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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冠 作者:秋千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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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近水楼台

  情况好转终于不再流于表面。
  也许再有一段时间,不需要很长,一年来在傅家到处撞壁的小孩儿就能彻底好起来。脆弱的神经被修复,隔绝外界的屏障被打碎,摔成粉末的安全感被重塑。也许他能好起来。
  但就那么给送走了。
  云溪一贯的运气不好,总是阴差阳错地受伤,他的倒霉从开始就像推倒座多米诺骨牌,没再停过。
  傅闻远没对谁有过那么多耐心,或许是因为愧疚,因为一点遐思,因为一些暧昧,总之他确实付出了耐心。
  但从别墅到机场的一路,他又亲眼看见几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云溪崩溃了,他彻底将自己放弃。
  其实大宅门内少有新鲜事,兄弟欺压,血亲算计,强势压弱势,一桩两件,其实非常寻常,傅闻远见的、经过的不算少。只是云溪招架不住。外调的文件下来,如果家里不愿意让他把云溪带在身边,硬碰硬谁都没好。
  最后就只能仓促地送走。
  但使他们分别的仅仅是来自大院的阻拦吗?云溪长久以来的碰壁流血,根本应该在于傅闻远原本就不需要那么热烈的爱情,他自己也没本事在傅闻远的世界里生存。
  因为没人会为孤勇鼓掌,鲜花属于胜利一方,路途上的鲜血最后仅会化作锦簇上的一点红,不被人记起。云溪和傅闻远,也从来都不是对方的良配。
  那么既然他们都深陷泥潭,就不如不再见面,迈过这一年,再过下一年,慢慢免去痛苦和挣扎。
  等B市终于有了冷一点的样子的时候,C市天空已经落了不知第几场雪。宁书达前脚刚走,C市后脚就又被大雪封城。
  12.24,宁书达抵达瑞士的某个小镇,12.25,越洋电话打在了傅闻远手机上,
  “云溪跑了。”宁书达颤着嗓音说。
 
第三十七章 
  天色将暗的七点钟,电话被转接进去的时候,傅闻远刚睡着没多久。他靠着椅背,脸上盖了个文件夹就那么睡,宁书达抖抖索索的,他又困,一时间都没能听懂宁书达说了什么。
  “慢点说,别着急。”
  “云溪,云溪不见了,刚发现……我现在、准备搭最近一班飞机去慕尼黑,他很可能在那儿转机去什么地方……”宁书达停顿片刻,把气喘匀,“但也说不准,来是这么来的,可都这么久了,他不是不可能往其他机场走,甚至直接在伯尔尼出境也有可能。”
  “昨天我落地以后,才跟管家一起去医院接他回家,看着挺高兴的。一早起来也很正常,在楼下客厅看他们摆圣诞树。吃饭的时候,他拿出红酒给我喝,有点儿上头,一觉起来,才发现人没了。后面厨房的窗户开着,应该是从后院走的,管家还一直以为他跟我在房间,”
  宁书达很慌,傅闻远又听他说了一大段,才问:“有没有查监控,他几点走的?”
  宁书达道:“后院没有监控,看了十字路口的,十点二十五分,他搭车走了。”
  傅闻远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有没有可能只是去逛逛?”
  宁书达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他现在的情况,是最好连床都别下,而且护照之类的证件和他重要点儿的东西都不见……”
  “现在有几个人知道云溪不见了?”傅闻远把视线从朦胧的夜色里收回,“国内有谁知道?”
  宁书达想了想,道:“我,管家,家政和保安……都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给江越凌打电话,国内没人知道。”
  “别往慕尼黑追了。”傅闻远道,“也别再多惊动人,你先在那儿安心待几……”
  宁书达焦躁不已,话跟豆子一样成串往外倒:“那怎么行?人在我眼皮子底下跑了,不说别的,他手背上针眼还三个两个的青着,就那三步一喘气的样儿,估计跑的时候就紧张的不行……我真怕他出什么事。也不知道去哪了,慕尼黑航班那么多,国外我也不熟,上哪儿去大海捞针呐……”
  傅闻远道:“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
  “啊……”宁书达一下停住,良久才说,“那行,我在这儿顶着,尽量不把消息往国内传。我看护照什么的他都带上了,钱他也有,就是不知道他转机去哪……哥你能出国吗?要不还是我带人去找?”
  傅闻远只说:“我找,你负责在那边再待两天就行。照顾好自己。”
  宁书达看没希望了,这才安抚似得说:“那哥你别太生气,云溪跑确实是他不对,但你要找着人了,也别太火大,千万别发火,稍微训训就行了,他肯定能知道错……我看他瘦的厉害,医院也是因为过圣诞,才勉强同意他暂时出院,要是一下受了气,再那什么,就得不偿失了,对不对?”
  宁书达的惊慌在傅闻远的冷静之下散了大半,后知后觉地开始护犊子,“不是说要您哄他什么的,但小孩儿嘛,爱听好话,还有可能,他只是想去什么地方玩玩儿,是我大惊小怪……”
  傅闻远应道:“我知道。”
  宁书达还是有些不能放心似得,但没办法,只好挂了电话。
  C市的雪已经下了两天一夜,势头渐渐小了,但高速还是封路。
  傅闻远自己开车,夜里十二点,他上了国道。坏情况里的好现象是天寒地冻,没过脚踝厚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消融结冰。
  但在国道上走走停停,还是很慢,八个小时之后,天亮时分,在油箱开始报警的时候,才终于见到一个加油站。
  过收费站进城,越走积雪越少,到了市中心,除了行道树的白头,已经看不出前天暴雪的劲头。
  傅闻远一年多没回来过,自己开车的时候又少,竟然需要开导航,上午十点钟,他才顺利上山,到了别墅。
  院里都是雪,傅闻远直接把车停在栅栏门外,是时阳光正好,雪地反起刺眼的白光,傅闻远下车,大衣搭在臂弯,他顺着雪上一路延伸进去的脚印一步步往里走。
  鞋底踩得雪层嘎吱作响,短短一段路,寒风吹得人脸生疼,白光也刺痛眼球。傅闻远开门,才被一阵暖热空气亲密地包裹起来。
  屋里电视开着,云溪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他上身是件姜黄色的毛衣,炽盛的阳光被客厅宽大的落地窗滤掉寒气,照在他身上,被毛线吸收,整个人温暖起来,像个小太阳。
  傅闻远甚至有空去想,就算是坐着,也能看得出云溪长高了点儿。
  而毛衣是阿姨照他之前的尺寸织的,现在穿在身上却依然空空荡荡,单薄的肩膀挂不住那件衣服似得,一截脖子下面锁骨深陷。宁书达没有夸大,云溪确实瘦了很多。
  而沙发上的人转头呆着看傅闻远,嘴微张,眼大睁,看样子是被吓坏了。
  傅闻远沉默地站在门边,他臂弯上搭件黑色大衣,等指纹锁开的铃声响完了,才结束同沙发上跪坐起来的云溪的对望。
  他连轴转了一天一夜,没睡足两个小时,就又被拽起来,在冰天雪地里开了一整夜车。扯松领带后,傅闻远后背靠上沙发,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过了会儿,云溪下了沙发,拖鞋啪嗒啪嗒一阵响,他抓着傅闻远的袖子晃了晃:“先生,喝水。”
  傅闻远没动,也没说话,云溪又把杯子朝他手里塞,小声说:“您嘴都起皮了,喝点水吧。”
  傅闻远抬手,就着云溪的手闭眼喝了半杯水,又松手,让云溪把水杯拿走,他另一条胳膊的胳膊肘搭在沙发背上,手背压着眼皮,几乎像是睡着了。
  云溪把电视关了,安静了会儿,傅闻远听见他吸溜了几下,怀里就靠进一个人。云溪把头靠在傅闻远肩窝,先拿手指摸了摸傅闻远被水润湿的嘴唇,然后就用两条胳膊圈着他的腰,把他抱得很紧,脸也在他依然冰凉的西服领口上蹭。
  云溪叫他:“先生……”
  傅闻远靠在那里,样子甚至可以算是狼狈,他低道:“你让我歇会儿。”
  云溪嗯了声,松开他准备退开一些,傅闻远没睁眼,扯住了刚起身的人,一手揽腰,一手握住大腿,再用力,就把云溪抱到了身上。然后他放在云溪腰上的手上移,压在云溪后颈,按了按,叫他趴在自己怀里,摩挲到耳后和侧脸,又说:“我歇会儿。”
  云溪确实害怕,但更多的是想念。他立刻很依赖地窝了进去,头发有些长了,点点头,就毛茸茸地扫过了傅闻远的脖子和下颌。
  在客厅的一室明光里面,两个人抱了很长时间。傅闻远被冻僵的身体渐渐回暖过来,此时似乎连嗅觉与触感都在重新复苏。他闻到云溪身上是十分熟悉的味道,药的苦涩混着少年人天真的甜味。他摸到一手单薄的温热。
  这些东西全部阔别已久,却依然熟悉,还是老友。
  云溪是在床上醒过来的,他掀开被子,趿拉着拖鞋一路噼里啪啦地跑下楼,前后找了一通,哪里都没有傅闻远。他愣在玄关处,盯着那双鞋出神,才听见傅闻远的声音:“在厨房。”
  云溪立刻又跑进去,不说话,从身后抱住傅闻远的腰,哼了几声。
  “给你煮面,吃不吃?”衬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傅闻远明显的刀工不够,他认认真真地盯住案板上的西红柿,一刀刀慢而用力地切,那样的态度,像对待一份机密文件,嘴上问的却是,“加西红柿和一点菜,好吗?”
  云溪贴着他的背用力点头:“我吃,好。”
  只是煮个面,傅闻远虽然不熟练,但好歹场面还算整洁,菜也一样样规整的很干净。
  锅里咕咚咚开着水,傅闻远在给他做饭,云溪要是只猫,估计早已经舒服到竖起了尾巴在哆嗦。他紧抱住傅闻远,好在还顾忌着傅闻远手上有刀,不敢乱动,只黏黏糊糊地念:“先生抱我上去睡觉的吗?我晚上没有睡着,刚才趴在先生身上就太困了,先生,这个是什么菜?”
  傅闻远停下动作,脸偏开一些,像在问谁:“这是什么菜?”
  阿姨说:“油麦菜。”
  云溪是真的哆嗦了一下。
  调料架子上立了个手机,阿姨的脸在屏幕上,看见云溪望过去就笑了,叫他:“溪溪。”
  云溪手脚都没地方放,又是臊又是想念,只知道看着阿姨,不会说话。傅闻远问道:“水开了吧?先下面先下菜?”
  阿姨尽心尽力指导他煮面,下面下菜、打鸡蛋放调料。但面一出锅,傅闻远立刻就说:“好了,再见。”
  阿姨努力在屏幕里看了看站在傅闻远身边的云溪,只好也说再见。云溪走到傅闻远前面,踮脚把脸凑近屏幕:“阿姨,再见。”阿姨的眼睛一瞬间红了,她仓惶地低头,说着再见,把视讯电话挂断了。
  面的味道不错,云溪难免心怀某种别样情愫地问傅闻远:“先生,这个是不是你第一次做饭?”
  傅闻远大口吃面,又喝了口水,头也不抬道:“是。”
  云溪哦了声,嘴角翘得老高,继续去对付他那碗面。过了会儿,傅闻远忍无可忍道:“好好吃饭。”
  两个人都吃的有点儿多,云溪见过很多次阿姨用洗碗机,于是自告奋勇揽下这份工作,洗好手就被傅闻远捏着肩膀带到客厅,先吃药,然后出去散饭。
  云溪裹件很厚的羽绒服,粗线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几圈,几乎要遮住大半张脸,出门时摇摇晃晃,傅闻远在他羽绒服袖子里抓住了他的手,才往外走。
  门口的一段路上都没有车,半轮太阳挂在山头,将落未落,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向大地,橘黄色的夕光带点别样的温柔。两人脚步错开,在雪地里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沉默在这种时候尤其不会显得尴尬,反而留下一片恰到好处的空白,对谁都是一点呼吸的空间。
  两人踩着一边的雪出去,又踩着另外一边返回。
  晚上睡下,云溪枕在傅闻远肩上。关灯很长时间了,他已经睡着过一次,因为一点若隐若现的不舒服,他又再醒来。床上没人,云溪半坐起来,看见阳台那盏昏黄的小灯亮着,勉强足够照出傅闻远的半个背影——门开了条缝,傅闻远披着睡袍背对云溪站在那里,风吹起睡袍的带子,烟雾缓缓在傅闻远面前飘散开来,地上有几个忘了踩灭的烟头,在暗夜里发出星星点点的红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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