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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磁感线 作者:许温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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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因为什么打的,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吗?”盛骁纠结这个问题大半天,百思不得其解,“我听杨总说是因为车位?”
  “你觉得可能吗?”沈俊彬哭笑不得,由于太虚弱,没能适量表现出笑的意味,只觉得刚醒过来就要被他气得再昏过去,“按杨总说的,我那个时间躺在路上,那应该是要回店了吧?我吃饱了撑的吗,你见过谁的车要走了还占个车位的?”
  盛骁也觉蹊跷:“那你以前有没有跟人因为这事儿争执过?”
  沈俊彬更要晕厥了,一字一字道:“我从来不干这种事。”
  天晓得,他打从跟盛骁在一起就爱屋及乌,恨不得日行一善,曾帮数位归家心切的妇女选手泊车,一步到位,五星好评,哪来的和人争抢一说?
  他张口道:“我……”
  一个“我”字没说圆乎,沈俊彬感觉眼前一黑,大脑被吸进了太空,眩晕失重。与之一起失重的还有胃,连翻江倒海的预兆都没有,直接就想朝天一跃,腾空而起。
  “怎么了。”盛骁想起杨总监的叮嘱,“你是不是想吐?难受你就吐,没关系。”
  护士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着住院必需品,可盛骁这么大个男人怎么能没点儿主见呢?所以他十分“机智”地判断这张清单有可能是十年前的版本,毕竟“脸盆”、“水壶”——这些东西他们在家里用得也很少;“吸管”——沈俊彬又不是小孩了,除非智力下降,否则应该不会没事叼吸管;“饭缸”——到了饭点儿点外卖就好了。
  综上所述,顶多需要准备水杯、毛巾和卫生纸——这看起来也不怎么要紧,所以他还未起驾去买。
  垃圾箱肯定是有的,但除了走廊里那个大的,他暂时还没发现病房内的垃圾箱在哪。
  他顺手抄了个塑料袋,用手撑开,拿到沈俊彬床边。
  沈俊彬:“……”
  他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吐到盛骁手里?
  沈俊彬当机立断闭上了眼,进入冥想世界跟自己谈和。他的原则是宁可等盛骁走之后把一整颗胆吐出来,也不要现在在盛骁面前吐一大口胃酸。
  以后是早睡也好,是每天吃几个核桃健脑也好,是做什么头部保健的SPA也好,他什么都能答应。
  沈俊彬的大脑和他本人一脉相承的慎重冷静,在商言商,对于他开出的条件认真考虑,暂时没有贸然采取行动。
  双方就这么僵持起来,谁也不比谁少两下子,各显神通拉开了架势对峙,沈俊彬获得了片刻的平静。
  谁料盛骁率先引战,哗啦啦啦抖抖手里的塑料袋,听上去是把口撑得更大了:“你吐吧。”
  “……”沈俊彬皱眉,“别说话。”
  他全神贯注,敏捷地在太空中再次寻找到了那个微妙的平衡点。只要这么继续保持下去,他的世界就能长治久安,天下太平,而稍微有点儿风吹草动,天秤就会毫不犹豫地倾斜,倾斜到那个塑料袋里去。
  他像走在钢丝上的人,提心吊胆地维系着平衡,艰难得几乎要沁出汗来。
  谁都别碰他,蝴蝶也不要在这时候震翅膀……
  一只手抓住了他。
  沈俊彬:“……”
  看来他对自己的判断有一点儿失误,这只手抓过来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并未引起他太多的神经紧张。
  可能是因为温度适宜,力道温柔,也可能是因为那只手透着一股熟悉的感觉。
  那是能一言不合就单臂把他拎起来的手,能捧着他,让他整个人悬空,上天入地一圈还着不了地的手,也是幼稚地要搂着他睡觉,不肯撒开的手。
  沈俊彬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可能“失忆”了,他不确定自己失去了记忆的百分之多少,本来颇有些恐慌,连模糊的梦境也奇形怪状,但在黑暗中被这只手一握,他可以确信,对于盛骁的记忆,他依然能够精确到日历上的每一天,再复述出来。
  其余忘了的,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难受吗?”盛骁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痛苦,发出这种声音,可能连带着他的表情也罕见地皱了眉。
  盛骁问:“怎么办啊?怎么能让你好点?”
  沈俊彬的大脑和五脏六腑老老实实地归了位。
  他缓缓睁开了眼,盛骁的表情如他所想的一样。
  他们熟吗?
  他们其实没多熟,真正的相处不过几个月而已,也并非每天24小时在一起,盛骁是什么时候把整套的表情和姿态刻在他心里的?
  哦。沈俊彬想起来了,这项工程也有他自己夜以继日的添砖加瓦。
  “你现在是哪里比较不舒服?头疼?还是胃疼?”盛骁说着就想起身,“我去看看值班的大夫回来没有,叫他过来。”
  沈俊彬意外发现自己居然还剩了一点儿隐藏深刻的力气,足够他反拉那只手一把:“不疼了。”
 
第66章 
  沈俊彬握住了盛骁的手。
  仅仅是这么一握, 他已不在乎岁月沧海桑田,任凭世间白云苍狗。虽然手掌用力时身体有点小小的异样感,但被醉人的触觉迷惑麻痹, 让他不以为意地将之忽略了。
  无论是出于职业、习惯, 还是个人素质,盛骁的行动力都是很强的。当他明确知道自己要起身去哪儿、要去做什么, 一般的人拦不住他。他一心想往外冲,出去叫大夫, 全然未料到沈俊彬会突然反握他一把, 于是没能及时刹住脚步。
  沈俊彬手上用力, 胳膊却一点劲儿没使,任凭自己被拽得身子一歪,还自我陶醉在“You jump I jump”的氛围中, 心甘情愿随波逐流。
  他抬眼看向盛骁,只盼望那人的一个回眸。
  谁知回眸没等来,先来了一阵山崩地裂。就在顷刻之间,一股强烈的痛觉自胸腔而来,迅速席卷了他全身的神经, 将他整个人生生扯成了两半。
  他的神经中枢给他打了二十几年工啊, 兢兢业业天地可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平白遭到飞来横祸。它们只发了不到0.1秒钟的呆, 紧接着便坐地大哭, 扯开尖嗓发出凄厉的惨叫, 一嗓子吵醒了正在闷头算账的大脑,吓得它狠狠打了个哆嗦。
  沈俊彬条件反射松开了手, 可惜迟了,整个世界天昏地暗——
  “感觉好点儿了吗?”医生不知从哪冒出来,在旁站着问,“怎么个疼法?”
  病房里分外安静。左右床的家属可能是在这照顾病人照顾久了,没点儿娱乐活动挺无聊的,看什么都不新鲜,唯独对看新人比较感兴趣,站在各自那一边儿的墙根围观。
  沈俊彬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四季如春,生病的经历屈指可数,跑到医院来住着更是记事以来的头一回。他身上虽然穿着衣服,却觉自己已不剩半点儿隐私,越是不愿被人看到的,越是被人看了个一览无遗。
  “胸口疼。”沈俊彬当然知道事出何因,但叫他在众人面前坦诚自己是鬼迷心窍才出了意外,实在十分难以启齿。
  他半身不遂地躺着,左侧的手臂连简单抬一抬都非常困难,顺水推舟道:“好像……是心脏。”
  “心脏?”盛骁吓得也要心脏疼了。
  医生不敢大意,戴上听诊器在他胸前听了听:“心脏听着没事啊。你醒来之后是不是活动了?”
  “……”栽赃失败,沈俊彬眨眨眼,于众目睽睽之下如梦方醒地承认,“哦,活动了。手上刚使了一点儿劲儿,胸口就疼得厉害。”
  医生了然道:“肋骨骨折,乱动当然疼了。”
  盛骁的胸口跟着疼了起来:“骨折?”
  “是啊,我交代过一遍——哦,换陪人了。你们怎么都不互相传个话啊?病人不能乱动,第5肋后面就是心肺,乱动把血管胸膜戳了就麻烦了。”医生道,“这个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养着。具体情况……病历卡呢?”
  盛骁从抽屉里翻出一张卡片:“这个?”
  “对,你拿着病历卡去骨科病房,找大夫调影像出来,问问骨折的具体情况。从右边楼梯上去,两步就到。”医生交代完,忍不住指了指沈俊彬床头的地面,“哎,这边,收拾一下。”
  沈俊彬:“……”
  作为大佬,他的大脑一打哆嗦,手底下一群心肝脾肺小弟自然也屁滚尿流地纷纷跟着哆嗦,胃是最活跃的那一个,表现突出。
  盛骁接过临床家属支援的一卷卫生纸,道过谢,保证道:“放心,我马上收拾干净。”
  医生一挑眉——病人情况未知时这陪人气势汹汹堵到办公室门口,心急火燎得像要咬人,病人一醒,这家伙不但好声好气好说话了,看起来还挺赶眼色的呢。
  现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之间也都这么真情实感的吗?
  站在担心病人的角度考虑,他还算能理解对方的心情,没把刚才的事往心里去,有些絮叨地交代着:“嗯,咱们公共病房,得注意卫生。要是正巧检查的进来看见了,我们都得罚款。脑震荡初期头晕很常见,放松心情,不用太紧张。要是想吐,就拿个垃圾袋接着点儿,好吧?”
  盛骁态度良好,从善如流:“好,我收拾完这儿,马上去买袋子。”
  “行。”医生又问,“病人家属什么时候来?签字做个腰穿,出结果了我才好下诊断。”
  沈俊彬拧起一点儿眉:“我自己签不行吗?”
  “我们有规定,”医生解释,“除本人签字外,必须还得有个亲属签字。你这都记姓不太好呢,自己签肯定不行的。”
  “好,”沈俊彬一点头,“我会联系的。”
  他茫然地左右看看:“我手机呢?”
  “你被送来的时候身上好像就没带手机,派出所民警给你整理了物品清单,在抽屉那。”医生最后吩咐道,“给他把床头调高点,怎么舒服怎么躺,多休息,别累着,别乱动。检查完要是没什么事儿,观察几天就早点出院,回去静养。”
  医生虽对沈俊彬忘了的事何时能想起不敢做保证,但预估了出院日期,好歹说明他的硬件损坏不太严重,这让他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他还没松到底,下一秒便骤然又提了起来——盛骁抖开卷纸,一屈膝,俯身蹲了下去!
  听声音,他可能把纸折起来垫了三四层,直接上手,将地上的呕吐物收拾进了垃圾桶里。
  沈俊彬记得自己在急诊上吐过不下十几次,消化系统内多半不剩什么东西,可即便是吐出来的是水,他也觉得让盛骁亲自收拾实在大材小用得过分了,令人惶恐。
  “护工呢?”他紧张地小声问道,“没雇个人吗?”
  “杨总雇了。”盛骁一抬头,正好平视他,微微笑说,“干嘛?你想看哥抄着手站在旁边,干看着你吐?”
  沈俊彬默然。
  那也太让人寒心了,他确实不想。
  可盛骁如此亲力亲为,他还是觉得如坐针毡,十分可怕。其实盛骁只要在旁边干干净净地站着,时不时问候一句“没事吧”、“好点了吗”,他就已经足够受用终生。
  临床的家属出去打个水、洗个碗,来回一趟慢吞吞地得花半个小时,而盛骁则利索地将垃圾打包丢了出去,不到十分钟就重新还原了病房的整洁。他把自己双手洗得喷香,一抬腿坐在沈俊彬床边:“一个我还伺候不了一个你么?怎么这样看我?”
  沈俊彬摇头。
  他潜意识里感觉自己拖累了盛骁,可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他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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