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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牌、摇骰子、大冒险什么游戏都不会。”

 

“你们看着我会觉得很无聊很冷场的。”

 

其实，我看着你们也觉得很无聊，不知道一群人那么嗨到底是哪里好玩了。

 

这句话小野可没敢说出来。

 

最后只答应和程扬一起去吃火锅，就他们两个。

 

程扬夹着一串鸭肠在红亮亮的汤锅里涮了片刻，放到自己碗里，可惜小野不吃辣，都不能帮小野烫菜，“咱们上一次吃火锅，是去年了吧。”

 

“可不是，那时候在N市到沙漠里吃沙子吧。”小野也学着程扬涮了一串鸭肠，不过他涮的是清汤锅。

 

“好快啊，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程扬拍了几部剧了，小野，似乎还是原来到模样。身上还是那种很普通到素色套头T恤，不收腰身不收腿到工装五分裤，鞋子还是很普通的帆布鞋。手腕上戴着到，似乎还是去年那只运动手环，磨损的更加严重了些。

 

程扬这次出来，又换了块表，他迷上了低调内敛简约大气的腕表款式。

 

小野似乎从来没关注这些细节，专注的和鸭肠做斗争。

 

“在一块拍戏，居然没时间坐下来好好聊会天。”

 

小野放开鸭肠，笑道：“我有时间啊，是扬哥你太忙，在剧组里整天被梁旭和龙组的人包围着，不是拍戏就是对戏，要么就是一群人讨论剧本，哪里有能有空闲。”

 

这话说得程扬有点心虚，拍戏是忙，但也没忙到一点空闲都没有的地步。这段时间以来，拍戏的空余时间，他多是和梁旭以及龙组的人在一起了。梁旭这个人热情又活泼，特别擅长炒气氛，和他一起玩的时候，总是不知不觉就被带动情绪了。

 

邀请过小野几次，但是都拒绝了。也不知道是小野真的想在家装乌龟，还是和龙组的人之间有种莫名到隔阂。

 

虽说和小野住一个房间，竟一直没有特别闲的聊过天。拍戏回去直接洗洗睡了，如果收工早的话，龙组的人会忙里偷闲的出去放松放松，等他玩回来，小野已经睡了。

 

有些话，程扬不敢问，比如高明泽，比如那个赵总。小野选了什么样到路，他也不可能去干涉，毕竟，那是人家的选择。

 

这么说起来有些薄凉，可他自己也只是一个不怎么红的拍着苦情男二的普通演员，他自身都无力抵抗赵总的权势压迫，又能怎样去替小野选择道路？

 

去和小野说，你不要自甘堕落了，以后演戏有哥带着你。他是可以带上小野，但他不能保证小野可以出镜，如果想要封杀他，戏份再多，也能剪得一个不剩，甚至是直接不给片子播出。

 

或者和小野说，你别想着出名了，安安静静到当个替身啊，武打啊，吊威亚啊，去吃沙子啊……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多少话在喉咙滚了几滚，统统咽下，程扬举起酒杯，“来，和哥干了这杯，以后有什么事和哥说，哪怕哥帮不了你什么，也能做个听众。”

 

有些事情憋着，太难受了，赵总的事情，如鲠在喉，可他却不敢和任何一个人说，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忍受着。

 

可即便他知道小野和赵总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关系，他也不敢和小野提起任何关于赵总的只言片语。

 

“谢谢哥。”小野喝完杯子里的果汁，笑得还是那么没心没肺无忧无虑到，“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有的事，你也解决不了啊。

 

所谓成长，就是逼着你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受伤，跌跌撞撞的坚强，在最亲的人面前，笑着把苦咽下。

 

 

 

第14章 小野又来了

第二天，小野就收拾东西走了。程扬有戏要拍，没能去送行。

 

晚上收工回到酒店，程扬总是下意识的放轻手脚，免得吵醒了已经入睡的小野，可是进到房间里看到空荡荡的床铺，才想起，小野已经走了。

 

早上起床，习惯性的先踢一下隔壁的床，吆喝一下：“小野，起床了，起床拍戏了。”“小野，起来跑步去！”“小野，你先去吃早饭那占座，我马上来。”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才想起，小野已经走了。

 

和龙组到人出去吃饭唱歌的时候，习惯性到拿起手机给小野打电话，“我和他们吃饭/唱歌了，晚上晚点回。”说完就尴尬的卡在那里，才想起，小野已经走了。

 

每次和反派对戏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找他们背后那个穿着夸张华丽的欧式贵族礼服戴着面具插着羽毛的队长，而他们背后的指使人却是他自己扮演的黑龙。他才想起，小野已经走了。

 

每次看到梁旭吃棒棒糖的时候，他就会想起那天小野偷偷塞给过他一根粉红色到棒棒糖，“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一根棒棒糖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根。”，程扬偷偷去翻过道具组准备的棒棒糖，再也没有找到粉红色的。他才想起，小野已经走了。

 

程扬一年要拍好几部剧，每部剧从开机到杀青，许多人从陌生到熟悉，从相识到分离，他早就已经习惯。

 

可程扬从来不知道，一个人会对他影响这么大，那个人走了之后，整个人像是某个地方也被一起带走了一样。

 

这天，程扬又给小野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了，对面传来小野的笑声，“怎么，扬哥今天又和龙组的人出去吃饭了？”

 

一听到小野到笑声，程扬也忍不住笑了。

 

“扬哥放心，我有按时吃饭的，还有呢，我晚上一个人睡觉，不怕不怕的！~”

 

小野走了快一个月了，不知道那位赵总，有没有为难他？不过电话里小野这么皮实有活力，还能贫，应该过得还不错吧。

 

“哥有个事想找你帮忙。”

 

“嗯。”小野下意识的就嗯了，嗯完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上次程扬坑他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开场的？

 

“来演我的替身呗？”

 

“啊？”小野一头雾水，玄幻剧也要替身？

 

“这戏里我不是一人分饰两角嘛，二人有对决的场面。”

 

“……”小野知道程扬是一人分饰两角，可这种BOSS对决远程对轰的场面，用技术合成就行了，没必要找替身啊。一个人对着绿布演完正派再演反派，一个人对着空气发大招，演中招，吐血，放狠话，这种事情对于扬哥这种身经百战的专业演员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么。如果需要同框站位的话，在剧组随便拉个工作人员套上行头就行了啊。

 

程扬：“我想演几场打戏……”

 

小野：“……”果然是坑他不解释啊。

 

隔着千里电波，程扬似乎能觉察到小野的抗拒，“小野？”

 

“哥，我说过我不演打戏了。”

 

“小野，”程扬开启了滔滔不绝、苦口婆心的劝说模式，从这部剧的制作，到各种烂BUG的吐槽，还有闪瞎狗眼的五毛特效，回忆了一下他们在沙漠里夕阳下一起练刀的美好时光，最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再三保证在棚里拍打戏，开着空调吹着冷风，绝对不是沙漠外景那般苦逼的。另外，这剧组没有武指，要怎么打、打出什么效果，都是他们这两个专业人才说了算。

 

程扬都不知道自己能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也许是最近拍《应龙传》，他里面饰演的黑龙就是一个超级能蛊惑人心为我所用的大魔头，受了点角色影响吧。

 

小野被程扬说的有些心动了，最后再挣扎了一下：“你想要我替哪个？”黑龙白龙都是程扬演的，不过都戴着面具，要替的话，也不是什么问题。

 

“黑龙。”

 

“那黑龙是什么兵器，要设计什么样的武打效果？”

 

“呃……”程扬卡了一下，黑龙正面出场的戏，已经拍了一部分了，黑龙的兵器剧本里倒是没有特别说明，就连原著里面也没细说，但是黑龙出场的时候，手上是有拿着东西的，“文明棍。”

 

“什么棍？”小野一时没听清楚，不过捕捉到了关键字，棍，“长棍还是短棍？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又不是比赛，演戏而已，打的好看就行，谁还会去纠结你是不是拿着长棍舞的是短棍的棍法。”

 

程扬听到小野在电话里面一边唠叨，一边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似乎小野在电脑上搜索棍法了，讪讪的说到：“那个，小野，不是那个棍子。”

 

“啊？”

 

“是文明棍，”程扬特意加重了咬字，放慢了速度，“也叫，手、杖。”

 

“什么杖？法杖？”小野果然炸了，“智障么？你丫拿个法杖要演武打片？耍我呢！你当在演近战法师啊？”

 

“……”

 

“你拿着法杖远程对轰就行了，要毛线的替身！”

 

“……”

 

小野机关枪似的一阵骂，程扬完全插不上嘴，只能耐心的等小野骂完了，才慢慢解释：“那个文明棍呢，又叫做绅士手杖，用来显示绅士风度和身份的，与他们笔挺的身姿和礼服相应。”

 

“那不还是根短棍子嘛！”

 

“呃……”小野这话也没错。

 

那头小野敲了一阵键盘之后，“咦，手杖剑？好东西。扬哥，你是打算给黑龙的武器设计成剑么？这玩意历史挺悠久了呀。”

 

这个主意听起来也不错，黑龙是出来一会了，不过还没打过架，兵器没有确定。

 

程扬忽然听到电话里传来小野的笑声，带着一点点不怀好意，“扬哥，我发现一种不错的打法嗳。”程扬提高警觉，“我一会把视频发给你。”还有视频？明显能听到那头小野在憋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程扬点开视频，赫然是一段爵士风格的手杖舞——他已经能想象小野笑得在床上打滚的样子了。

 

这臭小子，真是欠抽！

 

小野隔天就来到了片场，剧组的演职人员都很想念孔雀，小野一进来，就受到了热烈欢迎——被程扬轮着手杖撵得满场乱窜，龙组的成员们还助纣为虐，四处拦截小野。小野最终双拳难敌四手，被一群人按在地上，狠狠蹂/躏了一番。

 

小野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他主要是在黑龙和白龙对手戏的时候，做其中一个的替身。后期黑龙和白龙对决的戏份不少，还要各种爆发演技，真是辛苦程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