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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佳契合(ABO)作者:十九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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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现代

  他的小夜莺裹着一条单薄的毯子跌坐在床边,仰着头,满脸惊惧地看着他。而被那条毯子所掩盖的,是苍白如雪的皮肤、青紫斑驳的瘀痕,还有腿根处半凝半流的血。
 
第二十三章 
  画面一闪而过,郑飞鸾的血液瞬息降到了冰点。
  他记得这个片段。
  一年多以前,当他第一次在破陋的出租屋里醒来时,何岸就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床边,裹着一条脏污的薄毛毯,惊慌失措地扭头看着他。
  可是回忆中的这张脸……为什么变成了小夜莺的?
  郑飞鸾早已记不清何岸的相貌了。
  清醒时他只见过何岸一面,Omega的五官太平庸,泯然于众,实在没多少记忆点。就算两人的容貌确实有那么一两分相似,小夜莺也无疑要精致得多——但凡何岸有其十之八九、甚至十之三四的姿色,郑飞鸾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心如止水。
  是记忆与梦境混淆了。
  不,他随即又否认了这个猜想:昨夜的鱼水之欢铭肌镂骨,怎么可能仅仅是一场梦?
  小夜莺必定是真实存在的。
  郑飞鸾向“鸟笼”索要了每一只小雀儿的照片,逐张翻找,却一无所获。他不肯罢休,把昨晚出过笼的小雀儿们全叫到了会客室里,甜美的Omega信息素味道融杂在一块儿,比熬稠了的糖浆还要浓腻齁人。
  他亲自看过了每一张脸,又亲自查验过了每个人的后颈——皮肤光洁无损,没有一个曾被标记过。
  小夜莺不在里面。
  “他就是……就是昨天后半夜那个,弄得全会所都关了窗的……”
  “对,就是他,味道一模一样!”
  小雀儿们窃窃私语。不少人春氵朝躁动,流露出了爱慕的神色——这个Alpha的信息素太强大了,有哪个Omega不想被它浸浴?
  其中一位显然是还没睡饱就被喊下了床,浑身上下冒着起床气。他举了举手,懒洋洋地说道:“您不用这样一个一个找。就凭您昨晚的信息素,谁要真跟您做了,别说这家会所,就算隔了十条街您都能逮到他。您闻不到气味,就说明他不在这儿。”
  其他小雀儿们纷纷点头附和。
  有几个大胆的上前两步,毛遂自荐,笑着说:“先生,您要不别找了。他好看,我们难道不好看吗?您挑一个顺眼的带回去养着呗,说不定养久了就喜欢了呢。”
  郑飞鸾退后一步:“抱歉,打扰各位了。”
  他的态度疏冷且明确,无意接纳飞来的艳福。小雀儿们互相看了几眼,面露失望,一个个扭头离开了。
  会客室里只剩下了郑飞鸾一个人。他坐在沙发上,倦怠地仰面靠着沙发枕垫,手指深深插入发间,用拇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时间在飞快流逝着。
  头顶的时钟拨过了八点,然后是八点零一、八点零二……
  陆陆续续不间断地有电话和短信进来,询问他身在何处,催促他尽快露面,提醒他今天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在等着处理。
  郑飞鸾不为所动。
  如果找不到他的Omega,疲于奔命地工作又有什么意义?久盛有成千上万的人撑着,缺他一个不会垮,可他的Omega……怯生生爬上了他的床,渴求他的保护,又被他打上了标记,从此以后除了他,还能去依赖谁?
  他的时间、金钱,乃至情感,应当无一例外地供奉给他的Omega。
  当这个离经叛道的念头出现在脑海中时,向来以事业为重的郑飞鸾竟未察觉到一丝异样。他把推送到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一一忽略,然后打开相册,从“近期删除”里拖出了一张照片。
  落昙镇,青石桥。
  何岸抱着女儿,站在晨曦淡淡的光晕里。
  照片里的Omega背影薄怯,后颈苍白,黑亮的头发打着卷儿——不是那种夸张的、理发店烫出来的波浪小卷,而是从发根处弯出一道温和的弧度,蓬蓬松松延伸至发梢,再翘起一个俏皮的勾。
  那是他昨夜抿过、吻过的发梢,是他连舌尖都记得的撩人形状。
  郑飞鸾盯着这张背影照,耳内忽地一阵嗡鸣,手腕和手指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他的小夜莺倘若穿上了衣服,恐怕就是照片里的模样。
  但是,这又怎样呢?
  只是背影而已啊。
  这世上背影相似的人不计其数,转过身来,依旧是千般面貌。郑飞鸾坚信只要得到何岸五官清晰的正面照,就能立刻摧毁这荒谬不经的臆测。
  可是,他要去哪儿找何岸的正面照?
  他拿着手机,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通讯录黑名单。
  昨天被他拉黑的手机号就躺在黑名单的第一条,152开头,注册地点江南省落昙市。郑飞鸾几乎一秒也没犹豫,将它拖出黑名单,切换消息界面,飞快地输入了五个字:
  给我正面照。
  想了想,又补充了两个字:要快。
  他的手指移到“发送”上方,准备按下去。就在皮肤接触屏幕的一刹那,指尖猝然发麻,如同被冬季的高压静电狠狠扎了一下。
  郑飞鸾瞬间僵住了动作,呼吸顿止,后背阵阵阴寒。他如梦初醒地盯着屏幕上自己亲手输入的七个字,似被一盆冰水浇透了全身。
  他是疯了吗?
  他现在这样,和寻偶症发作有什么区别?!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上方跳出了一条新的消息推送,内容很短,只有两个字。郑飞鸾本想直接删除,一看到发信人的姓名,他不由愣住了:
  郑弘明:速归。
  半小时后,郑飞鸾赶回了临湖山庄。
  渊江今晨落了一场小雨,十一月气温很低,牛毛雨丝里已经夹杂了几羽零星的白雪。刚打开车门,一股寒风卷着湿气呼啸而来,温度透骨奇冰。郑飞鸾没穿西装外套,当场鼻子发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二少爷。”
  家中徐妈抱着一件厚软的裘皮大衣守在门外,见他回来,匆匆下了台阶,严严实实地为他披上,心疼道:“怎么伞也不撑,外套也不穿?大冬天的光秃秃一件衬衣,像个什么样子。”
  “还行,车里不冷。”郑飞鸾进了家门,问,“父亲在哪儿?”
  徐妈一指客厅边角的雕花小门,那处铺着一条碎石僻径,是往湖畔去的:“老爷今天兴致好,说初雪天,风又静,鱼儿都要屯食,吃口肯定重,大清早天没亮就去小竹亭钓鱼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说着端了杯热茶给郑飞鸾:“暖暖身吧,徐妈给你加了甜枣子。”
  郑飞鸾便接过喝了一口,又问:“我爸呢?”
  “夫人还没起,在二楼睡觉。”徐妈压低了音量,悄悄地说,“他前些天着了凉,精神一直不太好。你等会儿记得去看看他,别总让他惦念你们兄弟俩。”
  “好,我会去的。”
  郑飞鸾点了点头,搁下茶杯,脱了那件保暖的大衣,推开角落的小门出去了。
  门外一条宽约半米的碎石小径,穿过庭院,沿着山势向湖畔蜿蜒了百余米,尽头有一座四四方方的竹亭。郑飞鸾走近它,只见一个双鬓灰白的男人坐在栏杆边,手持钓竿,正在潜心垂钓。
  这是他的父亲,郑弘明。
  郑父行走凡尘俗世几十年,是个说一不二的狠角色:金山银海他走过,刀山火海他也走过;鲜少施仁布德,也不算大女干大恶;一双手从没真的沾过血,但要说久盛的亿万家财一分一厘都来得干净规矩,不欠血泪与冤魂,那无疑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已过花甲之年,体力的确不比从前了,便隐退下来,不再插手久盛的重大决策,回归田园,整日钓鱼、下棋、烹茶,做些修身养姓的事。在外人眼中,这象征着久盛的实权已经落入了郑飞鸾手中。可实际上,稳如泰山坐在董事会主席位上的人依然是郑弘明。
  郑弘明相貌儒雅,透着一股大学教授的学究气,目光却精明锐利,融合了商人的冷血、果断与睿智。
  众人都说,郑家长子继承了父亲的气质,而次子继承了父亲的姓格。可惜于郑弘明看来,他的两个Alpha儿子,一个狠厉不足,一个圆滑尚缺,还远远不够资格继承他的衣钵。
  尤其是郑飞鸾。
  当江祁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把整件事情全盘托出的时候,郑弘明简直失望透顶。
  他最器重的儿子,面对一个地位卑微的Omega,居然昏招频出,把一局必胜棋走到了今天满盘皆输的地步。
  够了。
  他不能坐视不管,纵容郑飞鸾再这么不计后果地胡闹下去了。
 
第二十四章 
  “父亲。”
  郑飞鸾站在亭外沉着嗓子唤了一声,姿态谦卑,但脊梁挺直。
  郑弘明却像没听见似的,既不回应,也不转头看他,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辽落的栖山湖。一枚长梭型浮标悬于水面,正随着波澜左右摆动。
  山间风缓,点点雪绒呈垂直状沉降下来,触到冰凉的湖水,似盐粒消融了踪迹。
  郑家家规严苛,长辈不发话,晚辈便不能擅作主张。纵然郑飞鸾在外呼风喝雨,回了家,来到父亲面前,一样要做个恪守家规的孝顺子孙。父亲没准他进亭子,他就只能在雨雪中等候。
  衬衫渐渐湿了,肩背处布料漫开一大块深色水渍,牢牢地贴在皮肤上,密不透风,又好似背负了冒着寒气的坚冰,令人肌骨打颤。
  而郑飞鸾站得肩平腿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浮标倏然一沉,郑弘明眼疾手快,抬手起竿,将一尾肥硕的银鲫挑出了水面,破水之处洒落一方粼粼波光。他摘下那尾尚在剧烈挣动的银鲫,提在手里掂了掂,份量颇沉,于是抛入鱼篓,拎着走出了亭子。
  “父亲。”
  郑飞鸾又叫一声。
  郑弘明这时的心情才愉悦了些,终于舍得搭理他了,只不过开口第一句就十足的冷嘲热讽:“当年他们老秦家生了个Omega女儿,全家捧在心尖上当宝贝宠。你倒好,稀里糊涂就得了一个,长到周岁还瞒着我们——燕宁有多想要Omega孙女,你敢说不知道?”
  郑飞鸾心一沉,意识到最后的那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了。
  郑父掸了掸肩头碎雪,沿着曲折的小径一步一步朝别墅走去。郑飞鸾跟在他身后,说:“您二老要是喜欢孙女,我保证,今后一定还会有的。”
  “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就拿你那点破j_ing子?”郑弘明回过头,毫不留情地剜了儿子一记眼刀,“燕宁要Omega孙女,我要Alpha继承人,你是有多大能耐把这俩给我生齐了?”
  “父亲……”郑飞鸾很是无奈,“您要真喜欢那孩子,我明天就抱回来给您养,行不行?”
  郑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真当我在乎一个吃奶的丫头片子?孩子抱回来养,那个Omega呢——跟你百分之百契合的那个,也接回来养?”
  郑飞鸾脚步一顿,当即决断地说:“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他。”
  郑弘明用力点了点头,像是接受了这个理由,下一秒他脸色遽变,高声道:“少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现在是爱不爱的问题?!”
  “我……”
  郑飞鸾语塞。
  父亲究竟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江祁吗?
  要真是江祁,按他那过分谨慎的姓格,恐怕不光透露了何岸父女俩的存在,连昨晚出炉的信息素报告都可能一并交了底。
  郑飞鸾自知瞒不过去,只得咬牙道:“父亲,我不爱他,也不需要他。”
  郑弘明一声冷笑,干涩嘶哑的嗓音把讽意深深扎进人心里去:“你不需要?这些天你过的什么混账日子、干的什么混账事,自己心里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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