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磁感线 作者:许温柔(上)
Tags:都市情缘
想跑没门,沈俊彬用手臂把这罪魁祸首箍了回来。盛骁倒也肯俯首认罪,乖乖地劳动改造,吸着他的唇缠绵得不分彼此。
恍惚之中,沈俊彬记不起这一幕是自己许的哪一个愿成真了,只知道再也不想放手,哪怕攀附的姿态会有一点难看。
他抚摸着平日里禁忌的部位,一触到盛骁结实的胸肌和紧实的腹部,他就像被囚禁的人摸到牢笼的门,知道自己逃不了了。
当这个人脱去身份的外衣,将职业习惯和礼貌教养搁置在一边,就只剩下一具残酷的躯体。盛骁的残酷不在于他耐心前戏与否,而是他的喘息和神情总能勾起人彻底奉献甚至自我毁灭的念头。
沈俊彬食髓知味,想再品尝,又得对自己下点儿狠心才行。吞进盛骁的东西需要的决心和勇气不比登顶珠峰轻松,触摸它时的手感有多么让人神经亢奋,用身体吞进时就有多么令人冷汗涔涔。
年纪小的那次有多疼,他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记得自己的心脏跳出胸口贴地飞行,他恨不得让盛骁在他身上留下什么去不掉的伤疤才好,像情深时的刺青。而上一次的体验他记忆犹新,每每回想起都觉得自己是侥幸命大才没出意外,哪怕有一面镜子照着让他亲眼看,他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做到了。
盛骁接吻的耐心十足,尤其是在释放过后,这样的温柔更显难得。沈俊彬被亲得呼吸错乱,思绪支离破碎,心生感激。
他捧住盛骁的脸,端开了一段距离让眼睛足够聚焦,珍惜地好好看了看,说:“做吧。”
盛骁侧过脸亲了一下他的手心:“做什么?”
沈俊彬不悦,反问:“你说做什么?”
“你说了我才知道。”沈俊彬的手指在他脸上摩挲,摸得盛骁心里痒痒的,他捏捏沈俊彬的下巴,“说。”
“我想要你……”沈俊彬垂眼道,“我知道你不让我上,你来吧。”
沈俊彬勇攀高峰时的面色氵朝红已经褪去了,只脸颊还留着最后一丝淡淡的粉。他眉宇间分明写着“我意餍足”,却又执拗地要求再来,再来。
这让人不由得怀疑:他诉说的不是身体的需求,而是心底的渴望。
盛骁在他脸上粉粉的地方点了一下:“特别想要吗?”
沈俊彬的眼睫轻轻颤动:“嗯。”
盛骁居高临下,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轻易读出了那一颤中带着惧怕的意味。
又怕,又想要,沈总监的眼睛比嘴巴可爱一点点。
他俯身安抚般地亲在沈俊彬的眼上:“特别特别想要吗?”
沈俊彬耐着姓子,又“嗯”了一声。
“你老‘嗯’什么啊?”盛骁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说点儿什么。”
“说你有病吗?”沈俊彬抬眼一瞪,怫然作色道,“你他妈的废话怎么这么多?干不干?”
“……”饶是见他抬眼的那一瞬间就有了预感,盛骁还是被吓了一跳,“别别,别那么大声。明天还有接待啊,你忘了?”
沈俊彬:“……”
他真的忘了。
他尴尬地松开手,盛骁的唇又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的思维再一次中断,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今夕何年。
两人身上都沾了黏腻的液体,厮磨之中已经蒸发半干。沈俊彬没心情擦洗,索姓把衬衣脱了,随便抹了两把,一拉被子躺了下去。
“躺我胳膊上。”盛骁动手去扳他,“再往下点儿,你躺胳膊就行了,不用枕枕头。怎么这么不会享受呢?”
沈俊彬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想问“会享受”的人是谁,又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咚”地一下躺了下去。
两人身高相仿,盛骁站立时顶多高出他两三公分,躺下就更差不多少了,但盛骁执意用两臂环住他,结结实实地把人抱在怀里。
他枕着盛骁的胳膊,背靠着盛骁的胸膛,体会到一种让人不敢、不舍入睡的温暖……冷不丁被被子蒙住了半张脸。
沈俊彬暴躁地往下拉了一截。
盛骁从背后紧拥着他,过了一会儿,闷闷低声道:“没有人喜欢过我。”
“你……”沈俊彬极想回他一肘,心中默数了三秒才说服自己不要打破这份宁静。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你说反了吧?”
“坦白说。”盛骁的声音听着像是委屈已久,“假如刚才换个人对你那样,就……比如换老胡吧,如果他的脾气姓格都跟我一样,但人是他那个壳子,你能接受吗?”
不用具体代入哪一个名字,只要想到身后的这个人不再存在于他的生活和视线中,沈俊彬已然不能接受了。想必那时的白天和黑夜、鲜花和河流都要蒙上一层灰,光鲜浓郁的色彩不知所踪,世界寂寞而无味,他现在所有的这些计较和患得患失将付之无处。
可盛骁……他这话说得好像他靠着这张脸不知招过多少蜂引过多少蝶,阅人无数累积经验丰富,让人一听就想打得他改口。
沈俊彬不无认真地说:“我杀了你。”
盛骁:“……哦。”
沈总监真的很不温柔!
在外面冷冰冰地不接他打情骂俏的招也就算了!居然这时候还没从这话里读出忧伤自闭的意思来及时安慰他?
随便换一块石头听了这话都该跑过来紧紧地抱住他,大声说“我就很喜欢你!相信自己!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吧?
沈俊彬高压统治,咄咄逼人:“哦什么哦。”
盛骁裹紧了被子,抱紧了怀里的人,怯怯地小声道:“没事了,那个……睡觉吧。”
第41章
盛骁住的地方位处老城区的边缘地段, 这栋楼又立在远离马路的僻静角落,恰好成全了他日夜颠倒的作息需求。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积累的热量无处发散, 沈俊彬侧着身闭目养神, 时不时用一根手指悄悄撬起身前的被子边沿换热。
说不上有趣,可也不觉得无聊, 他宽慰自己,人偶尔是会做出一些常理无法解释的举动的。
他粗略地回想了一番原计划的路线, 算算时间, 估摸着下午两点出门刚好。
盛骁以一种格外匀长的频率在他背后呼吸着, 环着他的胳膊也早已从坚硬如铁不容抗拒变得死沉死沉,穿过他的肋下,搭在他的腰间。
那种呼吸节奏, 仿佛不只是在睡觉,而是在吞云吐雾修炼神秘功法,清醒的人很难模仿得来。他跟着喘了一会儿,也感觉自己飘飘然像是在做梦了。
梦里,一个声音对沈俊彬说:三点出门也无妨。
阳光将窗帘的影子投在他正对面的墙上, 沈俊彬偶尔睁开眼, 看到影子不吱不声, 又向东歪了一小截。
……四点吧。
没有可以示人的理由, 他就这么从争分夺秒的行动派变成了白日宣- yín -的空想家。
其实他对于自己的颓废还是有一点儿不能适应的, 毕竟让一个习惯高效工作的人打乱原本的精心计划,大白天躺在床上发呆, 这不是享受生活,是把他的心放在油锅上煎。
但是他和外面的世界之间隔了一个盛骁。
他朝后极轻地靠了靠,模糊地想象自己正身处一个隔水加热的炖盅里。身后之人切切实实的存在,似乎比那些看不见的计划和凭直觉感应到的机遇更加触手可及,宽厚的胸膛缓冲了他的焦虑,教他能平静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儿变质。
自我说服和自甘堕落的节奏同步得刚刚好。
要不是盛骁醒了,沈俊彬也不知道他们会几点钟才出门。
盛骁醒来的第一时间便收紧了胳膊抱紧了他,脸贴在他脑后蹭了蹭。
隔着短发,沈俊彬不难分辨出那人直挺的鼻梁和柔软的唇。他说不出那一触时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憧憬。
可它羞于见人,立刻就叽里咕噜地钻进了一个圆滚滚的小球里,连沈俊彬也看不清它的原貌。
盛骁撒开手,伸着懒腰,打了个百转千回自成一曲的哈欠。
沈俊彬:“……”
盛骁豪迈地一抻懒腰,把娇羞的小球一脚踢飞了。
沈俊彬猜想,刚才那一瞬间他有可能只是在祈祷这家伙不是在他头上蹭口水。
“起床了。”盛骁拍了一把他的屁股,用略微沙哑的嗓音道,“走,去看你的碗。”
大夜班之后只休息几个小时真的不太够,人醒来恐怕也是懵的,但盛骁不到一分钟就回想起答应他的事。
那些被延迟的光阴可以一笔勾销,安心离去了。
沈俊彬看看地上皱巴的衬衣,问:“拿件你的衣服穿?”
“那儿。”盛骁一指衣柜,道,“你随意。”
两人身高相近,身材相仿,白色基础款的衬衣穿在沈俊彬身上丝毫看不出是中途换了别人的。
像他这么穿戴妥当后挺直腰板走出房间,说是只进来坐了坐,似乎也能成立。
盛骁突然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深明大义了?穿一件衣服的工夫里,他耕过地像是又上了冻,也不知方才的松软还在不在。
毕竟衣冠楚楚之下的液体早就已经蒸发殆尽,不用仪器鉴别谁也看不出来。
他试着问:“你晚上还来吗?”
沈俊彬随手理了理头发,看起来更加利落干练,潇洒无限:“你想让我来?还是不想让我来?”
沈总监的嘴巴让人又爱又恨。虽然他话里常常有攻伐守备的智慧和寸步不让的力量,但此时盛骁显然更喜欢听他用直白的短句描述心情:我来,我来找你,我要睡你。
对盛骁来说,都一样。
他郑重地问:“我是问,你还想不想来?”
早就察觉到背后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沈俊彬系扣子时胳膊抬得都比平时端正许多,可表演得太投入,一不留神就把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一颗。
他旋即想起今天并没有带领带,又向下解开了两粒。
他清了清嗓子,拖延了微不足道的一两秒钟。
心中有一个念头像活泼的小火苗跃跃欲试,门口传进的凉意却说no no no,不可CAO之过急。
青菜豆腐可以下锅随便炒炒,一塌糊涂或是半生不熟都能将就着吃,但越是昂贵的材料容错余地就越小。火候不到,莫说贸然起锅了,哪怕只是提早掀开盖放了汽都是功亏一篑,再回炉成品也差强人意。
盛骁这样的人,当他是材料就不用考量他究竟价值几何了。
他是只此一份的。
经验不足更得万般小心,沈俊彬要辨色、听声,甚至闻味儿来判断时机。而那个火苗,它太小了,在盛骁的面前恐怕有无数东西都比它耀眼。
它左右看看,自觉担不起这么重的责任,只得闷不吭声地退避三舍。
沈俊彬未摸清这个问题的玄机在哪,答得干脆显得自己太便宜了点儿,答得保守又有忸怩作态之嫌,只能避开话题,做出不耐烦的样,痞气地喊道:“哥哥,您能先起床吗?我赶时间。”
盛骁:“……”
他反手一扬猛地掀起被子,立刻起了床,两步跨过去,一口气将那张气势强硬的嘴吸得像刚吃过二斤川椒,恨不得想咬得它吱哇乱叫,又把沈俊彬刚打理好的衬衣从西裤里拉了出来,硬是伸进手粗鲁地前后摸了一通。
他不像是占人便宜、吃人豆腐,倒像是摘下枝头的果子狠狠咬一口示威:连你这棵树都是我的。
沈俊彬措手不及,被人过于用力地夺走了呼吸的主权,鼻腔只能发出含义不明的音节,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想要给予回应,对方已经松开手,人也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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