚的滤镜,才能对这样的自己起兴。不,他也不是精虫上脑的人,大费周章绑自己来此,大概更多是为了报复。
不过,自己是要死的人,他未必能报复得尽兴。林佑很恶趣味地想,倘若做到一半自己自说自话地断了气,岂不是能让对方ED一辈子?
小小的影子越蜷越紧,口里模模糊糊不知说些什么,林佑集中精神,才听到他无意识地唤了一个名字:“余笑澜……”
短短的三个字似惊涛骇浪。对了,小澜还在等他。还有小澜在等他。
他说想和他过一辈子,变成白胡子老爷爷,再来秀恩爱闪瞎人民群众的狗眼。
一辈子恐怕是不能够了,林佑心中发苦,但起码,他得出去,他还有好多话想告诉对方,不能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么个腌臜地方。
正想着,黑暗里忽然有了光。眯眼看去,是门被打开了,不甚明亮的夕阳斜射进来,却能灼伤他的眼。
白发的男人背光站着,和角落里的他对视,微微一笑:“看起来,你已经反思过了?”
林佑苟延残喘,闻言唾了一声:“去你妈的。”
文徵没有生气,他甚至不反驳,只是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重新笼罩室内的黑暗,在先前日光的衬托下,更显恐怖。林佑连牙关都开始颤抖,再次蜷缩起来,把指关节啃得血肉模糊,勉强堵住呻|吟。
文徵知道自己怕什么,他一直知道。他甚至曾买通自己的心理医生。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正常。
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脚步声,文徵居高临下,在他面前站定,好整以暇地开口:“想认错了吗?”
林佑没说话,单是重重喘息,往他的反方向缩去。
这个动作似乎激怒了对方,他快步上前,一把将林佑扛起,重重摔回不远处的架子床,欺身压上。
病号服一扯就开,扣子滴溜溜,在木地板上滚远。肉体上的疼痛无比鲜明,也让林佑神志一清。是的,尊严顶个什么用呢?那种东西,他早就没有了,他只想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我……我认错。”林佑挣扎着去推拒身上的人。
对方倒是停下了动作,但是极具威胁性地按住他的胸膛,慢条斯理道:“嗯,该怎么说?”
林佑沉默地扭过头,不吭声。文徵也没逼他,单是随手挑开最后一颗扣子,手指摩挲其下阴凉的皮肤。
微凉的空气令林佑打了个寒颤,蛇一样的手指更叫人恶心。他很清楚地意识到,对方不会停下。在文徵整个人压上来之前,他很屈辱地闭上眼,轻声道:“我知错了,文老师。”
声音几乎带出了细弱的哭腔,但文徵很满意,他跪直身体,从床上翻身下地,走到门边打开了灯。
惨白的日光灯大亮,林佑的衣服还敞着,目光非常木然。文徵转头,就看到这具支离的病骨。他被隆起的肋骨吓了一跳,不敢相信自己先前险些被这么个玩意儿撩起了兴头。
“呵,如果你不愿意穿衣服,就不必穿。”他恶质地笑笑,作势要去拽他的前襟。
果然,林佑向后一缩,用颤抖的手指拢住衣物,勉强遮住堪称可怕的身体。
文徵这才放心地打量起他,身子是没法看了,可面孔的底子还在,即使瘦脱了形,也只是凭添几分弱柳之姿。他拇指摩挲对方充血殷红的唇,突然很想像以前那样来一发。
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单腿跪上床垫,拽着林佑的头发把人按到身前。
“小佑,你自己选。”他状若亲昵地摩挲对方的后脑:“用上面,或者用下面。如果你敢咬……”
文徵动作一顿,捏紧对方的下巴,微笑道:“我这里还有不少好东西,你大概不想戴着口塞被灌些别的吧?”
林佑的眼睛非常黑,湿漉漉盯着对方的时候,简直要叫人沉沦下去。如今这双眼睛没有泛湿,没有亮光,也没有恨意,只是平静地望着他,而后一眨,示意对方自己知道了。
松开手,文徵靠在床沿,等待他自己跪好。林佑的动作流畅自然,看不出屈辱,很熟稔地垂头,只是顺从。
文徵紧紧盯住他一点柔白的后颈,如此过了十分钟,他微微僵硬起来,一把推开林佑。
林佑歪过脑袋看他,目光无辜而柔软。文徵狼狈不堪地站起身,抬脚踢翻床头柜——他居然硬不起来!许久没有固定的性伴侣,有欲望也只是匆匆解决,他竟没有发现这个致命的问题。
文徵抹一把脸,肌肉紧绷,暴怒地盯紧林佑,却发现对方没有任何反应,没有犯贱的嘲笑,也没有讥讽,单是无声地看他。
林佑像是被岁月磨平了戾气,已经被驯服,在沉默里更显出憔悴来,文徵恨得牙痒痒,高高扬起的巴掌在空中握紧,却无力垂下——他打不下手。
没有反抗的猎物,实在太过无趣。他阴阴地看了林佑几秒,转身走出地下室,关门时犹豫一瞬,给对方留了一盏灯。
林佑似乎浑不在意,背对门口躺下。等人走远,他身子抖了抖,把脸埋进泛湿的被褥里,浑身战栗,笑得打跌。
什么叫现世报?这就是。文叫兽一生纵横,欺男霸女,临了却“不行”了,真是天大的笑话。
笑着笑着,他翻了个身,心思活泛起来,开始琢磨怎么才能骗过正处于“精神脆弱期”的ED文叫兽,溜出这间见鬼的屋子。
首先,他肚子饿了。离开医院是午夜,现在已是第二天傍晚。自从患病,他就特别容易犯饿,甚至大半夜支使余笑澜去给自己弄宵夜,如今饿了将近二十个钟头……
林佑掀开被子,左右环视。文徵有录影的癖好,外加需要监视他,果不其然,侧对大床的衣柜上方,他发现了第一个摄像头。
林佑仰头,很直白地开口:“有吃的吗?我很饿。”
想了想,他又厚脸皮补充道:“最好是面,我吃别的不消化。你大概也不想看我拉肚子吧,文教授?”
机子上红光一闪一灭,看不出屏幕后面的人扭曲的表情。林佑轻松笑笑,溜达回床上躺下了。
不一会儿,门再次打开。文徵端了碗清汤寡水的面进来。林佑只瞥了一眼,就看出是他自己煮的,连碱水都没滤掉,勉强放了根火腿肠。
两人没有交谈,林佑接过面,狼吞虎咽地吃完,抹抹嘴,自然道:“下次打个蛋吧?火腿肠都是香精。”
文徵似乎很不习惯,僵硬地接过塑料碗,点点头:“太晚了,我明天去买。”
林佑目送他离开,心里一沉。文徵不是个会在吃食上委屈自己的人,两人相处数年间,即使偶尔厨子不在,他也总有办法叫来外卖,从来不会自己动手。
可如今,他不仅亲自下厨,而且天才刚擦黑,买个蛋都得等到第二天……林佑眉头紧皱——只有一个可能性,他们在偏远郊区。
山里的度假别墅,或者村中别院,文徵不缺房产,年年取材都去不同的地方。
这就糟了啊。他无意识地揪起被单上的褶皱,如果是这样,即使出了房子,他也求救无门。该怎么办?
第31章 黑旗
文徵没有食言,第二天,林佑如愿吃到了鸡蛋面,里面还混了两片鸡蛋壳。
吃完面,林佑一抹嘴,就见文徵坐在角落里,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他放下碗,叹口气,道:“我们这样子,有什么意思吗?”
那人没有生气,心平气和地笑了笑:“有意思。”
他走到床边,端过碗,将盛了水的纸杯递给林佑,道:“我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了,林佑。但是那个姓余的,他也别想好过。”
林佑不说话,余小花大概已经发现自己不见了,他怕是急得团团转,该不会还哭了吧?
许久,他撇撇嘴:“文教授,你这叫报复社会。”他本想说“占了茅坑不拉屎”,但想想,又觉得把自己比作茅坑,似乎不太妥当。
“他们和我没关系。”文徵亲昵地擦擦他唇边,微笑凑近,“我只管你一个。”
“谢谢您啊,”林佑翻了个白眼,“被你看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文徵不置可否地笑笑,把碗推远,松开领带:“既然这么精神,不如活动一下?”
心中警铃大作,林佑猛然拍开他的手,下意识朝下看去。大概他的表情太过嘲讽,文徵连温情脉脉的面具都懒得带,满脸阴沉,欺身而上。
两人彻底撕破脸皮,一声不吭地动起手来。林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竟稳稳压住了对方。
喘息未定,领带和铁链纠缠,缠紧那人的脖子。两头拽在满是冷汗的手掌中,林佑胃部挨了一拳,疼得浑身颤抖,但双手却稳得出奇。
文徵无法发声,脸憋得通红,挣扎慢慢减弱。此时,林佑从他胸前抬头,正对上他的视线,心中微微一惊。
到了生死关头,文徵的眼神依旧充斥着疯狂,看不到一丝恐惧。见林佑抬眸,他甚至挤出了一个扭曲的微笑。
“你……”林佑口干舌燥,打了个寒颤——似乎此刻被活活勒死的,并非对方,而是他自己。
卡着他发愣的当儿,文徵闪电般抬手,铁钳般握住他的腕骨。骨骼咯吱作响,林佑本就是强弩之末,力气一散,染血的铁链丁零当啷落回地上。
“真可惜,”文徵牢牢制住他的挣扎,两人耳鬓厮磨,似在亲密拥抱。他低声耳语:“只差一点,小佑。我们就能一起死在这里。”
林佑剧烈喘息,癌变的每一处组织都在叫嚣疼痛,几乎夺走他的神志。闻言,他下意识瞥向门口的密码锁——地下室锁得死死的,即使他舍掉一条腿,脱开锁链,也绝无可能破门而出。
文徵说得没错,杀了他,这个阴暗的房间内将变成他们共同的坟场。
图穷匕见,再无伪装的必要,林佑冷哼一声:“呵,真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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